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漣漪正欲平靜下來,我猛地瞧見水下不到半尺的地方有一個怪物遊了過去。
那東西身上長着白色絨毛,有手有腳,跟農村常見的土狗一般大小,還有一條扁尾巴。
在我一面一閃而過,我吃了一驚,這水下果然有活物!
而就在我被水下之物吸引錯神的時候,這船居然動了,緩緩地往譚中小島那邊駛去。
我一開始還當是雪格和師父划船。
但一想不對啊,以師父的脾氣,這種粗活向來都是我干啊。
一般這種時候他老人家應該在一邊一邊悠哉悠哉地抽煙,一邊指揮,怎麼可能自己動手划船。
正閃過這個念頭時,師父和雪格也從船艙里出來了。
師父狐疑道:「你小子怎麼這麼自覺?沒讓我叫就開始划船了。」
我一聽這話,連拍大腿,這不毀了。
這他娘的是一條幽靈船啊!
我們仨誰都沒動,水上更是只有微風吹過,這船怎麼自己就開動了?
我於是就把剛剛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師父站上船頭看了又看,點點頭:「水裏好像確實有東西· · · ·小丫頭,你先迴避一下。」
雪格奇怪道:「怎麼您有壓箱底的東西不能讓我看?」
師父轉過頭來,幽幽道:「你要是想看也無妨· · 小年,站在這撒泡你的童子尿。」
雪格一聽耳根子騰的一下就紅了。
我也立馬心虛了,連忙湊過去伏在師父耳邊低聲道:「師父· · 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我· · · · 」
師父一聽,瞪了我一眼,旋即也悄聲八卦道:「是芊芊那個小丫頭嗎?」
「師父,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
師父拍了我腦袋一下:「你個小崽子,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要儘量保證童子身,練功很厲害的,別看師父快一百歲了,每天早上起來照樣一柱擎天!」
我揉了揉腦袋:「師父,這時候就別說這個了,那水底下到底是啥呀?」
師父咳了兩聲,說道:「沒看太清楚,不是水鬼也是水猴子吧。」
「水猴子?」
我奇怪道,難不成世上還真有這東西?
小時候我沒少聽大人們說起過這種傳說。
說水裏有一種怪物是淹死人的怨氣所化,形如猴子,在水下力大無窮,能拖人下水溺亡。
任憑你多大本事,到了水下也鬥不過它。
但要收拾它也簡單。
要在月圓之夜,帶一壺酒,一隻雞放到岸邊,底下要鋪好漁網。
水猴子聞到酒味就會出水,趁着其吃喝之時疏於防備,立馬收緊漁網。
須得五六個大漢才能擒住它,拉到岸上,這東西身上的油脂跟白磷一樣沾火就着。
只要一把火下去,能把骨頭燒成爐灰渣。
不過這其實也是傳說,是不是有呢,我也說不好。
但我見過的妖魔鬼怪沒有一車也有半打了。
我更偏向於大千世界,芸芸眾生皆由先天一炁所化,有什麼都不足為奇。
我結合了這個傳說和師父的判斷便大致斷定水下之物應該就是水猴子一類的東西。
數個念頭剛剛閃過,我忽然腳下一滑,差點一頭撞上桅杆。
好在我憑着肌肉記憶硬生生扎了一個四平大馬,穩住身子。
雪格也一把扶住了船幫。
「船怎麼會晃?漏水了?!」
我第一反應還以為是船艙漏水。
但是立刻就聽見了雪格的一嗓子驚呼。
「是水猴子!它們在晃船!!」
我立馬靠上船幫低頭看去。
果不其然,水下伸出了七八隻人手一樣的胳膊不斷搖晃船幫。
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這艘小破船就會被這群畜生推翻。
「飛天歘火,斡運神雷,東升金谷,西運龍台,南旋火府,北轉河魁,驅龍致雨,符到速追,急急如律令!!」
師父念動歘火雨咒,數張黃符激射水中。
俄頃水中翻濤覆浪,似有神龍在下,翻江倒海。
我見狀立馬有樣學樣,也甩出數張黃符丟入水中。
數道悶雷在水下炸起,那群畜生立馬散去,水中泛起浪花,帶出大片血水。
船隻平靜之後隨波逐流,我也鬆了口氣。
不待我們稍微歇腳,雪格又支棱起耳朵說道:「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
