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有道 091 收義女

    紀瑜說我喜歡他。放在以前是很可笑，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大奸臣呢！可是放在現在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我只知道，他總是讓我很不安，我總是害怕他拿我當晚輩當他女兒。

    也是，他是宋國的風雲人物，荊紫那麼成熟動人的他都能無動於衷，又怎麼可能會喜歡我這種毛都沒長齊的丫頭呢。我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話本子裏都是這樣說的，不懂得知難而退的一方往往都是慘敗而歸的。

    我縮了手，鑽進被窩，縮着身體背對着他，嘿嘿乾笑，十指卻不受控制地拼命絞緊，只有那樣才能抑制我內心裏的酸楚，要是一不小心溢出來被他發現了不好了，嘻道：「別的當然什麼都沒有啦。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不要身體累垮了。」

    我當了縮頭烏龜。當塗欽折摸摸我的頭起身走開時，我顫着肩膀沒有回應他。

    我是個女孩子，大家都知道了，我就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為此，紀瑜說女孩子就應該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帶來的不辨雌雄的棉袍夾襖他都不建議我穿了，反而給我弄了兩套女人的厚衣服來讓我換着穿。

    天放晴了。雪白得晃眼的四周，居然投射出絲絲淡到不容易被發現的陽光。一桌子人吃飯時，荊紫照例坐在塗欽折身邊，而我主動坐在紀瑜這一邊，另一邊挨着管家。紀瑜很喜歡荊紫做的飯菜，通常他眼珠子往一個方向瞟一下，我便立刻狗腿地給他夾菜。

    紀瑜一邊刨碗一邊讚賞道：「聽閒，你比以前更加地懂得體貼人了。你將來一定是一個賢妻良母。」

    我喜滋滋道：「多謝小公子的吉言。」

    荊紫笑道：「先前我見聽閒你悶悶不樂，還以為是有什麼心事呢，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我大吃了兩口肉，意猶未盡道：「我哪有什麼心事。只不過在考慮荊紫姐姐說的讓攝政王收我做義女的事情，要是攝政王肯收我，那我以後一輩子都不用愁了。」我抬眼看着塗欽折，他的筷子頓在碗裏，亦是看了過來，我強壓下心口那股莫名襲來的悸痛，問，「攝政王你願意收我嗎？」這樣的結果不也很好嗎，起碼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承受他對我的好，可以跟他無理取鬧，可以跟他撒嬌任性，以後他娶媳婦我還可以從旁參考，只要不漸漸遠離形同陌路就好。

    塗欽折沒有回答我，卻是轉頭看了荊紫一眼，淡淡道：「是你跟她說的？」

    荊紫臉上笑意一僵，垂首：「奴婢多嘴。」

    最終塗欽折繼續若無其事地吃飯，道：「這件事以後再說。」

    下午坐在廊上，紀瑜開心地跟我說：「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想通了。寡人就說嘛，王叔他太老了，不太適合你，當你爹還是很合適的。這樣你和寡人的輩分也不至於太混亂。」

    我抬頭一想，恍然大悟：「是啊，要是我真喜歡攝政王嫁給他了，將來就是皇上的皇嬸了。這樣說來，我還真要重新再斟酌一番。」

    紀瑜很鬱悶：「聽閒，逗寡人很有趣嗎？」

    真的很有趣啊。

    他看院子裏的雪景時，我就脫下一直鞋拿根棍子掏鞋板。板縫裏塞滿了泥，走起路來容易打滑，尤其是在這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