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珍拿過銀票數了數,也不由驚的倒吸一口冷氣,推着薛滿金問:「這錢哪來的?你咋弄這麼些錢?」
「哈哈。」薛滿金又笑了起來,把雲珍一摟,往懷裏一按:「你放心,這錢來路清清白白,我可沒耍丁點手段。」
雲珍輕鬆一口氣,想着手中捏着的銀票也笑了:「咱們有錢了,往後啊,咱們也能自己做主置辦東西了。」
「是,是。」薛滿金高興的心都快脹出來了:「這錢你拿着存好,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多置辦幾件衣裳,等以後再分了錢,我再給你弄幾套好頭面,得把我媳婦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叫人小看了去。」
雲珍咧着嘴笑:「這真是鋪子裏分的錢?我都跟做夢一樣,半個月就分了這麼些,那天長日久的得分多少。」
薛滿金也笑:「我也沒想着啊,真沒想着,三妹這哪裏是小姨子,這分明就是財神啊,你說你爹娘為着錢把三妹嫁出去,他們要是知道三妹生財的手段這麼多,不知道得多後悔呢,得把腸子都悔青了吧。」
撲哧,雲珍笑了一聲,伸手掐了薛滿金一把:「那是我爹娘,有你這麼說自個兒老丈人丈母娘的嗎。」
「那是什么爹娘,有那樣的爹娘嗎。」薛滿金確實有了醉意,往常不怎麼說的話全都嘴上一禿嚕說了出來:「你拿他們當爹娘供着,他們拿你當親姑娘待了嗎,你看你大姐,那多看得開啊,用得着的時候是爹娘,用不着的時候扔一旁,可你爹娘偏對她言聽計從,你看三妹,自從嫁了人就沒怎麼跟娘家來往,你爹娘敢說半個不字嗎。他們也就欺負你老實心軟,總想着往你身上榨油水。」
越說,薛滿金越是委屈:「你說咱倆日子過的容易嗎?」
他面紅耳赤,拍着自己胸脯啪啪作響:「本來就是跟着老人過日子。家裏又沒分家,錢物都叫娘管着,娘那性子看錢比親兒子都親,咱們輕易攢不了什麼物件,但凡攢下些財物。都叫你娘給搜刮去了,雲珍啊,那時候咱們真沒多少油水,可他們還是把咱們榨的都快成肉乾了。」
薛滿金這一番訴苦,雲珍也跟着紅了眼,躺在薛滿金身旁抽抽鼻子:「我心裏明白,可我沒大姐厲害,也沒三妹精明,我又是個容易心軟的,爹娘一哭鬧。我就,就啥都給他們了,先前那些事也都是我不好,不過往後我再也不了,三妹都勸過我了,我心裏也拿定主意,往後咱倆好生過日子,好好攢些錢留着,等以後咱們有了娃,要是小子就供他讀書科舉。要是姑娘,咱們多攢錢給她做嫁妝。」
「好。」薛滿金笑着閉上眼睛:「雲珍啊,不是我勢利,看着三妹兩口子有用就上趕着巴結。實在是三妹兩口子心性好,拿咱們當正經親戚待,沒虧待過咱們丁點,要是你爹娘也跟三妹似的,我也不至於這麼着啊。」
薛金把雲珍的頭按進懷裏,閉上眼睛有些迷登。想要睡覺,可心裏還盤算着事情,不由自主的就說了出來:「我都想好了,這一千兩銀子咱們存起來,往後鋪子裏再分了錢,咱們存一多半,拿出些送回家裏給爹娘,咱們得攢自己的家當了,我也是有老婆的人,往後也得有孩子,我得給我老婆孩子着想,不能事事總依着家裏。」
雲珍聽的只是笑,聽着這話,總覺得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可是,她還是擔心:「咱們要是昧了錢,爹娘查出來怎麼辦?你說爹娘不會查帳吧?」
「查什麼帳?」薛滿金都給逗笑了:「誰敢去知府夫人那裏查帳?再者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的鋪子一年才賺幾個錢,爹娘誰能想得到一個賣繡品的鋪子那麼大利潤?我就是照着咱們自家鋪子翻一倍給他們錢,他們得知足的不成,肯定想不着我截留了大部分利潤。」
這話說的雲珍都傻笑出來,一拍薛滿金:「就你精,跟個猴似的,跟爹娘還耍心眼。」
「唉。」薛滿金嘆口氣:「我也是沒辦法的,爹娘看錢太親了,總是縮在蓮花鎮那一個地方,也不知道擴大生意,我是有心有力無處使,等咱們有了錢,我就多開幾個鋪子,再多買些田產,咱們再在府城買個大宅子,置辦上幾個莊子,往後你也是太太奶奶了。」
小兩口甜甜蜜蜜說着話,規劃着以後的幸福生活。
薛滿金只一成的股份都分了一千多兩銀子,關三太太和席鶯兒每人佔三成股,這兩人每人分了約摸得有四千兩銀子。
驚嚇過後,兩人就只剩驚喜了。
