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梅感慨道:「王爺,奴婢入綱親王府的時候,立下的就是死契,是要伺候公主一輩子的。要不是王爺看得上奴婢,奴婢也沒有伺候公主的好命。奴婢對公主好是理所應當的,沒什麼需要謝的,奴婢倒是覺得應該謝謝王爺呢。」
江洛笑着露出了一口殘牙:「這叫互相成就,互幫互助!」
於是,在歡聲笑語之中,問天與映梅的婚禮就順理成章地結束了。
當天晚上,江烈與江洛來到了江府魚塘垂釣,在皎潔的月光之下,放鬆身心。
霓瀟瀟和霧颯颯則筆直地站在江烈的身後兩側,時刻保持着警覺。
「我現在,內心有一點比較矛盾的。」江烈嘆了口氣道。
江洛全神貫注地盯着水面的浮標,問道:「矛盾?有什麼矛盾?」
江烈心不在焉道:「我這會兒的馭火境界是在祝融境中期,算是火神了,但還不是完全體的火神。等到我的馭火境界突破到祝融境末期,我就是完全體的火神了,幾乎天下無敵。」
江洛點了點頭道:「這不是挺好的嗎?」
「好是好啊」江烈又嘆了口氣道,「要是這隻有好的一方面,而沒有不好的一方面,那我的內心就不會感到矛盾了。完全體的火神,那是真真正正、純純粹粹的神,到了那個境界,我需要更多的神性,就需要捨棄掉我的人性。」
「老夫曉得你的意思了。」江洛猛地一拽魚竿,便拉上了一條錦鯉,並將那條錦鯉放進了身旁的水桶之中,再收起魚鈎,重新掛上魚餌,「你害怕,你捨不得,你捨不得你的人性,是這個意思吧?」
江烈點頭道:「正是如此。尤其是在今天過後,問天和映梅完婚了,咱們一家子其樂融融,我好喜歡這樣融融泄泄的氛圍,我好喜歡一家人齊聚一堂。而且,在婚禮之前和婚禮之中,我還跟烈嫂聊了好多,回憶起了好多浪漫的過往。我好喜歡,我真的好喜歡!我好喜歡烈嫂,我也好喜歡我的孩子們,但真正的火神不能擁有這些世俗的七情六慾這就是矛盾的所在。」
沒有妻兒的江洛或許難以理解江烈的心情,只是靜靜地盯了水面半晌,方才開口道:「順其自然唄,你操哪門子的心啊?該會是怎樣就會是怎樣,你再怎麼焦慮也是無濟於事的。就像釣魚,這種事情就是只能順其自然,也急不得。願者上鈎,越着急,越操心,那魚就越不會上鈎。該是你的就總會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就永遠不會是你的。」
「大統領,凡人的人性和凡人的七情六慾就真的那麼難以割捨嗎?」霧颯颯不解地問道。
江烈反問道:「今天你們也見證了問天和映梅的婚禮,你們覺得婚禮的氛圍怎麼樣?」
霓瀟瀟和霧颯颯異口同聲地應道:「還不錯呀。」
江烈又問道:「你們喜歡這樣的氛圍嗎?」
霓瀟瀟和霧颯颯再次異口同聲地應道:「還是挺喜歡的。」
「沒有凡人的人性和七情六慾的話,是營造不出如此令人喜愛的氛圍的。」江烈正色道,「一定是特別的緣分,才可以讓他們一路走來變成了一家人,也一定是情到了深處,才讓他們的緣分能變為幸福。還有我們所有人的殷切祝福,包括我老丈人的真誠演講,都是人性和七情六慾的體現。沒有這些凡人的東西的話,可以說壓根就沒有今天這場熱鬧的婚禮,人類也壓根沒辦法生生不息。」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江洛正色道,「魚塘里釣不出狗熊,樹林裏打不到大魚。一介凡人就難以有神的光輝,而真正的神也難以有人的情感。黑烈,你內心矛盾的關鍵就在於,你想兼得魚和熊掌,說白了,就是——神的力量和人的人情味,你都想要。」
江烈見江洛說到了關鍵點上,便讚許道:「你說對了,說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就是貪,祝融境末期的火神力量我想要擁有,人類的人情味我也照樣不想捨棄。就是這樣,才讓我感到特別矛盾。」
霓瀟瀟嘆了口氣道:「大統領,實不相瞞,末將這段日子以來也算是領會到了凡人的智慧和凡人的那種人情味。人情味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神奇的東西,看不見也摸不着,沒顏色也沒味道,但就是存在。人情味就像一把雙刃劍,既是凡人的一大優勢,也是凡人的一大弱點。作為完全體的蝕骨火神,沒有捨棄人性的話,凡人的那點優勢會顯得微不足道,而凡人的那些弱點會被利用,會被放大,可能會因此而失了天下。」
