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就被晦氣事驚擾,沐昭整個人陰雲密佈,怒意外露的同時伴着殺氣。
翼王,翼王,嘴裏叨念着兩個字,沐昭氣的咬牙切齒,不用去猜即知這兩個木箱同先前一樣的手法,刺激自己的同時又在警告自己,自己的一舉一動已被翼王獲悉,雖無實證也可通過這種幼稚的方式嚇唬自己。
虧得沐昭心性堅韌,不然真要被死人頭嚇去半條命,敲打過府里看到木箱的下人,敢亂說亂傳直接杖斃,歐陽府的事情剛剛結束,自己可不願成為上京的又一談資。
主要是人頭的身份十分的敏感,傳出去只要有腦子的人都可自其中揣摩出幾分真意,沐昭不樂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受所有人監視。
早朝的時辰快要到了,沐昭準備早朝後召集官員幕僚一同商議對策,在任由翼王惡趣味下去,弄得自己每日心驚肉跳,日子沒法安生過下去,總得想辦法叫翼王無暇分神。
反正已是撕破了臉,皆知對方斤兩,沐昭所去一不作二不休下狠心逼上一逼,將事件儘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揭過去,空出一段時日着手新的佈置。
有句老話是這麼說的,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沐昭考慮的極佳奈何老天爺不幫忙沒能順應自己的意,在其前腳剛去上朝入宮,後腳一大批親衛將整個大皇子府團團圍住,自正門突進,凡有頑抗者一律絞殺,府內出現了同丞相府一樣的雞飛狗跳。
親衛心裏樂開了花,這是他們第一次踏足大皇子府,正琢磨着一定有許多好的珍藏,開眼界的時候到了,對於抄家的活已是駕輕就熟分工明確的條件下干起活來那叫一個乾淨利落,凡開口質問驚叫者,上去就是一個手刀,打昏了就不吵了。
沐昭不會想到自己前後腳的功夫便遭滅頂之災。正思忖朝堂之上百官對翼王的肆意行徑是否站出來彈劾?
歐陽家顯然不比老牌世族,在幾代人的奮鬥努力下也積存了豐厚的家底,還不包括略去的老家田產宅院,老一輩人傳下來的物件。
這些是要全歸翼王所有還是充公?沐昭眼饞錢財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手中無銀辦起事來躲不開捉襟見肘的窘迫,在外養死士也需一筆不小的數目,如今大事還沒成,人先折進去一多半,那可全是自己的血汗能不心疼窩火嗎!
翼王這次佔了大便宜。好名聲自不用說,那些個被翼王花言巧語蠱惑的百姓還不將翼王捧到天上去奉為神明,就衝着這點沐昭氣不打一處來,怎麼自己就沒這個好命,翼王招招手就來的民心,自己費盡心思也沒得半分,憑什麼好事全讓翼王一個人獨佔!
沐昭對翼王有很深的怨念,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翼王這個女人會成為自己通向前路的絆腳石。
思緒繁雜的沐昭不知不覺到了宮內,踏入勤政殿的瞬間視線本能去尋找獨有的素白。
汐朝坐在椅子上垂眸養神,突然敏銳的察覺到投在身上的視線。抬眸看去,見是一臉陰深冷凝的沐昭,唇角微揚眼底並無笑意。
沐昭的視線與翼王的對上,突兀的一個激靈,立刻收回目光,心下湧現濃重的不安,總感覺翼王那微勾的唇角內暗含深意,一張冷麵之下泛起譏嘲,漆黑如墨的眼底更是一片荒無,像是在看死人!
