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后陰沉如水的面容,堅定的眸光,許錦柔微微一怔,「為何…不可殺?」
「你殺柳人屠,若是事成,西蠻就會遷怒於大楚,正好藉機滅國;若事不成,柳人屠必然會惱羞成怒,當初是因你說服他才簽訂的休戰合約,若是因你之故而柳人屠反悔,我大楚也會亡於頃刻。」
許錦柔愣了片刻,眸中泛起了淚光,「母后,難道…沒有法子了嗎?難道夫君白白喪命了嗎?難道這仇…報不了嗎?」
皇后微微沉吟,眸中閃過寒芒,「嗯…也並非沒有,可想其他辦法,採用其他手段。」
許錦柔拭去眼角的淚水,眸中有了希望,「那該當如何呢?還請母后指點。」
皇后沉下一口氣,「哀家收到了西蠻大皇子,謂州王宇文蒼瀾派人送入宮中的一封手書。」
「哦,手書中講了何事?」許錦柔看起來有些迫不及待。
「這位西蠻大皇子言說在我大楚皇宮列隊迎接晉王出獄的時候他看見了一位美人,讓哀家把這美人送去趙王府服侍他,直到他回返西蠻時為止。」
「謂州王看中的是哪位美人?」許錦柔驚疑不定。
「是婉娘。」皇后回答的很乾脆。
「啊…,」許錦柔驚訝的捂住了嘴,隨即問道,「怎麼可能?婉娘她並不出挑…」
「手書中說,宇文蒼瀾所中意的這位美人曾經在監國府中與他一夜纏綿,因此才會留意她的身份。」
「難道說婉娘在監國府除了柳人屠,她還…服侍過謂州王?」許錦柔瞪圓了雙眸。
「哀家已經問過婉娘了,她指天發誓,說在監國府里她只服侍過一個男人,只是未曾有過互相言語。哀家以為那個人就是宇文蒼瀾,在監國府的時候柳人屠就把婉娘送給了宇文蒼瀾。」
許錦柔有些疑惑不解,「此事有些詭異,可與對付柳人屠有何關聯?臣妾愚鈍,還請母后言明。」
「哀家的意思,既然宇文蒼瀾看中了婉娘,何妨因勢利導,讓婉娘籠絡這位謂州王,可有意無意間講些柳人屠的事,最好是對西蠻來說大逆不道的事,如此就能讓西蠻皇帝對柳人屠產生猜忌甚至嫉恨,到時再藉機而為,不愁柳人屠不倒。」
許錦柔連連頷首,「此計絕妙,可不動聲色無聲無息的置柳人屠於死地,母后智計當真堪比古賢兵聖,臣妾心悅誠服。」
皇后雖然面色如常可語氣明顯舒緩,「此計雖然尚可卻有一事難辦,若是柳人屠知道了此事,會不會因此而心生怨恨呢?若是激怒了他可就不好辦了,還需要想了萬全之策才行。」
許錦柔眨動着雙眸微微思索,「最好能讓柳人屠心甘情願,主動向母后提出把婉娘送給宇文蒼瀾,如此不論以後發生何事,他都不會遷怒於皇宮,以不會尋母后的麻煩了。」
皇后面色一喜,「錦柔可有了對策嗎?」
「嗯…臣妾是想以客卿的身份去面見柳人屠,就說宇文蒼瀾送入皇宮的手書被我意外得到,勸他說監國府應該主動向母后提出此事,如此就可向西蠻大皇子示好,柳人屠視女人如玩物,他應該能夠應允。」
「好,此事你就儘快去辦吧,記得掌控分寸,莫要讓柳人屠起疑。」
許錦柔有些遲疑,「只是如此行事,來日柳人屠可能會遷怒於婉娘,她…可能應允嗎?」
皇后眸中閃過一抹森寒,「此事卻也由不得她,放心吧,哀家心中有數。」
許錦柔起身行禮,「是,臣妾謹遵母后之命。」
許錦柔離開之後皇后吩咐李嬤嬤,「傳旨讓乳娘把楚興抱來,哀家想這個小孫兒了。」
婉娘被皇宮送入趙王府的當天,監國府送去了很多禮物。
有綠玉懷香枕,軟紈蠶冰簟,墨玉翡翠羅衾,紫銅麒麟香爐,紫檀木雕花梳妝枱,多乳禽獸菱花鏡,
禮物瑣碎而繁雜卻每件都很精緻,裝了滿滿五輛馬車,由二十名監國府的府兵押送。
因為趙王府本來閒置了很久,謂州王又剛剛入住,僕從很少,尤其是能幹活的青壯年男僕更少,因此監國柳人屠特意命監國府管家洛無味親自帶着十名男僕同禮物一起來到趙王府,幫助搬運收拾,在府中候命服侍。
所有來的男僕一律帶着半副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管家洛無味說這些僕人都是因為犯了不赦之罪在監國府服役之人,所以才不讓他們以真面目示人。
婉娘入住的是趙王府靜雅閣,有一個名為綠珠的丫鬟服侍她。