我豎起耳朵一聽,船艙中的確是有一陣,像是用指甲抓撓木板一樣,令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是船艙。」
師父指了指船艙的入口。
我側耳聽去,這斷斷續續的指甲抓撓的動靜就是從底部船艙透上來的。
「這畜生什麼時候鑽進船艙的?」
雪格抄起了船上的一杆魚叉說道。
「估計是剛才趁亂混上來的,我去看看。」
我上前用劍挑開了船艙的兩扇合頁門。
只聽得嘎吱吱一聲,攪得人心裏跟貓抓似的。
師父擔心我有意外,要和我一同下去。
我又擔心把雪格一個人放到上頭會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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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最好的解決方法是一同下去。
但是這漁船本就不大,底下魚艙只是用來放些雜物,容不得我們三人在裏面折騰。
於是乎我靈機一動,「哎!我有一個點子!」
「什麼點子?」
雪格問道。
「我下去一時半會不一定能降服那孽畜,而你下去也夠嗆,留你在上面,我和師父下去,那是高射炮打蚊子——小題大做,所以,不如師父你· · · 」
我話音未落,只覺屁股上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跟着立足不穩,一頭朝着船艙栽了下去。
「小白眼狼,下去吧你!為師一把年紀了,你好意思讓我一個人下去啊!」
師父罵聲迴蕩在我耳邊。
我一頭摔進了船艙,連忙爬起來揉了揉屁股,嘟囔道:「老頭兒你狠!」
話雖如此,這個船艙確實一片黑暗,外界雖然也是夜晚,好歹還有明月清輝。
這裏面才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毫不誇張的說,這裏面要是藏了個人,不迎面把你撞上,你都發現不了他。
但是這倒也難不倒我,我這雙夜貓子眼不是白長的。
雖說比不上孫大聖的火眼金睛,但在這種環境下捕捉一些常人看不見的畫面還不是什麼大問題。
撓牆的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從船艙深處傳出來,而且位置在不停改變。
我能看到一些殘影從角落裏一閃而過。
這艘破漁船的下面到處都是一些破爛和打漁的漁具,堆在裏面不知道多少年了,散發出厚重的霉味。
我一步踩出,木板發出嘎吱嘎吱似乎不堪重負的聲音。
而黑暗中還時不時傳出悶悶的喘息聲。
我並不準備在這種視線條件下和那畜生搏鬥。
於是叫阿傑出來。
阿傑心領神會,爬到我腦袋頂上,尾巴往起一翹,呼的一下尾巴尖兒上就燃起一朵火苗。
火焰雖然不大,但也足能照亮我四周數尺範圍。
我正往深處走去,忽然一陣尖利刺耳的笑聲自我左近響起。
跟着一張漁網突然飛出朝我罩來。
我不慌不忙,右手王氏劍在空中幾個提撩,劍鋒過處將漁網攪作粉碎。
阿傑「吱」的一聲,尾巴一甩,一朵火苗甩了出去,漂浮在半空之中,朝着暗處飛去。
但見火光一閃,一張怪臉顯露出來。
那東西長得實在不是我可以想像的醜惡,五官凹陷,地包天,插天鼻,滿臉容貌,綠油油一張怪臉。
它見自己真身顯露,又被火光晃了雙目,頓時呲牙怪叫,暴跳如雷,自箱子堆積之處朝我撲來。
「好孽畜!」
我叫了一聲給自己助威,跟着讓過身子,一劍橫揮。
不曾想那東西狡詐的厲害,見我揮劍去砍它,居然在半空中用身後那條長度是自己身體兩倍的扁尾巴勾住了梁櫞,避過我這一劍。
我一劍揮出招式並未用老,這種時候比的不是本事,而是反應。
「着法寶!」
我順着劍勢一擰身,左手早揣了一把硃砂混合五穀朝水猴子撒去。
這一招來的又急又快,水猴子根本躲不過去,被我打了個正着。
它悽厲地哀嚎一聲,跟着就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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