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人鼎 6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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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說起來夏天翌似乎真從沒有對夏6望打罵過，因為對方實讓他太放心了，反而是夏6寧一天不打上房揭瓦，鬧得雞飛狗跳是常事，所以經常把夏天翌氣得吹鬍子瞪眼，然後滿屋子追着教訓。但很多時候，這反而是一種父子倆關係親近表現……

    夏天翌忍不住思索夏6望眼裏，自己對他而言僅僅是個不想接近父親嗎？

    這些年夏6望許久不曾回夏家本宅，似乎真一心一意管理夏家世俗種種事務，但這卻是夏天翌不想看到，無論作為對方父親，還是夏家族長。

    當初他因為不能原說理由只得安排夏6望離開本宅去山下歷練，多少還是存了點小心思，所以才派了族中雖然名聲不顯，可實力與心智都不差福伯跟隨他。萬萬沒有想到是，他這種做法貌似反而引起了夏6望不，連同與福伯關係都急轉直下，真讓他這位處理族中大事從不皺眉夏家家主憑白生了幾許憂愁。

    夏天翌知道夏6望心中恐怕生了嫌隙，這些不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此事，他可能不知不覺中誤會了自己與夏家態度，夏天翌是能夠直接從旁提點幾句，可他清楚是自己這個大兒子性格中那多疑、敏感一面，含糊不詳解釋非但不能讓夏6望解惑，指不定就弄巧成拙，反生是非。

    而有些東西他現也無法說明。

    他曾寄望夏6望能夠自己走出來，本緣於近兩年夏6望疏遠而不抱期盼，可這回因為自己生辰而返回本家夏6望卻同自己原先預想有着絲絲不同。

    這是一種玄而又玄感覺，即使對方容貌、氣度甚至眼神深處隱藏情緒都沒有多少改變。可別忘了，這是他從小看到大，並且也寄予厚望兒子，夏天翌身為地階高手，已然與天地有了幾許朦朧聯繫，看一個人可不僅憑着是用一雙肉眼。

    夏天翌這些念頭轉了一圈也不過才幾秒不到，他臉上神色不變，盯着夏6望嚴肅地說道：「剛剛那些話你本可以私下裏說，何必當着福伯面挑明，福伯雖然是分家之人，身份沒有你高，總歸是你長輩……」

    可夏6望一幅仔細聽從教誨順從模樣，讓夏天翌話反而說不下去了，而且這種事情也只能言於此。所以當夏天翌頓了頓再度開口時便放緩了聲調，「下山幾年了吧，雖說是要你處理事務，但武道修煉切不可落下，望兒，幻真典可突破了第七層？」

    夏6望這才抬起頭，「……還未。」吐出這兩字後又閉口不言，只是眼裏多有煩躁。夏天翌看着自己兒子外露情緒少見表情也沒有對此再多說什麼，「武道修煉本來就不能操之過急，這幾日你就族裏好好修煉，我也會抽空提點你。想來你趕回主宅便是直接過來了，等會去自己院子裏休整一番，晚上怕是還要你用心應付一二，記着，不要墮了夏家臉面。」

    就算夏6望和夏天翌相處時情況還不如普通父子，但夏天翌寵愛夏6望是族中所有人都看得明晃晃，反而是夏家族長自以為自己是個別人甚至夏6望眼中嚴父。

    夏6望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我會。」

    兩人又開始相對無語，夏天翌擺了擺手，接着轉過身重把桌子書拿了起來，但注意力絲毫沒有放回到書中內容。

    等夏6望離開蓮花池足夠遠了之後才慢慢長吁一口氣，眼眉間顯得有些蕭索。

    背着雙手，夏6望慢慢走回自己院落路上。此時他沒有突破第七層這是真，但只是沒有，不是不能，當初回到本家之時夏6望確實對停滯武道束手無策。可今時不同往日，現夏6望對自己是否能突破第七層毫無疑問，他只是另有計劃，不急於一時罷了。

    離開書房那刻夏6望有種微妙感覺，沒想到只是一兩句話改變，後面發生事竟就開始了變動，本來福伯走後父親還拉着自己談了好一會，有關於多武道上瓶頸以及山下這幾年發展，現只是聊了兩句就打發了自己回去。

    一路邊走邊思考夏6望嘆了一口氣，放慢腳步望了一眼天空。這裏屬於內宅，本來就沒有什麼下人有身份這個區域隨意走動，而眼下無論是哪個院子人，有空閒怕都是去前廳和廚房幫忙收拾去了，夏6望有空隙稍稍放鬆了繃緊神經。並不是他緊張焦慮，只是……重這樣平和地同夏天翌交談，夏6望有些不太習慣，但自己演技似乎不錯，對方大概沒有發覺什麼不對勁。

