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長公主的書信
「吁,」
「閃開,快,閃開。」
張瑾瑜懶散的坐在馬車內,也沒多久,就回了侯府,剛入門的時候,就聽見門房管事在那大呼小叫,也不知在喊什麼,掀開帘子往外看去,竟然是那個什麼,北地逃亡而來的什么女來着,唱着一腔北地小調的好嗓音,怎麼會在這裏,難不成徐大人竟然捨得送出去了,
張瑾瑜在心中納悶,送上門的,可惜,自己不太喜歡這種瘦弱不堪的,徐大人的好意心領了,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聽到侯爺的話音,
剛剛還威風不行的王管事,立刻就化身忠心的奴才,滿臉笑容迎了上來,彎着腰,站在馬車門前,掀開帘子,討好的說道,
「侯爺,都是奴才的錯,您來了奴才還沒看到,奴才該死。」
王管事苦着臉還拿手自個扇着臉,看的張瑾瑜一陣無語,
「行了,給誰看呢,怎麼回事。」
張瑾瑜一臉的不耐煩,用眼神一撇門前的那爺倆,
王管事立馬點點頭,靠過來,回道,
「回侯爺,這兩個賣唱的,竟然來侯府討生活,還說什麼故人相候,需要面見侯爺,侯爺您說,這倆人奴才就沒見過,哪有什麼故人,所以奴才就攆他們了。」
「故人相候。」
張瑾瑜念叨了一句,什麼故人,不會在順天府後衙門,喝了茶,吃了糕點,聽了你的北地小調,哦對,還沒聽完的那種,就成故人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那如果自己去的不是順天府,而是去了五城兵馬司,會不會再蹦出另一個女子,逃荒到兵馬司同知府上,也不知徐大人那個道貌岸然的傢伙得手了沒有,
心中齷齪了一下,看對方那個精明樣子,恐怕徐大人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今個不是時候,我家小姐有信傳話給侯爺,還請侯爺回去一觀便知。」
「回侯爺,你所問之事盡在信中,小女子不敢多言,還請侯爺見諒,」
「行,梅姑娘,既然是故人相見,也不能寒顫,走,進府,本侯盡一下地主之誼,款待貴客。」
一位個頭嬌小的柔弱女子,一身粗布淺色衣衫,上衣穿着灰補縫的小襖,身後跟着的老者,拄着拐杖,更是身穿打着補丁的袍服,肩上還有馱着一布袋,乍一看,像是逃荒來的,
剛開口,讓張瑾瑜愣住,雖然面熟,但還真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遂問了一句。
伸手接過來,仿佛有一點淡淡的香氣,清雅幽香,但絕不是眼前女子的,
「看姑娘行事,絕不像北地落難的女子,竟然還有你家小姐,敢問你家小姐是何人氏,本侯可曾見過,亦或者是關外之人?」
梅淑倒也大方,介紹了自己後,欠了身,行了禮,落落大方,讓張瑾瑜刮目相看,姓梅,少見啊。
「這不是故人,呃,敢問姑娘姓名。」
怪不得被門房驅趕,要飯的也不過如此。
所以才有此相邀,
起身掀開車簾。
不知手上,從哪裏掏出一封密信,然後拿在手中,最顯眼的是,那封信上的封漆竟然有一個潔白羽毛掛在上面,張瑾瑜輕笑了一聲,好傢夥,帶羽毛的信,第一次見。
緩步抬腳下了馬車,
又是道了個萬福金安,顯然是宮廷的禮節,讓張瑾瑜瞳孔一縮,宮裏的人?
