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筆閣 www.pinbige.com,最快更新穿成首輔的早逝童養媳最新章節!
第一百八十章
短短几個月, 宮裏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因為武德帝突然病倒,朝野上下都震驚了。
武德帝病倒當日臨幸的那位宮妃已經被處置了, 如今整個後宮都籠罩在一股沉悶的氛圍之中。不過未央宮倒是沒受到多大的影響, 白皇后該做什麼依舊做什麼。白皇后素來如此冷靜,宮裏人倒也習慣了。蘇毓拍拍懷中乘風的腦袋,一年不見, 小孩兒似乎又長高了許多。
小孩兒腦袋埋在蘇毓的懷裏, 不一會兒,嗚嗚的哭聲就悶悶地從她懷裏傳出來。
蘇毓本來還想笑來着, 聽到哭聲呼吸一滯, 頓時就心疼了。
未央宮裏都是白皇后的人, 倒也不怕外人來瞧見什麼。徐宴看他嗚嗚地哭了一會兒, 抬手拎住他的後脖子, 將人強勢地拎出了蘇毓的懷抱。
「八歲了, 都是男子漢了,還膩歪在女子懷裏哭哭啼啼像不像話!」徐宴木着一張臉,道貌岸然地訓斥道。
乘風冷不丁被人拎起, 手腳不自覺在半空中撲棱起來。
一雙利眼冷冷地掃過去, 一看拎着他的人是徐宴, 立即有收回了張牙舞爪的模樣, 乖巧起來。小腦袋瓜子耷拉着, 嘴委屈巴巴地撅的老高。
徐宴卻不吃他這套,冷哼了一聲將人放到一邊道:「站直了!」
乘風下意識後脊樑一緊, 立即站直了腰肢。
說起來, 乘風這小孩兒在宮裏的這將近兩年的時日, 可以說是飛速成長。宮裏不像宮外,在宮裏生存能迅速促進一個人成長。別看白皇后將乘風保護得很好, 但乘風這小子聰穎目明,跟他爹是一個德行。一些事情看得多,想得也多,漸漸的,自然也就脫胎換骨了。蘇毓上下打量了已經到徐宴胸口的孩子,看着他一舉一動不自覺有太子的威嚴,不知是高興好,還是心酸好。
「罷了,難得一次,你何必如此嚴格?」蘇毓白了一眼徐宴,走過去牽起孩子的手。這小孩兒不知在這邊門口巴望了多久,手指都是冰涼的。蘇毓捏了捏,牽着人往屋裏走去。
白皇后也等候多時了。
事實上,自從蘇毓一意孤行非要南下,白皇后的這顆心就是拎着的。哪怕一直有消息傳來,蘇毓並未遇到什麼難事。但可憐天下父母心,白皇后總是怕蘇毓遭遇不側。好不容易等到夫妻倆回京,白皇后自然想親眼看一看蘇毓如今狀況如何。
兩人進了大殿,還未站定,白皇后便匆匆迎出來。
幾個月不見,白皇后氣色好了許多。
上回蘇毓看她眉宇之中都是鬱氣,這回看倒是平和了許多。想必這幾個月沒太多煩心事,心裏憋得那口氣散了。只見她衝過來便握住蘇毓的胳膊,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來。見蘇毓確實沒出什麼事兒,且人看着比先前鬱鬱寡歡的模樣好多了,白皇后這顆心可總算放下來。
斜眼瞥了一眼徐宴,這個女婿,若說先前白皇后是滿意的。如今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白皇后私心裏覺得,姓徐的這小子就是自家女兒命理的克星,從頭到尾都在拖累蘇毓,一刻不消停。可就算是拖累,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她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這般想着,正好鈴蘭等人就抱着龍鳳胎笑嘻嘻地過來。白皇后一看小人兒,眼睛都閃着星光。
蘇毓瞥見立即有了底。幾個月不見,這倆孩子長得不由更胖了。
