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恩科立新規矩
「說得好,說得好啊!哈哈!」
養心殿內,
傳出了武皇沉悶的誇讚聲。
一陣笑聲過後,
又想起了之前和洛雲侯密談科考的事,就是針對科舉舞弊的,考題泄露,想要懲治那些購買考題的學子,只能臨場換試題,
怎麼換也是有說法的,心中雖然還不願相信那些文臣,能做出如此逆天的大罪,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心中早就有了蓋棺定論,試題泄露了,那些亂臣賊子,心裏早就沒有了朝廷君父。
「陛下,臣只是胡亂妄言,還請陛下恕罪。」
張瑾瑜瞄了一眼書案後面的武皇,臉色有些不對勁,急忙先認錯,主打一個穩,科舉舞弊,歷來都是極為敏感的事,牽扯上下官員之多是小,引起天下讀書人的悠悠之口,那些傳言聖人都怕,還有什麼六大書院子弟,我靠,簡直是噴子前身,不得不防,真的是地獄模式。
還不如回家摟着小老婆睡覺呢,嗯,對了,楊寒玉不是說帶着什麼宮女練了什麼宮廷舞蹈什麼的,怎麼也沒看看,到是疏忽了。
一時間心猿意馬,竟然想起了艷舞,宮廷舞蹈自己可沒見到,也不知露不露肚皮。
走神的時候,跪在那一動不動,
武皇有感而發,問道,
「愛卿想的極為周到,去歲科舉,就是因為南北上榜之人懸殊巨大,造成士林轟動,有人舉報科舉舞弊,只是關外禍亂,按壓下去,
朕,也派人核查,沒有發現舞弊之事,雷霆手段處置了造謠之人,暫且壓制,
所以才有了今歲開恩科之事,沒成想,科考還沒有考,考題先提前預約了,哼哼,好的很啊。」
語氣極為憤怒,想來去年科舉的時候,那舞弊的事未必是空穴來風,核查的官員,是一個都不能信了。
武皇也無法,人竟然還有這樣懶散的想法,整個大武朝廷的官員,有這樣的想法恐怕是前無古人,幾乎沒有吧,就是那些趕考的士子,總歸想着名上榜單,光宗耀祖。
張瑾瑜臉上露出壞笑,這還不好解釋嗎,就像是平常吃飯拉屎,到了一半的時候,突然給停下,調換過來,誰不懵;
「陛下,試題不是陛下所出,開了恩科考試,臣覺得無非是兩種,一是考之前髮捲子宣紙的時候,當場換題,另一個就是等一上午,先讓他們寫一點,最後再通知換考題,」
武皇心思翻轉,法子是損了一些,但也是好辦法,按照之前所說,鄉試無所謂,會試也暫且按兵不動,只有殿試的時候,按照洛雲侯的想法,這樣一來,終歸是兵行險着了。
「倒也是這個說法,那你可有貪慾?」
「有什麼說法?」
「呃,臣當然有貪慾,比如臣喜歡銀子,也喜歡美色,吃的也喜歡,有時也喜歡睡懶覺,俗話說,吃好喝好玩好睡好,總歸是好的。」
書案旁的戴權,嘴角一抽,也只有洛雲侯才能想出那麼「損」的辦法,這樣一來,恐怕很多買了題目的士子就難了,別說上榜了,心中驟然知道考題變化,就應該明白買來的試題應該是泄密了,哪有不害怕的,一害怕,別說再考了,就是坐也坐不住。
官場有一句話什麼來着,抬頭不見低頭見,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說的不就是他們,想來去年的科舉就這樣完了,還好最終成績,全部留中作廢,要不然,嘖嘖,
「陛下息怒,這人怎麼都有貪慾,有的人還有底線,有的人他就沒有,聖人的大道上,聖賢的有不少,但臣相信,定有心神不正的人混在其中,防不勝防,只能以雷霆手段查清,處以極刑,震懾其他人。」
武皇有些好奇,兩種法子都可以,只是為何還要等一個上午呢。
「你小子,想法好得很,也夠陰損的。」
武皇點了點頭,能用科舉之事收攬銀子,可不是心神不正了,這就是背叛了讀聖賢書的大道,死不足惜。
張瑾瑜坐在下面,也有些懵,科舉的套路他也不知道,換題不是陛下換的嗎。
當然,真的有真才實學的人,不會受其干擾的,都是臣的愚見,」
活了兩世,還看不清楚,那就廢了,