被送來趙王府之前皇后在天壽宮中召見了她,「婉娘啊,哀家以為晉王慘死十有八九就是那西蠻柳人屠所為,他不僅讓我大楚生靈塗炭還殺了你的夫君,此仇怎能不報呢?你放心去服侍宇文蒼瀾吧,楚興孫兒哀家會照顧好的,只要你能讓這位西蠻大皇子對柳人屠心生忌恨,就算是為你夫君報仇了。」
婉娘想到了在監國府那夜對她無度索取的男人,又想到了在巡城司外對她熟視無睹的夫君宋恆,心中竟然升不起半分仇恨。
她又想起了晉王妃許錦柔坐在椅上,居高臨下看着她時那種蔑視的眼神,不禁用力地點了點頭,晉王已經亡故,要想不被那個許姓女人欺在頭上就得靠她自己了。
今夜她做了精心的裝扮,站在一面足有一人高的菱花鏡前,端詳着鏡中的美人。
一襲綾羅紅色紗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雖然生過孩子,可素腰依然不盈一握,一雙均勻如玉般的雙腿,秀美嬌小的蓮足在紅衣下若隱若現,帶着妖嬈誘人的風姿。
她的一雙美目含俏帶妖,水遮霧繞,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怎麼看也不比那骨子裏散發着妖媚的晉王妃許錦柔差。
房間的窗戶敞開,幾名帶着面具的男僕從窗前經過,她的美目掃過去,有一個男僕不知為何滑倒在地。
「柳二,不會走路了嗎?若是摔壞了東西,今晚的飯就沒得吃了。」
接着又是一陣厲聲的訓斥。
婉娘輕笑,她的美也是可以顛倒眾生,讓男人忘乎所以的。
夜色漸深,在婢女綠珠的攙扶下,婉娘走進了謂州王住的心意軒。
軒中是一座花園,遍種奇花異草,花樹株株挺拔俊秀,此時已經到了夏初,風動花搖,月色之下就如她的心情一般不安忐忑。
她脫去了軟履走進房間,屋門在身後被綠珠輕輕關上。
房間裏檀木几上擺着一盞紫銅麒麟香爐,徐徐散出雲紋般的煙霧,清麗的半透明綃幔松松攏着,綃幔上繡工精美的百蝶採花圖案隨着綃幔的顫動輕輕搖擺。
地上鋪陳着柔軟厚實的密絨繡花地毯,她的赤足落地軟綿無聲。
榻前擺放着彩鳳騰雲蟠花燭台,紅燭燃得正旺,外面是雲絲的燈罩,燭光搖曳,瑩瑩爍爍。
在雕花的梳妝枱上,擺着一面多乳禽獸菱花鏡,有一人長發如墨披散在肩頭,身穿絳紫色錦衣背對着屋門。
聽見屋門響動這人轉過頭來,婉娘心猛的一跳,愣在當場。
這人肌膚白皙若雪,狹長的桃花眼閃着晶亮的眸光,嫣紅的嘴唇,挺直的鼻樑,樣貌陰柔而俊美,仿若一位絕色女子。
這不就是那夜在監國府與她一夜歡愉的大楚監國,西蠻柳人屠嗎?他怎麼會在這裏,謂州王為何不在?
「你…,到底是誰?」婉娘的聲音有些發顫。
「與我纏綿了一夜,竟然不知我是誰?柳人屠沒有告訴你嗎?」俊美男子聲音柔和而動聽。
「你…,你是西蠻謂州王…」
「送你來服侍誰都不知道嗎?我就是宇文蒼瀾…」
說罷宇文蒼瀾站起身走到婉娘面前,伸出手指勾起她的臉,低頭仔細端詳,「倒也算有幾分姿色,可如此就能讓柳人屠迷上你嗎?」
抬手之間扯去了紅衣,婉娘一聲驚呼未落,內衣已經盡數碎裂,轉眼間便不着寸縷,她像受驚的小獸瞪着無助的雙眸,不知所措。
宇文蒼瀾邪魅一笑,然後把她推到在地,身上錦衣落地,撲了上來,呻吟嬌喘聲很快充斥了房間。
「大聲些…,再大聲些…,」
「這樣爺才有興致…」
「我比柳人屠如何?」
宇文蒼瀾的尖厲嘶吼聲在心意閣里飄蕩。
那名叫做柳二的監國府僕人今夜被留在心意閣中伺候,他正站在院子的角落之中。
房間的窗戶敞開着,裏面的燭火瑩瑩,房間中的情景若隱若現,他忍不住望了過去。
有讓人心悸的瘋狂,有血脈僨張的撩人春色,那個曲意承歡的女人身影是那麼的熟悉,讓他想起了翠坪山。
女人媚惑動人的聲音,男人肆意大聲的咆哮,他聽得格外分明。
柳二的牙齒輕輕摩擦,身體從微微輕顫到不可扼制的抖動,指甲扣進了肉里,滲出了血。
他又被綠了,眼睜睜的,不是心裏有所準備的王妃許錦柔,而是他以為會忠心不二的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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