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盪一言不發。
大步上前,從漢帝手中抓下一根簽子。
「下下籤……」
看到映入眼帘的三個大字,秦盪臉色不太好看。
一旁的秦舟卻是得意一笑,同樣去抓了一根簽。
「也是下下籤。」
當看到簽中內容,秦舟的面色也苦了。
這時,漢帝將最後一根簽收了起來,說道:「你們都是下下籤,那麼最後一根就是上上籤,贏兒,這次江南你去。」
秦贏面色一喜,「是,父皇,兒臣一定不讓您失望。」
秦盪和秦舟一臉不悅,惡狠狠瞪着秦贏。
漢帝見狀,對二人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和贏兒談。」
二人面色難看,但事已至此,他們也只得乖乖給秦贏讓路。
「兒臣告退。」二人異口同聲,退出了御書房。
兩人一走,漢帝便目光深邃的盯着秦贏,笑道,「你運氣可真差,看來這江南苦差,非你莫屬了。」
秦贏無奈一笑,「這不是運氣,而是父皇心中,本就選定了兒臣。」
聞言,漢帝一臉冷漠,「明明是你運氣不好。」
「其實,根本沒有上上籤。」秦贏挑眉,緩緩說道,「父皇手裏的簽子,都是下下籤,所以二位哥哥怎麼抽,結果都是一樣。」
「江南事急,但也不算苦差,一旦辦好可是大功一件,父皇這是在有意照顧兒臣。」
「哈哈哈。」
漢帝大笑,他本來還想賣個關子,沒想到秦贏自己全都看透了。
「咳咳咳……」漢帝的笑聲突然變成了一連串急促的咳嗽,他連忙用手捂住嘴,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白下去。
見此,秦贏連忙上前攙扶。
目光一瞥,竟看到漢帝的手中,有一撮血漬。
秦贏驚了,連忙問道:「父皇,您這是怎麼了?」
「舊疾復發。」漢帝幽幽一嘆,聲音有氣無力,苦笑着道:
「朕早年御駕親征,遭流箭射中心肺,雖然萬幸撿回了一條命,卻落下無法治癒的病根,時常會咳血,年輕時還好,現在越老越不行了,哪怕多走一段路都會氣喘。」
「這件事,現在只有曹萬淳和你知道了,否則讓你的那這個皇兄們知道了,他們只怕會立刻回京,逼朕退位。」
「如今,朕的八個兒子,都在文武百官之中建立起來了派系,支持者眾多,唯有你,朕的小兒子秦贏,朝中文武百官無一人是你心腹。」
「朕給你娶了柳家小姐,也是想藉此,讓你得到柳家支持。這樣在朕歸天之後,你總算還有依靠。」
漢帝的真情流露,讓秦贏一時愣住了。
他其實對漢帝並沒有什麼感情,純粹只是想不淪為政治犧牲品。
但是此時,他也不知道是身體的原主人情感,還是他內心發生了變化,看到一向威嚴的漢帝,此時好像在說臨終遺言,秦贏感覺到一陣揪心。
「臭小子,其實看到你開竅了,朕心裏真的很高興,也很願意培養你。」漢帝抓住秦贏的手,目光凝重的道。
秦贏點頭,鄭重的道,「過去是兒臣不懂事,讓父皇操心了。」
秦贏的轉變,讓他很欣慰,目光和藹的看着他,緩慢的道:
「朕對你的母親有虧欠,看到你開竅了,就想多讓你去立功,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立你當太子。」
聞言,秦贏眼睛睜大,瞳孔微微一縮。
「父皇,您說立我為太子?」
「這不好麼?」
「不是說不好,只是……」
「朕知道你的顧慮,你是害怕你的八位皇兄不服?」
「八位皇兄都是父皇的親兒子,也是我的大哥,我不想最後手足相殘。」
聽到這裏,漢帝長長一嘆,此時的他並沒有帝王威嚴,而且更像一位愁容滿面的老父親,「你的八位皇兄,都跟朕太像了,但也正因為如此,大漢的江山,朕不可以交給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
漢帝苦澀一笑,自嘲道:「朕年輕的時候,自認為武力超群,可推平一切,但朕卻發現,治國之謀略,朕尚有不足,連老祖宗留下的江山都守不好,朕在位期間,大漢不僅沒有達到繁盛,反而淪落到七國之末。」
「所以,朕決定,下一代漢帝,絕不可是如朕這樣的人,而你,卻恰好不同,以你的文采,治國不成問題。」
秦贏聽着他說的話,內心已經不能用震動來形容,簡直是驚濤駭浪。
他本意只是改變一下老父親對自己的看法,沒想到改變過頭了?
