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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義恩與李姨娘匆忙地穿好衣裳,帶着一些人急急地往倚碧閣趕去。人還未進得倚碧閣,就遠遠地聽到裏面哭聲一片。
進去後,見姜姨娘坐在床上哭天喊地,口口聲聲說有人害她。
冠大夫跪在地上不支聲。丫鬟婆子們更是跪了一地,跟着一起抹淚。
姜姨娘見曾義恩進了門,哭得更加慘烈,一邊哭一邊喊:「侯爺,這府里竟有這等傷天害理之人,你可要為妾身做主啊!」
曾義恩來到她的床邊,緊繃着臉,道:「你且休胡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從頭說來!」他不信府里會藏有這等奸惡之人。他的一妻二妾,可是已生有了七個兒女的,從未發生過意外。
姜姨娘抽抽泣泣地抹着淚,說:「妾身可不是胡說。我這些日子好好的,連晨吐那個勁兒都過去了。今日午睡起來,身子還輕快得很。就吃了這一頓晚膳,肚子就劇痛難忍,才過半個時辰就流血了,在你們來之前,胎形……都……跟着流出來了。若不是有人害我,怎會來得這麼急?」
曾義恩臉色泛青,說:「事至如此,你哭又有何用,只會傷及身子!」他轉身冠大夫,「你可驗過這頓飯菜?」
冠大夫苦着臉說:「侯爺,剛驗過,並沒瞧出什麼問題。」
「柳兒,你去把周大夫、何大夫、葉大夫通通叫來,一個個地來驗!」
柳兒聽命,起身快速跑出去找人了。
姜姨娘恨恨地哭道:「侯爺,肯定是有人在飯菜里下了驗不出來的毒!如今奇藥繁雜,哪裏是樣樣都能驗出來的!」
「若它真有毒性,豈有驗不出來的道理!你今日除了用膳,可吃過別的不當之物?」曾義恩心裏是無法接受府中會有人蓄意殘害這等事的。
姜姨娘委屈地說:「我這都是第三胎了,自知什麼該吃不該吃,何況還有冠大夫提醒着,我哪能吃錯東西。今日我除了用過三頓膳,就只喝過一碗安胎藥,另外可是什麼都不曾吃啊。」
「安胎藥?什麼時候喝過?」曾義恩犯疑地問。
「就在晚膳前約摸半個時辰,我每日都要喝一碗的。」
冠大夫聽了嚇得直往曾義恩面前跪,身子顫顫地說:「這安胎藥可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姜姨娘都喝一個月了。我早在一月前就把藥材分裝成小包,交給倚碧閣,讓她們每日拿出一包,熬好給姨娘喝的。」
他此話一出,倚碧閣的丫鬟婆子們又嚇得通通跪着匍匐過來,皆哭着說她們只按照着冠大夫囑咐的那樣,每日拆開一包文火熬兩個時辰,然後就倒出來給姜姨娘喝,她們可是什麼也沒做,什麼也不知道啊,何況她們伺候姜姨娘多年,感情深厚,又怎麼可能害她呢。
曾義恩被她們這一鬧,頭疼得厲害。
這時周大夫、何大夫、葉大夫都來了。
他們將飯菜一一驗過,沒有問題。再把剩下沒熬的所有藥包一一拆開驗過,仍然沒問題。
「把今日熬的藥端過來驗!」曾義恩頂着鐵青的臉命道。
這下倚碧閣的丫鬟婆子們都愣住了。
「侯爺,今日熬過的藥姨娘都喝了,碗也洗了。藥殘渣下午就倒進泔水桶送到膳堂去了。而且……而且……這個時辰了,膳堂的人肯定早就和別的泔水混在一起,拉出府外倒入泔水坑裏了。」柳兒如實報來。
倚碧閣頓時氣息凝滯,個個連氣都不敢出。
這一碗藥看來無所查證。
姜碧玲怕曾義恩懷疑是自己閣里伺候她的人幹的,便道:「這事不關我房裏人的事,也不關冠大夫的事。她們都是盡心伺候我的人,絕不可能做這等惡事,若要害我也不會等到今日。冠大夫已細心照料我生過兩胎了,也絕不會生此心,何況他也沒有害我的理由呀。我敢肯定是……是那兩房的人害的!」她說着便瞪眼瞧着李姨娘。
李姨娘聽了嚇了一大跳,連忙也跪地,急辯道:「侯爺,姜姨娘腹中的胎兒還未出世,與我無冤無仇的,我怎麼可能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說完這些她又想起自己毫無作案的可能,又向姜姨娘辯解道,「姜姨娘,你可不能因為自己失了胎兒,就能張口胡謅,什麼事你可都得講證據,除了得知你有喜那日,我遣人送過來一對老玉鐲子和布匹,此後我芳香閣里可從未有人來過你這裏!」
「芳香閣里送過來的那些東西呢?」曾義恩問柳兒。
柳兒回道:「那日她們送過來後,姨娘就叫我放到後房裏去了,不曾動過。」
枝兒飛快地跑後房裏將那些東西取出來,幾位大夫一一驗過,都搖頭說毫無問題。
曾義恩嗤鼻,對姜姨娘道:「你別瞎懷疑!芳香閣無人來過,而這些東西既然你都未曾動過,又哪來的毒!何況這都過了一個多月,哪能等到今日才發作?」
他是十分相信李姨娘品性的。
這時高夫人帶着一行人過來了,姜姨娘一見到她,又指道:「若不是李姨娘,那肯定就是……就是夫人,她平日裏假裝仁慈對我好似多親近,其實她心裏根本容不得我!」
高夫人剛進來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便被姜姨娘劈頭蓋臉地說這等不入她耳的話,氣得簡直想上前撕了姜姨娘的嘴。
不過她早養得一身沉穩的性子,極力壓住火氣,正色道:「碧玲妹子,你來府後,我何時對你差過?我又怎麼容不得你了?你這又不是頭一胎,我用得着要害你嗎?我已有了兩個兒子,難道還見不得你生一個兒子?你懷哪一胎時,我不是將我嫁妝里極貴重的東西送來你這的?這次我連我母親送我的博鬢六扇金絲冠都送到你這裏來了,竟然說什麼我假裝仁慈?」
姜姨娘又大哭起來,拉着曾義恩的衣袖,可憐兮兮地模樣,「侯爺,她們這個說沒有害我之心,那個說對我多麼地好,難不成是我自己要害您的骨肉不成?」
曾義恩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早已心煩意亂。平時見這三房相安無事,整日裏姐姐妹妹的,他還以為她們相處得有多和睦,一切都是假象!
