努力幸福 第三章女人的友誼

        我決定休息一段時間。

    老虎說，「沒見過你這麼悠閒的失業者。

    」我嘆氣，「元氣大傷，需要一段時間調養。

    」老虎反問，「前一陣子不是剛剛調養過麼？」我辯解，「那陣子天天失眠，不算。

    我現在需要時間來好好總結自己走過的這些年頭。

    」老虎沉默了幾秒，忽然問我，「你今年多大啦？」「懶得理你。

    」我說，生氣老虎的明知故問。

    「二十八歲的老姑娘了，是該好好總結一下了。

    」老虎發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臉。

    「至少比你年輕，老處男。

    」我毫不客氣地反駁他。

    「你怎麼知道我是處男？」老虎這幾個字回得特別快。

    我本是下意識的一個反義詞過去，想不到老虎借題發揮。

    我一時語塞，只得悻悻地說，「無聊。

    」「說真的，歐陽。

    」老虎也不在意，「你難道不知道女人過了二十五就開始掉價了麼？」「那又怎樣？」我不屑地說，「中國男人都太俗，只認年輕美貌這四個字。

    」「你們女人又何嘗不一樣呢？」老虎靜靜地說，「要求男人有錢又帥氣。

    」「我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

    」我申辯道，「只是部分女人，不要說你們女人。

    」「那你為何至今還是單身呢？」老虎咄咄逼人。

    「這是我的私人問題，」我警告他，「你管不着。

    」「歐陽，難道你家裏不催你的麼？」他又進一步逼問。

    「對，」我乾脆地回答，反問他，「你呢，家裏逼婚了？」這次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我，「歐陽，我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網友了，你不覺得我們挺聊得來的麼？」我沉默了片刻，老虎說的沒錯。

    但是，我真的從沒想過要和他多發展些什麼，所以我只能裝糊塗：「是麼？」「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讓我聽聽你的聲音，行麼？」老虎哀求。

    我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老虎一直是一個很有分寸的男子，今天他的確有些反常了。

    老虎的信息繼續發來。

    「歐陽，你究竟在害怕什麼？」「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子。

    一年多了，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你應該判斷得出。

    我們做一對現實中的朋友，有那麼難麼？」「老虎，」我斟酌着解釋，「你是個好人。

    但我的現實生活不會交任何異性朋友。

    現在不，以後也不。

    」老虎沉吟片刻，才問，「為什麼？」「個人的選擇，沒有原因。

    」我簡要回答他。

    「哦，」他沉默了片刻，然後說，「你等等，我給你看段東西。

    」然後不知道在鼓搗什麼。

    等虎頭又跳動的時候，我打開對話框，看到了如下一篇灑灑大論：「這個社會是一個大染缸，染給了我們冷漠，市儈，浮燥，狡詐，猖狂，當然，也會有執著，真情，善良……那麼，沉在這染缸底部的，又會有多少秘密？在我們被它浸染的時候，秘密開始變得越來越重。

    」當你擁有了越來越多的秘密的時候，你會驀然發現，與秘密並行的，只有寂寞。

    我們不再有足夠的信任，去和別人共同分享秘密。

    朋友與朋友之間，家人與家人之間，愛人與愛人之間，總會將一些秘密隱藏，不肯更不敢去與人傾訴。

    我們寧可背着這沉重的包袱，寧可就這樣孤獨地一個人獨行，寧可就這樣在壓抑的心情里悲傷，也決不敢，輕易就交付了出去。

    「我們害怕背叛的傷害，秘密本身就已經沉重不堪，雪上加霜的背叛無異於一把劍，會將那最柔軟的心房擊得更加破碎，無處躲藏。

    這個世界很精彩，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當我們嘗受到了第一次被傷害的滋味以後，開始越來越膽怯。

