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明心裏門清汐朝設下的局,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並竭力配合,通敵叛國之罪落到實處沐昭再難翻出大浪,當即拍板下令徹查。
此事交由刑部和大理寺一同督辦,三堂會審的過程怎麼也得走一遭,最好事情鬧的大一些,滿城風雨人盡皆知更好,光是民間的言論之聲足以逼得沐昭等人丟盔棄甲,再沒有機會消享皇位。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上前接旨,兩人心中的想法一樣,這個爛攤子接手猶如燙手的山芋一樣不得不硬着頭皮去做。
周乾考慮事情要比大理寺卿多幾分,概因剛剛得知翼王的身份,雖未能得到親口證實也與事實相差不遠,此番不遺餘力的對大皇子下手也在情理之中,成王敗寇古來如此。
沐昭可以說暴跳如雷目呲欲裂的怒視翼王,沐瑾明與翼王絕對是聯合起來一唱一合的設好了陷阱等着自己鑽,自己不曾做過的事硬是被潑了髒水,眼下替罪羊已經先一步見閻王,自己手中再拉不出合適的人來頂包將自己摘出來。
事情演變成今日光景全賴翼王一手促成,沐昭只恨沒有加大力度除掉翼王,那樣的話如今的窘境將會是上位的沐瑾明來飽嘗。
沐昭非常想揭穿沐瑾明和翼王聯手詬陷自己的陰謀,但是理智告訴自己此話一出事情會更加向着兩人設計好的軌跡前進,自己將成了不打自招的可憐蟲。
冷靜下來的沐昭沒有做出過激行為,至少自己還能有時日找出翼王陷害自己的罪證。
整件事就這麼定下,早朝散去後沐昭等人互遞了眼色打算出宮之後聚在一起商議解決之法。
可惜事與願違,不用等到出宮回府,禁軍將大皇子等人包圍,客客氣氣的請與事諸人前往刑部大牢,他們現在有重大嫌疑已不適合各自回府,以防互串口供或是別的什麼擾亂正常辦案。
沐昭等人臉都綠了,他們還不是犯人憑什麼要去刑部大牢,這不公平!
爭議聲自被圍堵的官員口中吐露。禁軍不為所動只說是皇上的命令,乖乖束手就擒的話不用受苦,實在抗旨不尊就別怪他們奉命行事。
沐昭內心被洶湧的怒火包圍,赤紅着又眼正要轉身去找沐瑾明討要一個正當的說法。只可惜禁衛早看出這點,又受上意吩咐直接挑明,皇上現在不願見任何一個有可能通敵叛國的朝臣,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大皇子。
沐昭沒料到沐瑾明會在這個當口玩這麼一手,差點氣得噴出一口老血。咬牙切齒的瞪視分毫不見退讓的禁軍,僵持之下仍無他法解困。
一些落於人後的官員正巧目睹這一劍拔弩張的場面,心下打了個凸,暗道大皇子現在已顯頹勢,也是,皇上忍了這麼久,終於抓住了把柄哪能不乘勝追擊,皇位只有一個,一山難容二虎,皇上與大皇子之間的恩怨總要分出勝負。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大皇子現處情勢已然不容樂觀,官員可不樂意被人拖下水,此次事件成因未明水深的很,一個不留神死無葬身之地都有可能,自己活的好好的沒必要參合其中自討沒趣。
瞅了一眼後當沒看見,貼着牆根溜走了,再不走生怕被殃及池魚,沒瞧見今早剛處置掉歐陽家一族,眼看這朝堂要變天了,趕緊的顧好自己保命要緊。
山雨欲來風滿樓。翼王孤拐冷僻的性子,這件事沒有個完滿的結局不算完,只希望自己不在翼王要除去的名單之上,唉日子又要難熬了!
