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妃有了身孕,已經一個月了,這個消息在皇宮裏不脛而走。
在晉王遇刺身亡的一個月後晉王妃有了身孕,這是西蠻醫館的館主秦玄知親口確定的。
半個月前兵馬指揮司鎮遠大將軍莫南風,把大楚皇宮裏太醫局的太醫全都調走了。
原因是西蠻軍中新兵入伍,因為訓練強度太大,病倒累倒的人很多,可這是一個必須的過程,因此就需要增加隨隊的軍醫。
大楚民間的郎中多數被遷離去了西蠻,本來就少,西蠻醫館面向大楚京都里的所有西蠻權貴服務,人力本也不足,所以都不能調動。
主管此事的鎮遠將軍莫南風打起了大楚皇宮的主意,他找到母親都元帥夫人宇文佩雲,請她與大楚皇后商量,把太醫借去軍中,皇宮的問診事情由西蠻醫館接手。
時間估計在半年左右,看情況而定,也許會長一些,頂多不會超過一年。
這種要求是不合理的,可皇后不敢駁這位西蠻國的大長公主宇文佩雲的面子。
皇后以為這是西蠻人為了探查皇宮之中具體情況的一種藉口,如果不遂了西蠻人的心意,不知道還會有什麼麻煩找上來,趙王,晉王的事情已經讓皇后領略到了西蠻人的陰狠狡詐。
皇宮裏一切都是按照常規行事,並沒有與西蠻對抗的企圖,既然想來就來吧,皇后就應允了此事。
有了身孕的事最初並不是晉王妃自己察覺到的,而是太子妃發現的,起因倒是在趙王宋興的身上。
如今的趙王幾乎夜夜笙歌,花天酒地,不僅向家文玉,文竹雙胞胎姐妹陪侍左右,宮中的很多宮娥也都被他弄上了床,甚至於他色膽包天的要撩二嫂許錦柔。
這天許錦柔去翠微宮採摘薔薇花,回紫雲軒的路上遇到了趙王乘坐的八人抬金頂輿轎。
輿轎擋住去路,喝的醉醺醺的趙王宋興從轎子上下來,眸中含着紅絲帶着邪氣,睨着許錦柔,「二嫂,你生得好俊俏,確有傾城之貌啊,怪不得能讓柳人屠退了兵,換做是我也會如此。」
許錦柔神色冷峻,「趙王,你醉了。」
宋興臉上浮出淫邪的笑意,「二兄長已逝,婉娘已經傍上了西蠻大皇子,據說柳人屠也有了蔣姑娘,他的床二嫂好像上不去了。與其獨守空房倒不如納入本王的房中,也不辜負這大好韶華,傾城之色,本王兼收並蓄…,不比那柳人屠的床上功夫差。」
芳若氣的手有些抖,抓住了袖中的刀柄。
許錦柔微微搖頭,示意芳若莫要衝動,「趙王,我許錦柔是為了救大楚,為了救你出獄,才迫不得已與柳人屠有了瓜葛,若是趙王覺得我以前的做法有誤,能做到的事也不是毀不得,明日我便去尋那柳人屠,把趙王方才講的話說與他聽,西蠻人可是要心心念念佔了這大楚皇宮呢!」
趙王臉色一寒,「許錦柔,你敢威脅本王,是想找不自在嗎?我不信你能毀了大楚。」
「我從來沒說想毀了大楚,如今你二兄屍骨未寒,你卻想着把我收入你房,這種打算我需稟明母后,請母后評理,或者把此事公之於眾,讓大楚百姓論短長。」
宋興一愣,抬手拍了拍額頭,「哎呀,我今日飲酒多了些,有些醉了…,不過醉話而已…,二嫂莫要當真。」說罷腳步踉蹌的上了轎,匆匆而去。
芳若輕咬着牙,見趙王的輦轎走遠才說道「怎得宋家皇族的男人如此不堪,每日想的都是這等禽獸之事,他還有些廉恥沒有!」
許錦柔眸中閃着寒芒,「他們不知廉恥的事情還多着呢?不過這一世已經由不得他們肆意而為了。」
許錦柔和趙王有過這次交鋒之後趙王妃並沒有什麼動靜,依然領着兩個孩子呆在錦華宮中不出門。
倒是原本幾乎不出常樂宮的太子妃開始經常踏足紫雲軒,她並沒有什麼實質的事情,只是找許錦柔家長里短的閒聊,偶爾還會帶些她做的素食點心給許錦柔品嘗。
許錦柔自然明白太子妃的心意,這般潤物細無聲的接觸,不過是希望許錦柔能和她統一戰線。
如此荒淫無恥的趙王宋興是無法重振大楚,當不了大任的,太子妃要保太子宋簡的位置穩固,有朝一日機會到來就可以登上大楚皇位了。
這一日太子妃登門,帶來了她親手做的綠豆糕,許錦柔嘗了一塊,「嗯…,這糕入口即化,細膩如沙,甜而不膩,當真是難得的美味。」
太子妃輕笑,「錦柔喜歡,就多吃一些,若是不夠我可以再做。」
許錦柔微笑,「多些大嫂心意,見大嫂端莊靜雅,讓我想起了一首詩:織手搓來玉色勻,碧油煎出嫩黃深。夜來春睡知輕重,壓匾佳人纏臂金。」
太子妃掩口笑道:「這糕分明是綠的,怎的想到了金色,是不是有何喜歡的不好出口?」
