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教室門口時,韓禮祠注意到了一個可疑的身姿,一位女生正在偷偷摸摸地往教室里窺視。教室里的大家似乎都沒有看到她,又或是故意放置不管。
「請問,你找哪位?」
韓禮祠用很溫和的聲音問道,但是他突然在女生的背後開口,結果還是將對方嚇了一跳。當這名女生轉過身後,韓禮祠發現她竟是昨天才和夜衣說到的葉瀾,這是巧合嗎?
「那個,南宮夜衣同學是在這個班吧?」
「嗯!不過,你在這裏可找不到她。跟我來。」
果然葉瀾和夜衣之間有什麼事,韓禮祠非常想知道個一清二楚,所以他決定為葉瀾帶路。
兩人一前一後的沿着階梯從二樓開始一層層向上攀登,很快天台就近在咫尺了。
南宮夜衣,雖然像這樣奇妙的人物確實應該存在於常人多達不到的地方,但她真的在這裏嗎?
意識到面前的是一個根本不會有人來的在印象中已經被封鎖了的地方,葉瀾有些不安了,畢竟她現在是獨自和男生在一起。雖然韓禮祠的臉不像是壞人,但本性這個東西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
「真的,我沒騙你。」韓禮祠嘴上肯定地說着,但實際上有些心虛。他已經察覺到葉瀾對他有些猜疑,如果夜衣萬一不在天台的話,說不定葉瀾會尖叫着逃走,那時他就難免會被打上「誘拐」的罪名了。
不過好在當大門打開後,和往常一樣,夜衣的身姿出現在了正面的欄杆旁。不僅如此,而且她正坐在地上捧着一個讓韓禮祠非常眼熟的飯盒,吃得津津有味。
「啊!這是我的午餐哎!」韓禮祠驚叫着衝到了夜衣的面前,開口的話音中充滿了委屈。他從最後一節課後就一直幫老師整理小測驗的卷子,現在已經是飢腸轆轆到了極點。「是誰允許你的!」
夜衣仿佛沒有感受到韓禮祠的憤怒一樣,平靜地望着眼前的人,然後把筷子從嘴裏抽出來點了過去。「你不是這麼說的嗎,『我的午飯就交給你了』。」
正常的人有誰會如此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夜衣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但也是情有可原的。在韓禮祠的記憶中,每次午餐時間她都在啃豆沙包。
今天原本的計劃也不例外,不用特別注意便能看到扔在夜衣腳邊的膠袋,豆沙包包裝的一角從中露了出來。於是,韓禮祠不再計較自己的午餐被搶奪的問題,認命般地彎腰拾起了袋子。
「事已至此,我們就來交換吧。對了,這位是三班的葉瀾,昨天告訴過你的人。」
早在韓禮祠介紹之前,夜衣的目光就已經落在了葉瀾的身上,一直直勾勾地盯着。
「初次見面,午安。」被看得有些臉紅的葉瀾微微躲開夜衣的目光欠了欠身。
「不是初次吧。我說,你為什麼做那種事?」
夜衣的話弄得韓禮祠一臉迷惑,但葉瀾卻對此心知肚明。
「說來有點話長。你要聽嗎?」平淡的語氣似乎壓抑着什麼,兩眼放射出期待的目光,想必即使夜衣不問,葉瀾也會找機會說出來。
「那就說來聽聽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說着夜衣又用筷子點了點韓禮祠。「不用在意他,無視就好。」
看到韓禮祠立刻就浮現出悲哀的面孔,葉瀾露出了憐憫的微笑。然後她面對着夜衣抱膝而坐,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暑假之中,葉瀾很不幸地遭遇了一場事故,雙腿受了重傷,不得不入院治療。在那段時間裏,「再也不能站起來」的恐懼時刻縈繞在她心頭,將她推入了恐懼的深淵。
也就是在此期間,她結識了一位同齡的少女,一個美麗又堅強的人,有一個柔軟的名字叫蒙萌。
蒙萌患有一種先天性的不治之症,從六歲發病後就一直住在醫院裏沒有離開過一步,而且就算在醫院內大半的時間也都是躺在病床上渡過的,不知哪一天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逝去。正是這樣一名非常悲哀,似乎在生活中根本不存在快樂與希望的女孩子卻微笑着鼓勵了葉瀾。
