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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隊手上一用力,一股子劇痛襲來,他的手經過一番摩擦,應該已經破皮流血了。
他正驚疑不定時,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哂笑。
「喲,再見,張隊長。」
他想着,就瞧見頭頂上那一戶的陽台上,突然伸出了一隻黑色的手來,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嶄新的銀光閃閃的剪刀,那剪刀緩緩地靠近了繩索,咔嚓一下。
繩索被剪出了一道口子。
張隊心中一凜,低頭朝下看去,這會兒他離地面還遠着呢,若是繩索斷掉了,絕對會被摔個粉身碎骨,一命嗚呼。
朱獳這都是算好了的麼?
他不能坐以待斃,培明還那么小,上頭的冉建平還生死未卜。
是他大意了,他以為朱獳是智能的殺人兇手,論身手無論如何也不是他們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察的對手,不管是他,還是冉建平了,打起架來都是一把好手。
可他萬萬沒有料到,喜歡故弄玄虛,千算萬算的朱獳,他娘的能飛檐走壁!
他想着,猛的腳一登壁,將繩索朝着朱獳相反的方向盪了過去,避開了那把鋒利的剪刀,他餘光一瞟,瞟見了朱獳所在的房子下面,那是一家剛裝修好不久的房子,正開着窗通風透氣。
那是他的一線生機。
「你不知道麼?繩子盪出去,自然也會擋回來,三次,我只要再剪三次,就要永遠的跟你說再見了。哎呀,你說你死了,我再折返回去把樓上那個女警殺了怎麼樣?」
「你的那些傻瓜手下,都在樓下那輛車邊,等着我下去瓮中捉鱉呢!」
為了避免朱獳受驚不來,或者引起當地居民的恐慌,他們並沒有弄很大的埋伏症狀。兇手只有一個人,他們刑事一組包括他一起有六個人,還抓不住嗎?
張隊想着,冉建平非死即重傷,現在上頭的確只有谷桑一個人守着他。
萬一他死了,朱獳上去,那谷桑猝不及防之下,只有八九難逃一死。
「哎呀,還有兩次。你喜歡明天報紙這個頭條嗎?警察隊長墜樓,砸死同組同事?我很喜歡。」
朱獳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妻子喜歡聽的那些港台歌星的情歌聲。
張隊沒有言語,再一次盪開了繩索,繩索回來瞬間,他朝着那開着窗的陽台夠去,就差那麼一點兒。他仰頭一看,朱獳又剪了一下,現在那繩索只剩下四分之一,就算他不剪,很快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了。
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張隊想着,抿着嘴再次用力一蹬,繩索晃蕩回來,他猛的一躍,從那陽台側面開着的窗戶那兒猛的摔了進去。
「真他媽疼啊!小子你死定了!」
張隊沒有說話,猛的沖了出去,走消防梯飛快的上了一層樓。
他快步的跑到了樓上正對着的那戶人家門口,冷靜的掏出了槍。
先前抓繩索,他的手上已經紅彤彤的都是血,摔倒地上的時候,臉也已經擦傷了,可是他顧不得這麼多,抬起槍正準備朝着那門打去。
突然之間他感覺身後一陣風襲來,張隊的手快過腦子,那手槍猛的朝後一衝,直直的撞到了來人的下巴上。
那人手中拿着繩索,猝不及防的被這麼砸了一下,啪的吐出了一口血,和着兩顆牙。
張隊眼睛一亮,「龜兒子藏頭藏尾的,這回落到了爺爺手中,絕對叫你死路一條。」
他想着,乘勝追擊,端正了自己槍,對準了朱獳的腦門。
「不准動,你要是敢動,我就一槍崩了你!把手舉起來。」
朱獳被砸得暈乎乎,聽到張隊這話,緩緩的舉起了手,就在張隊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突然之間他的手腕一抖,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滑了出來。
那小刀在他的手中,像是活了一般,繞了幾個花兒,便朝着張隊的心口砸去。
張隊身形一動,那小刀扎進了他的左邊胳膊里。
「我知道你們警察不會隨便的開槍。因為你開槍了,就永遠不知道之前那些人是怎麼被殺死的了,是為什麼被殺死的了。」
朱獳退後了幾步,再次朝着張隊襲來,張隊毫不猶豫的抬拳朝着那朱獳揍了過去,「警隊比武大賽,老子就是第一名。」
張隊說着,周身的氣勢都變了,兩人扭打成了一團。
高手過招根本就沒有招,亂拳打死老師傅,打得到對手的拳就是好拳。
張隊瞧着那朱獳伸過來的掃堂腿,猛的就是一腳踹了過去,他的下盤極穩,像是兩根鐵柱子一般,勾得朱獳一個踉蹌。
朱獳的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在地,他眸光一閃。
他跟這個警察一番打鬥,不知道何時已經打到了消防梯這裏來了,就目前的局勢來看,他不是張隊的對手,而且再過一會兒,警方的支援就要到了,他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他想着,拔腿就跑,可還沒有跑幾步,就感覺自己的手上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住了一般。
朱獳猛的回頭,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張隊的手鎖在了一起,那寒光閃閃的手銬碰撞着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他剛想要猛地將站在高處的張隊拽下來,就聽得咔咔幾聲,先前還掛在張隊手上的那半邊手銬,竟是拷到了樓梯欄杆上。
那個警察隊長,氣喘吁吁的扶着腰,他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流着血,手也紅彤彤的,整個手心都磨爛了,可是他的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他正想着,就感覺一陣劇痛襲來,張隊的腳已經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你被逮捕了!」
「我怎麼沒有在警察局裏見過冉建平」,沈珂好奇的問道,谷桑她知道,她在南江新區分局裏見過,可是冉建平這個人,她絲毫都沒有印象。
張局沉默了片刻,「他這一次沒事,不過後來因為別的事犧牲了。」
「我們就這樣抓到了朱獳,因為是抓的現場。像你們雨夜殺人案的那個兇手一樣,他很快就認了罪,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包括自己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是怎麼殺了那些人的,都交代得一清二楚的。」
「而且,他還說出了每一次不同現場,朱獳的印記是什麼,在哪裏。」
「有很多細節,除了負責擔當這個案子的刑事一組的同事,別的人根本就無從得知。就算是現在,也不是所有的案子,所有人都有權限調閱。」
「你們特案組的權限我給得很高,所以事無巨細你都能看到。那時候智能機都沒有普及,我們用的還是直板機,我那時候電腦都不怎麼很會用。」
「所有的檔案內容,都是紙質版的,就鎖在我的辦公桌里。他如果不是兇手,根本無從得知。」
張隊說着,苦笑出聲,「曾經我是這麼斬釘截鐵的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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