想到此處不由打了個冷顫。沐昭自我疏導,自己的猜想是假的,翼王現無本事對付自己,加上一個靠翼王吃飯的沐瑾明也難制住自己。別自己嚇自己。
朝臣猴精似的老狐狸,本就對翼王抱以不滿的官員很快發現翼王與大皇子之間眼神交匯的一剎那,有某種訊息溢散,可惜事情發生的太快,快的抓不住一閃而過的思緒。
今日的早朝死氣沉沉,原本打好腹稿沒了用武之地。上奏的事情比往日少了很少,敏感的事提了提由皇上最後定奪。
該稟的稟完,汐朝這時起身站到最前,上呈奏摺,就刺殺一事的後續問題展開,歐陽府收繳上來的非法所得全部充公,剩餘由自己這個唯一活着的人收用。
朝臣聽了沒有異議,說一千道一萬,那些東西在大世族眼中算不上什麼,九牛一毛的錢財沒必要為此髒了自己的手,翼王這樣分配稱得上合情合理,沒人敢在此事上自找不痛快。
那些京中不算富庶的官員有那麼點眼饞,礙於翼王的威勢,只好吞下口水乾瞪眼,誰叫翼王處置手段太快,沒等自己謀劃從中撈點,事情已經板上釘釘。
緊接着汐朝提起刑部大牢內常氏等人的定罪量刑,之後逐漸引深到軍中出現內鬼,將領難辭其咎,死傷過萬要向百姓做個交待。
就內鬼一事汐朝近一步提及與外族勾結串通只為財物的貪婪行徑進行闡述說明,最後事件推向一個新的高度,指出內鬼的背後有人唆使密謀。
種種的一切全然指向身為大皇子的沐昭,此時文武百官猶如自夢中驚醒難以置信的看向吐字清晰鏗鏘有力的翼王,莫名覺得詭異,何時隱情轉嫁到大皇子身上,一旦坐實了勾結外族意圖謀反的罪名,大皇子志在必得的大位將瞬間土崩瓦解化為飛灰。
沐昭先時詫異後又氣憤,驚怒交加上前申辯,表明自己的忠心不二絕無可能與外族勾結,這是翼王的陰謀,意圖除掉自己,雖然理由略顯牽強了一些,絕不能忍翼王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卑劣行徑,自己什麼也沒做,自己是清白的請求皇上不應聽信讒言,寒了臣子的心。
到這個時候,能力有限的沐昭不得不將擁護自己的官員拖下水,試想有多數官員擋在自己身前,沐瑾明再無憑無證的情況下拿自己毫無辦法,總不能強行治罪,手下官員可不是吃素的,都是綁在一條船上的人,自己若倒了,餘下的人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朝堂之上,別傻了!
朝臣立馬應和,翼王所言純粹是自編自演的無稽之談。大斥翼王信口開河含血噴人,那激動勁都快趕上群起而攻之了。
餘下朝臣沒有參與其中,蹙眉站在圈外暗自尋思翼王所言的可信度,按常理翼王從不無的放矢。堪稱一個唾沫一個釘,翼王即敢這麼說,那麼一定有所依憑,除了同樣有意除去大皇子的皇上插手外,只剩下一種可能。
中立的官員知機的避開險地。由着翼王同大皇子針鋒相對,最後的贏家無論是誰都對自身沒有壞處。
要證據,好啊,汐朝不懼朝臣有意無意話里話外的威脅,上呈罪證,要人證有人證要物證有物證,偏要叫沐昭一派人啞口無言辯無可辯。
此舉無異於天塌地陷山崩地裂,眾臣未料想翼王盡然拿出了實證,這一幕給文武百官帶去不小的衝擊。
「爾敢污衊於我!」沐昭氣得眼睛暴突且染上赤紅,好似擇人而食的猛獸。恨不得將翼王生吞活剝了解恨。
有沒有通敵叛國,沐昭等人最清楚不過,當初制定計劃時就曾刻意避開此等風險,唯恐叫人抓住把柄反咬一口,到頭來防不勝防,這不就着了翼王的道,他們可比竇娥還要冤。
「是不是污衊據實查證後自有分曉。」汐朝氣定神閒,比之暴躁的沐昭更據有可信度。
滿朝文武誰人不知大皇子有意登位將現任皇上趕下馬,這層窗戶紙自始至終沒有捅破過,可以說是公開的秘密。
即有前因必有後果。大皇子有司馬昭之心,難保沒有鋌而走險借刀殺人的預謀。
與外族勾結撇去通敵叛國的重罪不說,單單就事後造成的後果於大皇子頗多助益。
外族來犯,邊關若無翼王去的及時定然躲不過失守的危險。邊關失守外族鐵蹄自關外長驅直入,攻下多座城池與朝中是不可忽視的重創,邊關守將無能問罪是必然的,接下來重在將外族趕出沐國。
翼王參與進大戰當中,又在對衛一戰中取得傲人的功績,首當其衝接任領兵之責。萬一不敵彈劾翼王的摺子會像雪片一樣堆滿案頭。
在此其間造謠生事煽動民心動搖軍心,臨陣換帥亦是大忌,在大皇子等一干官員的運作之下,逼得皇上不得不作出退讓,拿下邊關兵權就是如此的輕而易舉。
亦或是半路除去前往邊關挽回敗局的翼王,此為一了百了,只因翼王領兵的手段無人見過,萬一取勝之前的鋪墊將為翼王作了嫁衣,翼王是個拿捏不住的人,更摸不清其心思手段,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夜長夢多,殺掉比等待更合算。