汐朝回來的這幾日基本上沒有回府。就住在宮中幼時居住的小院內,那裏清靜。
翼王府由紅蕊紅明打理,洛長青的事在回京之後已經展開,教習的先生請到府上。
消息散播出去,汐朝又挑了幾個能說會道的人隱於百姓當中引導言論的走向,事情已定了大半。剩下的用不了幾日。
其實要落實查證事情的來龍去脈十分簡單,翼王已經提供了人證物證,只要提審常平等人,口供對上基本沒什麼問題,三堂會審真成了走過場。
「聽說了嗎?」有人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同熟識的人閒扯。
「什麼?」說話說半截吊人胃口。
「我聽說刺殺翼王的元兇已露出了狐狸尾巴。」聲音忽高忽低表示自己對這件事的驚奇程度。
「嗨,就這事,你不會是睡了一整天才聽到消息吧。」還當又出新鮮事了,白高興一場。
「怎麼你們也聽說了?」那人一臉的狐疑,「不該啊,我這才聽到,你們比我晚到,怎麼比我先一步獲悉?」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可是起了個大早,天不亮那會看了場斬首的好戲。」提起今早的一幕赫然浮於眼前,心中仍顯激盪無以平復。
「我說的可跟你們的不一樣。」還以為真比自己快一步哪想說到兩岔去了,「我說的元兇非歐陽家一個,歐陽家充其量不過是被人利用慫恿,加之自己那些卑劣的心思,這才義無反顧的走上不歸路。」
「那你聽到的消息是什麼?」話一說開沒想鬧了個大烏龍,好奇心再度被勾起。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有人催促,心裏抓心撓肝般不上不下。
「歐陽家敢這麼做幕後一定有更大的倚仗。」那人繪聲繪色的描述起打聽到的新消息。
「通敵叛國!」聽到此處眾人無不驚聲而起,這罪名可不小,常常發生在戰亂中期,顯然外族來犯定有貓膩。
「可不,還不是為那點野心不惜除掉翼王使朝堂乃至國家動盪致使根本不穩,以達到不可告人的隱密。」冷嘲熱諷道,「翼王此行回京可謂驚險萬分,一路上又得抵禦刺殺,又得暗中收羅證據實為不易。」
「皇家是非多,翼王這回遭遇無妄之災,幸虧平安回來要不然沐國損失一員大將,往後尸位素餐的官員不知會不會多如牛毛。」
「肯定的,沒了翼王強有力的鎮壓,那些人早晚經不住心裏貪念的誘惑向我等百姓伸了罪惡之手。倒霉的還會是我等平苦百姓。」嘆息聲有感而發。
「可惜三堂會審我等無緣得見。」那可是審理一國皇子,奪人眼珠的大事,礙於身份不公開審理。
「有什麼可惜的,到時候結了案有了定論。用不了一刻保管傳得大街小巷無人不知。」事情即出遲早要給翼王一個交待,給百姓一個答覆。
「也對,且等着吧。」希望此事能夠儘快有個結果,別像以往關乎皇室的事最後都不了了知。
百姓期盼有個安定人心的結果,大牢內的沐昭等人可不這麼想。這已經是沐昭第二次入住刑部大牢,感慨頗深。
這次與前次追根溯源同樣與翼王有關,無不感念一句成也翼王敗也翼王,沐昭真不明白是否與翼王八字相衝,每回事起計劃是完滿的開頭實施起來一樣的順當,壞就壞在結局上,回回以敗北收場,翼王在每件事中都起到不小的作用,自己想忽略也難。
靜下心來之後沐昭發現自己無可用之人,縱有辦法無人照會自己終將一事無成。回想之初自己大意了,不光問題出自於自己的自負加之手底下人的慫恿,刺殺翼王的事就在盲目中定下,最後把自己弄到了刑部大牢,這個虧吃得夠大。
腦子裏盤橫,朝中官員有沒無沒有參與其中又是可以幫上自己的人,沐昭腦海里有一份名單,挑來揀去,有分量的官員現下全成了階下囚,派上用場的少之又少。以微薄之力難能扭轉頹勢,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思考中的沐昭突然聽到牢房走廊上又來了一批吵嚷不休的人,聲音大到打亂了自己的思緒,微擰了眉上前探看。這一看不要緊,整個人瞬間怔愣當場心如枯槁。
送進來的這批人不是別人正是沐昭新娶兩位正側妻妾的娘家人,老丈人都被抓了進來,情勢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糟糕。
沐昭都不敢去想現在府里的狀況,猛然間記起曾聽到過的事件,翼王極喜歡抄家拿人。一般行動前連點風聲也無,就趁着府主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動手,縱然得了消息那位主家已被下獄問罪。
