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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叫做柳壬海,是一個登山教練,興趣愛好十分的廣泛。他的家境很好」
張局說着,停頓了片刻,「422路公交車的末尾一站是長青化工廠,還有那個什麼男團開演唱會的長青體育館,都是他們家的。」
「準確的說,是柳壬海的姐姐柳壬娜的。我調查過了,他學過畫畫,也學過搏擊。每一次案件發生的時候,他都沒有不在場證明。」
沈珂皺了皺眉頭,「長青化工廠?」
張局點了點頭,「是的。說起來,長青化工廠和你還有一定的關係。當年南江市最大的化工廠,是屬於你爸爸的,後來星河路的事情之後」
「你舅舅不懂化工方面的事情,又恰好當時政府要將這種污染企業挪到新區那邊去,於是你家的那個化工廠就賣掉了,買下來的人正是柳壬娜。」
「你的爸爸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當時他那是龍頭企業,旁人都是螢火與日月爭輝。」
沈珂知道陸曳賣掉化工廠的事情,那東西牽扯甚多,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需要維護,而且隨着時代的發展,做實業越發的不容易。
當時這個政策一出來,陸曳就跟她商議,處理掉了這筆對於他們而言吃吃不下,搞搞不好的產業,轉向了科技與投資。
不過她對於這些並不感興趣,也並不知道賣給了誰。
「柳壬海供述,他自幼就與常人不同,有強烈的反社會傾向,小時候就有過虐殺小動物的表現,這一點我們拿到了他小學初中老師的供詞。」
「他當時晚上河邊虐貓,弄得一身血,一站起來就瞧見了夜釣的兩個老人,當時惡從膽邊生,就將那兩個人給殺掉了。有一就有二」
張隊說着,握緊了拳頭。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柳壬海微笑着說出自己殺人動機的樣子。
那個人,純粹就是一個惡魔。
「我們在他的家裏,還找到了山海經,在他的床頭掛着一幅油畫,畫的就是朱獳。他說他就像是朱獳,走到哪裏,哪裏就會發生恐怖的事情,這簡直是太完美的人生釋疑了。」
「法庭採納了所有的證詞和證據,判處了他死刑,是柳壬娜來認的屍。」
沈珂回憶着卷宗里看到的時間線,「這個案子推進得很快。你有沒有讓柳壬海親手畫朱獳,或者是剪紙,或者是做皮雕?」
張局搖了搖頭,「並沒有,因為他家裏的那一幅畫,是他畫的。從他的美術老師那裏得到了證實。」
張局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來,看了看立在桌面上的張培明的照片。
過了好已一會兒,方才又道,「那個案子為什麼那麼快呢?一來是因為有輿論的挾裹。我說的你明白嗎?二來是我跟馬隊當時正處於關鍵時刻。」
沈珂明白了一半。
輿論壓力她也遇到過。
那時候朱獳在南江市大殺特殺,犯下好多起血案,案子一直都沒有眉目,警察局都被罵翻了,好不容易抓到了罪犯,他自己認了罪,各項證據也能對得上。
局裏自然想要快速的平息輿論,尤其是在那個新年的時候,還發生了星河路十八號慘案,兩個案子加在一起,從上往下,從下往上,全都是壓力。
「你跟馬隊處於什麼關鍵時期?你們要結婚了嗎?」
張局一梗,他那火爆脾氣要上頭了是怎麼回事!
他跟老馬結婚?我的老天爺,他真想拿把西瓜刀把沈珂的腦袋切開看看,女媧造人的時候是不是往她的腦袋裏塞了兩樣東西。
一半是超神,一半是石頭。
「為什麼我是正的,老馬是副的?」張局有些咬牙切齒。
沈珂恍然大悟,「齊桓跟我說過,你因為朱獳案平步青雲,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而馬局至今沒有破另外一個案子」
張局沉重的點了點頭,「我說當時沒有得意洋洋,過路的狗都不信。」
抓到了朱獳,的確是他一輩子的驕傲,每次在老馬面前都可以昂首挺胸的驕傲。
而現在,他看向了張培明的照片,興許就是這個他覺得人生當中最大的幸運,害死了他唯一的兒子,想着這個,張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他當時真的沒有想過,那個被他抓起來的朱獳會是假的。
亦或者他想過,但是在那個環境之下,他沒有細想。
沈珂看着他的動作,搖了搖頭,「現在也沒有並沒有人說,你抓的那個朱獳就是假的。」
「朱獳可能不止一個,就像無崖子的武功還會傳給虛足一樣,逍遙派有了新的掌門人,朱獳這個代號也有了傳承。你未必就是錯的。」
她想了想,說道,「柳壬海還有子嗣嗎?他跟他姐姐柳壬娜的關係怎麼樣?」
張局果斷的搖了搖頭,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培明的案子過後,你抓到了白丞,我從局裏休了假之後,我去調查了這個事。看是不是跟朱獳相關的人,對培明進行了打擊報復。」
「柳壬海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他性格孤僻,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說是登山教練,但其實是自己開了一家登山的俱樂部,也不怎麼帶學生。」
當然了,那個年代不像現在,國內玩這種極限運動的人,還不是很多。
「柳壬娜結婚了,她的丈夫是南江大學的一名教授,他們也沒有孩子。柳壬娜是個女強人,她跟弟弟柳壬海的年紀相差有點大,關係並不是很緊密。」
「甚至柳壬海被抓了之後沒多久,她就把他的財產處理掉了,那個登山俱樂部,也沒有保留他的房子什麼的。倒是那副朱獳的畫,我打聽到的消息是被高價拍賣了。」
在柳壬海伏法之後,作為一個出名的連環殺手,他的畫也是有那種有奇怪癖好的人收藏的。
「那個人是誰?」
張局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不知道,是私人拍賣會,只聽說是個老外。咱們華國人哪裏有人喜歡那個,都會覺得晦氣。」
沈珂沉默了片刻,「那時候,我們兩個真的在警察局見過,然後我還看到了那個紅包,喊出了朱獳兩個字麼?」
張局一愣,點了點頭,「有的。可能你那時候年紀小,不記得了吧,但是是真的。」
「別人記不得很正常,張局,你忘記了嗎?我沈珂過目不忘。」
她過目不忘,怎麼會連曾經陳末曾經牽着她去了市局,遇到了張局這件事都不記得呢?
那段記憶於她而言有些模糊,像是被磨花了的玻璃一樣,可是模糊是模糊,不會一點都不記得的。明明她到現在都記得,她在陳末家中第一次見到晏修霖的樣子。
同樣的年紀,同樣的時間段,她為什麼不記得這一幕。
沈珂站了起身,認真道,「如果不是你記錯了的話,那我的記憶有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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