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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妍冷冷地目送那兩位自己最不想見到的男人走出病房,心裏納悶:那個「陸繼儒」還是「姚繼儒」把苗宇光叫出去會是幹嘛呢?
沈沛然然看到病房裏只剩下他和姐姐,立刻上去抓住姐姐的胳膊急切切地問:「姐姐,你考試考得怎麼樣?」
「嗯?」沈妍被弟弟從疑惑中拉回來。「哦!考試嗎?我已經盡力考了,結果只能等分數公佈的那一天了。」沈妍想儘量在弟弟的面前表現的自然點。
可她看着弟弟又不由得又黯然嘆息。弟弟現在正是身體發育的時機,由於營養不均,像根豆芽似的。「你也差不多要考試了,千萬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盡力就行了。要多吃點飯知道嗎?」
「我知道了,」沈沛然自從把這麼多年憋在心裏的事對陸繼儒傾訴完了之後,心情變得開朗了許多。他說:「姐姐,你認識陸大哥多久了?」
「啊?他什麼時候成了陸大哥了,明明是大叔好不好。」沈妍說完自己卻也笑起來了。「嚴格說我並不認識他。」
沈妍在回想自己是怎麼樣跟那個陸繼儒扯上關xì ,還有那天晚上自己是怎麼去到他的房間的?臉上的表情慢慢地沉了下來。她下床穿上剛剛苗宇光買來的拖鞋走到窗台旁邊往下看。
醫院外面太陽已經升起老高。被昨天的那場大雨洗刷過的草地和樹木,在晨光的照yào下顯得生機勃勃,似乎能聞到淡淡的草香味。
沈妍再看窗戶外面,這時陸繼儒和苗宇光已經去到醫院的草坪上。只見苗宇光囂張地橫着脖子說着什麼,陸繼儒卻還是那種冷冷的表情看着他。可是苗宇光卻由最開始的張牙舞爪到最後耷拉着頭,他拿出一張卡片樣的東西遞給陸繼儒。陸繼儒接過卡片之後掏出手機打電huà 。打完電huà 就把卡片劃給苗宇光。
沈妍驚醒過來,心想:剛才苗宇光再門口叫着『未婚妻』,還有在銀都國際黃莉華說的話,看來這次是全世界都知道她是苗宇光的未婚妻了。還有她最不願yì 想起的那晚在銀海國際,和『陸繼儒』還是『姚繼儒』發生的事。他不會把這個是告訴苗宇光吧?
沈妍越想越想不對,她慌慌張張地拉着弟弟說:「沛然,我們趕快離開這裏,這裏不能呆了。」
「姐姐,怎麼啦?」沈沛然看着驚慌的姐姐不安地問。
沈妍已經無心回答弟弟了。她打開那個壁櫃,看見了那套熟悉的校服,她連扯帶拉地把校服拿出來。對着弟弟說:「你在門外等我一下。」
沈沛然也乖乖地走到門外。外面靜悄悄地,應該是醫生們交班的時候吧!
一會,沈妍像電影裏的夜行俠那樣左顧右盼地走出來,拉着弟弟,低着頭走向電梯,逃一般離開醫院。沈沛然只是一臉疑惑地跟着姐姐,不過在他心中,姐姐無論是做什麼都是對的。
當他們坐上出租車之後,沈妍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她心想:總之在結果出來之前不能讓苗宇光找到。至於那個『陸繼儒』還是『姚繼儒』,為什麼他總是在自己最倒霉的時候出現。看來這個人也是自己的克星,得遠離他。醫院裏醫藥費呢?哎!不管了,自己應該是那個克星送去醫院,他應該先墊了吧!現在是讓弟弟先回去,至於自己嘛?過後再說了。
她摸摸左邊褲袋又摸摸右邊褲袋,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身無分文。沈沛然看着姐姐,掏出剛才苗宇光剛剛給他買早餐的幾張紅色人民幣,遞到姐姐眼前。
沈妍突然呆住了,心想:這小子怎麼把我的心給看透了?她看着那幾張錢,笑着說:「姐姐我有錢,只不過是昨天沒帶而已。你拿着,去買點東西補補身子,馬上就要考試,要注yì 營養啊。」
沈沛然卻不依,他把錢塞到姐姐的手裏說:「姐姐,我還有錢。我知道你暫shí 肯定是不回家的了,你在外面比我更需要。」
沈妍看着弟弟眼睛濕潤起來,她說:「你放心吧!姐姐找到了一份工作,包吃包住還有工資呢!」
「真的嗎?」沈沛然有點驚喜。「那也沒有這麼快發工資呀,這樣,一人一半。」沈沛然說完拿出三張一百元塞到姐姐的手裏
「行吧。」沈妍心想:花你苗宇光的錢是給你面子。她一邊把錢折起來轉到口袋裏,一邊說所「你先回去,如果苗宇光問起你,你還是像以前那樣說不知道就是了。」沈妍說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幾乎都是骨頭。
「我知道了。」沈沛然臉上一副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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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弟弟之後,沈妍從汽車站走出來。這時已經是艷陽高照了,腳下的水泥地面的熱氣蒸騰而上。馬路上車來車往,都是急匆匆地往前趕。
她摸着口袋裏揣着那三百塊,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她拖着疼痛的腿沿着站前路一直走,前面就是泉海市最繁華的地帶。高樓林立,幾家大型購物商場,櫥窗里的商品琳琅滿目。
沈妍覺得口渴難忍,她看了一下四周,卻是連個士多店都沒有,只看見前面有一家肯德基,只好走進qù 。裏面人不多,她要了一杯可樂,10塊錢。她驚嘆:好貴呀!