    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我的秘密，你的秘密，都只能是不敢揭開的傷。

    」這麼煽情的文字，一看就不是老虎的文筆。

    我輕輕地笑，「是轉帖的吧？」「是，」老虎開始誘供，「怎麼樣，是不是說到你心裏去了？」我一邊慢慢地品味這段文字，一邊發給他一張驚訝的臉，「沒有呢。

    我覺得是說到你的心裏去了：）」「算了，」老悻悻地放棄了繼續誘供的打算，「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我也要下q了。

    」我也下了qq，腦子裏卻開始思考起秘密這個話題。

    我當然有秘密，而且很多。

    當你擁有的秘密愈來愈多時，你也愈難找到知心的朋友。

    我們年少的時候，有許多許多的好朋友，因為，那個時候，我們的秘密太少了，我們很願意和別人分享。

    可是，人生到了某個階段，秘密也多了。

    我們再不敢、也不願意和別人分享。

    不肯和別人交換秘密，又怎可能成為推心置腹的朋友？擁抱秘密的同時，也只能擁抱寂寞。

    曾經，我以為我和曹曉是無話不談、沒有秘密的閨中密友，可是直至現在，我才明白，其實，一直都不是。

    是的，就如在她面前，我一直掩藏我的嫉妒和自卑；就如她在我面前，一直維護着她的優越感，掩飾着她內心的種種問題。

    譬如，曹曉也有她的自卑，也有她的痛處，甚至，曹曉大學時期可能還患過憂鬱症。

    這些秘密，如果沒有那本筆記本，我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

    憂鬱症！記得我看到這三個字時大吃了一驚，因為在我的印象里，曹曉始終是一個愛哭愛鬧愛撒嬌的女孩。

    而在她的筆記本里，充斥着的是大量沉重灰色的句子。

    我無法表達我的震驚和心痛！在這本半日記半摘錄的筆記本里，曹曉說，「雨一直下，已經下了將近一周了，一切都潮潮的，說不錯的難受。

    人變得出奇的頹廢，身體像發了病一樣，忽冷忽熱。

    宿舍已呆不下，作息時間全由不得自己……」「這段時間，感覺特別空虛、茫然，腦海中總無端地冒出絕望的念頭。

    生活有何意義……」「我們每個人都會在這樣那樣的時候感到不受歡迎，不討人喜歡。

    或者是由於我們覺得一時與整個世界不協調。

    或許是由於我們覺得自己不如別人，然而我們必須記住，無論如何我們是我們自己。

    只要我們不放棄自己，那麼機會是無數的，前途是無限的……」類似這樣在絕望中掙扎和自我激勵的段落隨處可見。

    我驚訝了，因為很早以前我見過曹曉的求職簡歷，她的大學記錄也算是輝煌的：二等獎學金、校三好學生……我一直以為，她的大學生涯是一帆風順的。

    我流淚了，在淚水中，我似乎看見了曹曉在大學四年一個人苦苦掙扎、拼命努力的情景……從來只認為，自己生活在曹曉的陰影下，可是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才知道，彼此的生命歷程中原來也有一段是如此的相似和卑微……那晚，我又做夢了。

