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了兩件大事,心中久存的大石落下,汐朝和沐瑾明輕鬆不少,那些犯事的官員被處斬,空出來不少空缺,各地方上的進士也該召回,多數事情辦的不錯,收尾工作正在進行。
朝臣得了消息心中高興不已,兒子回來京中現成的位置可供挑選,不禁為翼王此前的舉動暗贊一聲,正愁子嗣手頭上的活做完回京的官員還沒着落,這下可好,處置了一批犯事官員,空缺一下子增多,高興壞了的人不少,對翼王的認知又上升新的高度,不免懷疑翼王不會老早未雨綢繆了吧?
回到翼王府,汐朝喚來洛長青詢問近期學得如何,又親自考教了一二,還算可以,勉力了兩句。
日子一晃過去半月,在外的進士陸續回到上京,休整兩日後呼朋喚友在一塊聚一聚訴說一下自己在外所遇之事,全作互相交流。進入官場人脈是關鍵,這些都不是家裏的長輩可供給予的,要自己去建立去分辨哪些人捨得結交哪些人留於表面。
這日汐朝吩咐紅明早朝過後讓其將洛長青帶去宮門外等候,該是露露臉的時候,自己先行上朝。
紅明去找洛長青說明此事,並提點下朝之後會有官員自宮門離開,無須畏懼又不得失禮於前,現階段洛長青代表的是主子的臉面。
洛長青心裏沒有底,完全想不到機會來的如此突然,猝不及防下略有不安。
最重要一點紅明怕洛長青臨陣退縮刻意提醒,有可能見到洛長鶴讓其有個心裏準備。
這是真正走入官場的第一步,紅明希望洛長青做到臨危不亂應對得體,給朝臣留下一個好的印象,至少要在官員心中有個影像,得不到認可最起碼要讓所有人知道有洛長青這號人,而非提起主子順帶問一句。
洛長青亦知此行的最重性,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腦子裏羅列出可能發生或遇到的事。加以推演先作打底之用,真見到人時也不會因尷尬束手束腳給人以一種畏首畏尾之態,那麼自己不用談以後,更加無顏面對栽培自己的翼王。
早朝之上提及東面的兵權歸屬。死亡的將士撫恤金已經酌情下發,這件事由禁軍來辦,總用汐朝的人會有人產生怨言,於正職不利。
此前曾請求赴邊的將領和武舉諸人,立大功的機會是不要消想。跟在翼王屁股後面撿了回現成的便宜,不說窩囊不窩囊但說翼王手中讓人眼紅心熱的武器,沒有不眼饞直流口水,奈何這事不好提,萬一踩到翼王的底線上多得不償失。
沐瑾明主張將兵權交由翼王暫代,如今沒有了戰事,需要休整誰人掌管也一樣,又因軍功的關係翼王是最合適的人選。
武將那頭早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沒人敢跟翼王爭搶,自己在京中呆的好好的。誰沒事把自己發配到邊關那種鳥不拉蛋的地方,重操舊業新建根基完全沒有必要,大皇子已經廢了要兵權已無丁點作用,沒了戰事發光發熱表現英勇的機會沒了,沒了利益誰人傻放棄京中的繁華去邊關乾耗。
文官一向習慣同皇上唱反調,指出翼王已經手握一方兵權,身兼數職不說實在不合乎規制,好處讓一人佔去哪行。
又挑出武器的事,暗喻翼王有意隱瞞其中必有蹊蹺,挑撥離間的手法信手拈來。一點不考慮話出口後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何遭遇。
武官看文官像在看白痴,大皇子之事才剛沉寂下去,這又閒不住開始挑唆皇上同翼王的關係,典型的皮痒痒了。需要翼王給其松松筋骨,實是不知說這些成天沒事找事的文官什麼好。
得,只要不殃及自己,看文官倒霉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記吃不記打總該付出代價。
文官之所以這麼作無非是怕翼王大權獨攬,日後沒個能壓制的方法。朝堂不就成了翼王的一言堂,他們這些官員寒窗苦讀十載拼死拼活走到今日多麼的不易,不在朝堂上一展才華就被翼王給堵死,雖說以大欺小實不應該,但為了自己為了即將入官場的兒孫,一定要壓制住翼王的發展壯大。
朝臣本想等着翼王因手攬大權功高震主而被皇上猜忌,然後剝奪其手中的權力,自己等人也可心安,哪料皇上根本沒有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意向,這可把一眾文官急出了火氣,適才有目的的上諫試探虛實。
沐瑾明將朝臣的小九九看在眼中,內心嗤笑駁回朝臣的暗喻,言明武器為火炮威力巨大,是在徵求過自己的意見之後製造而成,別人無以置喙更不要妄想插手其中。
除東面邊關的外族人數龐大外,北疆與南疆亦有少數外族時時侵擾,為揚沐國國威特將二十門火炮分至四處邊關抵禦外敵,此事由翼王全權處之。
朝臣聽了怨言頗深,為什麼皇上和翼王商談事見都要每每避開朝臣,之前的對衛一戰是這樣,得勝之後才知翼王中途與燕國定立了盟約,這次又是,一切結束之後讓人心癢難耐的武器施施然的揭開真面目。
從中可以表明皇上不需要朝臣提供任何意見,只需翼王一人所有難題均將迎刃而解,對此朝臣非常不滿,他們身負職責理當為皇上出謀劃策排憂解難,又不是擺設擱在那充數的。
皇上的作法太讓朝臣寒心,有上了年紀的元老指出此為的不妥當,不予朝臣商議擅自作主此法可不行。
沐瑾明露出冷笑,言辭凌厲的指出朝臣遇大事所表現出令人不恥的行徑,何談商議一說,見天的往臉上貼金,大事一到全做了鋸嘴的葫蘆,和誰商議去!