前幾天的江烈對於這點也只是想着順其自然就好,該是怎樣就是怎樣,命運自有安排,但問天和映梅的婚事引發的一連串蝴蝶效應讓他的內心矛盾加劇,已經不再擁有舍小家為大家的偉大覺悟。
這正是人性的弱點。
江烈見浮標一動,便連忙要拽起魚竿,卻在那一瞬間讓上鈎的魚兒溜走了。
「黑烈,心不靜是永遠也釣不到魚的。」江洛說着便又釣上了一條錦鯉。
江烈努力地平復着自己的心情,問道:「霓瀟瀟,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魚和熊掌都兼得了?」
霓瀟瀟毫不猶豫地應道:「有可能,這叫奇蹟。」
「奇蹟」江烈喃喃道,「我好像也創造過不少奇蹟了啊?」
江洛打了個哈欠道:「黑烈,你小子別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奇蹟也得講究一個合理。就像在這裏釣魚,從魚塘里釣出了一條小魚是正常,釣出了一個人是奇怪,釣出了一頭白鯨就是奇蹟了。你要是釣上了一頭白鯨,這固然可稱為奇蹟,但合理嗎?這個魚塘根本就裝不下一頭白鯨,老夫看這也不能叫奇蹟了,得叫做夢!」
江烈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蹙眉道:「老龜,這魚塘要是漏水了,能稱得上是奇蹟嗎?」
「這可太奇蹟了!」江洛毫不猶豫道,「這是魚塘,不是魚缸。魚缸要是漏水,就說明魚缸有裂縫,或者破了個洞。這魚塘要是能漏水,不就說明這魚塘裏頭破洞了?這魚塘要是能破了一個洞,就說明是裏頭的魚把裏頭鑿出了破洞,這還是有那麼一點合理的,算得上是奇蹟。」
江烈扔掉魚竿,驀地站起身來,並從鱗玉鐲中取出了滅揚斧,一本正經道:「老龜,我沒跟你開玩笑,你注意看,魚塘的水位在下降。」
霓瀟瀟和霧颯颯驚道:「大統領,真的在下降!」
江洛也立馬警覺了起來,拋掉魚竿,站起身來,做好了戰鬥準備:「水位真的在下降雖然有點慢,但是降得肉眼可見真漏水了?不應該啊不可能啊難不成裏頭的魚兒真成精了?」
江烈目不轉睛地盯着魚塘:「你一隻綠毛龜都能成精,我家魚塘里的魚憑什麼就不能成精了?」
「待老夫一探究竟!」江洛說着便化為龜形,縱身躍入魚塘,吸了半個魚塘的水又跳到了岸上。
江烈低頭將魚塘內部掃視了一番,眯了眯眼道:「上半部分是沒有什麼異常,這大晚上的也看不清底下是個什麼情況。老龜,你能不能再把剩餘的水給吸光?」
龜龍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次躍入水中,一口氣吸光了魚塘里所有的水,又跳到了岸上。
乾枯的魚塘里,許多大魚小魚正在掙扎翻滾。
江烈定睛一瞧,瞪大了雙眼:「底下有個裂縫,這裂縫還越裂越大!」
霓瀟瀟連忙一躍而起,落到魚塘底部,找到了那條裂縫,小心翼翼地蹲下了身子,用耳朵靠近了裂縫,登時睜大了雙眼,迅速飛到了江烈身邊,正色道:「大統領,地下有動靜!」
「什麼動靜?」江烈連忙問道。
霓瀟瀟應道:「是開鑿的動靜,聽起來是有人從地下在往上鑿!」
江烈攥緊了滅揚斧的斧柄:「這是在挖地道啊,挖到我家裏來了啊!挖地道是圖啥啊,要偷還是要搶啊?神獅城裏不可能有人敢偷到我家裏來,所以他娘的,怕是龍族在鑿地道!」
「大統領,那怎麼辦?」霧颯颯急切地問道。
江烈咬牙道:「凡人干不出這種事,這必然是龍族的傑作。神獅軍團不!通知火部軍和虎嘯軍緊急集合!來江府魚塘!」
且說火部軍和虎嘯軍全員到齊之後,將江府魚塘所在的那個院子佔得滿滿當當,空中和屋頂都是密密麻麻的虎精與草頭神。
「江爺,讓我等鑿開地面,反將他們一軍!」侯威斕站在江烈的身邊,主動請纓道。
江烈點了點頭道:「行,千萬當心。」
「是!」侯威斕說着便招呼上了幾個虎嘯軍的弟兄,化為虎形跳進了魚塘,爪牙並用着對裂縫進行開鑿。
而魚塘里那些失去了生命之源的各種魚只能在半死不活的狀態下任由猛虎們踩踏蹂躪。
說話間,魚塘里的虎將盡數跳到了岸上,而魚塘底下的那條裂縫已然變成了一個裂坑。
江烈往裂坑裏張望,蹙眉道:「那地洞裏頭有人嗎?」
侯威斕化為人形應道:「江爺,我們剛才有感受到地下的動靜,理論上應該是有人在下面的,但是這會兒倒是沒有」
「西海龍宮王權特遣征陸王牌軍穿地部隊在此!」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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