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與地 第四章電之魔人

    彩青阿虹熟練地駕着馬在林間小道中飛馳,狄豪騎着那匹瘦馬緊緊跟着,他不敢逃掉,怕彩青阿虹又是追上來用刀砍他。

    同時也不想逃開,因為他對這位漂亮之極的白欏少女已生出愛慕之心。

    見她從容不迫地策馬奔馳在這密密的叢林裏,又驚異於她高超的識途認路本領。

    想在她面前顯示一下自己的本領,於是便把真氣渡入瘦馬體內,緊摧幾下和她並駕齊驅,剛張口說道:「彩青小……」彩青阿虹的鋼針便向他的嘴疾射而來,嚇得他急忙向後一仰,鋼針貼着他下巴飛過。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只有我叫你的份,沒有你叫我的份!」彩青阿虹厲聲喝道。

    狄豪乖乖閉嘴,同時心中苦笑:自己這個呼風喚雨的大內一品帶刀待衛怎麼衰到了這個地步:竟被一個小丫頭叫怎麼樣就怎麼樣。

    等到體力恢復定要好好地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同時又心下惴然:也不知她的武功高到什麼地步,只是她出的那幾下手就可在中原步入一流高手的地步。

    穿過了樹林,進入一條車馬道,彩青阿虹歡呼一聲:「就是這了,他們就是從這裏去了。」

    「你好像很高興見到鐵錚似地。」狄豪不小心又溜出了一句。

    彩青阿虹這回是一把鋼針向他打來,怒喝道:「不准張開你的臭嘴呱呱亂叫!」

    狄豪竭力躲避,左臂和背上仍是挨了六支鋼針,刺入達兩寸之深。他忍着痛,一根根地拔出,不敢吭一聲。

    非要把這個潑辣的女孩搞到手,非要親眼看着她在自己的懷裏撒嬌才甘心!他在心裏狠狠地下了決心。同時心中又升起了一股醋意:提到鐵錚時她的反應都是不同,莫非她對鐵錚……

    鐵錚策馬狂奔,劉葉紅卻一點也不遜色於這匹千里神駒。開始時鐵錚還看到他緊跟着馬兒前進,過了一段時間後就是經常看到他老遠地出現在前方坐着等他們。

    心情大暢之下,鐵錚也想和他玩玩,比比誰的輕功高。但他又不敢把阿瑪一人留在馬上,便抱緊了她,躍下馬來緊貼着地疾速前進。

    他的輕功前後跟了十來個人學,學得很雜,師父們的功夫又參差不齊,他很是吃了不少苦頭,後來隨着他進入高手行列,才把自己所學得的眾多輕功心法和身法加以歸納改良,練成了自己的獨門輕功。

    輕而緩,快而疾。

    輕而緩,是用來潛行和進攻的。

    快而疾,是用來逃跑的。

    這套輕功自己也沒有為之取個名字。

    但是與劉葉紅的絕世輕功「隨風行」相比也毫不遜色。即使將阿瑪抱在懷中,仍緊緊地銜着身形如同鬼魅的劉葉紅。

    低頭看看懷中的阿瑪,她只是一直看着他的眼,而臉上卻是毫無懼色。他笑了笑,以前他也像這樣抱着女人疾行,卻嚇得對方面無人色,竟吐得他一懷都是。

    只是那麼一會兒,就前行了三里多路,小鎮已遙遙可望。

    兩人停了下來,相視而笑。

    劉葉紅拱拱手:「不愧是『大盜』鐵錚,果然了得!」

    「這個自然,劉兄也讓我大開眼界!」鐵錚毫不客氣。

    將阿瑪放下來,她卻始終不肯離開鐵錚的懷抱,一直抱着他的腰,閉着眼睛依偎在他懷裏。他撫着她的長髮:「幸福啊!」

    劉葉紅擄須長笑:「女兒多情,鐵兄好艷福啊!」

    隨即又正色道:「這兩天鎮子裏來了很多高手,大概是衝着鐵兄高得有些離譜的身價來的吧!」

    「這些人剛被我宰掉了一些。」鐵錚盯着劉葉紅,眼裏閃過寒芒。

    「尊夫人貌美,難免不測,鐵兄還是為她換過裝吧。」

    「我才不干,人皮面具戴在臉上又癢又難受,怎麼能讓阿瑪遭這份罪?我要堂堂正正地帶着阿瑪進去,向這些混人驕傲地展示我得了天下第一美女做妻!」鐵錚衝着小鎮方向狠狠地說。

    「那,鐵兄小心了。」劉葉紅搖搖頭。

    「對了,我還要為阿瑪買一身最好的衣服,才配得上她的絕世姿容!」鐵錚向劉葉紅笑笑。

    「你真的夠狂!」劉葉紅嘆道。

    鐵錚笑道:「這個當然,要不我怎麼在江湖上混!」旋即又盯着劉葉紅詭異地笑着:「不過我想起江湖中人對劉兄的評價……」

    劉葉紅頓時大窘,雙手直擺:「這個怎麼好說出來,尊夫人要笑話的!」

    「哈哈哈哈……」鐵錚大笑。

    阿瑪抬起頭來看着他,不知他為何笑得這麼開心。

    「這不像你。」鐵錚笑過後正色道。

    「唉,菊藥去世後我改變了好多。」劉葉紅擄着長須,「不過昨天那位老丈來找我去看病,從他說的我就猜到了可能是你,忍不住還是來了,一看果然是你!」

    「果然是你。」鐵錚接了他後面半句,雙手抱拳行了個大禮,「鐵錚在此要多謝劉兄相助!」

    「開始我只是想看看把整個江湖都鬧動了的大盜鐵錚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一看見尊夫人就下決心出手幫助。我想……大概是你我同為天下痴情人吧。」說到這,劉葉紅臉上浮現憂傷神色。

    鐵錚大為感動:「好,就為你這句『同為天下痴情人』劉兄以後有什麼事要鐵錚幫忙,只要通知一聲,鐵錚願赴湯蹈火!」

    「多為尊夫人着想吧。噢,你的馬來了。」

    剛才被他們甩在後面的馬兒疾奔了過來,在鐵錚面前停下,低下頭在他面前和他親熱。

    鐵錚拍拍這個和他混熟了的通人性的馬兒,把阿瑪扶上馬背,牽着馬和劉葉紅一起向小鎮裏走去。

    天剛亮不久,現在正是人們剛醒來吃早飯的時候,菜販子們也剛挑着一擔擔菜來到路過準備擺開。但是現在好靜,聽不見一點人聲。潮濕的街上,陳舊的木樓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由坐在由鐵錚牽着的馬背上的白欏聖女荔荔阿瑪。

    她雖只是穿着普通村姑的粗布衣裳,披散着長發,但卻絲毫掩飾不了她令人無比震憾的美麗和她無比高貴、足以叫任何人感到自卑的驚人氣質!