關三太太嫁給關三爺這麼些年,想盡了法子省着,多仔細的生活才攢了沒有一萬兩銀子,誰知道開鋪子半個月得的錢都快趕上往常好幾年攢下的了。
看着手中的銀票,關三太太已經計劃好這些錢的用下了,前些日子關三爺看中了一塊硯台想要買下來,當時關三太太手裏沒有什麼余錢,再加上要在府城安家落戶的,瑣碎的事情太多了,便跟關三爺商量着先打打後,如今有了錢,第一件事情就是給關三爺把硯台買下來。
之後,就是置辦些禮物,然後再想辦法給關祈拜個名師好生學文。
另外,關三太太還想給她自己置辦幾身衣裳,據說江南那邊又有了時興的新料子,衣裳的花樣又翻了新,她總不能還穿着舊花色的衣掌吧。
她這樣打算,席鶯兒大約也都是這樣算計着,兩人興匆匆的湊一塊商量要添些什麼樣的衣裳,至於說頭面,自家店裏有的是,比外頭的都精緻好看,她們倒是不至於再去外頭買。
關三太太高興了兩天,第三天一大早雲瑤就尋了來。
如今關三太太看雲瑤那就跟看財神爺一樣,見着她就笑的很是可親:「大早上的就過來,你這是碰着什麼事了?」
雲瑤一笑,從懷裏摸出些金票銀票來遞給關三太太。
「這是什麼?」關三太太看着金票銀票都有點摸不着頭腦:「怎麼的,還想跟我行賄?」
「哪裏啊。」雲瑤露齒一笑:「我是想叫你幫個忙。」
見關三太太定定的看着她,雲瑤趕緊道:「你也知道我家相公打算科考的,怎麼着將來也得去長安,我早就想攢錢在長安城買個宅子了,不過一直沒攢夠銀子,另外,也沒個可靠的人幫着,尋不着好宅子,這不是跟你熟了嗎,我就想托你給打探一下,要是能尋着好的大宅子就趕緊買下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關三太太點了點頭,把銀票留下,金票推給雲瑤:「你也別想着長安的房子得多貴,沒貴的那麼離譜,這些銀票就足夠了,金票你留着,要真是不夠我再找你要。」
雲瑤也沒跟她客氣,把金票收起來就說了自己的要求:「我想買個五進的宅子,順帶再買幾戶下人,先把宅子灑掃一番,再好好看守門戶,等我們什麼時候去了長安就能直接入住。」
關三太太把雲瑤的要求記在心裏,笑道:「你放心吧,我往長安去個信,這時候正是官員交接之時,也說不定有哪位老大人要告老還鄉,要是宅子空了下來買了也挺不錯的。」
雲瑤聽她說的筧定,趕緊起身道了謝。
兩人又閒話一回,雲瑤才起身告辭。
等雲瑤回去,正好碰着謝家的管事過來,謝家要往齊家莊送些東西,管事就過來想問問雲瑤要不要捎什麼,雲瑤想了想,也不知道銅鎖和謝定國什麼時候完婚,另外,在銅鎖成親之前,銀竹得先成親吧,這一回嫁倆姑娘,兩人的嫁妝都必然得豐厚,恐怕家裏的錢不現成,就想往家裏捎些銀子。
她叫那位於管事等一會兒,自己回屋收拾了幾件衣裳,這都是給齊顧氏做的,還有幾樣頭面,也是她閒來無事的時候做了玩的,都想給齊顧氏捎回去,另外找了個小匣子,裏頭裝了些金元寶,又有一封信。
把匣子鎖好,連同衣裳一起找個豆綠的包袱皮包好,雲瑤才提了去見於管事。
把東西交託好了,雲瑤給於管事些碎銀子:「勞你跑這一遭了,我也沒旁的,這些碎銀子拿了打壺酒喝吧。」
於管事見了趕緊笑着道了謝。
雲瑤又說:「家裏要是有什麼事,還得有勞你過來告之一聲,如今相公閉門向學,我也不能擾的她不能清靜,因此也沒什麼空閒回家,心裏很惦記家中父母姐妹,正好於管事要過去,也只能託付你麻煩一遭了。」
於管事趕緊說不敢,拿了東西就走。
等過了一天,雲瑤就等着於管事,據他所言,齊顧氏很喜歡雲瑤做的衣裳,穿了很是高興,又給雲瑤捎了些家裏得的野味還有醃製好的肉之類的吃食,叫雲瑤多多保重身體,一定要照顧好齊靖,別叫他虧損了身了骨。
雲瑤站起身認真的聽了,又聽於管事嘆了口氣道:「雖然齊老太太沒有說什麼,可我看着家裏一個個愁容滿面的就知道一定有什麼難事,仔細打聽了一回才知道,這不趕上麥收了麼,今年的莊稼長的好,麥子長的又稠又好,再趕上這幾天天氣總不好,看着也就這幾日得下場大雨,老鄉們都怕收不回麥子,這幾天拼命收糧呢,往常年齊家地種的雖多,可也能雇着幾個人幫忙,倒也不至於太忙亂,今年這時候根本雇不着人,幾個人割那一百多畝地的麥子,實在是夠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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