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猴子跌落在地,身上皮肉跟被火燎過似的,好幾塊毛髮都燒禿了。
只要不是比武,不管是和人斗還是和妖邪斗,最要緊的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而且最好能剛正面,我也喜歡剛正面。
但是一旦你耍陰招,並且還讓我落入下風,那就對不起了,我扯下領帶照樣當流氓。
所以水猴子剛一摔在地上,我立馬一張黃符貼到鞋面上,對準所有哺乳動物都無法完全防護好的,柔軟的腹部就是一腳足球踢。
我靴子前面內嵌鋼板,別說是有符籙加成,就算沒有,這樣一腳下去,能把一般人內臟踢破了。
哐當一腳,連火花帶閃電,水猴子被我踢飛撞在了一堆破爛箱子裏頭,濺起的灰塵能把人嗆死。
水猴子半天也沒有動靜,我非常確定,剛剛這一腳並不足以致命。
尤其對於水猴子這種生物。
於是我提劍上前,踢開擋路的箱子破爛,但沒想到這堆箱子後面什麼都沒有。
跟着一股腥風沖腦後撲來,我立馬反應過來這東西是繞到我背後來了。
「阿傑動手!」
我叫了一聲,阿傑本來一直趴在我腦袋上面,聽我召喚它,立馬蹦起來張口一吐,一朵火苗就朝水猴子撲去。
這東西按照老時年間的傳說,渾身油脂猶如磷火,一點就着。
阿傑的火苗如同自帶了追蹤系統,無論水猴子動作多麼利索,這朵火苗始終追着它不放。
最終水猴子還是沒有躲過去,被火星子燎了一下之後,渾身上下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水猴子從樑上掉下來,還沒到地上呢,就已經被燒成飛灰了。
我用腳踢了踢地上的骨頭渣子,心說這水猴子也沒什麼本事,比起之前遇到的那些邪祟差遠了。
我一邊想着,一邊已經踏上了台階準備回到上面。
「師父· · · 」
我上來之後卻不見了師父跟雪格。
甲板上空空如也,更無一個鬼影。
此時水上起了大片雲霧,我眯眼自霧氣縫隙中看去,遠處水天相接,一望無際,哪裏還是天坑下的水潭,簡直就是汪洋大海。
很快霧氣合上,四周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船隻也只能隨波逐流。
我站在船頭,實在想不通,師父和雪格到底去哪兒了。
以師父的本事,就算對上金宵,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但是不管怎麼樣,也不該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我又抬頭向上看去,卻是一片黑暗,就跟老天爺拿了塊黑布把天蓋上了一樣。
我讓阿傑用火把我身上最後一根簡易火把點燃,然後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深深吸了兩口煙之後,我鎮定下來,站在原地仔細回想,從我進入船艙和水猴子搏鬥算起,前後不過十分鐘。
上下只有一層木板,外面有動靜的話,以我的耳力不可能聽不到。
兩個大活人怎麼就不見了?
這難以用科學解釋,就算是玄學也解釋不通。
忽而,我聞到空氣中似有一股十分嗆鼻子的腥氣,就跟帶魚臭了似的。
借着火把的光亮,我忽然看到水面上的霧氣里有一個古怪的影子在其中穿梭。
看身量不亞於牛角山上快要化蛟的怪蟒。
但是它藏在霧氣之中,神龍見首不見尾,似有似無,始終不肯露出真容。
我抽完了最後一口煙丟進了水中。
心中暗咐:當時牛角山上的怪蟒雖然生出牛首之相,又能登高吞吐月陰精華,但終究還沒有褪去本竅,算不上修的圓滿。
可這霧裏的東西時大時小,能升能降,俄而與霧氣融為一體,半晌又會在其他地方出現。
莫不是那元朝貴族墓葬壁畫上的,葬在此地,半身化龍的正主?