    許多人對自己又揪又掐的,懷疑着是否還在做夢。疼痛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幾個執絝子弟鼓着眼看着荔荔阿瑪猛咽口水,想向她靠近。但當看見與之同行的是在鎮子裏德高望重的劉醫生和那個牽着馬、背着一把眩目的刀、充滿了豪氣與霸氣的俊朗青年時,都收起了膽子,只是跟在馬屁股後面死死盯着荔荔阿瑪的背影。

    這個鎮子裏貼了不下二十張那個青年的畫像:大盜鐵錚,懸賞三百五十萬兩!

    穿過了這條賣菜的小街,鐵錚止步:「劉兄且讓在一邊,實不宜將劉兄牽扯進去。」

    劉葉紅沒說什麼,坐在一個小麵攤上。

    鐵錚哈哈一笑,牽着馬走到兩側都是酒樓飯莊的街上,運着真氣喝道:「鐵錚我來了,想死的快給老子滾下來,不想死的快滾!」

    還沒走到這條街上,鐵錚就感到了有一百二十餘值得挨他刀的人在這裏吃早飯,不配挨他一刀的人更多,只是難得統計。沒有感覺到值得他相拼的人,不過達到這一級數的人都善於隱藏自己的氣息,只有見面才分辨得出來。

    那些來追殺鐵錚的武林高手們多為凶人或長相奇特之輩,很多人都經歷過到這個小鎮被不敢出聲的小鎮居民盯着看,故對剛才突然一片安靜並不在意,沒想到是鐵錚這廝親自來送死了。當下手忙腳亂,抄起傢伙就要殺去,沒想到首先迎接他們的是強烈的震憾。

    許多人當場就被荔荔阿瑪的美麗震懾得當場愣在了門口、樓上,一些人從樓上躍下時心神大亂而跌了個狼狽不堪,能到達街上和鐵錚對峙着的已屬不易。

    不過還是呆在了那裏,包括幾個女的。

    荔荔阿瑪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如此美色,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阿瑪臉色平靜,目光只是放在鐵錚身上。

    還是那幾個女的先醒過神來,見男人們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紛紛向他們打去。一個又粗又肥的女人揪着一個瘦得像猴的黃皮老頭罵得最大聲:「死色鬼,見了漂亮妞就流口水!你今天不把好個小妖精給老娘宰了,老娘休了你!」

    鐵錚又好氣又好笑,指着她責道:「肥東施你不要再叫,你老公黃猴子見了我妻,今天要是能活命,保證是他休了你!」

    那肥東施大怒,向他猛撲過來狂嘶道:「老娘撕了你!再把那個小妖精煮了吃!」她本姓朱紅花,行走江湖時給自己取了個綽號叫「胖西施」,但其身肥貌丑,沒人買她這個帳,而是叫她「肥東施」,令她十分忌諱。她不僅是江湖上出名的母老虎,還是個大醋罈子,她的丈夫,綽號「黃猴子」的黃偉強,想不懼內都不行。

    雖然朱紅花功力強橫,鐵錚卻一點也瞧不上眼,而是側着頭也側着眼瞟着狀若瘋虎的她。等她沖近一爪向他心臟抓來時,一抬腳,腳尖重重踢在她的下巴上,只聽得幾聲密集的脆響,朱紅花的一嘴大黃刨牙崩脫大半,口吐鮮血向後飛了回去,壓倒了幾個人在其龐大的身軀之下,昏了過去。

    黃偉強拍着她的肥臉悲叫了幾聲:「紅花,紅花……」見她只是牙齒崩脫而無生命之虞時,站了出來向鐵錚施了一個禮道:「鐵大俠留得賤內一命,黃某不勝感謝,黃某這就離去,不再與鐵大俠為敵。」說完背起朱紅花龐大的身軀,撥開仍在發呆的眾高手黯然離去。

    「哼!」鐵錚冷笑道,真不能理解這些醜女人,人越丑,對美女就越有深刻的仇恨。

    「誰還上?想拿到緝拿我鐵錚的銀子不是那麼好玩的!」鐵錚抽出「青翅」指着眾高手傲然說道。

    坐在街頭觀戰的劉葉紅聽得,輕輕拍下大腿:「好,果然狂得夠勁!」

    「弟兄們上啊,宰了大盜鐵錚,不僅有三百五下萬兩銀子可拿!還有這個天仙一樣的小娘們兒咱們弟兄們輪着享受啊!」一個人實在受不了錢財與美色的誘惑,怪叫起來。

    鐵錚大怒,指着人堆里吼道:「滾出來,讓老子把你們的頭全砍下來,辱我妻子,罪只可殺,不可恕!」

    「上啊!」一夥十五個灰衣人沖了出來,全數使的是鐵槳向他擊來。鐵錚卻臨頭不理,轉頭向阿瑪說道:「好阿瑪,不要害怕!」阿瑪沖他輕笑了一下,就聽得眾高手一起鬨了一聲。

    「好!」鐵錚轉回頭去,此時一支鐵槳就要擊到他頭頂了,發出呼呼風聲。但就這種速度,對於被喻為第一快刀的他來說卻是慢得夠嗆。「殺啊!」他狂吼一聲,「青翅」刀光爆起,瞬時就有三個傢伙連人帶槳成了幾十塊碎塊!

