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林文敬早就琢磨着該怎麼打消林德在那大幹一場的想法。而且那邊林文敬是打算設一個套讓李揚父子往裏邊鑽,所以順利出手是絕對的第一步。
鎮上一家餐館裏,林德黑着臉不停的抽着煙,不過他這次倒是聽兒子的話一句口都沒開,簽手續該怎麼簽就怎麼簽連屁都不放半個。畢竟林文賓還在人家的手上,虧一點也就認了,豬場這邊既然被人家盯上了那放自己手裏也肯定發展不起來,與其兩敗具傷還不如儘快解決。
林偉兩口子是擔心壞了,畢竟他們家就這麼一個獨苗,加之怕這事讓老爺子擔心所以在林文敬的勸說下林德只能吃這個虧,再生氣也沒用,這事一開始就註定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了。
昨晚林文敬也和他分析了,其實這事一開始就在李建設的計劃之中,現在把林文賓抓起來應該是李揚的主意,不過李建設早就盯上了這塊地,再耗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那次林德買使用權是托搬運隊的名號,後來約了房管局一起到鎮裏談,鎮上的態度那麼熱情本來就讓人納悶。加之房管局答應得很是乾脆一點都不擺架子,鎮上也努力的促成這單交易,沒準從那時候開始李建設就盯上了豬場的這塊地,房管局那邊的態度那麼好也是他在背後推波助瀾。
前後一想鎮上那熱情無比的服務態度,這事估計八九不離十了,那時候李建設肯定出了一分力,為的就是讓豬場之塊地儘快的落在私人的手裏,這樣的話以後怎麼擺弄就不怕惹上搬運隊的那群狗皮膏藥。
林德是搬運隊的人,在他看來之前和李揚就認識了,想來到時候從他手裏買使用權只要不讓人家吃虧的話應該沒什麼麻煩。
李建設的算盤敲得很響,聽問兒子的分析林德有種被人算計的鬱悶,當然了李建設再怎麼深謀遠慮也忘了考慮自己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在他看來十拿九穩的事結果被李揚搞得那麼麻煩。
「看看吧,沒什麼問題的話就簽字。」李揚把合同往前一丟,合同當然是民間模式了,不過只要林德簽上字他們很快就可以辦出各種正規的證件。
拿合同一看,林文敬暗罵了一聲這李家父子比自己還黑,果然是一丘之貉有良好的遺傳基因,媽的心黑手狠得真是讓人瞠目結舌。
李建設給了六萬,結果錢到李揚手裏轉了一下只剩兩萬五,連唬帶嚇的最後還把林文賓抓了起來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歪門邪道的手段都讓他用盡了。原本林文敬以為李建設能出六萬的價格應該是個實在人,坑的他的話多少有些於心不忍,但現在一看這份合同林文敬心安理得了。
明明給的是兩萬五,不過合同上的做價卻是二十二萬。這手寫的合同上字跡是鋼筆字特別的漂亮,李揚這種混吃等死的貨能識字的話就不錯了哪可能寫得出這樣的字來,想來這應該是李建設的手筆了。
肯定是要拿去糊弄和他合夥投資的那個大老闆,把成本提高了他可以省一些投入的錢,光一個使用權都這麼多錢等到房管局低價賣給他所有權的時候這傢伙肯定得漫天要價,這李建設不聲不響的可比他兒子坑多了。
這邊先穩賺了一筆,所有權再賺一筆,最後他還可以選擇用這作價虛高的土地折價入股,這簡直有點空手套白狼的意思,他那所謂的合夥入股的性質真是有待商榷。
林文敬有些同情那個和他合夥的傻蛋了,想來他們敢這麼矇騙就證明對方應該不是鎮上的人。不過這事在鎮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估計那傻蛋遲早也會知道的,不過到時候錢都投在了李建設的地盤上,就算知道的話也只能咽下這口氣裝不知道,真夠可憐的。
簽完了合約,李揚拿起了合同眯着眼笑得很開心:「林老闆果然痛快,我回去立刻叫他們放人。」
「謝了。」林德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估計誰莫名其妙的坑了那麼多錢心情都好不起來。
「改天有空我請吃飯哈,謝謝林老闆了。」李揚得意的笑着走了,那囂張跋扈的模樣讓人看了就想捶他一頓,林德氣得是臉更黑了,林文敬趕緊上前安慰他幾句。
當然了,面對老爹這樣的工作狂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轉移他的注意力,豬場沒了林德一定是混身發癢沒一處自在。林文敬立刻勸說道:「爸,正好我想自己做點生意,你閒着沒事的話先幫幫我吧!」
「你要做買賣,什麼買賣?」林德瞬間一掃前霾兩眼放光,對於他而言沒事做是一件天大的折磨。
「過幾天我再和你說!」林文敬心裏大概的打算好了,不過現在確實很缺人手,只能先含糊其辭的說:「我們還是先去接文賓哥吧,關了那麼久他肯定不好受,先把人接出來咱們一家人聚一聚吃個飯,我們和大伯家好久沒聚在一起了。」
李揚那傢伙還算講信用,畢竟目的達到了又和林文賓沒過節,也沒必要出爾反爾弄臭自己的名聲。
林偉開着借來的小轎車把兒子接了出來,晚上約了一家子在市里一家火鍋店吃飯聚會,算是給兒子洗洗身上的晦氣,同時也是愧疚這次林德莫名其妙的損失,在他看來是因為兒子犯了事林德才得虧這一筆錢,否則的話完全可以和李揚耗着不答應他。
傍晚的時候,一家人難得的聚到一起,林文賓已經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衣服。
