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裏現在怎麼着了?」
雲瑤一聽也蠻擔心的。
如今這世道糧食才是根本,有多少錢都不如家裏糧食滿倉叫人心安啊。
「齊老爺子和老太太昨天忙着割麥子,累的狠了,兩個人都是腰酸背疼的很不好受。」於管事皺着眉回事:「二姑娘、三姑娘幾個也要趕着幫忙,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雲瑤又追問起來。
「就是老太太說三姑娘和謝家定下親事了,不叫她幫忙,說她本來就黑,再要曬黑了可怎麼見人。」於管事一邊說,心裏還是挺替自家未來的少奶奶擔心的:「三姑娘愣是要幹活,為這還和老太太吵起來了。」
「我知道了。」雲瑤點點頭,又問了於管事幾句就打發他回去。
等於管事一走,雲瑤就思量起來,大姐齊金枝嫁人,這時候肯定得在周家幹活,她和齊靖到府城來住着,齊靖這時候肯定得用功讀書,也沒啥時間回去收麥子,寶珠得在家做飯,如今能上陣的也只有齊老牛和齊顧氏,還有銀竹和銅鎖以及寶瓶五人。
家裏倒是還有寶鈴和寶盒,只是這倆丫頭歲數還小,她們出生的時候齊家已經發了家,這倆丫頭一生下來就啥都不缺,上頭又有哥哥姐姐在,家裏大小的活都沒叫她倆沾過,搞的倆人別說割麥子了,鐮刀怎麼拿怕都不知道,這會兒就是再着急,也指不上她倆的。
這樣的話,五個人短短三兩天的功夫割一百多畝地的麥子確實太勉強了,要知道,這麥子不只割下來就成的,還要捆了從地里背出來運到場院去,還要打麥子,另外,還要放到太陽底下曬,曬乾了還得裝倉。這些都不是什麼輕省的活計。
坐在椅子上,雲瑤趴在桌上,下巴擱桌沿上輕輕嘆氣。
遠古時代的人們生活真的很辛苦啊,這要擱星際時代。別說一百畝地的麥子了,就是一個星球的麥子一兩個人一天的功夫也能收割完畢,這個機械太過原始的時代落後的都叫人心顫。
罷,罷,雲瑤起身。還是趕緊去做幾個小玩藝幫家裏一把吧,不然真把齊老牛和齊顧氏累壞了她還真心疼,那倆人對她可是真好,她也不是沒良心的,人家投桃,雲瑤自然是要報李的。
出了屋,雲瑤去書房看了看,見齊靖還在埋頭苦讀,那用功勁就差頭懸樑錐刺骨了,再想着這些日子齊靖對她也沒那麼粘乎了。晚上不說睡覺睡的晚,就是到了床上,也沒什麼閒功夫折騰,心裏也明白齊靖如今耗費了多少心神。
又嘆口氣,雲瑤決定不能煩着齊靖,這些事也不能和他說,糧食問題再大,也大不過齊靖的前程。
到院子裏把牡丹叫過來,叫她跑去薛家捎個話。
牡丹這一去就是一個來時辰,等回來的時候連同薛滿金一處過來的。
雲瑤看見薛滿金趕緊請他進屋。等坐定之後,雲瑤把她寫好的一份清單遞給薛滿金,叫薛滿金以最快的速度幫她買齊上頭標註的東西。
薛滿金也不含糊,連茶都沒喝一口拿了清單就走。到下午的時候,薛滿金就把東西給弄回來了。
雲瑤看了看東西,東西倒也齊全,質量也挺不賴,清點完之後她跟送貨的結了帳,胡亂跟薛滿金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極為抱歉的把薛滿金請走。
叫家裏的下人幫着把東西都搬到一間空廂房裏。雲瑤跟芍藥說了幾句,只說今天一整天她都要在廂房裏做些東西,不管碰着什麼事都不許打擾她,另外,叫廚房裏也別給她備飯了。
芍藥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也沒去問雲瑤打算做什麼,直接憨憨的答應下來,不只記住了,還拿了針線活守在門外做活,明顯是要給雲瑤守門的樣子。
雲瑤笑着關好門,心裏滿意芍藥的實誠性子。
把木料以及鐵器還有弄好的小鋸子、錘子、剪刀、斧頭、刀具之類的工具全部擺開,雲瑤就開始忙活起來。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一個手搖式的打麥機,準確的說,她做的是一種脫粒機。
雲瑤打算做小型脫粒機,也是她能想得到最簡單的一種,一個進料口,再有輸送裝置,把小麥送進去之後就會有鐵製的渦輪把麥粒脫下來,再有一個類似於風扇的東西把脫上來的皮吹出去,把麥粒傳送到一個有密集小孔的鐵片上面過濾一回,如此,等到最後出料口出來的麥粒極為乾淨。