試探的問詢一番,不僅僅是出於好奇,而是感覺這麼巧,自己剛去了順天府一趟,就被徐大人不知從哪撿來的女子盯上了,早不撿到晚不撿到,偏偏那麼巧就是現在,
舉目望去,
「侯爺果然胸懷坦蕩,竟然還認出小女子,小女子姓梅,單字一個淑字,見過侯爺。」
張瑾瑜還真不是客氣,去了養心殿一回,擔驚受怕的,腹中就有些飢餓,正好,人來了吃一頓飯再走也好,不能讓知道的人,說本侯小氣。
哪知道,
梅淑莞爾一笑,開口道,
「不愧是關外侯爺,自從您取得雲陽大捷之後,關外盛傳侯爺英明,不拘小節,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小女子謝過侯爺相邀,
「既然如此,本侯也不為難你,對了,也不多拿,這百兩紋銀,算是姑娘的跑腿送信的盤纏,本侯做事,向來是不會虧待自己人,尤其是為了侯府的事奔波的,朋友,多多益善。」
說完話,
流出一種蠱惑的笑容,然後直接拿出百兩銀票,像是拿出紙張一樣輕鬆,塞入梅淑手中,
也不等梅淑再開口,張瑾瑜一抱拳,道;
「梅姑娘,後會有期!」
轉身,就帶人進府。
梅淑還在愣神,身後的老者梅中,輕輕碰了一下,
「走了。」
「是,中叔,只是沒想到,洛雲侯竟會有如此大氣的胸懷。」
「哎呀,能從一個個小小守備將軍,到如今的關內侯,實為列侯的青年俊傑,當世有幾人能做到的,殿下竟然特意傳書信與他,做奴才的,只有今日見到,多說無益,看造化吧。」
老者語氣中有着蕭瑟的感覺,梅淑聞言,眼中有着莫名的神色。
二人顯然是完成了任務,四下張望一番,順着門口的街道,直接進了市坊街道,沒入人群之中。
侯府內門,
寧邊靠在門框,看着門外女子走後,急忙匯報,
「侯爺,二人往西而去,順道入了市坊,還派人跟蹤嗎?」
「不用,既然走那條路,混入市坊中,定然是江湖老手,慣用的計倆,真不一定跟的住,反而小看了自己。」
張瑾瑜擺了擺手,起身走向東苑的東廂房,臨時住的屋子,反而放得開,
剛進了屋子,就見到屋內早就打掃的一塵不染,凌亂的床鋪早就煥然一新,寶珠還在屋裏點上了香薰,感嘆一聲,還是有老婆的好,
「寶珠,屋裏以後少點這些什麼香薰,對身子不好。」
「呀,姑爺來了,這些香薰可是上好的龍涎香,對身體好着呢,哪裏不好了。」
小丫頭被突如其來的話音嚇了一跳,見到是侯爺來了,本是高興,可是一聽不能點薰香,這就不願意了,這可是小姐費了心思買來的。
「好好,點上就點上,無非是要開窗通氣的,夫人可休息了。」
「嗯,小姐回府之後,就被老夫人拉着去了東雲樓上曬太陽,姑爺,要不我去喊小姐過來。」
寶珠大大咧咧的,那喜慶的樣子也讓張瑾瑜心情好了一些,
「不用,你給我沏壺茶放在窗前桌子上,完了之後你就回去忙吧,本侯還要處理些公務,」
「是,姑爺。」
寶珠明顯不開心,拖着長音,讓張瑾瑜瞪了她一眼,這丫頭。
幾步走到床榻邊坐下,脫下馬靴,然後換了一雙軟底布鞋,果然舒服了許多,也不知在京城呆久了,還是人腐敗了,這種奢華腐敗的生活,學的快全了。
緊接着,
就看到寶珠,提着食盒,端了幾盤糕點,身後還跟着幾個小丫頭,拿來全部茶具,放在桌上,寶珠熟練的沏茶倒水,這丫頭學東西也快,
「姑爺,奴婢給您拿了喜歡吃的雲糕,茶水還是雲霧茶,」
「行,沒事,你就下去吧。」
「是,姑爺。」
好像不高興一樣,領着幾個小丫頭就走了,然後臨出門,還把門關上,
張瑾瑜終於清淨了一番,
走到桌子前,捏起一個雲糕放入嘴中,端起茶碗走到窗前的書桌前,一屁股坐在椅子軟塌上,舒服啊。
抿了一口茶水,把茶碗放在桌上,
這才從懷中掏出那封掛着白色羽毛的書信,把信拿在手中,借着窗外的陽光,看着手中的信,和平常往來書寫的信封沒有什麼不同,
那個羽毛,
張瑾瑜伸手摘了下來,拿在眼前端詳起來,潔白無瑕,光澤耀眼,何種動物的不好猜測,還有一股淡淡幽香,心曠神怡,輕輕把羽毛放在桌前,
而後拆開書信的封漆,把信拿了出來,打開信紙一觀!
