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的東南部是一片山谷,這片山谷並沒有通往外界的路。雖然與樺州相鄰,可是通往樺州的路,是一條包裹在山谷外面的官路。除了官路,沒有任何到達樺州的方式。而這片山谷,好像被人們遺忘了一般,一直在那裏無人理睬!」
蕭瑾然用手指在地圖上面來回遊走。李毅清也是豎起耳朵,聽得入神。
「其實這個地圖與柳州交給朝廷的官方地圖是不一樣的。朝廷的那份上面,並沒有顯示東南方向有山谷。而且柳州當地的居民好似對這邊也不熟悉。
期初我也不知道這片還有個山谷。第一次聽說這裏的時候,是一次與初滿下鄉收花木,聽一個老婆子嚇唬孫子。說孫子再不聽話,要扔到東南邊餵狼。
也是閒聊,那孩子拉着我說不要去東南邊,那邊不安全。我再問下去的時候,那婆子也直說東南邊林子大,容易迷路。其餘什麼都不肯再透露。
事出有因,我回來詢問了一個小乞丐。那乞兒三日後給了我這張地圖!」
李毅清看着抹布上的地圖七扭八扭,酷似幼兒的傑作。沒想到是個乞兒。「後來您去過這裏?」
這是李毅清與蕭瑾然對話以來,第一次用敬語。蕭瑾然頗有些意外,可看着地圖的眼睛,卻沒有抬半分。手指依舊撫摸着這塊無人問津的山谷,搖了搖頭。
「沒有,我沒有去過,但是前不久魑宸去了。回來說那是一片山谷,瘴氣圍繞,好進不好出。」
聽了蕭瑾然的話,李毅清忽然明白了,最近並沒有看見魑宸的原因。「眾人說他病了。」
「病了!」蕭瑾然點了點頭,「中了瘴毒,能活着回來已經是謝天謝地。」
如今的魑宸已經去了萬象山養病,一後背的水泡又疼又癢,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得山了。
李毅清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該問的,就好比自己目前很想知道魑宸的狀況,卻不可以過問這人現在何處。
「那他進入了山谷麼?」李毅清試探着問道。
蕭瑾然抬眼看了李毅清幾眼,搖了搖頭。「沒有,進了半路就迷路了。據說裏面瘴氣環繞,不見天日。」
「那是有進去過的乞丐?」李毅清又問。
食指輕輕敲擊着地圖上的一片空地,蕭瑾然緩緩道。「那些乞丐有慌不擇路進去過的,但是出來者很少。出來的已經能畫出這是山谷已絕非易事!」
說到這裏,蕭瑾然不禁嘆了口氣。出來柳州的時候,本就是利用乞丐們給自己做了宣傳。給了他們一些施捨幫助,於自己來說那些銀錢不值什麼。
畢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是自幼從阿娘哪裏學來的。可是聽說他們拿這些錢買了藥,正巧救了幾個瀕死乞丐的性命。還有人因為這些小錢做了小買賣,也算是脫胎換骨了。
後來這些人為了報答,透露給自己很多秘密消息。也算是瑾然胭脂行的貴人了。所以,蕭瑾然也是給下面的人定下了規矩。無論哪個乞丐有困難,都是要幫的。
卻沒有想到,這些混在社會最底層的人,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問題,就真的豁出性命去探查。即便他們心中畏懼着,那裏有着妖魔鬼怪的傳說。
魑宸就是拿着地圖,領着一隊人進去,也只有他自己出來了。如此也可見那裏兇險萬分。習武之人,身強體壯。他們尚且如此,就別說羸弱的乞丐了。
這張小小的地圖,是他們用命換來的。蕭瑾然撫摸着上面的紋路,心中沉重異常。她深知,自己欠下了那些乞丐很多的人情。
「王爺去了這裏?」李毅清見蕭瑾然半晌不說話,問道,「若是去了這裏可能回來?」
「燕萬里生性多疑,怕是咱們的人屢次進入這片轄區,引起了他的懷疑。我能感受到,王爺在東南方。確切是不是去了這片山谷,我不清楚。」
李毅清想了半天,突然把劍抄起來。「走,咱們去救王爺!」
「救?」蕭瑾然好笑的看着他。「怎麼救?」
「就是」李毅清一時半會兒被蕭瑾然問住了。「那你剛才要去哪裏?不是去救王爺?」
蕭瑾然冷哼一聲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地圖。「我又沒說王爺有危險!」
「」
