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走,雲瑤緊緊攥住齊靖的手:「人家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然嫁給你,那你去哪我就去哪,你想怎麼樣我都幫着你,你要上天,我給你架雲梯,你要入海,我給你遞水衣,你要是當官,我就是官太太,你要叫街,我就是花子婆。」
齊靖的臉紅的都快要燒着了,眼圈也是紅紅的,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卻光芒四射,透着許多的精神和意氣。
他嘴角微微上翹,那張臉上帶着笑,卻還是叫人覺得憨實可靠:「你,你也別這麼說,我娶媳婦是要對媳婦好的,也沒想着叫媳婦怎麼着,我心裏明白着呢,你這些日子也累的很,我沒時間陪你,你一個人老關在這四四方方的天地里其實挺孤單的,我也覺得對不住你,就是讀書科舉是我必須要做的,我就是再愧疚,也只能先對不住你了,等着我科考完了,一定好好陪着你。」
齊靖不會說甜言蜜語,也沒有什麼動人心魄的情話,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實誠,都是發自內心的,最想要說的話。
「以後,我也由着你,你想做啥就做啥,我是鄉村出身,就算讀了書,也沒那麼些假文酸醋的想法,更不會拘着自家媳婦不叫出門,必得在家伺侯老爺們,只要你跟我好好過日子,心裏有我,別的想怎麼着都成。」
說到這裏,齊靖又是一笑:「你要實在拘得慌,就出去多走動走動,府城紅火熱鬧,好玩的地方也多,看戲聽書看雜耍怎麼都能對付一天,也別老在家守着我,沒的把人拘傻了。」
雲瑤眼圈也紅了,緊緊攥着齊靖的手就是不松,進了屋,她一把抱住齊靖。使勁往他懷裏扎,眼淚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這麼不住的往下掉。
在星際時代活了二百多年,雲瑤自從懂事的時候起就是一個人。因為長的丑沒人樂意和她玩,也沒人會幫她助她,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做什麼都是孤伶伶的。和人打架,不管因為什麼,從來都是她的錯,所有的人都指責她,說她醜人多做怪。
她沒有力量沒有權勢的時候,每回上街都會接受異樣的眼光,有時候還會嚇的小孩子直哭,人這有的父母就會罵她,還有的半大孩子拿東西丟她,罵她人長的丑也就算了。做什麼出來嚇着小朋友。
雲瑤內心的孤單寂寥,二百多年的艱難生存,放棄一切尊嚴努力的向上爬,都是為着能夠叫人不敢當着她的面罵她丑,上街的時候就算別人再瞧不上她,也不能當面打罵,累了的時候能有個清靜的地方歇着。
這樣簡單的願望,在別人來說很容易實現,可對於雲瑤來說,卻是千難萬難。
二百多年努力求生路不是那麼好走的。為着那樣涉小的願望,她付出了多少是常人無法想像得到的。
為着鍛煉精神力,她險些把自己給疼死,針扎、火燙、刀割。就是為着疼痛能夠刺激到精神的增長,為了叫研究所的大師們指點她一二,她一個原來很內向的人學會甜言蜜語,學會溜須拍馬,把自己愣是整成一個極會討好人的小人狀。
暗地裏有多少人看不上她,有多少人罵她。更有多少人嫌棄她,她都明白,她心裏一清二楚。
雲瑤活了那二百多年,心裏的苦水倒不出來,精神上的孤單將她折磨的內心冰冷漠然,直到她來到這遠古的大周朝,碰着齊靖,雲瑤才知道被人關心疼愛是什麼滋味,有了家人朋友是什麼感受。
她很怕這一切不真實,就跟做夢一樣,夢醒了就會煙消雲散。
所以,她儘可能的巴結着齊顧氏,看着齊家不管是誰都拿好話捧着,會想用金錢去獲得齊家所有人的好感支持,她原來想着這樣挺好,不管是怎麼換來的,親情就是親情,只要實實在在的她就能踏實。
可是,今天齊靖那些話也叫她明白她原來有多膽小懦弱,有多害怕失去齊家人的關心疼愛。
齊靖那句由着你,叫雲瑤感覺真的很滿足,滿足到心臟都覺得無法負荷,那種滿滿的脹脹的,不知道是甜還是酸的滋味把她存了二百多年的苦水都化成淚水流了出來。
「別哭了。」淚水把齊靖的衣裳沾濕,叫齊靖胸膛也跟着濕潤起來,雲瑤哭的他心裏也不好受,他手忙腳亂安慰雲瑤:「你別哭了,你這一哭我,我咋就不好受了。」