翼王若死,朝堂大亂百姓惶恐,這時候大皇子跳出來主動請纓,即便知其沒有這個能力,念在以其身份安撫民心軍心的份上,在多方壓力掣肘之下皇上依然不可避免的妥協退讓。
大皇子真同外族有勾結,去往邊關之後得勝是定然的結局,由此大皇子即得了軍心又得民心,比高坐在皇位之上卻無力回天的皇上更有執掌大位的威能,在大皇子一派的不斷運作之下,僅是言論造勢就可逼皇上退讓讓賢。
大皇子走這一步可以說好處多多,加之先前翼王所遇刺殺,大皇子一派當時的反映,回想起來不是沒可能,只不過翼王為了謹慎起見隱瞞了一部分內幕,先處理了歐陽家一大家族所有人,藉由此事一點點展開將炎引到大皇子身上。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合情合理,首先內鬼為什麼非要與外族勾結,難道真是為了幾箱金銀財寶?且這內鬼是常家的分支,作為常家家主軍中的守將,多年的經驗月曆積累,可謂火眼金睛不為過,怎生總也抓不住內鬼,除非根本清楚內鬼是何人,又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再就是被翼王所斬殺滿門的軍中全部將領,他們為什麼要偷襲翼王,誰給他們這樣的膽子,明知翼王的利害還要一意孤行,這其中是否就有大皇子收買人心重重許諾的手筆。
常平那麼精明的人,看不出手底下將領的異動說出去沒人會信,那麼也就是說種種疑雲的背後有人在推動。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羅列出來,所有的線索全部指向大皇子,而今見大皇子急於反駁又言無實質,失了冷靜不說,與冷靜自持的翼王形成鮮明的對比。
有官員不禁暗自嘀咕,既然常平並見鬼等人是執行者,大皇子為何沒能在第一時間斬草除根,如此今日朝堂之上翼王是拿出物證沒有人證依然可供大皇子開脫,整件不了了知也容易。
時而轉念一想恍然大悟,不是大皇子不想而是不能,翼王之初的表現並未顯示出已有發現種種事端的背後是由大皇子掌控,整個自然的表現迷惑住了所有人,然後人被理所當然的扔進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那種地方已非昔日的雜亂無章,如今鐵桶一樣的刑部,上下一心可以說其利斷金,大皇子手中無人在刑部任職,殺人滅口的事難於登天,刑部大小官員沒一個傻子,翼王扔進去的人萬一出了人命烏紗不保不說,小命先得賠上,必須得抱以十二分的謹慎護常平等人安然無恙。
有了這等警覺性,大皇子下手的機率微乎其微,又怕翼王或是別的官員注意到自身不合常理的舉動打草驚蛇,只得先行擱置。
這樣一來常平等人的性命有保,人證同物證上呈,任大皇子巧舌如簧能言善辯,在實證的面前也是百口莫辯。
沐昭等一眾人被翼王此舉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沒有絲毫的準備,辯白的話尤顯蒼白無力沒有多少可信度,誰讓之前有過設計謀害的事件發生過,有了前科沒人會信。
急紅了眼的沐昭一眾人指着翼王破口大罵,當然非市井粗俗之語,而是引經據典不帶髒字的加以駁斥。
看着一個個被怒氣圍困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某些官員,簡直就像是跳樑小丑一樣毫無為官的儀態。
大皇子一派的人拿不出實據證明自己沒有做過通敵叛國的事,奈何光嘴上說沒有,縱然滿身上下長了嘴也難說的清。
朝堂之上頓時變成了菜市場,不過只有大皇子一派的官員在那叫囂,反觀翼王正好整以暇的看着發飆的官員,眼中的輕鄙不加遮掩。
汐朝直言上諫,今日朝堂之上凡是據理力爭的官員不可避免的與此事有關,懇請皇上下令徹查。
此話一出,原本吵吵嚷嚷的大殿上立時鴉雀無聲,幻聽這種事不可能發生,也就是說翼王這次動真格的,不禁側首去數之前叫得最歡實的官員有多少,這一數不打緊,唬的人心驚肉跳,至少半數官員涉及在內,這是要血洗朝堂啊!
翼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驚天動地,這下大皇子一派的人慘了,通敵叛國不是小打小鬧的兒戲,極有可能粉身碎骨,真不明白大皇子等人怎麼想的,有沒有腦子偏偏去招惹翼王,這下好了皇上藉由翼王之手還能有扭轉的機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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