    那伙灰衣人看到同夥瞬間成了肉塊,還來不及仔細想想鐵錚的武功到底高到何種地步,「青翅」的刀光就帶到了自己的身上,連痛都感覺不到,身體就爆了開來。

    快,好快,只是那麼幾眨眼的時間,十五個灰衣人就全被宰掉。鐵錚身上一滴血也未沾上,傲立在屍塊中哂道:「小小水龍幫,平時只是欺負船民作威作福,還想來和我鐵錚斗?!」

    又側頭輕瞟不知是被阿瑪的容貌震住,還是被自己武功震住傻呆在一邊的眾高手。

    沒人說話,眾高手呆住沒有說話,在街頭遠遠看着的小鎮居民更是嚇得鴉雀無聲。

    「知道嗎?你們中還沒有值得我出力相拼的高手。你,你,你,你,只是配挨我的刀而已,而你,你,你,你們,甚至還不配挨我的刀!不想死就給老子滾開,讓出路來!」鐵錚用刀指着眾高手傲聲說道,被他用刀指到的人都嚇得退了一步。

    還是沒人出聲,鐵錚吱牙笑笑,牽了馬兒韁繩,向眾高手走去。

    眾高手紛紛讓路,突然有一個不老實的在鐵錚走過時猛然一劍向他刺去,鐵錚手一抖,「青翅」無聲且快疾地將那人攔腰劃成兩截。這下無人臉不變色,紛紛後退,讓開的路寬了不少。

    劉葉紅放了心,站起身來向他的醫館方向走去。

    突地,一個聲音從四面八方一齊響起:「大盜鐵錚,搶我族聖女,實在該死-!」隨着拖得長長的「死」,鐵錚感到一陣強烈的殺氣向他狂涌而來,大駭之下立即擺出防禦姿勢。

    真正的高手出現了!

    而且是蘆澤曲猛所說的「六聖」之一。

    一道藍色光弧從天上狂瀉而下,鐵錚疾地避開,地面轟然被藍色光弧轟開了一道長長的深溝,溝邊擺着被轟得稀爛的一些倒霉的高手的屍體。

    一個人影從空中以慢得令人難以相信的速度緩緩飄下。那人還沒落地時,鐵錚看清了他的面容,不禁大吃一驚。

    那人的面容極老,而頸部以下卻是個用線將年老的頭部縫在一起的年輕強壯的身體。

    又聽得阿瑪低低地驚呼一聲,轉過頭一看,她從來平靜的臉上也浮現出懼色。

    一定是個邪惡的人,阿瑪害怕他,說不定這個妖人還是和大祭司同一鼻孔出氣要燒死她的魔鬼!

    「妖人!報上名來!」鐵錚用刀指着他沉聲喝道:「你是那什麼勞什子的『六聖』之一的什麼什麼『線聖』吧?」他見那人用脖子間縫着的線這麼問道。

    那人哈哈一笑:「鐵錚小兄弟,老夫的頭是漢人,而身體是白欏族的壯小伙的,如此可保得老夫長生不死。為了報答,老夫就成了保護白欏族的六聖之一,老夫姓焦,名刺血,為六聖中操雷的『電聖』。」

    「活了多久,你這個真真正正的老不死?」鐵錚仍是那副嘲弄的口氣。

    「白欏族大祭司年輕時,老夫是他的朋友!」焦刺血一步走近在馬前向阿瑪施禮道:「聖女受驚,被這個小賊壞了聖女的大婚,當時本聖不在場,害得聖女受辱,本聖這就接聖女回去。」他這句話竟是用漢語和白欏語同時說出來的,令人感到恐懼莫名。

    阿瑪驚叫一聲,縮緊了身體。鐵錚大怒一刀向他劈來:「你就活到今天為止吧!」

    焦刺血如同鬼魅避過了他這極快的一刀,已站得老遠哈哈笑着說:「不慌,不慌,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何時?」鐵錚怒喝道。

    「老夫的身份絕不能泄漏,等到老夫把這裏的人全殺光了,再慢慢來。」焦血刺說完一舉手,一束束強烈的電弧光向那些高手打去,當場就電死十來人。

    生死悠關,那些高手們亂了起來,而焦刺血的身形慢慢地向上飄起來,越飄越高。只見他雙手伸出,放出了一張龐大的電網將眾高手和在街角看熱鬧的小鎮居民們罩在其間。

    慘叫聲不絕於耳,那些人四處奔逃,但是只有被焦刺血放出的電弧追上擊成一具冒着青煙的屍體。

    連鐵錚這個見慣了血腥場面的人都被眼前的慘狀驚呆了。

    阿瑪的驚叫聲驚醒了他,急忙轉頭一看,阿瑪在馬背上身子縮成一團,兩手拼命掩住耳朵,她被嚇壞了。

    鐵錚看着她,突然想起了剛遇見她那天和搶走她的尼尼克爾人拼殺,被雷擊殺的那個尼尼克爾人的慘狀。他的心頭狂跳起來,難以遏制的怒意狂湧上心頭,向已離地三丈的焦刺血疾攻而去。

    正當「青翅」刀帶出的快疾無倫的刀光要將焦刺血的頭砍下時,焦刺血突然收起電網,身形猛向下一沉,鐵錚砍了個空。

    焦刺血哈哈大笑,但突地收住。因為他看到鐵錚在空中令人難以置信地變了個身形,「青翅「刀帶着眩目的刀光猛劈下來!

    只聽一聲極震耳的金屬碰撞聲,一道強烈的藍白色弧光閃起,兩人各慘叫一聲,同時被震出兩丈之遠。

    焦血刺搖搖晃晃地站穩後,伸出左手一看,左手手掌即使在剛才全力放出電弧防禦仍被全部震裂,血肉模糊。而鐵錚卻支承不住,一下跪倒在地上,強忍着即將噴出的鮮血,他的胸口冒着煙,焦黑了一大塊,很明顯是被焦刺血的電弧擊中了。

    阿瑪揉揉被強烈弧光照花的眼,看清楚了鐵錚的慘樣,大叫了一聲:「鐵錚……!」

    鐵錚身子抖了一下,張大了嘴轉頭看看她,又轉頭沖焦刺血冷笑道:「老不死,我知道你的弱點了,你可以去死了!」

    焦刺血也張大了嘴,配着他的那張老臉,樣子醜惡怪異之極。他實在想不通,他全力放出的電力,能將一個人瞬間電成焦炭,為什麼只是不輕不重地傷了鐵錚。

    「老夫修行數百年,已將全部弱點除去!」他不信鐵錚說的。

    「你的弱點……」鐵錚狂吼着沖向焦刺血,雙手握刀柄,「青翅」化為一道明亮的光弧刺向他的胸口。焦刺血後退兩步,右手放出一道極強電弧擊向鐵錚。而鐵錚卻主動地迎進了電弧中。焦刺血見狀不禁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但這的確是奇蹟!