    我夢見我回到了當初和曹曉一起租住的地方。

    應該是個周末吧，天剛微微發亮，我被一隻毛茸茸的東西拱醒了。

    睜開眼，就看見曹曉舉着一隻毛茸茸的玩具狗站在我面前：「起床了！懶豬！」她站在那裏嚷嚷。

    「今天什麼日子？」我揉了揉還不太清醒的腦袋，看了看那隻脖子上很可愛地打了個蝴蝶結的棕色毛絨狗。

    「你的生日啊！」曹曉一下把小狗塞到我懷裏，邊掀我的被窩邊嚷嚷：「請吃飯請吃飯！我要吃水煮活魚！」曹曉送我毛絨狗是因為我說過，從小到大沒有人給我買過玩具。

    所以從曹曉會賺錢起，她就每年送我一種不同的毛絨玩具。

    那天，我們倆足足吃下了三斤的水煮魚，曹曉一邊吃一邊喊辣，喊完辣繼續和我搶。

    我們倆就旁若無人地搶着，吃着，笑着。

    吃完水煮魚，我們手拉着手去逛街。

    我們穿過了很多條小巷，試了很多家的衣服，都是只試不買，這是曹曉最得意的行為。

    因為那時我們兩人的工資都不高。

    逛着逛着，我們忽然看見了朱侃，他穿着曹曉給他買的花花公子t恤，手卻摟在另一個女孩的腰上。

    曹曉的臉色變了，她摔開我的手追了上去，和朱侃廝打起來。

    「曹曉！」我着急地喊着，可是腳卻像被釘住了，無法挪動半分……那個女孩也加入了廝打的隊列，曹曉瞬間被打得滿身似血……「曹曉！曹曉！朱侃，你這混蛋！你們住手！」我拼命地喊，我哭了……曹曉忽然轉過身，直直地對着我看過來，她的臉上、全身，都是血肉模糊……我嚇醒了。

    睜開眼睛，自己好好地睡在新居的床上，摸摸額頭，全是冷汗。

    我再也睡不着了，拿起手錶看了看時間，凌晨五點半。

    起身拉開窗簾，天已經蒙蒙亮了，窗戶上的常春藤正綠意盎然地開着，甚至還能聽見遠處樹林裏傳來的小鳥歡快的鳴叫聲。

    新一天的早晨，我再一次清醒意識到我和曹曉早已經陰陽兩隔了。

    曹曉從她和朱侃住的房子陽台躍下，至今已經整79天！在這個沒有曹曉的早晨，我再次淚流滿面！那天上午，我決定外出透透新鮮的空氣。

    這也是老虎一直以來的建議：別一直悶在屋裏，會悶出問題來的。

    在a市這座現代都市裏，有無數座大型百貨可供閒逛。

    在社會上努力拼搏了六年，我總算跟小資沾上了一點邊。

    用余麗的話說，是人生在世，至少要小資一把。

    我把朋友分為四類。

    第一類是象曹曉這樣幾乎到了無話不談、有錢可以一起使的摯友；第二類是像老虎這樣可以安全地談心、分享一些有限秘密的朋友；第三類是像余麗這樣吃喝玩樂的狐朋狗友；第四類就是泛泛的點頭之交了。

    認識余莉是在know-now,ec軟件所在寫字樓附近的咖啡會所。

    ec軟件里的人大多都是很年輕的、剛畢業不久的單身員工，加上ec軟件提倡團隊文化，因此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喜歡成群結隊地組成飯糰去fb。

    我當時和梅佳同一個飯糰，每天中午十二點都會準時走出公司大門，到附近的飯館fb完，然後在十二點半左右走回公司。

    know-now在我們眼中，是高管們呆的地方。

    事實上，它的生意並不算太好，因為設置在商務樓區，它的生意就幾乎只靠商務性質的營業撐着。

    去那裏的以總監級以上的高管居多。

    在這其中，有一個特殊的身影引起了我們飯糰的關注，這個人就是余麗。

    余麗比我大兩歲，因此一年前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應該是29歲。

    儘管她只是ec軟件客服部的一名普通員工，消費卻相當大方。

    她的穿着打扮總是比普通人時尚，更重要的是，她幾乎每天都一個人坐在know-now吃午飯，甚至吃晚飯。

    這個秘密，是梅佳經過持續兩周的觀察發現的。

    那時候，我才開始關注這個叫余麗的女子。

    她的皮膚很是白皙豐胼；走路的時候總是昂首挺胸，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她每天都使用香水，因此從你身邊走過總是會帶過一陣誘人的香風。