沐昭腦海中紛亂的思緒划過,現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頹然的坐在牢房中再無餘力回以反擊。
記起翼王做事的風格手法,細數下來沒有一次是不成功的,沐昭越發覺得自己沒有多少指望,朝中那些趨炎附勢的官員只會耍嘴皮子,如今自己已顯敗勢,更不敢往上靠,躲着自己還來不及,更加不可能出手相助。
沐昭的心一點一點冷了下去,所有的思緒一股腦的堆積起來仍就找不出得以脫困的理由,更讓人無法接受的事實是,自己根本走不出刑部大牢,更別提拿出相應的證據證明自己沒有通敵叛國,老天好像跟自己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本以是一步之遙的皇位現離自己越來越遠。
不由苦笑數聲,自己的自負害了自己,縱然拿出證據證明自己的無辜,而刺殺翼王一事確是板上釘釘不認都不行。兩件事的結局何其相似,逃不開一個被問罪被懲處的下場,大概沐瑾明和翼王已經早一步策劃好了一切,無論如何奮力掙扎仍然無法避開天降災禍。
三堂會審很快展開,刑部和大理寺聯手辦案,在人證物證充分的情況下,當堂審問人證上呈證物,然後口供全對得上,大皇子那邊孤零零的站着,說出來的辯駁之言是那麼的蒼白無力不據實證。
很快案子有了定論,上呈奏摺請示聖意,牽扯皇室中人的叛國大案在短短的五日內定案,剩下的事就看皇上如何批覆。
沐昭好似一夜之間老了很多,兩鬢已顯出白髮,眉宇間再無意氣風發,風流倜儻的皇子現被蹉跎為失去力氣的老者,變化之大令人望而嗟嘆。
朝堂之上不乏為大皇子求情者,有些官員自是不死心,前期投入的太多,對大皇子寄以厚望,沒曾想才幾年的功夫就結束了,一點翻盤的機會也無,叫人如何不嗟嘆世事無常風水輪流轉。
費了千辛萬苦拿住了沐昭的把柄,致使其再動彈不得,沐瑾明早恨不得沐昭早死早超生,哪還有心聽朝臣的口水仗寬恕沐昭的死罪。
沐瑾明這個時候搬出來祖訓,搬出來歷史上通敵叛國的例子,與朝臣對着槓上,這回沐昭在刑部大牢內關着,自己日後再不用瞧那張令人憎惡的臉,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大快人心也只能關起門來同汐朝偷着樂。
朝臣求情的理由無非是皇室子息單薄,現就剩下皇上和大皇子兩人,為紛繁皇室血脈,懇請免除大皇子的死罪,順便搬出先皇來壓陣,話中明里暗裏指責皇上不顧念手足之情,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
沐瑾明心裏那個氣,這群吃乾飯的朝臣成天跟自己唱反調,惹急了自己全部革職丟入刑部審查,看其還敢與自己叫囂,反了天了是,知不知道皇命不可違這句!
剛想開口下令犯事者眾與武門外斬首,就收到汐朝遞來的眼色,早朝在未定論前提早結束。
朝臣見此心覺此事尚有可為之處,只要大皇子不死,一切仍有餘力迴轉,老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怎麼?」沐瑾明瞧出汐朝制止自己開口,是因不贊同自己的處置方式。
「用你的手殺了沐昭實不應該。」汐朝不願看到沐瑾明手染鮮血被後世之人指責殘暴不仁。
「放了他,你是清楚的,我們花費了多大的心力才促成如今的境況。」沐瑾明知悉汐朝在擔心什麼,只差臨門一腳了,這時候停下來讓自己放棄哪能甘心!
「為什麼要放?」汐朝可沒有放人之意,「軟禁,剝奪皇室的身份貶為庶民,留着他換個好名聲,堵住朝臣每日喋喋不休的嘴。」
「不殺留着是個禍害!」沐瑾明擔心沐昭不死又將橫生枝節,「那些朝臣仍有不死心的蠢志。」
「實在擔心,餵了藥便可。」這樣與死無異,沒有解藥活不過壽終正寢,汐朝不願看到死一個沐昭所帶來的不可預期的後果。
沐瑾明冷靜深思,最終同意汐朝的提意,沒了皇子的身份那些朝臣再沒有藉口跟隨,真正的名不正言不順,敢為就是鐵證如山的造反。
第二日早朝沐瑾明下旨,赦免沐昭的死罪,順了朝臣的意再下一記驚雷,讓某些人徹底的斷了不該有的念想。
朝臣見此無言可表,旨意下達有得也有失,此事算是告一段落無人再敢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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