許錦柔笑着剛想說什麼,突然面色一變,慌張起身跑了出去,一陣嘔吐的聲音傳來,太子妃心驚,趕緊過去查看。
芳若面有憂色,「恐是今日太子妃的綠豆糕,王妃吃着也不舒服,又噁心嘔吐了。」
許錦柔接過芳若遞過來的水漱了口,一邊用帕子擦去嘴角的水跡一邊搖頭,「不關這綠豆糕的事,這兩日常常如此,有噁心欲嘔之感。」
太子妃打量許錦柔,沉吟片刻之後神色一變,「錦柔,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是有喜了!」
許錦柔微微一怔,先是面色微紅然後又變得黯然,「那日晉王只是在許府住了一晚,怎就能懷上了嗎?」
太子妃抓住了許錦柔的手,「這可是難說之事,還是趁早請郎中來診脈吧,也好早些心中有數。」
許錦柔面色糾結忐忑,急急吩咐芳若立刻去太醫局請太醫前來。
太醫局如今已經沒有太醫了,出診的都是西蠻醫館的郎中,今日正好是西蠻醫館的館主秦玄知當值。
秦玄知進了紫雲軒見禮之後為許錦柔把脈,片刻之後抬起那張胖胖的圓臉,兩道月牙般的眸子化出了濃濃的笑意。
「恭喜晉王妃,賀喜晉王妃,您已經有了身孕,恰好一個月了。
「啊」,許錦柔不敢置信的抬手按着唇,聲音微顫,「當真…,秦館主,此事可是准了?」
秦玄知神色一正,「晉王妃是對本館主的醫術心有疑慮嗎?」
芳若上前行禮,「秦館主莫怪,王妃是高興過了頭,絕非他意。」
秦玄知捋着頜下稀疏的鬍子,「本館主不會出錯的。」
太子妃的眉宇間閃過一抹憂色,上前給許錦柔道喜。
皇后很快就得到消息,她親自駕臨紫雲軒,沒用通稟就進了屋。
許錦柔趕緊起身參拜,皇后伸手相攙,「錦柔啊,你如今有了身孕,以後就不必行大禮了,快些坐吧。」
「是,臣妾多謝母后。」說罷許錦柔恭恭敬敬的坐好。
「秦館主怎麼說的,這胎兒可還安穩,胎相如何?」皇后關切的詢問。
許錦柔面現憂色,「秦館主說,胎兒倒還安穩,只是我因晉王之事憂慮悲戚,傷心過度,是以氣血鬱結需要精心調養,否則有滑胎之險。」
皇后一驚,「這可如何是好?」
芳若拿着一個藥方呈給皇后,「這是秦館主給王妃開了一劑方子,說按方抓藥服用當可無礙,以後秦館主也會常來探看。」
皇后接過藥方看了看,眸中含淚,「這可真是蒼天有眼啊,我那可憐的恆兒為我大楚皇家又留下了一份骨血。」說罷是淚水漣漣。
許錦柔也掩面而泣,「母后,這是晉王的遺腹子,臣妾將盡我所能保這孩子安然出生,來日為我大楚…。
皇后擦拭淚水「錦柔啊,莫要哭了,你以後得注意安胎了,平時需要好好調養。」
「是,臣妾知道了。」
皇后突然嘆了口氣,「哎,抓藥,安胎都是需要銀子的,可如今宮裏的用度眼看就要不足了,你娘家許侍郎的府還是儘快賣了吧。」
許錦柔頷首,「臣妾知道了,售賣許府的事臣妾正在與西蠻四大世家商談。」
「好,不過得加緊了,眼看宮裏的用度就要用光,到時這麼多張嘴都得吃飯,都得活下去,若是再過一月與四大世家的商談還不滿意,不能有結果,哀家就去求那西蠻大長公主宇文佩雲吧,她應該可以幫忙。」
許錦柔神色自若的點頭,「全憑母后做主。」
把皇后送走,芳若憤憤不平,「皇宮裏的用度本來就不充裕,銀子也不夠用,可趙王在東宮裏胡作非為,花天酒地,皇后卻聽之任之,如此下去多少銀子夠那個無恥的王爺揮霍啊。」
許錦柔冷哼,「哼,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因為這種驕奢無度嘗到苦頭的。」
青鸞連續做了將近一個月鱸魚羹,許錦柔實在吃夠了,看着都噁心,
如今公開了有身孕的事情,青鸞的藥膳終於改了,這天的早餐做的是糯米山藥粥。
續斷,杜仲,菟絲子,桑寄生,四種藥材取適量,水煮去渣取汁,下入糯米和搗碎的山藥共煮為粥,讓許錦柔空腹食用。
青鸞說這粥健脾補腎,可緩解腰膝酸軟、食欲不振,夜尿頻繁。
許錦柔喝過之後點了點頭,「嗯,這山藥粥不錯。」
青鸞面帶喜色,「王妃喜歡就好。」
許錦柔用帕子擦拭唇角,「再做一份吧,記得加些瀉藥進去。」
青鸞一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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