「你倒是想的開,成天想着這些,怪不得每次早朝都會晚,那就是懶得,正好,恩科的事留給你,也算是動一動,你打算怎麼換試題?」
總要給這小子找點事做才行,所以才有此一問,換題好還,關鍵是什麼時候。
張瑾瑜也不含糊,人生在世無非是這些,那麼短暫,爽一下也是對的。
「陛下,其實很簡單的事,想想那些買了考題的人,一拿到卷子看試題一樣,心情自然高興,這樣一來寫的也就快了,可是那些沒有花錢買題的考生,自然就緊張,所以臣就是要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讓他們白白浪費時間,試題一換,買了考題的人心中更加的緊張,這文章就有了紕漏,也算給他們個教訓,
因為這些考生,為了榜上提名,定然會利用陛下恩惠,短暫的時間內去背誦有關考試的文章,而忽略其他的考題,所以臣才有了才有了此種計策。
「那如何能保證會試的人有真才實學呢?」
但是,會試這一關能有多少人入圍呢。
張瑾瑜聽見陛下的話,這才回了神,看着怒氣沖沖的陛下,見怪不怪,自己查自己,能查出什麼,最多是罰酒三杯,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也好辦,今歲會試的人多錄取一些,比如以往甲等以下的名額不錄取,今歲,則放開一些,文章真的過得去的就留中,這樣一來,那些沒買考題的考生,應該能照顧到,當然要是連這樣都不成,想來也沒有真才實學,那就錄無可錄。」
張瑾瑜想了想,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總不能直接放開太多,那成什麼了,實在不行,我來錄,看個文章還看不出來。
好似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樣,武皇也不知是考慮哪些,乙等的文章也是要看一看,至於乙等文章都不到了,不看也罷。
安排和人抄錄名額是關鍵,看向懶洋洋的洛雲侯,這不正是人選嗎,
「也好,既然如此,讓內務府王休跟着,洛雲侯,會試這一關乙等文章錄取,由你最後審核,能過的就過了,甲等的,還讓之前的官員照舊審核。」
「這,」
張瑾瑜有些無語,還真的安排自己看文章,那不得累死,忽然想到了賈家,那賈寶玉還有賈蘭也是參加科舉的,國子監也有不少人,含元殿的考場,是不是能安排一下,想到賈寶玉和賈蘭同時參加科舉的樣子,倒也是個樂趣,
「陛下,臣領旨,但是臣有個疑問,今歲恩科那麼多人,如何安排,臣覺得,各大書院和國子監的考生,應該設在含元殿,還應該給他們發一張紅色的考簽,是以區別。
而其他各府參與的考生,依照舊例,在京城貢院考試,發的是白色考簽,這樣一來,總歸是平等一些,讓那些書院的子弟心服口服,也照顧其臉面。」
這可不是張瑾瑜早就預謀的,而是臨時想出來的,既然怕天下士林悠悠之口,還不如直接安排在一塊考試,和其他人分開,這樣一來,統一考場,統一考試,也體現了書院文人的面子問題。
武皇周世宏聽到洛雲侯提到了書院,眼神一凝,倒是把他們給忘了,六大書院在士林中可是有舉足輕重的位子,一個不好,就會引發動盪,是該好好想想,轉頭就問向立在身邊的戴權,
「戴權,京城趕考士子登記在冊有多少人了。」
「回陛下,已經超過三千之數,聽說還有士子前來。」
戴權急忙回答,這可不是誇大其詞,以往歷年只有千人趕考,現如今恐怕三倍之數也打不住。
周世宏明顯一愣,這麼多人,三千之數還要多,如此一來,貢院地方絕對不夠,含元殿倒是可容納不少,分散開來也是好的,既然如此不如都分開,
「那內務府,給趕考士子發放的盤纏可發了?」
「回陛下,還沒有!」
戴權小心地搖了搖頭,畢竟發的可是現銀,內務府也是要籌備一番。
「既然如此,朕覺得洛雲侯所言是個好方法,發中旨,凡是書院考生,和國子監的考生,以及家中有為官的考生,手持紅色考簽,皆在含元殿統考,其餘考生持白色考簽,在貢院統考,換簽則是在兵馬司領取內務府盤纏的時候調換,速度要快!」