看着好似有許多裝置,可做起來並不難,而且使用也很簡單,只用兩個人就行,一個輪動手柄,一個往裏頭添料,如此,光是打麥子就能節約許多時間。
雲瑤這種連最先進的機甲都能做得出來的宗師級人物要弄這種最簡陋幾乎於原始的機械,那還真是小菜一碟,比她做一個能夠走動的小人兒還要簡單。
幾乎連動靜都沒弄出多大,也不過一個來時辰,雲瑤就把脫粒機搞定了。
做出來一個,第二個就更簡單,不到傍晚時分,兩個脫粒機就擺在屋裏的空地上。
剩下的材料,雲瑤是想做幾台收割機。
雲瑤拿出自製碳筆和白紙來,也不管地上髒不髒,一屁股坐下,先算計一會兒,再在紙上畫出詳細的結構圖來。
她打算做幾台微型腳踏式的收割機。
這收割機有兩個手柄握住推進田間,一邊推着走,一邊帶動機器運轉,割麥子的時候用腳踩動底下的踏板,帶動刀具把麥子收割進傳送帶,再將割下來的麥子傳送進挨着手柄的一個小圓筒中,再次推動的時候,圓筒中的麥子會成捆掉到田間。
如此反覆,麥子收割完後,田間只剩下一個個的麥捆。
如果人手充足,一人收割一人收拾麥捆,效率比拿鐮刀手割快多了。
雲瑤一直到吃過晚飯,天色黑沉的不行的時候才做了四台收割機,看着所剩沒多少的材料,她還是嘆了口氣。
這還是精神力用不了啊,要不然,她完全可以做幾個太陽能的木製機械人把田間地頭的活都做了,哪裏還用得着家裏人忙來忙去。
起身把做好的機器推到一側,又把工具和材料都整理好裝了箱子,雲瑤拍拍身上的土回房準備睡覺。
等到屋裏的時候,雲瑤發現齊靖還在書房讀書,不知道怎麼的,心裏就是一陣委屈。
深吸一口氣,她洗了手臉,又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就去了書房。
推開書房的門,就看到齊靖坐在燭光下看着什麼,再走近了,就看到齊靖面前的書桌上擺放了滿滿當當的朝庭發行的邸報,齊靖一邊看一邊抄寫,應該是在尋着有用的東西。
聽到腳步聲,齊靖抬頭看了一眼,見是雲瑤,他笑了笑:「你先睡吧,我抄了這一條就回屋了。」
雲瑤挪近些看了兩眼,有些不太懂這上頭寫的都是什麼:「相公也多注意些,科考困然重要,可身體更緊要,沒的還沒考試就把身體累壞了。」
說到這裏,雲瑤看齊靖瘦了一圈的身體,還有面上的疲憊之色,還是又擔憂又心疼:「再怎麼着也該多休息啊,你要是再這麼着,怕不等秋闈就累趴下了,不行,不能再抄了,趕緊回屋睡覺。」
一邊說,雲瑤一邊使勁拉起齊靖來:「我得跟劉嫂子說一聲,改天每天都要給你燉些補湯喝,不然每天這麼耗費心神可怎麼受得住。」
齊靖苦笑搖頭:「罷,罷,這一回聽你的,咱們先歇息去。」
兩個人出了書房,一邊走,雲瑤一邊小聲嘀咕:「我也沒見着別人像你這麼拼命,要我說,咱們家的錢也夠花,日子也不是過不下去,你做什麼非得這樣。」
「我這也是沒法子的。」齊靖一笑,小聲跟雲瑤解釋:「不說大姐夫有才學,怕將來定能考中的,就是如今三姐和謝家定了親事,謝家什麼人家,那是堂堂的四世三公之家,咱們家要是白身,也實在太過難看了,就算我沒中進士,先考個舉人,到底也有了個官身,面子上看着也好看些,三姐以後也不至於太被人看低了。」
說到這裏,齊靖也是一嘆:「咱們家就我一個青壯年,我不多加努力擔着些,以後爹娘老了又靠哪一個,姐妹們出嫁又依靠誰,我想叫爹娘老有所依,出去跟人說話不被人輕看,叫姐姐妹妹們日子過的自在些,這時候再不努力,以後不定多後悔呢。」
雲瑤揉揉額角,想着齊靖如今這副樣子可不就像是她當年考研究所時候一樣嗎。
那時候,她也是拼了命的用功,她有能力有靈性,讀的書也夠多,更有一雙巧手和超高的精神力,只是,唯一缺少的還是家庭背景和靠山,為着不被人輕看,為了考進帝國研究所,她一天只睡一兩個小時,剩下的時間不是翻看各種書籍就是製作各類的機器,還有就是厚着臉皮拜訪那些機械大師。
當時,她也很辛苦,要不是憋了一口氣,為着將來能夠更好的生活下去,她怕也支撐不住的。
如今想想,她和齊靖有時候性子還真像,倔起來都差不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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