他臉色有些難看抽着煙,旁邊他老媽不停的嘮叨着,林偉則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旁邊悶聲不吭。林文敬在旁邊有些看不下去了:「嬸,其實文賓哥這也是倒霉催的,現在出來了該高興才對,咱們先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事。」
「文敬啊,他要有你一半省心就算了。」林伯母恨鐵不成鋼的搖着頭:「你這哥哥從小就會惹事生非而已,你說書不讀了也就算了,老實的找份工打不就行了,總弄些歪門邪道的賺不了幾個錢又三天兩頭的惹麻煩,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安穩下來。」
得,更年期婦女是不好惹的,林文敬為防惹火燒身立刻閉上了嘴。
林偉同情的給了兒子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林文敬這才算知道為什麼大伯老是一聲不吭了,這才是真正大智若愚的境界,和中年女人講道理絕對是一件腦子進水才幹得出來的事。
林德兩口子專門去鄉下把老爺子接來了,當然了不敢說是慶祝林文賓不用面臨牢獄之災,只說是林文敬出國學習拿了獎金什麼的讓老人家高興高興。
爺爺林滿倉快七十了,個子不高身材也瘦瘦的,不過看起來老態龍鍾特別的有精神。俗話說有錢難買老來瘦,老人家過的日子簡單而又充實,一天到晚笑咪咪的特別慈祥。
「爸,您快坐。」林家哥倆對他特別的尊敬,畢竟老爺子又當爹又當媽的把他們拉扯大。
「文敬長帥了,喲,文賓你好像長個了。」林滿倉坐在主位上笑咪咪的,老人家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兒孫滿堂的場面,他甚至把兩個孫子都安排坐在他的隔壁仔細的端詳着,越看笑得越是開心。
在老爺子的面前林伯母就不嘮叨了,兩個兒媳婦對老爺子都特別的敬重,林德的老婆知書達禮的向來如此。林偉那邊雖然老實了一輩子,不過他老婆在家登鼻子上臉的卻不敢對老爺子放肆,因為之前她放肆過一次被林偉打得那叫一個慘啊,後來林偉還鬧着要離婚,老實人一發火其實最嚇人。
那一次她是真怕了,後來要不是親戚們勸着估計林偉真把她給休了,林偉這輩子也就打過她這一次,這一次打得她長了記性對林滿倉比對她爹還客氣。
老爺子一來林文賓和見了救星一樣立刻親熱的和爺爺說話撒嬌,林伯母一看只能幹瞪眼了。
一家人圍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着飯,氣氛特別的好倒也忘了剛被李揚宰一次的鬱悶,飯吃到一半林母就忍不住顯擺上了:「我家文敬昨天才回國,前段時間出國學習比賽去了,去了英國還去了美國,聽說還拿了很多獎金。」
她不說還好,一說林文敬瞬間有點時差倒不過來的感覺,打了個哈欠有些犯困了。
「文敬這孩子從小就讓人省心,養這麼個好兒子真是福氣啊!」老爺子開心的誇了一句,林文賓嚇得趕緊給老爺子夾菜了,因為不只他嘮叨的老媽,就連林偉也控制不住投來了想把他打一頓的兇狠眼神。
一頓飯總算其樂融融的吃完了,林德兩口子把老爺子送回去,林文敬藉口有事說要呆在市里。往常的時候肯定不會去大伯家住,不過因為今晚伯父伯母盛情邀請加之有些鬱悶的林文賓也開了口,林文敬只能硬着頭皮去了。
林偉的家是老舊的商品房,兩室一廳特別的小,回到家兩口子因為得上班早早就去休息了。
林文賓買了一堆的啤酒和下酒料,喝着悶酒發着牢騷,沒辦法林文敬只能陪陪他了。
兄弟倆在房間裏吹着空調喝着啤酒,當林文敬忍不住點了根煙時林文賓也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文敬,你什麼時候會抽煙的?」
「早就會了。」林文敬不以為然,看了看他後說:「文賓哥,老是弄這些歪門邪道也不是辦法啊,賺的錢不多得罪人的話人家想收拾你隨便收拾,出了事上邊的莊家又不會幫你,不划算啊。」
「我知道不划算,不過辛苦錢我又賺不來。」林文賓喝了口酒,煩躁的說:「打工的話我散漫慣了受不了那種朝九晚五,而且賺那點錢也不夠我花的,想做生意的話我爸媽又不支持覺得我瞎折騰。而且我一沒學歷二沒文憑的,就算是找工作也找不到好的,除了幹這個能多賺點以外你說我還能幹什麼。」
林文賓說完臉上有些迷茫,明顯這次他想的事也挺多的,這種生活過得看似花天酒地很是不錯,不過實際上很不安穩。
林文敬記得上輩子他被抓了兩三次,後來決定洗手不幹了就在一個朋友那跑起了銷售,別說口才很好加上會為人處事所以幹得不錯,高鋒的時候一個月干提成就能拿個兩三萬。
比起林文敬那時候的青澀老實,林文賓其實算是一個人才,雖然沒文憑不過在社會混跡了那麼久其實他有很好的銷售能力,論起為人處事的本事那更是一般老實過日子的人比不上的。
林文敬已經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了,不管幹什麼最重要的是能力還有能不能信任這個問題,現在林文敬最缺的就是人手了。
尤其接下來要做的生意涉及銷售這一行,林文賓要是浪子回頭的話絕對是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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