身為臣子沒有作到臣子應盡的義務,卻厚顏無恥到反過來指責他這個皇帝的不是,真乃滑天下之大稽,當下元老被革職查辦,又有一些官員被降職罰俸,想要倚老賣老完全不要想有。
皇上現在硬氣得很,翼王為皇上長了多少回臉,沒了大皇子在朝中攪局,朝臣想要繼續在位置上就得乖順一些。否則惹皇上不開心就眼前這下場。
兵權的歸屬問題仍有朝臣反對,這回不說翼王功高蓋主,轉變了個說法,翼王身兼數職難以全部照顧到。又不去邊關坐鎮,一些事務上的決斷很可能出現疏漏,反正就是不同意,除非翼王將手中現有職權下放。
之所以咬住不鬆口的原因是為回京述職的子嗣着想,翼王手掌的戶工二部現已成為香餑餑。若能由此事迫使翼王權力下放,自家孩子不就能佔一個好缺,從此平步青雲大路坦途。
為了下一代着想朝臣有必要抱成一團,趁着自己還在此位還有上諫的資格,一定要為下一代爭取到最好。
朝臣大概忘了翼王從沒有妥協過,除非自己樂意再就是另有打算,一般情況下全當朝臣的諫言為耳旁風,你說你的我做我的兩不相干。
就好比前次侍君一事,從表面看似汐朝妥協讓步,實則朝臣一點好處沒沾着。反到折進去不少官員前車之鑑朝臣到現在仍處於記吃不記打當中,無怪乎一而再再而三的一敗塗地。
沐瑾明剛想強勢一回,以往這些玩意盡給自己添堵,礙於未除掉沐昭只得忍氣吞聲,別以為自己真沒脾氣,這會送上門來,要不全部將看不順眼的朝臣清除出朝堂換一批順眼的?
汐朝一個眼神制止沐瑾明的胡來,朝中大換血是這麼好換的,新上來的手足無措做不好事,朝中一團亂就好受了?早說了要有耐心。如今沐昭已無還手之力,再無阻礙,朝堂換新要一步一步來走的穩當才能更省心。
說好了讓這些老的帶小的,熟練之後再行解決。今日猴急什麼!汐朝剜了沐瑾明一眼,讓其稍安勿躁。
汐朝此時提出土地分配不均的問題,將兵權一事暫擱,問朝臣可有何良策?