他居然要立我當太子!
沉默片刻,秦贏忽然問道:「父皇,若皇兄們有意見要爭大權,我是否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處理?」
漢帝當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於是也沉默了下來,整個御書房內,安靜得嚇人。
不知過了多久,漢帝抬頭,說道:「若真有那一天,隨你的意思辦。」
得到漢帝的承諾,秦贏也放心大膽了一些,接着說道:「父皇,若解決了江南的事,可否答應兒臣一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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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帝說道:「說來聽聽。」
秦贏的眼眸陡然銳利如鋒,壓低聲音,語氣堅定的道: 「革新吏治!」
聽到秦贏的話,漢帝一臉震驚的看向秦贏,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良久,漢帝輕聲一嘆:「此事事關重大,容後再議。」
「要改善民生,要使大漢繁榮,這事就不得有片刻耽誤!」秦贏眼眸深邃,聲音有力。
「談談你的看法。」
看着一臉認真的秦贏,漢帝點點頭。
「要使國家強大,無非便是對外霸道,對內王道,但如今的大漢,卻是對內霸道,這是因為漢朝選拔官員的制度,有才能的人,因為出身低微而得不到重用,無能的門閥後人卻享受着榮華富貴。」
「這樣的制度,只會催生一片腐朽的土壤,遲早有一天,大漢的根會被徹底腐爛。」
「大漢國力孱弱,除了外有強敵,更多的其實是內部的腐壞,這就如同一棵根部腐爛的大樹,如何能經受狂風暴雨?」
聽到秦贏的一番講述,漢帝一臉震驚的看着他的臉,久久無法移開目光,他只感覺,自己這個小兒子越來越陌生了。
他在政治上的觀點,一針見血。
秦贏趁熱打鐵,沉喝道:「父皇,門閥的手太大了,已遮住了大漢的天,若不將這隻手砍掉,大漢的天就永沉黑夜。」
聽到秦贏深刻入骨的一番話,漢帝深感欣慰,五大門閥就如同不知足的螞蟥,他們在瘋狂的吮吸大漢的血。
可漢帝對他們,早已無能為力。
他老了沒有,又身又患有舊疾。
而他的八個兒子,背後都有五大門閥做支持。
「這件事,等你當上太子之後,我們父子再詳談。」漢帝和藹一笑,「你現在動身去江南吧。」
聞言,秦贏搖頭,「兒臣需要一個月時間。」
漢帝眉頭皺起,「為何?」
「梧桐苑刺殺一事,還未有結論,我不能就這麼離開,至少要調查清楚。」
「江南官倉充裕,有五萬府兵鎮守,哪怕被圍困一個月,相信也可以支撐下來,因此兒臣請求,一個月後行事。」
秦贏抱拳,堅定的說道:「兒臣可立下軍令狀,一個月後,必退魏兵,如果做不到,就砍了兒臣這顆頭。」
見秦贏句句有理,漢帝也不好強求他,只得說道:「好,就給你一個月時間。去準備吧。」
「多謝父皇。」
秦贏又接着道,「兒臣還想向父皇借用一人。」
漢帝問道:「誰?」
「英勇侯,寧祿山。」
喜歡開局一首詩,震驚滿朝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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