    鐵錚迎進電弧里去的並不是他的身體,而是「青翅」刀,再將「青翅」刀向邊上一撥,電弧即被撥了開來。原來電弧並不能穿過「青翅」刀,而且還能被它導開!

    但鐵錚還是被這道強烈電弧的分枝擊中了身體,身體劇烈地抖了幾下。他很快站穩身子,傲然向焦血刺笑道:「你電不死我!」即一刀向他劈下,狂吼道:「你的弱點就是我的刀!」焦刺血被他一波緊接一波的凌厲刀鋒逼得步步後退,終於向他擊出飽含着強力電勁的一掌。

    鐵錚將刀鋒緊貼在右掌上和他對了這一掌。

    「砰」地一聲巨響,焦刺血只是退了七八步,而鐵錚卻被震得身子向後飛出,直撞入一間酒樓。

    「轟!」木結構的酒樓被鐵錚身上帶着的電力震得稀爛,木屑四處飛濺。

    「好小子,你還能夠逼得老夫使出真本事呀!」焦血刺的身形神鬼莫測地向正站立起來的鐵錚撲去,一爪向他抓去,欲一下置他於死地。鐵錚怒吼舉刀,但焦刺血的爪已抓到他面前只有幾寸。

    事出突然,焦刺血也沒有想到鐵錚正要斃命於他飽含電力的爪下時,一道凌厲地令他感到連骨頭也刺痛不已的劍氣撲面而來,硬是迫得他愣生生地收招向後疾退,死命抵擋住了怒劈而來的「青翅」刀鋒和那道人眼已不可分辨的凌厲劍鋒。

    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阿瑪低低地「呵」了一聲,她想叫,卻叫不出來。

    焦血刺打量出現在眼前的那位中年劍士,禁不住臉色微變:「四俊劍之一的劉葉紅?」

    劉葉紅反手負劍挺立:「正是劉葉紅!我還當眼前的『電聖』是誰,原來是綠蛇幫的焦蟒幫主,不知一向玩毒的焦幫主何時玩起雷來了?」

    焦刺血冷哼一聲:「劉葉紅,你……」不等他說完,鐵錚就一刀向他劈來:「跟他廢話什麼,劉兄,宰了他!」

    焦刺血側身閃過,右手突地戴上了一副綠幽幽的鋼爪帶着強力電勁向鐵錚抓來,鐵錚抬刀相抵,兩人同時一震。劉葉紅此時也清嘯一聲,舉劍加入戰團。

    那些僥倖未死的武林高手目瞪口呆地看着這場驚天地、泣鬼神的三大絕頂高手的拼殺。剛才鐵錚和焦刺血輕而易舉地就殺了他們那麼多人已使他們為之心寒,本可趁此溜走,但習武者的天性卻使他們被這場拼殺牢牢地吸引着。

    焦刺血含着強力電勁且毫無破綻的攻防使之視若奔雷。鐵錚和劉葉紅小心地應付着他狂放着的電弧和右手的毒爪,幾回合下來二個已成默契,劉葉紅攻焦刺血上身和中盤,鐵錚攻他的下盤,並為劉葉紅抵擋着焦刺血的電勁,節奏掌握得天衣無縫。

    劉葉紅使劍的速度和鐵錚使刀相差無幾,刺穴和劈砍一起進行,令人懷疑是好幾把劍同時攻到。劍身狂抖着,濺出的一朵朵時大時小的劍花將焦刺血團團罩住,發出的尖嘯聲已連成一片,以致聽到的只是一個長長的聲音。

    鐵錚的「青翅」刀帶出的刀鋒耀眼無比,觀戰的人只看到一片刀鋒而再也看不見刀,連舞刀的手臂都難以看清。快疾無倫的刀身將周圍的空氣抽空,形成的真空波夾帶着呼呼的悶響密密爆開,連地面都被這些真空波攪得稀爛。

    劉葉紅的劍如同大江大河!鐵錚的刀如同海上的風暴!但迎戰着的焦刺血卻如同狂閃着的雷電,從容不迫地接着兩人的每一招。

    一百多回合下來,鐵錚感到來自焦刺血的壓力逐漸減低。是哪一方面,他還不知,因為焦刺血的電勁一點也沒有減弱,快捷移動的身形也看不出絲毫疲態。

    焦刺血的哪一方面正在減弱呢?他看了劉葉紅一眼,劉葉紅也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也正向他看來。兩人對視一眼,心中明白對方意圖,同時暴喝一聲,全力出手。但見焦刺血臉色一變,鐵錚和劉葉紅同時眼前一黑,胸口猛遭重擊,感到成千上萬束力道撕扯着身體,狂吐鮮血向後被震飛。

    焦刺血始終有數百年的修為,即使他資質平庸,幾百年累積下來,其實力也是恐怖之極!

    鐵錚掙扎着站起來,眼前是一片白茫茫,他使勁揉揉眼,才使被強電弧光晃花的眼看到東西。只見周圍的房屋都裹在一絲絲不斷遊走的電弧里,四周只有電弧遊走的噝噝聲,除此之外一片安靜。聽得聲音,轉頭望去,是劉葉紅從一堆碎木板中爬起來,他胸口流着血,是綠色的血。


    他正要問,劉葉紅擺擺手:「鐵兄,不要管我,尊夫人……」

    阿瑪?!他突地驚醒,環視四周,沒有一個站着的人,他的阿瑪和馬兒都倒在路中間。他不顧一切猛撲了過去,將她摟在懷裏,細看一下,她只是被剛才焦葉紅放出的電力爆炸震昏了,還好身上沒有傷痕。

    阿瑪呀,你就是我的一切,甚至遠勝我的生命!如果我沒有了你,沒有了你對我的愛,我不可能再活下去!還好,你沒事,如果你真的遭到了不幸……他不敢再想下去了,摟着阿瑪,瞪着一雙佈滿血絲的眼找尋着焦刺血。