朝臣聞言一時摸不着頭腦,翼王這是另起話頭就事論事還是借題發揮以此事引出兵權歸屬?思緒充填在腦海,一時瞧不出翼王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汐朝不見朝臣開口。實在不願在此浪費時間,直言指出土地分配不均會贊成百姓食不果腹的窘境,時間一長民變不可避免的萌發,尤其是天災降臨,當先國庫那些錢糧救濟總歸不是長遠之計,救急可以包一輩子沒可能。
這樣一來世族手中商賈手中的土地必須要分出一部分給那些無地耕種的百姓,當然這其中涉及到各方利益分配問題就需要朝臣出謀劃策為國家解決一大隱患。
朝臣乍聽之下臉帶愁容,沒人願意將手中的土地交出來還是無償的,土地上所產作物是每年一大進項,大地多的人更是指着吃飯,憑什麼分給平民,讓那些賤民不勞而獲,裝個可憐就能得大片土地,憑什麼!這裏面投入了多少人力財力,哪有平白無故拱手相讓的份,白日做夢都沒戲。
翼王一開口準是來坑別人的,朝臣深有體會,別看翼王嘴上說的輕鬆,讓朝臣來拿主意,看似商量實則早設下了陷阱,不拿出主意就沒理指責皇上不重用他們,事情下放朝臣不作為給不出合理的章程有臉說皇上拿人當擺設。
若拿出了章程,不就掉進了翼王設好的局中,逼的自己不得不掏空家底大出血本此事才算完。
這會朝臣不敢站出來說自己不行,無異於打嘴的蠢事又不傻誰會做,萬一惹惱了皇上自己頭頂的烏紗一準摘去,啞巴吃黃連沒處說理去。
汐朝最後給出誘人的利益,如果哪位官員有錦囊妙計上呈,大家都滿意,兵權的事也有了妙法解決。
辦法就是出計的官員摘得桂冠,虎符自可收入囊中,也不需要前去邊關坐鎮,軍中自有將領處理。
話音一落武官那邊先炸開了鍋,雖說今後沒有大的戰事,小打小鬧一準逃不掉,再加上送去軍中的火炮,嘖嘖這塊肥肉給的別提多饞人了。
虎符實打實的主帥之位,多少京中武官夢寐以求的權力,又不用遠赴邊關佔着位置拿兩份俸祿,官職上又有提升一舉兩得的大好事。
翼王提出的方法絕對有吸引力,不光是武將心動,文官這邊一樣打起自己的小算盤。
白給的兵權不要那是傻子,又沒有表只能武將勝任,反正軍中有數位將領理事,自己白拿職權不管事多好,又可消弱翼王掌權之威,又給自己臉上貼回金,說出去文官掌兵那是倍有面子。
最要緊的一點,家中雖是文人出身,家族中也有不學好不愛讀書的料子,男子當成家立業有番作為,軍中同樣是個不錯的選擇,沒有性命之憂,去鍛煉一下安排個不算要緊的位置全指望這枚號令全軍的虎符。
家中子嗣出人頭地的局限性就此打開,翼王此法選的妙,文官眼冒藍光的雙瞳內是志在必得的決心。
汐朝要的就是現下情形,有利益才有動力不是,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好過強制命令心生不滿在背後使壞。
朝臣自己拿主意必然要考慮到其他人的利益,同處於朝堂之上互相間沒點關係哪成,萬一用人時沒了辦法只能幹着急解決不了問題,是以別看朝堂之上兩派人針尖對麥芒死對頭的嘴臉,實則暗地裏也有稱兄道弟的情況,老話說的好,沒有絕對的盟友更無絕對的敵人。
利益可以分攤端看私底下如何運作,達成共識之後,土地分配自然有解決之法,以小利益換大利益這中間的博弈唯捨得二字。
早朝散去,沐瑾明叫住汐朝,怎麼好端端的要把兵權拱手相讓,雖說軍中所有盡在汐朝掌控,那也得佔個正大光明的位置不是,萬一朝臣整出歪心思,又得收拾爛攤子,何必這麼麻煩。
「怎麼又有了新想法說來聽聽?」沐瑾明得問清楚汐朝這又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汐朝神來一句:「虎符也該換換了。」四處邊關兵權盡皆在手,整頓加強管理一事應提上日程。
「你是說,全換新的?」沐瑾明自疑雲中撥雲見月,戲謔的笑容爬上眼角,「你這是畫了張大餅,耍着朝臣玩?」
「那有什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之初又沒說給實權,都說了不用去坐鎮,誰讓眾臣喜歡瞎想。」想的太多貪心不足自然要吃苦果,汐朝一點不覺下套坑人有什麼不對。
「怪不得你如此大方。」沐瑾明眉開眼笑,腦海里浮現朝臣拿到虎符後的驚彩表現。
「沒別的事,我走了。」汐朝今日有事情要做,不多留。
「怎麼,怕宮門外的洛長青等急了?」沐瑾明是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一臉的不高興。
「你怎么小孩性子。」汐朝哭笑不得,「想太多不好。」把心思放到正事上非得找不痛快。
「你要用他我自沒有不同意。」自己不同意有什麼辦法,汐朝定了的事難有更改的可能,沐瑾明心裏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他是個不錯的人才,只可惜起步晚了一些。」汐朝帶過洛長青一段里子,發現其舉一反三的能力出眾,調|教的好了是一把好手十分得用。
「好吧。」沐瑾明生怕汐朝被人拐去,心裏不樂意聽到有關汐朝同洛長青不好的傳聞。
「該準備了,進士回來之後想想安排的事。」汐朝不打算插手這件事。
「已經擬好了。」沐瑾明對於自己日後長期得用的班底很是上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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