    客服的其他夥伴都不是很喜歡她，因為她仗着自己是大客戶介紹過來的，言行舉止中總是透着些許盛氣凌人。

    據說，介紹她進ec軟件工作的那個大客戶，就是她的男朋友。

    真正認識余莉是在一個下雨的傍晚。

    那天，我沒帶傘，站了一會看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決定在know-now解決晚餐，順便等雨停。

    那是我第一次走進know-now，打開門，帶進去了一點風。

    落地窗的淺紫色紗幔被吹動了，輕輕飛舞，讓我產生一種如夢如幻的錯覺。

    在那一片淡紫色的海洋里，我看見了一雙對着我微笑的眼睛。

    後來余麗說是我先對她微笑的。

    總之，那天我們認識了，而且，成了很不錯的朋友。

    認識余麗前，我覺得我很孤單；認識余麗後，我才發現她比我更孤單。

    余麗生日的時候，總是請我吃蛋糕。

    她說，她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

    蛋糕是幾百元的那種，是余麗男朋友送的。

    他總是在不同的城市飛來飛去，很忙。

    每次余麗都這麼幽幽地說。

    余麗喜歡我，因為她有大把的時間無處揮霍；我也願意陪着余麗，因為那陣子曹曉和朱侃總在吵架，我們小小的二居室里，充滿了曹曉的眼淚、曹曉的委屈、曹曉的悲哀。

    我和曹曉的真正疏遠，可能就從我認識余麗開始。

    那天，我約了余麗逛街，余麗只逛全市最高檔的香水百貨。

    當時，余麗正在試衣間試一件新款韓版，而我，則坐在外面的沙發上，幫她看管手提包。

    朱侃就是那時候進來的。

    我留意到他，是因為先聽見了一身甜得發膩的女聲，「阿侃，你看我穿這件好看麼？」抬頭，我正好對上朱侃那雙也正在猶豫地看我的眼睛。

    我感覺自己的呼吸，一下變得急促起來，我狠狠地瞪着朱侃，他的眼神匆忙滑了開去；我再拿眼睛去狠狠地瞪着站在他身邊的那個正自我陶醉的小妖精。

    朱侃顯然有些尷尬，他低低地對小妖精說了句什麼，小妖精不滿意地跺跺腳，朱侃安慰地摟了一下她的腰，兩人便向外頭走出去了。

    我的胸口只覺得透不過氣來，我替曹曉不值！真的不值！我對曹曉的反感，是從她的摳開始的。

    而曹曉的摳，則是在認識朱侃之後才出現的。

    自從朱侃成為曹曉的男朋友後，他就經常出現在我們宿舍蹭飯吃。

    曹曉的斤斤計較開始用到了我的頭上，開始一分一厘算計我們的「公共基金」。

    每當看到她對朱侃的慷慨和對我的計較時，我的心裏總會油然生出一股寒意：在曹曉眼裏，愛情和友情的分量，似乎有着天壤之別。

    後來有一段時間曹曉想和朱侃一起省錢買房，竟然摳到把午餐都省掉的程度。

    她把午餐嚴格限定在每餐兩元五毛錢。

    因此，曹曉去買了一大堆很便宜的飼料蛋，每天中午煮上一個，再帶一個蘋果，或者一瓶牛奶。

    曹曉以為，那是一頓既營養又省錢的午餐。

    她偷偷吃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一次在公司當場暈倒，送到醫院查出嚴重貧血，才停止了那種自虐的行為。

    而現在，只會讓曹曉花錢的朱侃，卻帶小妖精來逛全市最貴的香水百貨！我真是心如刀割，在心裏又連罵了曹曉無數個賤字。

    我想，曹曉的所有改變，都是從認識這個朱侃開始。

    從她愛上他的那一刻，她的所有驕傲、尊嚴都沒有了！她為朱侃做了那麼多事，卻被他毫不憐惜地踩在腳下，直至拋棄……想到這裏，我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撲上去扇這對狗男女兩巴掌。