    只見焦刺血跪在不遠處,身上裹着一絲絲黑色的電弧,電弧向外放着,由黑色變為深藍色,藍色,最後為藍白色,模樣詭異異常。

    「焦刺血!!!」他的吼聲打破了這裏詭異的平靜,「扯掉你的線,再拔下你的頭丟去餵狗,去死吧!哈哈哈……」

    他含怒笑着站起身來向焦刺血一步一步走去,麻麻的刺痛這裏由左肩傳來。一摸,手上沾着綠色的液體,再一看,是血,左肩的幾道傷口正流着綠色的血。

    原來他和劉葉紅一樣,中了焦刺血的毒爪。

    好厲害的毒,他感到這麻麻的刺痛直衝腦部,如果不立即運功抵毒的話,他只過一會兒就會毒發身亡。

    焦刺血抬起頭來,見他站定在路上閉目不前,怪笑一聲站起身來向他走去。

    焦刺血就要走到面前時,鐵錚突地睜開了眼睛,凌厲的目光令焦刺血不由後退了兩步。鐵錚也同時吃了一驚,只見這焦刺血比剛來時矮上了大半個頭,他那嫁接別人的身體縮了不少。

    ……原來如此,鐵錚心裏明白了。他想舉刀,可是毒已泛透了全身,整個身體都麻麻地刺痛,手臂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

    焦刺血走到他面前哈哈一笑:「老夫親自製出的『千年涎』如何?你能支撐到此刻,老夫還是頭一次見到。不過,鐵錚就是鐵錚,鐵錚是註定要死的。」說罷,右手帶毒鋼爪已刺入鐵錚心臟,帶出一篷綠血。

    再反手一推,鐵錚撲倒在地上。焦刺血再看一眼倒在碎木板中全身泛出綠色的劉葉紅,心滿意足地笑了一聲,走過去將仍昏迷不醒的阿瑪抱起,右手鋼爪摸着她的臉蛋泛出獰笑:「親親小寶貝,只有你才能讓我們再活二十四年,怎能讓你不能死在大祭司的手上?!噢,沒有了你,我可真的活不下去了!!」

    又在她的身上亂摸亂嗅:「有時候老夫真的不想再忍下去,白欏女人的最好貨色一次比一次正點,可惜要用來延命。嘿,鐵錚這小子,竟沒有奪去她的童貞,還算有點好處!」這時阿瑪被他弄醒了,見是焦刺血抱着她在她的身上亂摸,尖叫起來,拼命抵擋他的一雙淫爪。

    焦刺血反而被她的拼命抵抗弄得色心大起,一把把阿瑪按倒在地上,撕扯着她的衣服:「不管了,老夫一定要好好乾乾天下最正點的貨色!」這時阿瑪的手抓到了他的臉上,狠命地在他的老臉上抓出了十道血痕。焦刺血哇哇大叫起來:「臭娘們,竟敢傷老夫的頭,不想活了?!」隨即反手重重給了阿瑪兩個耳光,將她打得口鼻滲出鮮血昏了過去。

    見阿瑪昏了過去,焦刺血猛然清醒:「我在幹什麼,大祭司吩咐過絕不可傷害她的!」又突地胸口和心口一陣劇痛直滲全身內臟,噴出一口鮮血大駭道:「這難道是剛才……」趕緊坐下閉目運功療傷。

    一股淡淡的暖流滲進了鐵錚的腦部,溫柔地將他的神志喚醒。

    我死了嗎?鐵錚問自己,他現在什麼也感覺不到,只有自己的思想還存在。

    阿瑪呢?我的阿瑪呢?我的阿瑪在哪裏?他想着阿瑪,越來越想,以致痛苦地哼了一聲,他太想看看阿瑪怎麼樣了。

    一團朦朦朧朧的光出現在他眼前。不,他現在什麼也看不到,應該說是他感到一團朦朦朧朧的光出現在眼前。那團光淡淡地,柔柔地,溫溫暖暖地,令得他好想哭。

    這感覺,好心醉!

    那團光向他慢慢飄來,伸展開,漂亮的外形勾成了個女孩子的身體,浸在一團白色的霧裏。

    「起來呀。」她對他說。

    「你是誰?」他覺得她給他的感覺好熟悉,令他感到格外親切。

    「我守護着你,守護着荔荔阿瑪,我為你去除了好幾次死亡的可能。你不能死,起來呀,荔荔阿瑪不能失去你,我也不能失去你。」她離得更近了。

    「你是……」他分辨清楚了她的面貌,「荔荔阿穹?」

    「是的,鐵錚。」

    「那你也死了?」他嚇了一大跳。

    「不,這是我的巫術,能儘量讓你不死。現在你看到了我,其實我是在千里之外和你的心講話。」荔荔阿穹淺笑了起來。

    「和我的心講話,是你的心在和我的心講話嗎?我感到了,那感覺是你的心嗎?」

    「不要亂想好嗎?快起來,你現在還死不了,阿瑪她現在很需要你,需要你對她的愛。你死了,她也會死去的。」

    「是呀,阿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焦刺血,你算什麼東西,你再強我也要宰了你!絕對不能叫你們傷害我的阿瑪!」他在心中狂叫了起來。

    荔荔阿穹消失了,劇烈的疼痛一下子襲來,他又找到了身體存在的感覺。

    焦刺血穩住鐵錚和劉葉紅剛才全力一擊使他胸口和心口受的傷勢,站起身來將阿瑪攔腰抱起,再一掌擊在昏迷的馬兒頭上,送出真氣將馬兒弄醒。把阿瑪放在馬背上後,得意地看看劉葉紅的屍身,再看看被他捅爛心臟的鐵錚,哈哈笑了兩聲,得意於不大費力便擊殺了名震武林的兩大絕頂高手。

    牽着馬兒欲走,哪知馬兒不聽他的使喚,不叫也不跳,只是一個勁地往後掙韁繩。他惱了,正要舉掌擊斃此馬時,身體一震,緩了下來。

    他看到鐵錚還在流血,流出血由綠變紫,再變得鮮紅。

    怎麼回事?難道鐵錚還沒有死?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中了奇毒「千年涎」,心臟又被捅了個稀爛,可是大羅金仙都救不了的。

