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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看着從車上下來的男人,馬上石化了。心想:他還真的找到這裏來呀!
她冷冷地盯着那男人,奇怪的是,他頭髮變回黑色了,耳朵的耳釘也摘下來了,更奇怪的是,他今天還穿了西裝。不過給人的感覺是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
「妍妍,這麼早呀!」苗宇光還是那種討好的笑容。他邊走邊系上西裝的紐扣。動作生硬又不自然。
這時,車上又下來一個女生,一米七左右的個子。及腰的長髮,身穿一件杏色的吊帶緊身連衣裙,簡直是魔鬼的身材。標準的瓜子臉,一雙大眼睛脈脈含情。
「endy,過來。」苗宇光向女生招招手。
只見那女生走着貓步向他們走來,臉上掛着妖媚的笑容。
「endy,這是沈妍。」苗宇光說着手掌朝向沈妍。「沈妍,這是endy,我的女朋友。」他伸手摟住女生的肩膀往自己的懷裏拉。
「啊?」沈妍心裏一緊,盯着苗宇光,潛台詞是:你不想活了嗎?
「嘿嘿!endy是我的女朋友。」苗宇光再次摟緊那個女孩,強調着。女孩也順勢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搞什麼鬼呀?沈妍在心裏嘀咕着。
「你好!」這時endy已經把手伸到沈妍面前。
沈妍見狀趕緊把右手提着的早餐換到左手去,騰出右手握住那芊芊玉手。輕輕地說了一句你好,馬上又鬆開了。可她的眼睛卻是疑惑地盯着苗宇光。
endy笑盈盈地看着苗宇光,然hòu 又轉過看着沈妍說:「我知道你。」
「啊?」沈妍還沒反應過來。
「是因為這個。」endy說着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張明顯被揉過的草稿紙,攤開之後在沈妍的面前晃了一下。
「……」
沈妍一頭霧水地看着那張紙,又看看苗宇光。只見苗宇光左手撓着後腦勺,無奈地笑着。
「嘿!嘿!妍妍,這個是……」苗宇光吞吞吐吐的。
endy上前一步把那張紙遞到沈妍的手裏說:「你應該認識它吧!它對你很重要,對我也同等重要。」
沈妍接過來一看,心裏咕咚的一下漏掉了半拍之後血液突然向頭頂沖,讓她產生了一陣炫暈:這不是那張石頭般壓在我頭上的婚約嗎?
黑色的字體在皺巴巴的紙張上隱隱約約,可右下角「沈妍」兩字卻是清晰可見,旁邊還有一個指紋印。
沈妍抬起頭長長的吐了口氣,清了清堵漲的喉嚨,看着endy說:「你想幹什麼?」
endy卻邁着妖嬈的步伐圍着沈妍轉了一圈,上下打量着這個穿着校服的女孩。然hòu 指着苗宇光說:「其實我今天來只是想問你,你到底愛不愛宇光?」
「……」沈妍腦海飛過N多個他們來的目的。
而苗宇光卻緊張兮兮地看着沈妍,他多希望沈妍此刻能點頭呀。
「如果你不愛他,那麼就請你把它撕掉!」endy指着沈妍手裏的紙說。
「這…」沈妍低頭看着手裏這張做夢都毀掉它的紙。
「你放心,那筆錢不需要你擔心,我已經連本帶息還給苗叔叔了。」endy做了個請沈妍放心的手勢。
「你為什麼那麼做?」沈妍忍不住問。此時她心裏卻是盤算着去哪找錢還給endy.