關於龍,說法眾多。
第一種是主流,以高級知識分子群體為首。
認為龍只是一種圖騰,是古代先民在部落制時期互相吞併兼容,將各個部落圖騰取了一部分拼湊起來的。
是絕對不存在的。
第二種,是堅定的相信龍的存在。
認為古人不會憑空捏造出一種動物的形象。
第三種認為所謂龍,是遠古時期的一種動物。
這種東西大概率晚於恐龍,也有可能是由恐龍或者後來的一些大型爬行動物進化來的半水棲動物。
多生活在深水區。
平時藏在水下,可能和鱷魚或者烏龜一樣,進食一次能休息半年甚至一年,輕易不露面。
每當電閃雷鳴,烏雲壓境之時,水中氧氣減少,它們就會躍出水面,被人看到過之後,就自然附會成能夠呼風喚雨的神獸。
而在風水之中,又把山水走向比喻為龍。
幾種說法往往都能自圓其說,相互之間誰也不服誰。
作為一個道士,我自然相信世上有龍。
如果龍不存在,那我們這些學雷法的所謂天人感應也是假的,包括所有道教神只都是假的。
甚至華夏文明的始祖,伏羲,女媧都是假的。
因此我對於第一種說法持否定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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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見過也不能就肯定這是不存在的,這是典型的虛無主義。
現在你隨便找一個人,他絕對沒見過秦始皇,你能說始皇帝是假的嗎?
你也沒去過南北極,你能說那是不存在的嗎?
有人會說衛星地圖上都有。
不好意思,如果我真想抬槓,你能百分之一百肯定,你看到的這個世界絕對真實嗎?
不存在任何你在地圖上從來沒見過的地方嗎?
甚至你能保證你所看到的這個地圖,不是人家想讓你看到的嗎?
所以我認為龍是存在的,但肯定是和我們認知當中的不一樣。
這些念頭很快在我腦中閃過,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又覺得這元人就算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化龍啊,他才幾文錢的道行?
這好事兒能輪上他?
「江初年!你幹啥呢?」
我猛然聽到身後有一個甜美的女聲呼喚我。
那聲音我已經許久未曾聽到。
只此一聲就勾起了我無數的回憶。
我猛地轉過身去,只見張芊芊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背後五步遠的地方。
她穿着我們高中時候的校服,馬尾高高紮起,臉上還很稚嫩,站在原地,兩隻手放在身後,沖我笑着。
「呆子,看着我幹嘛?趕緊過來,上學要遲到了!」
白月光的殺傷力不言而喻。
我和張芊芊認識快七年了,說是青梅竹馬也可以。
雖然她並不是圈裏人,幫不上我什麼,相反的,還總跟着我倒霉。
但是沒辦法,道爺我就是稀罕她。
之前我們鬧得不歡而散,也是緣分使然。
現在在這種時候再見她。
我心裏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三分委屈,三分不甘,還有三分感慨。
哥們也就是個普通人啊!
我也有心,我也有肝,我也有感情。
唯一和普通人不同的,無非就是我是個道士,有點小手段。
前面生生死死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鬼門關前打了數不清的來回,我都沒有一刻產生過這種情緒。
我只想過去拉着她的手,回到過去的日子。
無數思緒一時湧上心頭,我鬼使神差地往前踏出了一步。
「你· · 你怎麼會在這裏· ·」
我問道。
張芊芊卻沖我做了個鬼臉:「笨蛋!昨天老師問你上午怎麼不來上課,是我給你打掩護說你生病了,不然被你爸知道你翹課去打遊戲,你屁股早開花了,你不是說今天要和我一起去學校,晚上去吃夜市嗎?」
我那一刻幾乎就要丟下手裏的劍,朝張芊芊抱過去。
但突然,我忽然打了個冷戰!
娘的不對啊!
老子都上大學了!
別說翹課,我這兩個學期都沒在學校待幾天!
上次翻書還是在來江西的飛機上,無聊的時候翻了一本美食雜誌!
高中生活對我而言更像是一場春夢。
張芊芊怎麼會穿着高中的校服叫我去上課?
這他娘的就是個假的!
於是我整理了一下心神,再次朝她看去。
果然,張芊芊背後,一條扁尾巴晃動了一下,又很快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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