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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玫並不搭理曾敏的這種無禮行為,見寶菱已收好那張紙,又重新取出一張紙繼續提筆練字,她便面不改色地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一刻鐘後,陳先生從內堂走了出來,他批閱了曾珏與曾玫的文章。曾珏雖久未遣學,筆力仍未減。而曾玫則是越發地顯現出她的聰慧敏銳來,文理通暢,且字字珠璣。
陳先生捋着白鬍子點頭稱讚着他們一對親兄妹。之後他又拿起曾致的文章看了看,反覆看了兩三遍,頗疑惑地問:「這篇文章是你剛才作出來的?」
「嗯!」曾致點頭,「鯤可以化為鵬,由水入天,因此我就想着,萬物應該都是可以變化的。」
陳先生再次閱了一遍,此文語句尚通順,字也達意,只是讀起來甚為咬口,卻頗含深意,志氣不小。
文為:鯤化鵬,棄靈淵縱身於雲天;蟲化土,任活身腐濁於靜土;貧化富,由艱朴養成驕淫;人化神,則由順民仙封世間主宰者!吾呼之,化武為文,化文為武,浩浩然然將粗質立於天地,掌乾坤!
叫他寫三百字,他卻揮揮灑灑地只寫了幾十個字。
陳先生心中難免憂愁起來,此曾致將來定做不了順民!
這時,曾敏雙手奉上自己寫的字,一臉期待地等着陳先生誇讚。陳先生十分厚道,自然不會讓她失望,對她的一手好字讚不絕口。
而對於寶菱的字,陳先生瞧了瞧,沒作任何品評,只是眼含笑意,道:「勤能補拙,盡力就好。」
致遠堂每日只有半日課,下午則由他們自己溫習。
寶菱回到明澈軒後,像往常一樣,搶着幹活。整個明澈軒都被她擦得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徐昌家的見侯爺看重寶菱,還讓她去上學堂,便不敢讓她多幹活。可寶菱自己非要干,拗不過也攔不住,只好由着她去了。
寶菱知道自己來侯府是要伺候人的,怎麼能光吃飯不幹活呢。她才不會糊塗到,以為自己上了學堂並且與主子坐在一起,就真的當自己是主子了。
她記住了陳先生的那句「勤能補拙」,也記得侯爺那句莫辜負的話。每日夜裏,等徐昌家的與溫福家的回了她們自己的西北偏院時,寶菱就坐在油燈下,溫習文章,練習寫字,直到很晚才睡。
*
曾義恩這時在怡養軒埋頭整理政務要事,大管家徐昌進來了,說有要事商量。
「說吧,有何重要之事?」
「侯爺,近幾年來,我們安國越來越昌盛,街市上越來越繁華,明羅城的那些商鋪都快供應不上百姓的需求了。我瞧着府里封存着那麼些銀兩,尋思着若是取出一部分去置換鋪子,做些時興的買賣,定能為府里增加不少進項。」
曾義恩有些吃驚,他可從未想過這等事情,只道:「我們書香門第,怎能做那些商賈謀利之事?」
徐昌聽聞,將身子俯得很深,道:「侯爺,我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你都是老管家了,還這等謹慎做甚,有什麼話儘管說來。」
徐昌頓了頓,悠悠道來:「我們靖寧府歷年來能襲得侯位的只有一人,侯爺是獨子,自然是順利襲得侯位。而府里現在已有三位少爺,將來也只能有一位少爺襲得侯位以承繼門第,那剩下兩位少爺,侯爺也得為他們的將來考慮不是?」
「我也曾考慮過,剩下兩位再不濟,謀個小官職也不算難,再加上家底豐厚,將來給他們各自分些,這輩子並不用愁生計。」
徐昌點頭稱是,猶疑了一下,又道:「不知侯爺可聽說三爺爺去世後,他的兒孫近年來已敗落到舉步為艱的地步了。」
「哦?他們不是一直在益陽城生活得好好的嗎?三爺爺去世後,可是留下了豐厚的家產給了我那幾位叔侄的。」
「侯爺的幾位叔侄不懂得生計,且鋪張奢侈慣了,這二十幾年來已把家產敗得差不多了。兩府多年不曾來往,他們也不好上門來求幫襯,還是周豐上次去益陽城辦事時,道聽此事,之後才回來告訴我的。」
「那你趕緊派人給他們多送些銀兩去。」曾義恩道。他心裏嘆着氣,沒想到這支分脈竟然混到這個地步。
「是。呃……我給他們叔侄四家各一萬兩可好?」
「好吧,且先拿出這些,讓他們好生謀生計!」
「那咱府置換鋪子的事……?」徐昌仍不死心,瞧着侯爺這時有些心動了,又加緊地道,「老話都說坐吃山空,我尋思着,即便兩位少爺將來也能謀得個小官職,可畢竟俸祿少頂不上什麼事,家產再豐厚,也會吃一日少一日,還是得有個長久之計才好。三爺爺家可是前車之鑑啊!」