「因為我愛他呀!難道這還不夠嗎?」endy又在沈妍身邊轉了一個圈。她想看看這個女孩哪點吸引着苗宇光。「我可以容忍他所有的過去和壞習慣,唯獨不能容忍我的愛情中還橫着一張本來就不公平的協定。如果你能把苗宇光讓出來,那麼過去的一切都一筆勾銷,包括那筆錢。」
endy說完把苗宇光往自己的懷了拉,生怕被別人搶走似的。苗宇光卻心虛般低着頭。
「苗宇光,這是真的嗎?」沈妍緊張地盯着苗宇光問。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
「是的。」苗宇光回答是肯定的,可此刻他卻聽見自己的心似乎「啪」一聲碎了。
「其實我們好了一年多了,只不過宇光之前一直沒有跟我提過它的存在。是我提出要結婚,宇光才說的。但我也知道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的,只是你叔叔迫於那筆錢才這麼做的。所以希望我們面對面把話說清楚。」
嘶!嘶!幾下,沈妍毫不猶豫地把那張紙撕爛了,把那團廢紙緊緊地拽在手裏,她擔心他們反悔。
與此同時,苗宇光叫了一聲「妍妍」,一臉不舍地看着沈妍,他知道沈妍終究是要高飛了,以後在他的世界裏再也沒有那個拿着磚頭砸他腦袋的女孩了。
「不過……」沈妍看着苗宇光和endy遲疑起來。
「不過什麼,妍妍你說。」苗宇光馬上截斷沈妍的話說。他希望是沈妍反悔了。
「你可不可以放過我叔叔和嬸嬸,包括我的弟弟,」沈妍的聲音一下子低了下來。她擔心,如果他們之間不再存在那張婚約,苗家會為難弟弟和家人。
苗宇光明知道沈妍是不可能會反悔的,但他還是失望了。他緩緩地說:「你放心,我會跟我爸爸解釋的,他絕對不會為難沈叔叔和沛然他們的。」
「還有,在成績結果出來之前,你先不要告訴我他們,好不好?」沈妍低下頭,手拉住衣角不停揉着。她想着最好等高考成績出來再告訴叔叔和嬸嬸他們。到時如果上不了清華北大,他們應該會讓自己上其他高校吧。
「好!我答應你。」苗宇光爽快地答應了,然hòu 又問:「還有嗎?」
「沒有了。」沈妍輕輕地搖搖頭。最後看着苗宇光說:「謝謝!」
「啊?」苗宇光沒反應過來,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謝謝兩個字,卻最終還是在他們之間的紐帶斷裂時才來到。
「謝謝你!」
苗宇光再次聽到沈妍說出這句話,明顯她的聲音已經哽咽了。他「嘖」的一聲說:
「哎,我們之間誰跟誰呀,還用謝!」。
這時endy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她不滿地用手推了推苗宇光,苗宇光似乎恍悟過來,他趕緊說:「我,我是說,以後咱們還是朋友,你有什麼事情要幫忙的,儘管開口。」
沈妍看了看手裏的那團廢紙,宛如茅塞頓開。她抬頭盯着苗宇光,突然跳起來喊着:
「太好了,太好了!我終於解放咯。」
然hòu 一陣風似的跑開了。留下呆呆的苗宇光和一臉詫異的endy。
苗宇光看着沈妍小鹿般奔跑的身影,心裏好像被刀划過。他知道此刻他失去不是那張婚約上「未婚妻」,而是失去了「沈妍」
「走吧!」endy推了一把苗宇光,「我看不出她有什麼特別之處。」
「你不懂。」苗宇光依然看着沈妍已經消失的方向。
「好,好,我不懂,就你懂,行了吧。接下來是去喝酒呢還是去喝酒呢?反正姐姐我,今天都陪你。不過報酬一點也不能少啊!」endy拉着苗宇光返回那輛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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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杜子騰,杜予騰,開門。」沈妍氣喘吁吁地拍着那扇鐵皮門,叫着。「開門,開門!」
馬上,一臉驚慌的杜予騰打開了門,「沈妍,發生了什麼事?」
他說着把沈妍拉了進來。沈妍卻是上氣不接下氣地擺了擺手,斷斷續續地說:「沒,沒,事。」
「沒事,那你叫什麼呀?」杜予騰驚魂未定般瞪了沈妍一眼。
「有、有事,不過、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沈妍是拼盡全力在說話。她覺得自己似乎快要窒息了。
杜予騰拉着沈妍,把她推到一張椅子上,讓她坐下。他俯着要盯着她:「沒事,別大吼大叫的。你不知道我有心臟病嗎?」
沈妍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整個人往椅背一靠,大笑着說:「哈,哈!我知道你有精神病!」。最後她順了順氣看着杜予騰說:「你知道嗎?我解放了,我終於解放了。」
「解放什麼呀,你不是一直都是自由的嗎,難道是剛才誰綁架了你不成?」
沈妍不理會杜予騰的問話,她用力在自己的臉上捏了一把,想確認一下這是不是夢。因為在夢裏曾經無數次出現過這種場面,可醒後更痛苦。可現在的疼痛讓她更興奮。
她「嗖」地站起來,拉着杜予騰說:「走,給我慶祝去。」她說着就要往外走,卻被杜予騰拉了回來:「要去也得等我刷牙洗臉,換件衣服呀!」
「快、快去!」沈妍說着把杜予騰推到那塊布簾後面,自己卻在原地跳着。這是八年來第一次如此的開心興奮,看着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美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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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街道對面的一輛黑色的帕薩特里,陸繼儒頭帶着棒球帽,臉上掛着一副墨鏡,正透過車窗看着對面。幾天前自己曾經來過,這裏似乎無論是白天或網上都是這麼熱鬧。
當他看見沈妍飛奔回來,雖然聽不見她說什麼,光看她像只小鹿那樣在那裏跳着笑着就知道她有多開心了。他嘴角也揚起一道攝人心魂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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