    「你怎麼啦？」我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我恨恨地轉回頭，是余麗。

    「幹嘛呢，眼神怎麼這麼可怕？」余麗疑惑不解地看看我，又望望遠去的朱侃他倆的背影。

    「我心情有點不好，不能陪你逛了。

    」我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抱歉地對余麗說。

    「那就算了，」余麗拍拍我的肩膀，「我們走吧，我也不想逛了。

    」那天晚上，我和余麗去了s-n酒吧。

    我喝醉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曹曉的故事告訴了余麗。

    「曹曉當初有男朋友的，是個國企的技術經理，很穩重也很老實。

    當時的朱侃只是一個掛在曹曉部門的實習生，比曹曉小兩歲……他明知道曹曉有男朋友，卻還鍥而不捨地追求她，他用的手段很特別……」說到這裏我不禁哽咽住了，如果當初朱侃不去追求曹曉，如果當初曹曉不肯答應朱侃，如果當初我拼着做惡人也要拆散他倆……又何至於有如今這樣悲慘的結局？可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兩個字，更沒有後悔兩個字！搖搖頭，我舉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喝得太猛，不禁嗆了一口。

    「你慢點喝，別急呀，又沒人跟你搶。

    」余麗一邊幫我順背，一邊埋汰我。

    「他用的手段很特別，」我沒有搭理她，繼續接着前面的話，「他抓住了曹曉喜歡浪漫的心理。

    每天，他都會往曹曉的桌上放一朵玫瑰；每天，他都會給曹曉帶早餐；每天，他還會給曹曉發n條甜蜜曖昧的短訊……哦，對了，曹曉感冒了他還會冒着大雨去買藥……最絕的一次是，有一個周末他故意喝醉了，在我們家門口躺了整整一天，喊了很多遍曹曉的名字，好像他和曹曉之間有什麼曖昧不清似的，硬是把曹曉原來的那位男友給氣走了……」「說起來，其實也不完全怪曹曉……我不否認，朱侃長得很帥，那麼帥氣又『痴情』的男孩，換了誰都會動心。

    更何況，曹曉的大學都在書本中渡過，她的愛情觀還執拗地停留在陽光男孩+浪漫的校園愛情上，也許，曹曉從朱侃身上找到了她大學錯失的戀愛時光……總之，曹曉最終就和那個老實不解風情的技術經理分手了，跟了朱侃。

    她對朱侃好得一塌糊塗，簡直……簡直不像他的女友，而是像他的老媽……她什麼好的都讓給他，他犯了錯誤她一次又一次地原諒……」我想我是喝醉了，又或者是憋壞了，總之，我忽然覺得傾訴成了一種欲望，似乎講出曹曉的故事，講出她的可悲，朱侃的可惡，就可以減輕我內心的愧疚和罪惡感。

    「停！等等，」余麗思索地問，「不管怎麼說，當初朱侃也是真心喜歡曹曉的，後來怎麼會弄成那樣呢？」「我也不知道……也許，朱侃本來就屬於招蜂引蝶型的吧……」我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朱侃實習結束後，最終去了一家貿易公司。

    因為長相好，會說話，得到了老闆的器重。

    他的應酬越來越廣，接觸的女孩越來越多，每天的曖昧短訊不斷，曹曉為了這些事沒少跟他吵架……朱侃剛開始還好，收斂了一些，直到他遇上那個小三……余麗，你知道嗎？曹曉最後一次提出過分手的，是他不同意，他答應跟曹曉好好過，兩人還訂了婚約，結果他還是跟那個小三扯在了一起……」說到這樣我又哽住了。

    「我明白了！」余麗狠狠地頓了一下酒瓶，「你有朱侃的聯繫方式麼？我來收拾他！」事後禁不住余麗的多次要求，我找了朱侃的qq和手機給她。

    我以為，那只是余麗的一時氣話。

    但後來事情的發展變化，遠遠超出了我可以預測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