    遺憾是這種難有放鬆心情沒過多久就消失殆了，夏6望面色複雜地盯着現站他跟前高大青年。

    滿臉不情願和尷尬，即使對面青年看起來已經很努力地去掩飾了。

    對方渾身正散發着對夏6望避之不及氣息，卻依舊極力讓自己維持站原地不動姿態讓夏6望有些想要發笑，而這種略微微妙時刻，青年從牙關中擠了半天詞終究還是蹦了出來。

    「……大哥。」

    這世上這麼稱呼自己除了夏6鹿還能有誰呢？

    這個高大卻顯得拘謹青年是夏6望唯一弟弟，夏6鹿二哥。

    夏6寧。

    也是「以前」夏6望恨又妒之人。

    夏6寧不清楚自己這位面色平靜大哥想什麼，反正肯定不會是什麼兄弟久別重逢後感嘆之類就對了，因為他開竅懂事後，夏6望就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言語對談之間雖然不會故意找他麻煩，但恐怕比這個還要過分是根本懶得費心此，毫不把自己放眼裏。

    夏6寧他表現出來豪爽開朗性格之下是個對他人情緒特別敏銳人，他深深曉得這個才貌無雙，武功高強，孤高冷傲大哥厭煩自己，即使夏6寧想破腦袋也不清楚是為着什麼。

    如果真要算起來，從小這個大哥就壓他一頭，夏6寧懵懵懂懂時候就分去了所有人注意力，可等到他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從未主動理會過自己厲害大哥哥竟然真是自己親生哥哥後，他有些難過。不是為了對方無論哪點都比自己強，甚至父親也看重、寵愛他超過自己，夏6寧只是對於本應該跟自己親近兄長居然如此疏離甚至漠視他而難受。

    夏6望做為每一個夏家兒郎都會仰慕天之驕子，完全站了年輕一輩前頭，實力差距過於巨大反而只能讓追趕他人心生敬慕和崇拜，夏6寧也不意外；直到突然某一天，他懂得了夏6望有時瞥向自己不明意味目光里充斥着是淡淡不屑和嘲笑後，有些驚慌失措夏6寧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幾次想改變關係舉動弄巧成拙，使倆人間距離越來越遠。

    慢慢地，夏6寧不再對所謂兄弟之情抱有多少期待，不白費力為什麼這個哪哪都比自己強上百倍大哥就是看不慣自己原因，閒來無事，夏6寧也會苦中作樂地安慰大概是他身材比夏6望強壯，長得比他高之類理由……

    可真此時再度同對方面對面，夏6寧還是心裏打鼓，自己這位以前氣勢就足夠可怖大哥才幾年沒見感覺像是又進化了一次一樣，眼中寒氣甚，沉默盯着他樣子比過去讓夏6寧難以忍受，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越來越摸不透看不清，整個人就像是一座冷硬冰山。

    哪個人敢自信滿滿地主動湊過去，怕不是被凍死就是被撞飛吧……

    嘖……真難得自己還有心情想這個，難道他真是自己舍友所說神經比較大條嗎……

    夏6寧發覺自己思緒飛到了一些奇奇怪怪地方，可如果這樣能夠讓自己無視對方冷氣，夏6寧寧可選擇繼續發空自己腦袋。

    但實堅持不住和夏6望大眼瞪小眼局面，詭異對視終於夏6寧再次艱難地開口聲中中斷，「那個……大哥，好久不見了。」

    好吧，雖然他跟自己這位哥哥沒有培養出過兄弟情誼，但只要對方姓夏，那血脈之系便無法抹去，除去至親關係，對方還身為夏家下一任家主候選，冠有這一代夏氏修者中實力強稱號，於情於理夏6寧都不會刻意表現出什麼過激反感。

    「……好久不見了，近來如何？」

    夏6望仿佛嘆息一般說道，身上剛剛有些擴散趨勢氣勢也收斂了回來。

    無論從前或現，夏6寧從未有過絲毫對不起自己地方，他沒有任何對方身上故意找麻煩或者甩臭臉資格。

    「……」

    顯然夏6望居然會接自己話，並且還寒暄起來這個事實讓夏6寧腦中一陣發懵，等再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跟自己擦肩而過，呆滯地望着夏6望遠去挺拔背影，夏6寧總算清醒過來。

    他……竟然沒有回答對方問候……

    糟糕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想，但夏6寧就覺得腳底寒氣上涌，心中有不好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