    鐵錚右手動了,他抓緊了「青翅」,然後,掙扎着站立了起來,雙手舉刀過頂。綠血、紫血、紅血沾染在身上,全身皮膚通紅,狀若妖魔。

    「你,是人還是鬼?中了老夫的『無上電勁』和奇毒『千年涎』,還被老夫捅爛了心臟都死不了!」焦刺血不能相信地叫道。

    「我死過一回了,結果死不了。這回,該你去死了。」鐵錚邊低聲吼道邊吐着血沫。

    「好好好!鐵錚不愧是鐵錚,老夫也實在沒想到你能逼得老夫如此這般。不過,你始終還是輸家,老夫剛才使出的只是『天魔雷』的第一段『人』的階段。現在老夫給你看看『天魔雷』的第二階段『妖』!」焦刺血說完即一下將右手鋼爪抓進左胸,硬生生地將整個左胸全部抓開,露出裏面跳動着的心臟。「其實老夫也不喜歡這樣,變成妖后想再回到人的樣子又要重接一個身體,好費事的。」焦刺血痛得全身直顫,又一把抓住心臟,放電狂電起心臟起來,瞬時密集的電弧包裹了全身,身體被電得青煙直冒。

    這回輪到鐵錚目瞪口呆。

    焦刺血真的變了,變成了一個妖怪:全身衣服被強電流燒了個精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銀白色的硬毛,連裸露在外的心臟也變了,閃着銀白色金屬光澤,身上不斷閃爍着一絲絲電弧和電火花。

    「魔鬼!」鐵錚冷靜了下來。

    焦刺血唯一沒變的是那詭異難聽的聲音:「如果真的是魔鬼就好了,可惜你不配見到老夫『天魔雷』的第三階段『魔』。老夫會把你電成灰燼,再把這裏的人全電死,不會可惜了老夫變成『妖』。」

    說着大步向鐵錚走來,細小的東西紛紛被他身上的電能彈開炸裂,使他看起來是籠罩在一圈灰塵碎屑中。

    「去死!」鐵錚大吼一聲一刀從他頭上劈下。

    焦刺血沒有出手,任憑「青翅「的刀鋒襲來。刀只是剛碰上焦刺血身上的銀白色剛毛時,一道無比強勁的電流就通過了刀身擊到了鐵錚身上。鐵錚只感到眼前一黑,全身似是猛地炸開,又如同上百萬斤的重錘重重地敲擊在身上,狂叫一聲被震得多遠。倒在地上後身上的電勁仍是未消,身上還在「滋滋「地冒着電弧,無比強烈的痛苦令得意志堅強的他慘聲大叫。

    焦刺血身上帶的電勁竟強到能輕易擊穿不會導電的曠古神兵「青翅「刀,幾欲將他電死!

    焦刺血對鐵錚的慘叫很是受用:「嗯,再叫得好聽一點,老夫給你一個痛快的!」

    但鐵錚畢竟是鐵錚,一會兒就停上了慘叫站起身來,「青翅」仍指着焦刺血:「老電魔,我不怕你的電,更不怕你的毒!我要……我要你的臭頭在我的刀下成為一堆臭肉塊!哇……」

    焦刺血從裸露的心臟中放出一束強烈的電弧擊中了鐵錚。他不停地放,想將鐵錚活活電死,鐵錚被他電得哇哇大叫,拼命地掙扎,就是沒倒下!

    「臭小子!再加強一倍,不信你就死不了!」焦刺血放出的電弧竟將鐵錚攥到了空中!

    突地背後風聲響起,焦刺血驚覺,轉頭後看,只見一把劍疾速向他飛來。他側身躲避,已是來不及,飽含着力道的劍一下把他的右手削斷。「嘭」地一聲響,他被削飛的右手和斷手手腕三寸之處被劍上帶着的真氣炸得粉碎。

    焦刺血慘叫一聲,電勁盡退,鐵錚從空中跌了下來。「是誰?誰膽敢暗算老夫?」焦刺血四下搜索,驟見劉葉紅立於路中,大驚:「你不是被老夫的毒毒死了嗎?」

    「哼!」劉葉紅一甩袖,「本醫若是連你的這一點小毒也解不了,就不是青菊藥的丈夫,青卓的女媳了!」

    「哼!老夫竟忘了!」焦刺血怒道,向劉葉紅走去。

    這時鐵錚的聲音又在他身後響起:「老電魔!你輸了!」

    「唔!臭小子還死不了,老夫就下重手把你……」焦刺血憤而轉身欲殺鐵錚,驚覺鐵錚向他投來了「青翅」刀。刀向他高速飛來,竟是無聲無息,而且,離他已不及一尺。

    他就這麼看着「青翅」插進了他的心臟,從背後穿出。

    「嗷!!!」他咆哮起來,一把扯出刀:「老夫失算了,老夫竟沒有留心這把刀揮動時無聲!」又欲將刀向已是艱難站立的鐵錚擲去,突地背後遭一重擊。是劉葉紅乾的,他一拳打在焦刺血背上,不過卻被焦刺血身上的電重重彈開。

    「哇!」兩人一起各向前後飛出,倒在了地上。

    還好焦刺血受創電勁減弱了不少,劉葉紅很快就爬了起來,和鐵錚一起看着在地上掙扎着的焦刺血。

    他們實在沒有想到會碰到這種人,這個焦刺血不僅活了幾百年,有着幾百年的可怕功力,而且竟會使聞所未聞的操電功夫。

    這場拼鬥,均是他倆踏入江湖以來最慘烈的一次。

    鐵錚看看俯在馬背上口鼻滿是血污,昏迷不醒的阿瑪,心頭怒火更盛,忍着渾身的劇烈疼痛走過去撿起「青翅」。走到焦刺血身邊,吐了一口濁氣說道:「最終的輸家是你才對,老電魔。做人做得那麼惡幹什麼?而且人都不想做了,做起妖,做起魔來了!」

    一刀向焦刺血的頭紮下去。

    事變也就在突然之間,焦刺血在「青翅」即將刺到時突然停止了掙扎閃過了刀鋒,一束無比強烈的電弧將四周照得通亮,將鐵錚整個罩了進去,巨大的電弧直衝上天。

    「哈哈哈哈!老夫數百年修為,全身肌肉均可自由閉合,哪怕什麼被捅穿心臟?」焦刺血站起狂笑,又從心臟放出一道電弧將目瞪口呆的劉葉紅震得飛了起來栽進一座木樓里,木樓被電勁震了個粉碎。