「夠了!都別說了!夫人、李姨娘,你們都各回各房吧。冠大夫趕緊去給姜姨娘配些養身子的藥。」
曾義恩說完這些站立了起來。眾人以為這事就此罷休了,皆從地上起了身,準備隨各自的主子回去。
沒想到曾義恩一邊往外走一邊厲聲說道:「各房伺候的丫鬟嬤嬤們全都隨我到怡養軒!一個都不能少!沒來的都通通去給我叫來!」
啊?眾人一驚!原來此事還沒完,也許還只是個開始!
丫鬟婆子們個個嚇得戰戰兢兢,雖然沒做虧心事,可也怕被冤枉啊。
到了怡養軒,曾義恩坐在自己的書房,讓外面的人一個個的進來問話。站在外面的人由大管家看着,不許交頭接耳,不許對眼色。
曾義恩採用的是詐供法。
每個人一進來,他就厲聲責問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若不是要你供出幕後指使者,我剛才就讓家丁們用亂棍將你活活打死!」
進來的人聽到這話,都差點嚇得昏死過去。儘管這樣,她們既然沒幹過,總不能一聲辯解都不說吧,都哆哆嗦嗦,嚎哭起來,「侯爺,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求您別打死我……」
曾義恩根據各自的表現,覺得皆不像。
這一輪又一輪下來,弄得他精疲力盡,這時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了,冠大夫的媳婦。
冠平家的抖得篩糠似的進來跪下了,當曾義恩這麼一番詐她時,她整個人往前一栽地,也不喊冤,也不哭鬧,精神恍惚,麻木不仁。
曾義恩暗驚,居然是她!冠平家的是二房李姨娘的陪嫁丫頭,自小就跟着李姨娘,已經有十幾年了,她一向老實本分,平時不愛言語。來靖寧府後一年,由曾義恩做主把她配給了冠大夫,現在已生有一兒兩女。
本來她一直是伺候着李姨娘,就在上次曾致的生辰宴席上,才被指到二小姐曾敏的菡萱閣。
曾義恩無法想像向來老實本分從來不肯多言語一聲的她竟會做這種殘忍之事!
「你為何要這麼做,誰指使你的?」曾義恩盡力不讓自己的憤怒發泄出來。
冠平家的趴在地上不言語,臉上呈顯極哀之色。
「是李姨娘指使的?」曾義恩又厲聲問道。
冠平家的木訥地說:「侯爺,你把奴家打死吧。」
曾義恩此時真想立即讓人將她拖下去打死!可是沒查出真相,他還需忍耐。
「你若不肯說出來,你的三個孩兒誰來照顧?」他知道這是每個當母親的最大的弱點。
冠平家的聽到這一句一下哭了出來,她捨不得她的三個孩兒。
「快說!」曾義恩厲聲喝道。
冠平家的絞盡腦汁在想着如何圓謊,最後她痛苦地說:「是李姨娘。」
曾義恩一下癱坐在椅子上,忖道,是啊,除了李姨娘,誰又會找冠平家的下手?
可他真的好痛心,他是那麼地信任她。在他心裏,李姨娘可一直是最本分最溫順最心善的,她來靖寧府這麼些年來,從來都是恭恭謹謹的,從不說誰的壞話,也沒與任何人紅過臉。哪怕曾義恩說話稍微重一些,她都戰戰兢兢的,而且從未開口問他要過什麼、求過什麼。
他認為他妻妾中品性最溫良的李姨娘,竟然會是最惡毒的那個?
「李姨娘向來心善,從不過問府里之事,與姜姨娘也一下相處和睦,未曾有過間隙,她為何要這麼做?」他在問冠平家的,也是在問他自己。
冠平家的埋着頭思索了良久,才想出可以應答的話,道:「自從大少爺不能說話,李姨娘就……就對二少爺有了極大的期望,她還說……還說三少爺向來頑劣,脾性也不好,以後不會有大出息的。侯爺慧眼識明人,也不會喜歡三少爺。那麼,將來……將來只會讓二少爺承繼侯位做大主子的。可是沒想到……沒想到姜姨娘又有身孕了,因此……李姨娘她就……」
曾義恩不想聽下去了,痛心地道:「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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