原本就比旁人家的孩子好吃,尤其是方思,那是一個小崽子吃人家兩個小崽子的分量。被白皇后這麼養的這幾個月,這小豬崽子硬生生胖成了q版糰子。蘇毓看着咄咄地踩着小粗腿奔過來的兩個小崽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兒:「這是哪裏來的小豬崽子?」
一句話,說得白皇后都樂了:「豬崽子?哪有這麼說自家孩子的!」
「可不是豬崽子?吃了多少東西長成這樣?小豬崽子都沒這麼白胖的。」蘇毓就沒見過真人小孩兒能白嫩成這樣,倒也不是不可愛,就是瞧着好笑。
「冬日裏衣裳穿得多,哪裏就白胖白胖的?」
白皇后聽了立馬就不高興了,維護她的小外孫小外孫女。說着,她彎腰嘿咻一下將胖墩子方思抱起來,別說,沉手得差點一下沒抱起來:「我們孩子是福氣,這是旁人都求不來的福氣。」
蘇毓牽着乘風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這兩孩子她一個都沒打算抱。
灼灼反正是最愛她爹,明明都一年沒見着了,她衝過來第一個抱她爹的大腿。也不曉得小人兒是記得人還是單純就喜歡徐宴,反正伸着倆粗胳膊就要抱抱。
徐宴對男孩兒是比較嚴厲的。乘風和方思他都不大抱,三個孩子裏他就抱過一個灼灼。此時人在未央宮,倒也沒有彎腰將小孩兒撈懷裏。低頭摸了摸灼灼的小腦袋瓜,張口便謝白皇后:「勞煩娘娘了。兩孩子皮實得厲害,辛苦娘娘照看他們。」
白皇后聽這話就不高興,她哼了一聲,忍不住就刺來一句:「吾自家的親孫子親孫女,養着吾樂意。」
徐宴大致也能明白白皇后在不高興什麼。蘇毓會追隨他去到贛州,這本是徐宴也沒有料想到的事情。偏頭看了一眼低頭跟乘風說着話的蘇毓,徐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翹起來。得妻如此,是他三生有幸。或許他這一生就是比旁人多些運道,這是外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抱着孩子好生地親香了會兒,白皇后才命人將龍鳳胎送出去。
乘風年紀已經大了,八歲。在皇家,已經是當事的時候。如今許多事情白皇后都不會太瞞着他。畢竟在宮裏,將孩子養得太單純,那才是其心可誅。
關於宮裏進來發生的事情,白皇后屏退左右便細細與徐宴分說。
徐宴遠在揚州之時便接到過京中的來信。事實上,許多事情白皇后不說,他心裏都有數的。徐宴在內閣得萬國凡老爺子看重不是假的。老爺子是真將徐宴當接班人培養,許多事情都會及時告知徐宴。三個月內宮裏死了兩位皇子之事和朝堂上發生的諸多變故,徐宴早已經一清二楚。
「不,這裏頭沒有那麼簡單。」
白皇后身為後宮之主,有些內里的糟污比朝堂之上的人知道得更仔細。尤其宮裏出的這兩樁事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不出一年,朝堂之上必定會有大動作。陛下如今身體堪憂,更加疑神疑鬼。他是絕不會容許禹王一脈在朝堂上蹦躂多久的。」
白皇后之所以這般篤定,是因為武德帝就是這樣的小人。明明如此平庸又不務正業,卻將皇權和地位看得重於一切。涉及到利益和皇位,哪怕是親兒子那也能是仇人。
關於這一點蘇毓也深有體會。親眼目睹武德帝一劍刺死白清樂,蘇毓對他的心狠程度有了深刻的記憶。
「這幾個月里到底發生了何事?陛下身子明明康健得很,為何突然就……」
白皇后聞言眸光微微一閃,偏過頭去:「人老了,於女色上還不收斂,自然會出事。陛下平日裏看似身體硬朗,其實這麼多年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生老病死,這是人之常情。」