不過裏面的空調的確夠涼。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膝蓋上緊繃着的綁帶讓她不能自由地伸縮雙腳,只好直挺挺的伸到桌子底下去。
沈妍三兩下就把一杯可樂喝完了。那冰涼的感覺也讓她慢慢平靜下來。
她手裏拿着空杯晃着,心裏梳理着昨天發生的事:她依稀記得自己回到杜予騰那裏之後,到頭就睡了。可後來怎麼就去了醫院呢,還有陸繼儒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生病了呢。
她想,昨天肯定是杜妙清打電huà 給陸繼儒,他才會來的。
那個陸繼儒應該不是本市人,也許他今天就離開泉海了吧。接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至於苗宇光為什麼也知道自己在醫院,十有**是黃莉華。黃莉華既然知道自己和廟宇光的事情,肯定是她查過自己,那麼要找到苗宇光也就順理成章了。
最後沈妍覺得無論是陸繼儒還是苗宇光,應該都不會找自己的麻煩了,所以決定先回杜予騰那裏。因為他從來沒有過問過她的生活,哪怕這次他真問起,就隨便編個什麼理由說過去。
她看看手錶,已經九點多了,自己畢竟還是算在人家那裏上班,得趕快回去。
當沈妍出現在網吧門口時,杜予騰正坐在那張收銀用點辦公桌旁邊,端着一碗方biàn 面吃。他看見沈妍進來,只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問:
「回來了?」和平時的戲謔完全不一樣。
「嗯!」沈妍自己心虛起來,低聲應着。
「要不要吃?」杜予騰手托着面舉到半空中問。
沈妍看出杜予騰的不高興了,輕輕地回答了「要」,像個做錯事而心虛的孩子。完全沒有了平時的那種無拘無束。
可是沈妍的那種拘束卻讓杜予騰更不舒服了。他希望她告訴他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可是那怎麼可能呢!
「沒有了。」他一下站起來沒有好口氣地說,然hòu 走到那塊布簾後面去了。
沈妍也怯生生地跟進qù ,在他後面說:「對不起啊!給你添麻煩了。」
可杜予騰沒有理她,而是一把將那個一次性方biàn 面碗丟進垃圾桶里,裏面的殘湯水卻濺到他的腳上。
「SHIT」杜予騰跺了一腳。
「噗嗤」沈妍捂着嘴想憋住,但還是笑出聲來了。
「噓」杜予騰轉過身來看着沈妍用食指堵住自己的嘴唇,然hòu 指了指杜妙清的那間木房的門,雙手合起來放到頭邊,示意妹妹還在睡覺。
沈妍把手放了下來,正了正臉色,看着恢復正常的杜予騰,懸着的心稍稍降了一點點。她輕輕地走進打開杜妙清的房門,悄無聲息地走進qù ,把鞋子換上,再出來。
她看見杜予騰好像也不準備問她什麼,她也裝作無事般開始去工作。她的工作無非是幫杜予騰搞搞衛生而已。
後來杜妙清醒了之後,也沒有問沈妍什麼,像沒什麼沒有發生過。這讓沈妍惴惴不安,但她也不能挑起這個話題。
中午時,杜妙清接到公司的電huà 說要出差幾天,匆匆地吃完午飯之後就走了。由於沈妍膝蓋受傷睡不了上鋪,她就睡杜妙清的下鋪。杜妙清不在似乎讓她也暫shí 忘記那些煩惱。接下了的兩天周末都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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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shàng ,沈妍像上學時一樣,六點就起來了,杜予騰還在睡。她洗漱完畢之後走出外面大廳,發現今天沒有客人上通宵的網。
外面街道上已經是摩托車聲,各種叫賣聲,小孩子的哭叫聲混雜在一起,熱鬧非凡。
沈妍打開那道鐵皮門走出去。街上已經人來人往了。當她提着兩杯豆漿和幾個饅頭往回走時,一輛出租在人群中突突鑽過去。沈妍還差點被蹭到。
出租車卻在沈妍面前剎住了,她也不得不停住腳步。馬上副駕駛的門打開了,從車上走出一個男人,他轉過臉來看着沈妍,沈妍馬上要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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