「是,陛下,老奴領旨。」
一看事情解決差不多了,張瑾瑜趕緊起身,拜道,
「陛下,諸事穩妥,臣,告退了。」
看着洛雲侯那個迫不及待想走的摸樣,氣不打一處來,莫非朕這裏是龍潭虎穴,沒好氣的攆了一句,
「滾吧,不過記住,朕先私下定個時間,月底前三天開考鄉試,過半月會試,緊接着就是過一月殿試,聯考三試,不給他們反應時間,要是還漏題,也就是那幾個人了。」
「謝,陛下,臣心裏明白,臣家中還有事,先行告退。」
張瑾瑜拜完之後,也不管身下的凳子,轉身快步離去,看的戴權和小雲子目瞪口呆,侯爺還是這樣豪爽。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走遠了。
武皇笑着搖了搖頭,看着戴權的樣子,笑罵道,
「也有你個老貨看呆的時候,」
「呃。陛下恕罪,是老奴少見多怪了,哪個朝臣來此,不想多見一下聖顏,哪裏見過如洛雲侯這般模樣的。」
微微頷首,戴權起先告了罪。
「是啊,哪有這樣的,也只有他了,還有,恩科的事要盯住了,那燕春樓的蹊蹺,萬萬留意,私下裏讓洛雲侯想辦法,查查看是何人所為。」
「是,陛下,老奴明白。」
隨着張瑾瑜出宮沒多久,
從皇宮竟然直接發了中旨,而且分抄了告示,在京城「八字牆」還有衙門外,都給貼上了告示。
引得京城的百姓和趕考士子的圍觀,有人先看到之後,傳出去,更是吸引更多的人來觀看。
「嚴兄,怎麼會這樣?」
順天府衙門外,
自然也不例外,告示直接貼在最顯眼的位置。
嚴從雖然昨日裏上了公堂,怒斥寧國府賈珍,在眾多官員的面前露了臉,總歸是有了名氣,只要路上認識的人見了自己,都不似往日那般無視,盡皆客氣的打着招呼,而且老師所說,自己去都察院的事也差不多了,就等寧國府的事情完結,就可動一動了,想到這,總歸是自己的一番心血沒有白費,
但也不知什麼時候,嚴從竟然也喜歡上了在京城街道市坊溜達,畢竟很多事都是從市坊小民那聽來的,要不然,潑天的富貴來了也接不住,想起髮妻和自己過了幾年的苦日子,心頭竟有些悽苦的味道。
對不起髮妻啊。
不知不覺走到了順天府衙門口,哪知道本以為應該平復的衙門,竟然還圍着那麼多人,這是為何?
嚴從知道,定然是有什麼事,快步走幾步,可人太多,擠在一起,仔細一看,身邊的人,不都是來此趕考的士子嗎。
再看衙門口貼出的告示,上面竟然寫到恩科考場新規,頓時來了興趣,歷來科舉都是有數的,怎麼還有新的規定,難不成貢院改建了不成。
用力往前推搡一下,還被不少學子怒目相視,嚴從也不管他們,又往前擠了一下,身後的人還罵罵咧咧道,
「擠什麼擠,什麼人是。」
「你,」
嚴從有心想看是誰說的,哪知回頭就沒了人影,搖了搖頭,復又回頭看向貼出來的告示,只見上頭寫着,大體意思就是為天下學子施恩,陛下給每位在冊的士子發放二兩銀子作為盤纏,
並且換考簽,因為趕考士子過多,所以加含元殿為考場,天下各大書院還有國子監,以及官宦之家的考生,持紅色考簽入含元殿,持白色考簽的入貢院,主考官武英殿大學士南子顯,含元殿主考官洛雲侯張瑾瑜,嗯?
洛雲侯張瑾瑜含元殿主考官,怎麼可能,嚴從心中大驚,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細從頭到尾把告示看了一遍,確定沒看錯,心中一冷,南大人是何意,怎麼會同意勛貴主持科舉,這不是要在朝廷里掀起滔天駭浪。
又不放心,擠出外面之後,想着告示上說在五城兵馬司領銀子和換考簽,不再遲疑,一路小跑去了最近的兵馬司衙門,看看是不是如告示所說,要是真的這樣,老師那邊必然自己要先去一步,
「哎,麻煩了,洛雲侯怎麼就答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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