秀氣工整的字體顯現,是一位女子所書,香氣亦然,
洛雲侯親啟,
本宮聞洛雲侯威名已久,長嘆不能與君相識,今日靜安寺一行,見洛雲侯領兵護駕而來,本想默默相見,但身為女兒之身,又深處行宮深處,多有不便,只得在東坡楓葉林中,遙遙相望,雖不識洛雲侯相貌,但本宮知道,洛雲侯光明磊落,英雄了得,對朝廷忠心耿耿,
可惜,曾經過往雲煙,恍如隔日,憾事未了。
本宮在幽谷深宮已有十餘載,縱然心死,如何能忍受這種孤獨煎熬,北山雖靜,修身養性勝地,怎奈古剎鐘聲也能濺起湖中的漣漪,谷中奇景雖絕美人間,現如今也無人觀賞,空餘恨。
只恨人間,一無所情,願回京城盡孝,怎舍寒風吹痛處,懇請侯爺幫襯,出手相助,定有所報,
月明星稀,雲裳遮掩,今日一會,燕春樓,
周香雪。
張瑾瑜拿着信簡直不敢置信,月如長公主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給自己寫信,這是戴高帽還是寫的情書,我去,寫的這麼煽情,
「好傢夥,周香雪,長公主驚才絕艷絕非偶然,」
喃喃自語一番,
信中的寫的天花亂墜,曖昧之詞也是好多,幸好沒有知乎者也那些,不然看的自己不是很頭疼。
暫且不想這些,前面的廢話直接去掉,看目的,也就是說只恨人間,一無所情,願回京城盡孝,怎舍寒風吹痛處,懇請侯爺幫襯,出手相助,定有所報,
這句話就是想回京城盡孝,盡孝應該就是太上皇了,什麼寒風吹痛處略過,請自己相助,定有所報,能有什麼好處也沒說啊,
再看最後一句,月明星稀,雲裳遮掩,今日一會,燕春樓,
還有一個名字,
月明星稀,雲裳遮掩的意思,就是晚上嗎,今日一會,難道是今晚,燕春樓不就是那個京城最出名的青樓,這樣說來,燕春樓背後的東家,竟然會是她,厲害啊。
不由得張瑾瑜這樣想,能讓長公主現身相見的地方,必然是絕對安全,能有這樣的保證,除非像紅樓那般,自己的產業,不是一般的厲害,燕春樓可是個金娃娃啊。
有了銀子,很多事就不是個事了。
也罷,
所有事都是因為燕春樓,今晚就去一觀。
與此同時,
北山楓葉谷,
避暑行宮內,
長公主周香雪,一襲青衣,戴着斗笠,安坐在湖邊的亭子中,身邊伺候的還是劉月和衛淑雲二人,看着平靜的湖面,偶爾有魚蹦起,絕美的玉容上才顯露一絲微笑。
「殿下,梅總管來信,說是殿下的書信已經當面交給洛雲侯了。」
「哦,這麼順利,那洛雲侯可曾說了什麼話。」
周香雪有些詫異,沒想到一個流民裝扮的人,也能見到堂堂侯爺。
「回殿下,梅總管回話說,洛雲侯當世罕見,心胸無人能及,」
侍衛長衛良臉色微變,但也全部重複說了出來,讓亭中的姐姐衛淑雲瞪了他一眼,
「衛良,過了。」
「無事,竟然能讓那個丫頭如此評價,可見洛雲侯明不虛傳,衛良,可打探出來平遙城內,洛雲侯大約有多少兵馬?」
周香雪一抬手,止住了衛淑雲的話語,誠然是給了讚譽,但未必不是真的,很多人都忽略了關外的動向,自己也是偶然間知道,很多船隻,往北去的很多。
「回殿下,末將派心腹過去,來回一月時間,大致摸清楚了關外實力,平陽城作為節度使所在,雲集重兵,守將乃是洛雲侯本家,另有心腹駐守內城,還有平遙城,靠近關內,竟然駐紮五萬人馬,而且騎兵就有三萬,末將和岳將軍估算一下,如果屬實,關外自從平陽大捷之後,實力不降反升,洛雲侯麾下,遞進三十萬人馬,最少也有二十萬餘。」
衛良話一說完,
亭內寂靜一片,
主僕四人久久無語,若真的如此,就算是新兵,但依照洛雲侯的練兵之謀,最差也差不到哪去,二十萬精銳,可左右天下大局,再不成一隅之地可守。
衛淑雲有些不信,問道,
「那些兵馬如何?還是和府軍一樣,去歲去的援軍,可都是老弱病殘。」
衛良見姐姐滿臉不信,苦笑一聲,
「姐姐,殿下,那些事早就是過眼雲煙,屬下派去的人,偶然間見到了平陽城外大營,據說是女真人攻打平陽城的時候修建的,現如今成了洛雲侯駐軍所在,營內,皆是精銳!」
衛良本也不信,可是心腹之人一臉風霜的信誓旦旦,再則,能把女真人修建大營作為駐軍,也只有洛雲侯敢這麼做,又復聲道,
「絕無虛言。」
良久,
亭內才傳出一聲溫潤的話語,
「罷了,準備吧!」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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