曾義恩這才仔細思慮起來,許久才道:「管家思慮得周全,那就讓何管事從庫里取出些銀兩置換些鋪子吧。至於做什麼生意你看着辦,可以從家丁裏面挑一些機靈的去鋪子裏幫襯。」
徐昌得了侯爺這番話,滿臉喜色,回道:「是,侯爺。其實近些日子,我已在外打探了一些,估摸着大概能置來十幾個鋪子,還可以去益陽城及霄陽城置一些。只是,這些門面該放在誰的名下?」
這可難倒曾義恩了,他思來忖去,最後道:「等我想好了再議吧。」
「是。」
徐昌退了出去,孫占又跑進來了。
「侯爺,柳兒剛才來報喜,說姜姨娘懷有身孕了!」孫占稟道。
「什麼?懷有身孕?」曾義恩驚道。
「柳兒來報時是這麼說的。」
曾義恩確定沒聽錯,才歡喜地跟着孫佔一起去倚碧閣探望。
曾義恩探望了姜姨娘後,來到了高夫人的至聖堂。
他坐下來,抿了口茶水,鄭重地說:「夫人,我近日政務繁冗,無力操心家事,碧玲又有了身孕,府里各事還需你多擔當着點,萬事盡由着碧玲,她愛使性子你是知道的,儘量別去惹她生氣。」
高夫人一早就得知了這個消息,已有話備着呢,「侯爺,你儘管放心,碧玲妹子有了身孕,為曾家添丁,人丁興旺,家族才能昌盛。我心裏正在為這事喜着呢,哪裏會惹她不高興。她現在的身子如此尊貴,無論她怎麼使性子,我都會讓着她的。」
曾義恩聽後握了握她的手,溫和地道:「夫人如此懂我心意,我就放心多了。我還要給皇上遞摺子,就先去怡養軒了。」
「嗯。」高夫人起身送他出了至聖堂。
目送侯爺出堂後,高夫人回身坐在椅上良久不動,府里人丁越來越旺,她真有些心累。
過了半晌,她招呼着左右,道:「林風家的、隋新家的,你們去樓上從我的嫁妝里尋出博鬢六扇金絲冠給姜姨娘送去,算是給她道喜。」
林風家的驚愕,道:「夫人,那可是你出嫁之日王妃送給你的,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能送給姜姨娘呢?」
「去吧,再貴重也只是件身外之物。以後我們至聖堂里的任何人都要遠離倚碧閣,別招惹了她,免得侯爺不安心。」高夫人嘆氣道。
「是。」她們兩人領命尋東西去了。
「嬋兒、娟兒,扶我去後花園裏走走吧。」高夫人懨懨地起了身。
她們慢悠悠地朝後花園走去,迎面碰上了二房芳香閣里的金兒、銀兒,只見金兒手上捧着一個小匣子,銀兒托着新式樣的繡花布匹。
「夫人。」金兒、銀兒福身向高夫人行禮。
「你們這是去給姜姨娘賀喜嗎?」
「是。」
「李姨娘給姜姨娘送什麼賀禮呀?」高夫人隨口問着。
金兒趕緊打開小匣子遞給高夫人看,裏面躺着一對老玉鐲子。
高夫人掃了一眼,忖道,這對李姨娘來說,應該算是很貴重的東西了。她捨得送出去,看來也跟着學大方了。 是啊,心裏再怎麼不樂意,表面上都得過得去。
高夫人擺了擺衣袖,說:「你們去吧。」
一月後。
因姜姨娘懷有身孕,而高夫人身子又不爽利,一直懶怏怏的。這一日,曾義恩便來了芳香閣。
曾義恩見李姨娘雖然在穿着打扮上有了改變,受看多了,但這日她的臉色不太好,身子也好像清瘦了些,便問:「你近日有何憂愁,竟消瘦了不少?」
李姨娘摸了摸自己的臉,嘆氣道:「還不是為了致兒,他近日來雖然肯用一些心思在學問上了,可是作起文章來,竟是些前後不搭且狂言妄語的話。」
曾義恩好奇,問:「什麼狂言妄語?」
李姨娘趕緊打住:「都是些小孩兒不着邊際的話,地上一句天上一句的,侯爺可別費心思搭理這些,白白惱了自己。也不知這些日子碧玲妹子身子可好,我知道,女人一旦有孕,身子可難受着呢。」
「她這是第三胎,又不是頭胎。她知道怎麼照顧好自己,你別替她憂心。」
李姨娘聽後溫柔地笑着,站起來給曾義恩揉着肩頭,疼惜地說:「侯爺近日太勞累了,聽說整日在怡養軒忙政務呢。」
曾義恩見她柔媚萬千,體貼關懷,心裏一陣暖,拉着她的手走到床前。
兩人正在寬衣解帶時,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侯爺,姨娘,不好了,不好了!」金兒止步立在門外,慌慌張張地叫喚着。
「何事如此慌張?」曾義恩嚴厲的語氣里透着慍怒。
金兒急道:「柳兒剛剛哭着來報,說姜姨娘她……她出血了,可能要……小產了!」
「什麼?」曾義恩腦袋一嗡,急忙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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