蘇毓沒注意到白皇后神色的不自然,徐宴卻注意到了。
修長的手指慢吞吞地撫着灼灼的小腦袋瓜,他不禁垂下眼帘思索起來。事實上,這一年以來,太子的聰慧出乎意料地獲得到了諸多朝臣的認可。漸漸的,乘風在朝中有了不少支持者。其中堅定地支持太子的便是以太傅曹銘為首的三公三少。
先不說這六位本就是太子的師傅,日日教導太子課業和帝王之術。他們幾家的身家性命都跟太子綁在一起的,自然是事事以太子為重。畢竟只有太子好了他們才會好。就說日日朝夕相對,曹銘等人對乘風的秉性知之甚深。他們認為乘風天性聰慧且仁善,周聽不蔽,小小年紀已有明君之相。比起名不正言不順的禹王晉凌鉞,他們自然是推崇正宮出身掛在皇后名下的乘風。
朝堂之上對太子的諸多贊言,讓朝中勢力漸漸就分成了兩派。一派還是支持禹王,畢竟禹王早已成年,在朝堂上經營多年。另一派支持正統,只認可太子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大曆之主。
隨着乘風越來越被認可,禹王一派就越坐不住。原本晉凌雲想着太子年幼,離繼承大統還早。即便如今擔了儲君之名,真正掌權至少還有十幾年。屆時誰坐在那高位之上,那都是說不準的事兒。但這一次武德帝差點死在女子的肚皮上,着實驚着禹王了。
禹王等不起。他如今年近而立之年,沒有多少青春可等。着實擔心武德帝這一去,儲君登基,皇位沒他的份兒。多年的籌劃就此落空,他如何忍受?自然就搞起小動作來。
禹王的小動作越來越多,武德帝對他的厭惡就越甚。原本還顧念着父子親情,如今只將他當做那躲在草叢裏伺機而動的鬣狗,恨不得誅之而後快。
「你們不必憂心,無論如何,吾跟太傅都會護好乘風的。」
白皇后告知這件事不是為了恫嚇,而是讓徐宴做好應對的準備,「這一次宴哥兒治水有功,又整治了瘟疫,至少連升三級。正好戶部有一個職缺空出來,吾會跟陛下提議讓宴哥兒補進去。只是禹王盯着這個位置許久,也有了個人選正準備佔掉這個職缺。若是宴哥兒不上,禹王一派少不得會找麻煩。」
這件事徐宴早心裏早有數。
早在離京之前,武德帝便暗示過徐宴。這次派徐宴南下治水原本是去鍍金的。武德帝明確表示過徐宴回來後便會升遷。武德帝親口承諾,所以倒也不必太過擔心:「娘娘安心,臣省得。」
白皇后看他不慌不忙,知這女婿素來有成算便也不多說了。
這會兒天色已晚,寒風呼嘯的,似乎又要下大雪。小夫妻倆兒長途跋涉回京,也疲乏得厲害。白皇后想想便沒留兩人下來用晚膳。夫妻倆只在未央宮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兩小孩兒走的時候哼哼唧唧的,捨不得外祖母。但被蘇毓眼一瞪,乖乖地被嬤嬤抱着跟上來。
一家子剛出未央宮就看到楊秀甩着拂塵就在門外,仿佛等候多時:「駙馬爺,陛下有請。」
徐宴看了一眼蘇毓。
楊秀笑眯眯的:「陛下只請了駙馬爺,公主殿下不若先回府休整?」
蘇毓眨了眨眼睛,有些猜不透武德帝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方才兩人在時武德帝說了些奇奇怪該的話,這會兒又單獨召見徐宴。她走到徐宴的身邊替他理了理衣襟,輕聲道:「那便這樣。你便先隨公公過去,我這帶着孩子便先回去。」
徐宴點點頭,於是便隨楊秀走了。
楊秀臨走之前向蘇毓行了一禮,笑道:「不必擔心殿下,興許是件好事呢?」
蘇毓心口一跳,抬眸看向他。
楊秀什麼都沒說,領着徐宴便走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308s 4.014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