    「老夫才是真正的贏家!」焦刺血上前踢了躺在地上渾身被電弧燒得焦黑的鐵錚一腳。

    「大白猿,你的這齣戲唱得好精彩呀!」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聽得焦刺血全身一震。

    「唔,是風老妖,想來和我搶功嗎?」焦刺血沉聲道。

    「我只是剛過半百而已,不及大白猿你老,『風老妖』從你口中說出實是奇怪。」隨着那人遠遠地答過,大批的白欏士兵湧進了這個小鎮。

    白欏士兵們見他們熱愛的聖女口鼻上儘是血跡昏倒在馬背上,都不禁臉露悲憤神色,將焦刺血和鐵錚團團圍住。一個白欏士兵用白欏語厲聲質問焦血刺:「魔鬼,是你傷害了我族聖女的嗎?」

    焦刺血大怒,一束電弧電斃了那個士兵,亮出一塊金牌,用白欏語喝斥道:「瞎了眼睛,老夫可是電聖!」

    白欏士兵見到金牌,才知道眼前的「大白猿」是六聖之一的電聖,嚇得跪了一地,又都面面相覷,以前見的電聖都是一個老頭,怎麼成了一個大白猿了?

    那人的聲音又傳來:「呵呵,焦老兄一副大白猿的面目,怎能怪罪兵卒?」

    焦刺血被一句一個大白猿叫得怒氣衝天,怪叫道:「風老妖,風老怪,別給老夫躲在風中捉迷藏,快給老夫現身!」

    「好!好!」那人應道,只見焦刺血旁邊起了一個不大的旋風,一個身着白衣,披頭散髮,看上去只有四十出頭的男子出現在旋風中。他站定了後只看了焦刺血一眼就彎下腰捂嘴一笑,又正色站好,可又看了焦刺血後還是忍俊不禁。

    焦刺血怒道:「風哮狼,不許再笑!」

    「對不起,我每次看到我們的焦大爺變成大白猿都會忍不住!」風哮狼背對着他笑着說。

    「哈哈哈哈……」一個女聲和嬌笑在士兵們的身後響起,「不止是風大哥,本姑娘見到焦老爺子變成白毛猩猩都會忍不住想笑個三天三夜呢。」

    「藍蛇,你竟敢笑為師?」焦刺血更是火大。

    士兵們紛紛讓路,高呼道:「毒聖姑娘!」只見一個一身藍衣,千嬌百媚的女子走了進來。

    「喲,焦老爺子變的白毛猩猩可是越來越好看了,連本姑娘都想弄只真的白毛猩猩好好養一養了。」藍蛇見了焦刺血後作了個驚異的表情,「誰叫焦老爺子不和我們一起行動,自己想一個人邀功,被鐵錚逼得變成了白毛猩猩了呢。喲,還斷了一隻手,好倒霉喲!」

    「你這是對為師說話的口氣嗎?」焦刺血向藍蛇吼道。

    「焦刺血!」藍蛇上前撥弄着他變成剛毛的鬍子,「你我現在同為白欏六聖,還有什麼師徒關係?」

    「……」焦刺血被她氣得說不上話來。

    「哈哈哈哈,好笑呀好笑!」風哮狼背對着焦刺血笑道。

    藍蛇對他拋過一個媚眼,走到鐵錚身邊蹲下,看着他的臉:「聽說大盜鐵錚為黑道第一俊彥,果然英俊非常,藍蛇好動心哩。」又見他手中緊握的「青翅」,贊道:「真是一把好刀。」拿了一支小木棍想撬開鐵錚的手,可是撬不開,嘆了一口氣:「算了,以後再找大祭司要好了。」

    而白欏士兵們圍着這幾人,眼巴巴地看着馬背上昏迷不醒的荔荔阿瑪,又看着這幾人只顧着說話而全然不去理會他們的聖女,不免心急如焚。一個士兵小聲對同伴說道:「要是火聖和巫聖在這就好了。」

    「火聖他回寨子去了,巫聖也不知在哪裏,有我們在就好了。」藍蛇聽見了,向那個士兵拋來一個嬌媚的笑容,那個士兵立即變得表情怪異,隨即七竅流出黑色的血,倒斃在地。

    士兵們全都嚇得不敢再作聲。

    「好了,帶聖女回山寨去,你們把這裏的人全都殺光!」風哮狼揮手下達命令。

    士兵們高聲應道領命,正要四下散開時,傳來一陣號角和銅鼓聲,大群的尼尼克爾人衝進了小鎮,將幾百白欏士兵和三聖圍了個水泄不通。

    「把荔荔阿瑪交出來!」剛被劉葉紅穩住傷勢的朱承躺在八個人抬着的一張床上,模樣滑稽可笑。「交出荔荔阿瑪,本王饒你們不死。」他喘着粗氣張着大嘴叫道。

    白欏士兵們神色悲憤,焦刺血臉色鐵青,風哮狼不屑一顧的樣子,而藍蛇卻笑得花枝亂顫:「哎喲,朱大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這麼寶貴的白欏聖女怎麼可能交給你呢?不如藍蛇來陪你怎麼樣?十萬兩銀子!」說完還不忘向朱承飛過去一個媚眼。

    朱承被藍蛇迷得骨頭髮酥:「如果藍小姐不使毒的話,五十萬兩銀子都行。」隨之又臉色一黑:「不過,不把荔荔阿瑪交出來的話,你們倒給本王一百萬兩銀子都不行!」

    藍蛇呡嘴一笑,向朱承拋過去一個飛吻:「那就只好讓朱大爺去死了。」此時在朱承旁邊的一個穿花衣的尼尼克爾高手急上前右手在空中一陣揮舞,停下來後只見手中夾着幾支藍色的細針。

    藍蛇倒吸一口氣,又媚笑道:「朱大爺為何不想消受小蛇兒的愛意呢?」

    朱承眼中閃出凶光:「今天我把尼尼克爾十大高手召喚來了七人,就是為了對付可能出現的你們,給本王去死吧!」

    手一揮,尼尼克爾人一擁而上,和白欏士兵們混戰在一起。

    焦刺血,風哮狼和藍蛇原地站着不動,任憑白欏士兵們被數位多於自己的尼尼克爾人加上七個尼尼克爾高手宰殺。

    焦刺血閉目不語。

    風哮狼輕搖摺扇,仿佛是在看一齣好戲。

    藍蛇輕笑,雙手在玩弄一隻藍色帶銀色條紋的小蛇。

    阿瑪此時醒來了,她看到白欏六聖中有三人出現在這,看到白欏士兵們被幾千尼尼克爾人瘋狂殘殺,再看到一直保護着她的鐵錚倒在地上,全身被燒得焦黑。她身子顫抖起來,張着嘴想叫,卻叫不出聲來。一會兒,她停止了顫抖,坐直在馬背上,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

