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四回 靠山王怒打唐郡守
正說到秦叔寶巧使離間計,給靠山王楊林寫了一封書信,就趕在唐弼要到楊林營中之前,把這信送過去了。那秦叔寶對楊林的脾氣秉性把握得特別准,准知道這封信得激起楊林的火來,這也是利用楊林的情感來行此之計。說:「這麼幹是不是有點卑劣呀?是不是有點不太厚道啊?」軍事家兵不厭詐呀,又叫慈不帶兵。你不這麼辦,你倒厚道了,瓦崗這麼多人就不是性命了嗎?得保全這些人的性命啊。所以,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當聖母婊啊。
果然,楊林中計了!讀到這封信,老頭子火撞頂梁門。正在這個時候,唐弼來了,那能不找倒霉嗎?報門而入。
楊林指着唐弼的鼻子大罵:「我把齊州交給你了,你給我管理成什麼模樣了,啊?!劫皇槓的響馬出現在你齊州,皇槓又是在你齊州丟失的,賈柳樓三十六個強盜結拜又是在你齊州發生的。唐弼呀唐弼!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就走失國家要犯這一條,我就要你的腦袋!來啊!把唐弼、來護爾這兩個人給我推出去,斬!」
這老楊林是個忠臣。但是,他也有他性格短板的,那就是剛愎自用啊。自覺的功蓋當世,又在外面統兵多年,皇上又是自己的侄子。所以,老頭兒伸手五指令、瞪眼要人命啊!強梁慣了,說宰誰宰誰呀。商量什麼啊?
「拖出去!殺!」
哎呦!唐弼把嘴一咧:「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饒什麼?!殺!殺!殺!殺!殺!」
有人上來,拖着唐弼往下拽呀。
來護爾一看,我跟着倒霉了!「王駕千歲!卑職冤枉——」
「你冤枉什麼呀,啊?!就是你走失了秦瓊的家小,讓那些賊人拿着秦瓊的家小要挾秦瓊!否則的話,我那叔寶兒……算了!我不跟你說那麼多!給我殺!殺!」這楊林簡直瘋了。其實,殺他們倆不是因為這工作做的不到位,失職啊、瀆職啊,不是。這些無所謂!主要原因,因為你們倆把我的叔寶兒逼着一步一步走向響馬的隊伍、一步一步走向深淵呢!致使我們父子倆到現在成了兩國讎敵了!就是你們倆呀!「給我殺!」
這拖下去真要殺啊。
「哎呦!」「呼啦——」旁邊十二家太保連着另外那個中軍官高曇晟(那不走了一個上官狄嗎?這還有一個高曇晟呢)全跪倒了。這些人,平常背地裏沒少拿唐弼的銀子呀。唐弼會來事兒、會為人呢,大把大把給楊林手下人送銀子,知道自己在楊林那邊不得煙兒抽,楊林看不上自己。所以,給楊林送東西不如給楊林手下人送東西。這樣一來,這些人給唐弼其實無形當中扛了很多雷呀,消弭了很多的禍事。另外,這些人每次到這齊州,人家唐弼都是遠接近迎,大桌小桌熱情款待,臨走還送東西,都把這工作做到前頭了。這些人唐弼平常處得跟哥們兒差不多少,一看唐弼就這麼着被推下去了。那哪能不求情呢?「呼啦——」跪倒一片哪:「父王息怒!」「老王爺開恩!」
「嗯?」楊林一看,「難道你們要為二人求情不成?!」
「哎呀,老王爺息怒,父王息怒啊……現在大敵當前,四路大軍圍困崗山,這是最重要的軍務啊。唐弼作為一支大軍的統領,關係着崗山北方的攻勢和防務呢。如果把他給殺了,那誰來帶這北邊的兵將呢?再說了,兩軍尚未交戰,先斬大將與軍不利呀。王駕千歲,還望您多多開恩,暫時饒過二將,讓他倆戴罪立功啊。如果說攻下了瓦崗山,他們功罪抵消;如果說攻不下瓦崗山,再殺他們一個二罪歸一呀。現在殺大將與軍不利,還望王駕千歲明鑑!」「望王駕千歲明鑑……」這眾人全磕頭,全在這裏給唐弼說好話。
