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二,燕台大營。
雲淮身着龍袍坐在高位。
左右分列坐着十多位將士,其中就有三日前歸來的趙家人。
趙文德、趙文志、趙文恆、趙文湛、趙文寶兄弟五人身披戰甲坐的筆直。
似乎還和離開京城一樣,又似乎不一樣。
雲淮看了看趙家人問,「朕怎麼沒看見趙老將軍?」
趙文德起身答話,「回陛下,爺爺腿疾犯了不良於行,因此今日沒有前來,還請陛下恕罪!」
雲淮微微皺眉,想那趙武已經六十多的高齡,又在北地經歷了流放之苦,恐這腿疾多半是真的。
「趙老將軍不能來,朕深感遺憾!」
「時辰不早了,那就開始吧!」
隨着傳令官一聲令下,校場上開始了第一輪的射箭比試。
……
射箭之後是馬術。
馬術之後是破陣。
「趙家人結陣,燕郡王破陣,點到為止!」
趙家五兄弟帶領十名甲兵佈陣。
將蕭子玉圍在中間。
趙文寶看着中間的蕭子玉,心裏直納悶,他是怎麼從土匪變成燕郡王的。
不過聽說已經和表妹成了親,這秘密也只能替蕭子玉守下去了。
「開始!」
趙家軍果然名不虛傳,陣法變幻莫測,將士們配合無間,所到之處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威力驚人。
輪到蕭子玉上場,只見他手持長槍,身如蛟龍出海,迅猛無比。
一招一式盡顯凌厲,面對趙家軍的重重包圍,他竟能巧妙突圍,且反擊之勢銳不可當……
雲淮坐在高台上,面露喜色,真沒想到蕭子玉竟還有這種能耐。
能和四弟媲美,真是國之幸事!
……
一場演練下來,令雲淮感到了希望。
親自走下高台走向蕭子玉,「燕郡王身手不凡,朕准你出征,十日後趕赴邊關!」
「謝陛下!」
又走向趙家人,「眾位愛卿也辛苦了,皆乃我朝國之棟樑!」
「謝陛下誇獎!」
雲淮大手一揮,「賞!」
*
雲淮離去後。
趙文寶脫去厚重的鎧甲,沖幾位哥哥道:「你們瞧見了吧,我以前沒瞎說吧,我就說咱這表妹夫武藝好着呢。」
趙文德點點頭,「是不錯!」
「咱們回去吧,家裏還有很多事務等着處理。」
「哥哥們先回,我去找妹夫聊聊!」
趙文志拍了他一掌,「你注意點,還不知收斂是不是。別妹夫妹夫的叫,那是燕王!」
趙家此次劫難算是過去了,但教訓是沉痛的。
趙文寶低頭,「是,哥哥教訓的是!」
心中暗自腹誹,我還沒叫他土匪呢……
趙文寶找到了蕭子玉,「燕王殿下,我表妹可好!」
「她……還好,你也可以去看她!」
「過幾日我會去的,不過這幾日不得空,你也知道剛回來一堆事……」
「嗯!」
兩人邊說邊往前走,不一會就遠離了人群。
趙文寶看了看四下無人道:「誒,你怎麼成了燕王了?可別是冒充的,要誅九族的!」
蕭子玉看了看遠方,「我有時也情願自己冒充的……」
趙文寶一時也不知道他這話何意,皺了皺眉,「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
「過幾天陛下為我賜婚,到時候你帶表妹過來啊!」
「去不了,我還在孝期,不過我會把禮物奉上。」
趙文寶踢了踢腳下的石頭,一腳踢出老遠去。
「好吧,是我忘了!」
說話間,趙文德喚兩人,「文寶、燕王!」
「哦,來了!」
「怎麼了,大哥!」
趙文德朝蕭子玉一拱手,「燕王殿下,去家中喝杯酒吧……我爺爺想見見你!」
「好!」
*
一行人回了將軍府。
到處可見下人忙碌的身影,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書房裏趙武將蕭子玉仔細打量,「燕王的事老夫已經聽說了,有報國之心是好的。」
「不過戰場可不是鬧着玩的,我在北地也有些時間,了解一些。等你到了北地之後,可向那副將秦澤多了解地形,萬不可逞強鬥狠,明白嗎?」
蕭子玉恭敬作答:「是,外公!」
趙武點點頭,「此外,我這裏有一本兵法書就送與你,你回去多多研習,仔細揣摩!」
「文寶,將沐曦抄寫的那本兵書送給子玉!」
「是!」
趙文寶從抽屜里找到那本爺爺珍愛寶貴的兵法書遞給蕭子玉。
蕭子玉接過書,看了看那上面的字跡,居然是曦兒抄寫的。
回去倒要向她請教請教。
趙武起身走過來,拍了拍蕭子玉的肩膀,「好好待沐曦!你們兩個都不容易!」
一個婚事坎坷,一個身世坎坷。
「是!」
*
蕭子玉回了王府迫不及待的去了孟沐曦院中。
「娘子!」
孟沐曦正在燈下編一個彩色的護腕,聽到他的聲音,忙將東西丟到了繡籃里。
蕭子玉推門進來,「曦兒!」
青桃輕咳一聲,「姑爺回來了!」
「嗯。」
青桃沖孟沐曦做了個鬼臉,「小姐,那我下去了,有事叫我!」
「好,你去歇息去吧。」
青桃退下為兩人關了門。
蕭子玉上前將人輕輕擁住,「曦兒,陛下答應我投軍了!過幾日我就走了!」
孟沐曦頓了一刻,「去……哪?」
蕭子玉凝視着她,「去北邊!」
孟沐曦有些失神的坐回椅子裏,「怎麼……這麼突然?」
蕭子玉蹲下身,抬頭看她,「先前我已經向陛下上了摺子,他沒答應。今日在燕台大營和趙家人演練之後,陛下同意了!」
「他封我為主帥,去北邊把受傷的雲賀換回來!」
孟沐曦垂頭,她是沒有理由不讓他去的,可是她也知那是戰場。
蕭子玉看她不說話,攥住她的手,「別擔心,我會平安回來的!」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倒叫孟沐曦想哭了。
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從抽屜里拿出那隻荷包,「這個繡好了!」
蕭子玉將荷包接過,左右翻着看了看,「娘子繡的真好看!」
「……」
孟沐曦突然就落了淚,抬手抱着他的脖子,開始無聲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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