齊靖呵呵傻笑一聲:「我也不知道為啥,反正就想對你好,老覺得你這麼好的人,我要是但凡有一點對不住你老天都饒不了我,看着你笑,我也歡喜開心,看着你皺一皺眉頭,我這心裏就擰巴的不行,我這人也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更不會哄小娘子開心,我……我就是盡我所能的叫你好好的,想給你撐起一片天來,給你遮風擋雨,不叫人欺負你,不叫人鄙視你,只要你能安安穩穩的,叫我幹什麼都成。」
「你。」雲瑤一邊抹淚一邊推開齊靖,她紅着臉,很有幾分不好意思。
真是的,活了二百多年了,竟然還學會哭了。
「都是你不好。」雲瑤撅着嘴怪罪齊靖:「幹什麼說那樣的話,惹的我心裏不是個滋味。」
「是我不好。」齊靖伸手幫雲瑤抹淚,可是越抹淚水越多,這一滴滴淚水就跟一把把刀子一樣扎的他心裏生疼生疼的。
「都是我不好。」齊靖一急,直接一個大耳刮子扇到他自個兒臉上:「我不會說話,惹你生氣了,你別哭了,別哭了,我念詩給你聽好不?」
「誰要聽詩。」雲瑤一跺腳:「那些詩啊詞的誰知道講什麼,酸溜溜聽了人心裏不舒服,還不如你胡亂說幾句話好聽呢。」
「那我跟你說話。」齊靖拉雲瑤坐下,眼巴巴看着她:「你想聽啥?」
撲哧一聲,雲瑤終於給逗樂了,破涕為笑,雨過天晴。
齊靖這才大鬆一口氣:「總算不哭了。」
齊靖起身端過一盆水來,又拿了毛巾遞給雲瑤,雲瑤洗了臉拿毛巾擦乾淨水珠,把毛巾往齊靖身上一甩:「什麼總算不哭了,你還想我老哭啊。」
「沒有,沒有。」齊靖陪着笑:「我是真叫你給哭怕了,得了,不哭就好,不哭就好。」
雲瑤把臉一板:「坐好,跟你說幾句正經話。」
「你說吧。」齊靖立馬端端正正坐好,脊樑挺的筆直,雙腿併攏手放在膝蓋上,一絲都不動。
雲瑤又給逗的一笑:「明兒我回齊家莊一趟,你自己在家好生讀書,我會交待劉嫂子每天給你燉補湯,你得喝完,好好保養身子,還有,我不在家你老實點,別出門去跟小娘子勾勾搭搭的,不許看別的小娘子一眼,不許跟人說笑,更不許送人東西,聽到沒有。」
齊靖面色一正:「聽到了,娘子放心,我除了你,別人都不看一眼。」
雲瑤笑着搖頭:「行了,那就先這樣,我想到什麼再跟你說。」
她想起身,齊靖卻一把抓住她:「你回齊家莊幹嘛,是不是家裏出什麼事了?」
「沒事。」雲瑤笑了笑:「家裏這幾天正忙着收夏呢,我聽謝家的於管事說周圍的村鎮誰家都忙,也雇不着人幫忙割麥子,就做了幾個簡單的東西送回去叫爹娘省點事。」
齊靖一聽才省起可不就到了麥收的季節嗎,一拍腦袋驚呼一聲:「這麼大的事都忘了,我明天跟你一起回去。」
「哪用得着你。」雲瑤瞪他一眼:「你消停的讀你的書去,這些事不用你操心。」
齊靖想着才剛從書院老師那裏拿回來的考卷,還有老師給出的那些策論題,這些題都是要十天內交上去的,如今緊趕慢趕怕是能趕得出來,也確實沒功夫回去,只能嘆口氣:「那你回去好好跟爹娘說說,寧可不要麥子也別把人累着了。」
「我省得。」雲瑤一笑:「你當我不心疼爹娘啊,我要不心疼,我在府城呆的好好的幹嘛回去,這大熱的天,走一遭得多受罪。」
齊靖一聽這話立馬陪笑:「我知道娘子好,比我更孝順,你回去我放心着呢,我也就是白說那麼一句,誰知道你給我來這麼些話,叫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看着雲瑤臉上甜甜的笑,還有那剛哭過的杏眼水汪汪的泛着亮光,紅潤的臉頰粉嫩嫩的叫人想咬一口,齊靖一時意動,也不管雲瑤說什麼,起身把她抱住往床上走去:「娘子費心了,相公我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如何?」
啪的一聲脆響,雲瑤一掌打在齊靖肩頭:「又花言巧語哄我了。」
「天地良心。」齊靖把雲瑤輕輕放在床上,回身放下帳子整個人也鑽了進去:「我要哄你叫我不……」
「胡說什麼。」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娘子慢着點,別扯我腰帶,把衣裳都扯亂了。」
「扯壞了我再給你做一身不就得了……」
「不是,那不是還得叫你費神,你別咬我呀。」
「我偏就咬你待如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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