「嗯……」楊林也不是不講道理,也不是一點兒不清楚。一琢磨:也是啊。現在殺唐弼太便宜他了!「好,既然眾將為之求情。來啊!把唐弼來回給我推了進來!」
「是!」
又把唐弼、來護爾給推進帳內了。
把唐弼給嚇壞了,亡魂皆冒啊,渾身都打哆嗦了。說:「值當的嗎?這麼大一個唐弼。」值當的嗎?把你刀壓脖項,你也得嚇成這樣。
唐弼「噗通」一聲就趴在地上了,以頭撞地呀:「多謝王爺不斬之恩!多謝王爺不斬之恩……」
「嘟!」靠山王這火沒泄呢,「唐弼,來護爾!我告訴你們,非是本王不斬爾等,實在是因為滿營眾將與爾等苦苦求情啊。念在爾等平常還有些功勞,本王暫時將爾等的人頭寄在爾等腔上。我先把你們的人頭存在你們脖子上!先寄存兩天!你們倆給我好好聽着!這一次攻打瓦崗山關係重大,你們一定給我盡心盡責,務必身先士卒攻下瓦崗山!攻下瓦崗山,拿住那些賊人,你們將功補過;如果稍有閃失,拿不下瓦崗山。哼!我告訴你們,我要殺你們一個二罪歸一!到那個時候,別怪本王無情了!」
「哎,哎,多謝王駕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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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王駕千歲!」
兩人冒着冷汗互相攙扶着顫顫巍巍地打地上站起來,「王駕千歲,那卑職告退,趕往背面大營,我們一定身先士卒,誓要拿下瓦崗山!呃,誓、誓要拿下瓦崗山……」兩人趕緊轉身想出去——
「回來!」
兩人又回來了,「王駕千歲,還有何吩咐?」
「誰讓你們走了?!今日不殺你們,也不代表就放過爾等啊?死罪饒過,活罪難免!來啊!」
「在!」刀斧手又上來了。
「把這兩個瀆職無能之輩給本王推下去,一人重打五十軍棍!」
「是!」
啊?唐弼、來護爾一聽,什麼?每人重打五十軍棍呢?這五十軍棍還不要了我們的命啊?「哎呀,王駕千歲饒命!王駕千歲饒命——」
「拖下去!拖下去!」
這老頭子鬍子都奓起來了,誰敢勸呢?誰敢勸,誰與他倆同罪!不但如此——
「高曇晟!」
「在。」
「給我下去監刑,少打一棍,我就揍你兩棍!打輕一棍,我就重打你兩棍!明白嗎?」
「哎!哎!」高曇晟心說:我招誰惹誰呢?我還得監刑。得!「走走走走走走……」
把唐弼、來護爾就搭出去了。退掉中衣啊,開始行刑吧。軍中有的是打板子的,上來兩個。這邊唐弼,這邊來護爾,倆人靠鄰居,掄起棒子,「啪!啪!啪!啪!啪……」一邊打一邊喊:「一!二!三……」
「哎呀!哎呀!哎呀……」唐弼哪受過這苦啊?平常做刺史大人,老打別人了,看打別人挺過癮的,有時候還能夠滿足滿足自己陰暗的小心理兒。可今天呢?輪到自己了。
「乒乓!乒乓!」五十棍子,打到三十,唐弼昏死過去了。
「哎哎,」高曇晟趕緊地制止了:「且慢施刑!且慢施刑!」
過來一看,哎呦,這屁股蛋子都打開花了。高曇晟一看還真不錯,來護爾在那裏咬着牙,那畢竟是個武將啊,就那樣,也已經打的頭暈眼花了。高談勝一看,「得了,這這這這先暫時停刑,我稟報給王駕千歲去。」
一轉身回來了,「回稟王駕千歲,施刑官已經打到三十多棍子了。唐大人扛刑不過已然昏死過去了。卑職看他屁股都打爛了,如果再這樣打下去,非得杖斃在營中不成啊。還望王駕千歲念在唐大人平常勤於政務,在齊州口碑還不錯的份上,饒過唐大人吧。」
「嗯,」聽到外面「乒乓」打板子的聲音,聽到唐弼吱哇亂叫的聲音,楊林這氣兒消多了,心裏也舒坦多了,腦袋也清醒多了。「好吧,暫且記下這十來棍子。告訴唐弼,讓他在營中養好了。養好了,我再派人去打這十來棍子!他逃不了!」