    三聖對她這樣不以為許;白欏士兵們見聖女醒了過來,士氣大振;朱承則死瞪着一雙金魚眼盯着她。

    「快!殺光他們,我要荔荔阿瑪!」他大叫起來,又牽動了腹部的傷口,頹然倒了下去。

    很快,幾百白欏士兵就被殺了個精光,地上到處是殘枝斷臂,尼尼克爾人殺人從不留下一具完整的屍體。

    荔荔阿瑪的眼神呆呆地看着遠方。

    三聖被尼尼克爾緊緊圍住。為首的是那七個身材高大穿着各式花衣的尼尼克爾高手,他們一直沒有說話,令人捉摸不透又覺得恐怖莫名。

    「怎麼辦?」藍蛇問風哮狼,「不把聖女交出去他們會宰了我們哩。」

    「老夫今天還沒有殺夠人,手還癢得很!」焦刺血睜開眼喝道,嚇得一些尼尼克爾人退了幾步。

    「那就殺吧,這些人也真煩。」風哮狼搖着摺扇,滿不在乎地說道。

    說罷從懷裏掏出五把柳葉小刀往空中一丟,向着空中搖搖摺扇,起了一陣陣旋風,將那五把柳葉刀卷着,如同有人操着般向着五個尼尼克爾高手攻去。那五個尼尼克爾高手沒見過這般詭異的手法,稍露驚異之色,揮刀抵擋柳葉刀從各個刁鑽的角度向他們狂攻。

    焦刺血疾身而上,抓着個尼尼克爾人一把電死當作武器同另兩個尼尼克爾高手戰在一起。他的電勁雖然大減,但仍將那兩個尼尼克爾高手電得身子直顫。但那兩人畢竟是一流的高手,兩人疾進疾退地鬥着他的電勁,幾下將他手中的屍體砍碎,他又抓着一人電死狂攻兩人。

    藍蛇不緊不慢地應付着大群武功平庸的尼尼克爾人,手中的藍色銀紋蛇就是她的武器。她捏着小蛇向尼尼克爾人中噴出一篷一篷的毒霧,吸入者立斃。不僅如此,她還不時用左手小指的銀指甲劃破敵人的皮膚,中毒者不多時就會全身發紅,瘋狂地舉刀亂砍見到的每一個人。她實是三聖中殺人最恐怖的人,倒在她身邊的尼尼克爾人不計其數。

    只有荔荔阿瑪沒受到打擾,她靜靜地坐在馬上,靜靜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尼尼克爾人不敢傷害她,甚至不敢接近她。

    那頭「足稱肥豬」朱承則一直張着大嘴,流着哈啦子死死盯着她。

    風哮狼和焦刺血一直纏着尼尼克爾七個高手,藍蛇大批大批殺着人。當她手中的藍色銀紋小蛇再也噴不出毒霧時,她將它揣入懷中,又拿出一隻純金色的小蛇,施展出鬼魅一般的身形。當她到一個尼尼克爾人身邊時手一探,金色小蛇即快如閃電咬了那人一口,中毒者慘聲嚎叫,血肉被蛇毒劇烈腐蝕化為黃水,不一會兒即化為一攤,有倒霉蛋毒黃水濺到,也受牽連。尼尼克爾人雖多,不多時就被藍蛇一人殺了近千人,均被嚇得心膽懼裂,喪失了戰意,開始時是紛紛躲避她,後來就是抱頭鼠竄。

    「蛇兒小妹快來助我!」這時風哮狼的喊聲傳來,藍蛇尋聲看去,只見焦風二人被尼尼克爾七高手圍住,應付得頗為吃力。她即一篷毒針打去,嬌笑道:「自己小心!」

    尼尼克爾七高手被迫躲開或撥開襲來毒針,風哮狼和焦刺血也在毒針攻擊範圍之內,不得以也出手撥開毒針。焦刺血氣得哇哇大叫:「不孝徒兒連為師也想毒殺嗎?」

    這時藍蛇閃進了他倆中間,伸手給焦刺血剛毛鬍子上抹上一抹藍色,淺淺一笑:「白毛猩猩小心嘍,沒事別去摸鬍子。」隨即正色道:「聖女對我們至關重要,非要大戰一場把這些人殺了才能帶了回去,我來護着她。風大哥和焦老爺子儘管放手干,不必顧忌傷着她。」

    尼尼克爾七高手圍了上來,把他們三人圍在中問,引頸向天發出嘯聲。那些尼尼克爾人見此全部退後圍在朱承身邊,留下一大片空地給了他們。

    藍蛇聽着七人此起彼伏的嘯聲,皺起眉頭問焦刺血:「老爺子,這是什麼聲音?」

    「是狼嘯聲,也難怪你年紀太小沒聽過。」焦刺血回答道。

    風哮狼還是那麼悠閒地搖着摺扇:「我見識過一次,這是他們的狼群陣。如同草原上的狼群和牛群相對峙,牛群圍成一圈用角對抗狼群。只要有一隻牛露出破綻,群狼就會一擁而上。狼嗎,我太熟悉了。」

    「那好,就看是我們殺了這些狼,還是他們殺了你這隻『狼』。」藍蛇終於掏出了她的獨家兵器-一隻鑲着七色寶石的精鋼打制的小蛇。

    「阿瑪,是我的!你們誰也不想打她的主意!」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三人同時一驚,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是鐵錚,他竟沒死,艱難地用手撐起了身子。

    阿瑪聽得鐵錚熟悉的聲音,面露喜色,看着鐵錚在她之前站了起來,手中緊握的「青翅」慢慢舉過了頭頂。

    鐵錚的眼光和她的眼光交匯在一起,沖她艱難地笑了一笑。

    阿瑪還了他一個含着痛苦與歡愉的笑容,用手指拭去了眼角將落下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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