在這份友情的支持下,葉瀾找回了信心,經過一番努力終於痊癒了。出院後,她也非常想為蒙萌做些什麼,但也知道只有健康才是蒙萌唯一需要的。
對於蒙萌的病科學已經無能為力了,所以葉瀾只能尋求奇蹟的幫助,於是開始了向神靈、佛祖甚至是妖魔鬼怪的祈禱,最終找到了憂山憐子的洋房前。
「非常感謝!」講完真實的故事後,葉瀾誠心誠意、五體投地地向夜衣拜倒了。
對此夜衣則是非常不解。「為什麼要謝我?」
「其實蒙萌最近就能出院了!」葉瀾直起身露出了快樂與感激的笑容。
原來如此,夜衣終於明白了。看來,葉瀾把朋友奇蹟般康復的事實和她向魔女祈禱聯繫到了一起。至於為什麼要找到夜衣,理由其實也很簡單:首先夜衣在學校里被別人叫作「魔女」,其次今早她呆在洋房中的情景被葉瀾看到了。想必,葉瀾一定是認為夜衣正是實現願望的魔女了。
「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夜衣笑了,一種狡猾的笑容。雖然她根本不認為區區一個都市傳說能夠治癒不治之症,但是若說某個人做了什麼那肯定就是憐子了。所以,現在正好可以用這件事的功勞作為對其獨佔曲奇的小小報復。
「果然是您啊!」聽到夜衣的回話,葉瀾立刻改變了稱呼。「請問,這周六,您有時間嗎?」
「姑且算有吧。你有什麼事嗎?」
「這樣說吧。這周六的晚上,我會準備一些粗茶淡飯,還請您務必賞光!」
這樣的展開倒在夜衣的預料之外,只是冒領一句感謝也不為過,可如果連這樣的邀請都應承了的話,就也實在是卑鄙了一點。不過,卑鄙就卑鄙好了,因為這還是她第一次被同齡人邀請。
「你要是執意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去。不過,我可真的、真的是沒做些什麼。」結果,夜衣如此回應道。
……
黃昏時分,緒野接到了拉伊圖·旺卡的聯絡,希望她可以立刻到市立第三醫院的驗屍房一趟。具體的理由,拉伊圖並沒有在電話中透露,並非是刻意隱瞞,而是在他看來緒野有着能夠簡單將之推斷出的睿智。事實正是如此。
關於自己正在關注的事態,拉伊圖又有了新的發現。抱着這種想法,緒野與他相會在了幽暗的驗屍房中。
「你發現了什麼?」
在陰鬱、寒冷的地方長時間停留對於女性的健康多少都會有一點不利的影響。所以,在正式開始談話前,拉伊圖端起了桌台上的兩杯冒着熱氣的咖啡,一杯留在自己手中,另一杯遞給了緒野。
「我又檢查了一遍被害者的屍體,然後發現所有人的生命力都被吸走了一部分。」
「魔法?」
「不。大小姐知道,有一種『人形怪異』嗎?」
「『人墮』,以人的形式降生,但靈魂的形態卻非人類……原來如此,吸走生命力的力量類似於怪異的習性啊。」
「不要說什麼類似,幾乎就是。而且也不單單只是吸取,似乎還能轉化,當然也就意味着能夠傳輸。」
「變得棘手了呢。」緒野本來打算把殺人鬼當作夜衣的訓練道具,但現在看來很有可能不得不改變這個想法了。
怪異無法習得新的魔法,但對它們來說與生俱來的魔法能力卻如同本能一樣。如果這次的殺人鬼真的是「人墮」的話,那麼它的死視魔瞳會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說不定現在就已經達到了完全的程度。
「對於你來說,棘手的還不只是這一點。最近被襲擊的人是空手道黑帶兩段的高手,當然殺人鬼不會知道這個。所以那個倒霉蛋比其他人要幸運一點,在被殺之前至少反擊了一次。」話說到此處,拉伊圖回身從桌子上拾起一個東西拋給了緒野。「這個是被死者緊緊攥在手裏的東西,很可能是犯人的。」
一個圓形的徽章,主要的圖案是一棵柳樹,簡筆畫的枝條將整體圍了起來,外環按順時針的順序連續刻了三個「育才中學」。
這是校徽,所屬於的學校正式夜衣就讀的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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