「哎,哎,是是是……」哎呀……高曇晟又轉出來了。「行了,行了,王駕千歲說了,暫且留下這十來棍子,等到唐大人養好傷再打。趕緊地把唐大人救醒吧。」
有人拿過涼水來往唐弼臉上一潑。「哎呀……」唐弼這才醒來,「哎呀……痛殺我也……」
「唐大人,你怎麼樣啊?」
「我……我……還有多少棍子?」
「老王爺說了,先給你留下十來棍子,等你養好傷,再接着打。」
「啊?!」唐弼一聽,「不行……不行……現在給我打上吧,省得我受二茬罪。」
「哎呀,唐大人吶。先留着!留來留去就沒有了。你先把瓦崗山打下來。到那個時候,老王爺一高興,這棍子就免了。不然的話,今天再揍你十來棍子,我怕你的性命不保啊。趕緊回營吧!別在老王爺面前惹他不高興了。」
「哎,哎,好,好,好……哎呀……快、快,有人扶我嗎?」
「有,有,有,趕、趕、趕緊,這旗牌官愣着干呀?」
旗牌官?啊,唐弼帶着自己貼身旗牌官呢——張轉、楊和、李吉、何輝,趕緊過來攙扶唐弼。想扶着唐弼站起來,站不起來了,只能有人幫着把唐弼的褲子給穿上,衣服蓋下去。
張轉說:「大人,您趴我背上吧,我給您背上馬去吧。」
「哎!有勞,有勞啊……」
張轉背着唐弼。李濟、何輝過去把那來護爾攙扶住。那來護爾塊頭大呀,你別看掉了好幾十斤肉,那塊頭也大呀,把倆人累的夠嗆。
來護爾吩咐:「從我馬上把我的鐵槍取過來,我、我拄着鐵槍。」
又把鐵槍拿過來。這鐵槍是新打造的,拿在手中就當拐棍兒。來護爾咬着牙往外走。
有人把馬牽過來了。唐弼紉鐙都紉不了了,抬腿都抬不起來了,稍微一抬,屁股疼。沒辦法,幾個人往上?啊,?着唐弼趴到馬背上,坐不了啊,只能趴着,用馬馱着。哎呦,這一顛,更疼啊。
「趕緊走,趕緊走啊!」萬一這老王爺再發起怒來,指不定會是什麼樣啊?
有人在唐弼馬屁股後面拍了一巴掌。這樣,兩人兩匹馬這才走出靠山王的大營啊,往西北一紮,回歸北軍營。
總算是回到自己營盤當中了,這裏都是自己人。有軍校趕緊過來,「哎呦,哎呦,唐大人,您怎麼了?您怎麼了?」抬緊攙扶着把唐弼由打馬上給抬下來了。下面找好擔架了,放到擔架上,只能趴着,抬到自己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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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軍醫過來,扒開中衣一看,「哎呦呦呦呦……」有的地方打破了,有的地方是血包。「這血包不行啊,得把這血放出來。不然的話,容易化膿啊,還得進行開刀手術啊。」
哎呦,唐弼這受的罪就甭提了。齜牙咧嘴是叫苦不迭呀。
軍醫給動完手術,敷好藥,告訴唐弼:「大人,就這樣,您得趴半拉月呀。這仗怎麼打呀?」
「啊?哎呀……」唐弼說:「我要不打仗,回頭老王爺還不得要我的命啊。」
「嘿!」張轉、楊和在旁邊一聽,「大人吶,你先別提要命不要命的事了。您就算半拉月把這屁股養好了,那邊還有十來板子呢,還得給你削上啊,削上你這舊瘡還得破呀。新瘡加舊瘡,你還得受二茬兒罪呀。」
「哎呀,你們就別說了,我捱一天是一天吧。哎呀……哎呀……」唐弼一晚上疼得沒睡着覺啊。那年代也沒有止疼片兒,連着三晚上都沒睡着。
到了第四天,稍微得好一點。靠山王楊林那邊派來催戰官,告訴唐弼:「老王爺說了,讓你這兩天務必先得拿下金提關!若是五日之內還按兵不動,拿不下金提關,王駕千歲就要你的腦袋呀!」傳完命令,二話不說,人家扭頭走了。