李毅清覺得自己肯定是腦子抽了,才會相信蕭瑾然的鬼話,甚至覺得自己曾經看錯了蕭瑾然。其實這人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變過。就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他目前好着呢,你去救他反倒是暴露了他的身份!」蕭瑾然看着李毅清滿臉的『你欠我二百吊』,不禁嗤笑了下。「也不知道陸明腦子抽了什麼風,信得着你來保護我?」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李毅清再一次的將手中的青銅劍拍在了桌子上。「說要去救人的是你,又不去的也是你。你到底要怎樣?如今又質疑起少主的安排,能讓我來,就說明你這裏——絕對安全!」
最後一句話說的李毅清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在褒揚自己,還是在貶低自己了。
「救人是要用腦子的好不好?」蕭瑾然將地圖收進了自己的腰封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去燕王府向老燕王要人,你說縱使燕萬里懷疑了咱們,又能夠如何?」
不過是隻言片語,李毅清就發揮了自己的腦子,想了很多問題。最後在蕭瑾然提着裝好的食盒準備出門的時候,李毅清也跟在了後面。一直跟到燕王府,跟到了老燕王的跟前。
而司馬睿這邊,確實如蕭瑾然料想的那般,已經進入了瘴氣。
司馬睿伏在訾剛的身上,看着遍地的屍體,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而且瘴氣的味道也是瀰漫在整個空氣中,讓司馬睿感到頗有些不舒服。
「還有多久能到?」
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讓訾剛渾身一震。原本被瘴氣迷得頭暈眼花的感覺,也少了幾分。斜眼看了下身後的人,訾剛並沒有回答司馬睿的問題。
「萬里兄到底怎麼了?」司馬睿的眉毛挑起,又問了一句。
「快要到了!」訾剛回復。
其實訾剛自己也不知道燕萬里人在哪裏。今早匆匆被燕萬里叫到書房,大意是告知自己,要試探一下司馬睿。
最近不少人擅闖山谷的行為,已經引起了燕萬里的注意。這件事情訾剛也是知曉的。尤其最近來的儘是些乞丐。放眼望去,整個柳州與乞丐私交甚好的,大概也只有蕭瑾然了。
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誰也想不到那些乞丐竟是已經探查到了山谷。這片山谷中有什麼,訾剛不清楚。但有一次燕萬里喝醉酒,與他提及過一次。只是說山谷里有燕家世代守護的東西。
想來十分要緊,訾剛也不多打聽。自己也是恪守本分,與燕萬里相交多年,也從不對此處好奇。所以今早燕萬里說要試探一下司馬睿的時候,訾剛也不奇怪。
畢竟以燕萬里多疑的性子,不試探司馬睿才是不合理。自己的任務是帶着司馬睿進入瘴氣林,一直向東走。而還有另外幾隊人是負責搜查司馬睿的府邸,還有蕭瑾然的鋪子的。
能在燕萬里身邊呆的久,就是因為該聽的事情要仔細聽,不該聽的事情,訾剛一句不多聽。便是親信,這麼多年,也是只有一個。這樣的傻子,才能讓燕萬里放心。
像司馬睿這樣的聰明人,才會不斷的引起燕萬里的懷疑。所以,司馬睿的問題,訾剛解釋不了。
「這裏是哪裏?怎麼感覺呼吸不暢?」司馬睿眼睛並沒有問題,可是依舊要做出有眼疾的樣子來。
「是城東的一片樹林。今早有人來報,說大哥在這裏失蹤了。來回進了幾波人,一個也沒出來。我也是沒了主意,想着睿王爺平日裏足智多謀,定是有辦法找到大哥。所以才接了您過來。」
要說訾剛傻,司馬睿是第一個不相信的。能把謊話說的跟真事一樣的人,豈會是傻子?
這人從進入瘴氣林就一直向東,司馬睿看的清清楚楚,也就知道這是事先有安排的。中間一時間在同一個地方兜圈子。大概也是被瘴氣迷了眼。
本就是百毒不侵的司馬睿,故意沒有提醒訾剛。而且如今兩人,正往東北方向過去,大概已經偏離了原本燕萬里規劃的主線。由此也可以看出來,這裏訾剛也是第一次進來。
跟了燕萬里這麼久,第一次來這裏,大概今日燕萬里不單單是為了試探自己,還是為了試探這個心腹。
想到這裏,司馬睿輕咳一聲,略有尷尬的說。
「訾剛兄抬舉我了,睿不過是平凡之人,連待在京城都會受人排擠。如今逃到柳州不過是為了避難。有幸遇到訾剛兄和萬里兄這樣的兄弟,當着是睿的福氣!
萬里兄是一定要找到的,可是訾剛兄莫不是忘了,睿耐身患眼疾之人。今日怕是幫不得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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