「啊?!」唐弼一聽,是又急又恨。急之急,這金提關,我來了就偵查了一番吶,固若金湯啊!人家把這關門一閉,我怎麼打呀,啊?這關是咱們大隋的,他們打不下來;是人家的,咱難打呀!這五天我能不能打的下來呀?恨之恨,老楊林吶,你好歹毒啊!這些年我在你手底下受的氣那就不用說了。我天天戰戰兢兢,沒有一天能睡着覺的呀,就是因為你啊!現在你這儼然是公報私仇啊!你儼然想要置我於死地呀!楊林吶楊林,你、你欺人太甚了!但心裏恨,嘴上不敢說呀,還得遵從軍令。吩咐一聲:「點兵!攻打金提關!「
怎麼指揮呀?連馬都上不去。沒辦法,叫來戰車吧。拉來了一輛戰車。其實那年代也沒什麼戰車了,剛改造的,就是一輛馬車。然後臨時改造成戰車,上面安着一榻。唐弼被?上去,露着腦袋,拿着寶劍指揮。您說多狼狽呀。
那來護爾更倒霉,誰給他準備車呀?他沒轍,也得上馬,只能騎着馬呀。這騎還不行啊,屁股受不了啊,只能站在馬鐙上。那玩意兒站一時半會兒行啊,時間長了,他也支撐不住啊。站一會兒,趴一會兒。趴一會兒,站一會兒。好容易靠到兩軍陣前來到金提關的關下。
這麼一看,人家金提關吊橋高懸、關門緊閉,關上旗幡招展、軍士林立,嚴陣以待,就是不出城。你怎麼罵,怎麼叫陣,人家都是充耳不聞。你說你要攻關吧?你攻關往前攻吧。前面有壕溝啊,有護城河呀,你得過河呀。你只要過河,上面是一陣飛蝗啊,「啪!啪!啪!啪!啪!啪……」這一陣子就射死一大片吶。好容易有幾個攻過河來,你得舉雲梯往上攻城吧?往上一放梯子,上面灰瓶、炮子、滾木、擂石往下一砸。打了一整天是寸功未建!扔下一百多具死屍,只能撤退了。
第二天繼續攻,仍然如此。第三天再攻。連打三天,人家金提關固若金湯,穩穩地在那兒站着,你就是攻不下來呀。人家守關的將領也不開關迎戰。
哎呦呦……可把唐弼給難為壞了,找來鐵匠大將來護爾,兩個人開了一次「趴談會」。什麼叫「趴談會」呀?趴着談吧。為什麼叫Part、Part?敢情就從那年來的。
「來將軍,你看戰況如此,咱怎麼辦?五天期限過去三天了,還有兩天呢。兩天拿不下金提關,你我人頭不保啊,怎麼辦呢?」
「哎呀……」來護爾說:「唐大人吶,我看沒有其他辦法了。明天咱這五萬大軍就得一起往前沖啊,您別吝惜了,這軍隊也不是您的呀?是大隋朝的軍隊,你吝惜它幹嘛呀?咱這三天,那就是一隊一隊往上沖。咱明天呢,發動人海戰術,怎麼也得拿下金提關呢,先保住咱倆腦袋呀。」
「哎呦,那得死多少人吶?」
「唐大人,您就別管這一套了。死,死的是人家呀,咱倆死不了啊。你不死當兵的,大大後天咱倆人頭搬家呀!您琢磨琢磨吧。」
「哎呀……真是難吶!難吶……」唐弼一擺手:「行啊,那你走吧。」
「怎麼?」
「找你談也白談。那人海戰術誰不知道啊?」
就這麼着,把來護爾打發了。
當天晚上,唐弼晚飯都沒吃,愁得吃不下去呀。趴在那裏,「哼哈哎呦」想辦法呀,有什麼主意啊?絞盡腦汁汁想不出主意來。
時間過得飛快,「吱溜」就快到子時了。唐弼都脫了相了。不光是今天晚上啊,連着多少天失眠了,能不脫相嗎?心說:再這樣,我非死不可呀!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帳簾一挑,張轉由打外面進來了:「啟稟大人,營外來了一個人,自稱是您的故人,說有主意可以解大人之危。」
「哦?」唐弼一聽,「我的故人?誰呀?讓他進來,我看看。」
「是!」
張轉一轉身出去了。時間不大,帶着一個青衣人走進帳內。
這人衝着唐弼一抱拳:「唐大人一向可好啊?」
唐弼抬頭一看,「啊!怎、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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