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人鼎 5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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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三人開始向主屋走去，夏6鹿一路上忍不住滿臉好奇，正對着夏6望問東問西，所談之事只是些夏6望平日裏衣食住行以及所住之處風土人情，沒有涉及其他敏感問題，比如夏6望武道修煉及日常處理家族事務。

    看着女孩笑意盈盈臉龐，夏6望暫時放緩略微緊繃神經。卻因性格使然，再加上之前待人態度不能大變，所以就算心中抱着些許愧意，他也不會故意多說什麼，反倒是耳中聽到夏6鹿銀鈴般笑聲，忽然想起對方此時正是上高中年齡，這次可能是請了假才有空回來給父親祝壽。

    雖然是常人所不知五大武道世家之一，可夏家一向不興什麼不到幾歲或者武道不圓滿便不能出山之類規定，再者時代不同，除了習武所成後接受家族內部安排，外面學業順利畢業到社會中工作也是一條出路。

    夏6鹿不適合練武，到了這個武學水準本應小有所成歲數，實力同輩甚至小她一兩輩年輕子弟比起也多有不如，說武技平平倒算誇讚了，夏6鹿反倒對文理學習方面頗有興趣和天賦，所以小姑娘省城那所名校畢業後，以後也會繼續安心讀書，如若不是發生那些事，也不知道她後是幫忙管理夏家一些山外產業還是嫁於其他世家同齡人為妻……

    想到此，夏6望眼角輕瞥了夏6鹿一眼，自己這個妹妹撇去實力實差勁這點不談，樣貌心性卻都堪稱一流，所以就算前世中夏家後傾覆潰敗她還能嫁給那人倒也不怎麼奇怪。

    這算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嗎……

    心底轉過這麼多念頭，可夏6望面上卻一點不顯，對夏6鹿態度也不冷不熱。

    三人很就來到了夏家主物，看着眼前熟悉紅木大門，夏6望反應也只是腳步一頓，

    另外兩人沒有察覺之時已然如若往常。

    夏家這幾代家主未有過窮奢極侈之人，就別提講講排場之類事了，所以哪怕這回可是夏家族長六十大壽，屋內屋外裝飾也毫不誇張，倒是因為進出人臉上都帶着笑，渾身喜氣讓旁人看着舒服高興。

    和夏6鹿分別後，小女孩走向另一條路回去了自己房間，而夏6望和福伯則一前一後向裏屋走去。

    馬上要見到父親了，夏6望以為自己會越來越緊張，沒想到離那棟日思夜想屋子越近，心情卻意外地平復下來。

    沒錯，現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夏家此時正顯上升之勢，其餘鼎立四家向來是相互扶助，大事上都是共進退。

    父親他依然是武道中眾武者仰望五大世家家主之一，蓮東夏家第一人。

    而自己……身為夏家長子，是夏家年輕一輩中翹楚，身上光環耀眼至極。

    通向家主私人書房必經之路上有一片蓮花池，確切說法應該是整座書房像池中島一般，孤立與蓮花池中央，可惜現恰逢秋季，蓮花全敗，池中只有枯萎蓮葉，讓景色多少有幾分肅殺寂寥之氣。而池上僅有一木板搭建小道，這唯一能走人木橋是由遇水不腐，還能夠飄浮於水上珍惜木料所制，就算如此，這寬約半米橋道也不大可能一下承受兩個成年人重量而不沉覆，但是夏6望和福伯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點一般，直接踏足而上。木道卻只是微微一晃，竟然撐住了兩人身體，沒有絲毫下沉跡象。

    此時正坐書房中拿着一本古籍翻閱夏家族長——夏天翌微微一笑，但等應了敲門聲後面色卻是一整，臉上面無表情地盯着一前一後進來二人。

    「福伯，身體如何？」盯了夏6望幾秒後，夏天翌先是笑着和福伯打了一聲招呼，讓這位點頭回答無礙長輩坐下後，便將手裏書往桌上重重一放，不客氣地對一直沒有出聲夏6望呵斥道，「哼，你倒是像個貴客，想請你回夏家幾天還要費心機。」但夏天翌眼中卻沒有多少怒意，只是包含幾分摸不透神情。

    福伯對於兩父子之間有點緊張氣氛視而不見，跟對夏6望冷巴巴態度不同，對待夏天翌這位正當家夏氏家主卻是發自內心敬重，彎腰問候後聽到對方話也不推脫，只是坐下後斂息閉氣。眼觀鼻，鼻觀心，模樣規規矩矩。

    屋內還有一位年紀看上去比夏天翌小十幾歲微胖中年男子站角落一旁，看到福伯落了座，便從裏屋沏了茶過來，然後夏天翌示意下不發一語地從門口離開，期間也沒看夏6望一眼。

    夏6望進入書房後只是恭敬地低着頭，等夏天翌中氣十足聲音確切耳邊響起，眼眶微微一熱，但還是克制住了感情，等輪到夏天翌同自己講話後才抬起頭，低聲回復，「今日是父親六十大壽，6望卻沒有提前回到夏家，確實該罰。」話中那絲毫沒有開脫解釋自己所作所為，反而一幅甘心領罰樣子讓夏天翌有些奇怪，但他自己一向對這個大兒子寶貝得緊，對方能安安全全回來就好，哪還能真罰什麼，只是輕輕揭過而已，「咳咳……知道你山下事忙，能趕回來就好，這一年如何？」

    「托福伯幫忙，一切都好，算是幸不辱命，夏家江海省產業已步入正軌。」夏6望嘴裏說出話雖然聽起來稱讚福伯，但想想福伯和他關係，也可以理解為步入正軌以後大概是不用某人幫忙了。話音剛落，夏天翌臉色一變，同樣也看到福伯喝茶動作一頓，屋內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夏6望自然也感覺得出來，他微微扭頭，視線似乎瞟了福伯一眼，但那個老狐狸只是繼續喝着茶不出聲，一幅什麼都沒聽到樣子。

    「望兒？你意思？」

    「這次回本家給父親過壽，6望攜福伯一同歸來，原因有二。一是福伯因我緣故下山後已有幾年沒有回來，6望心感慚愧，現這裏賠罪，二是希望父親能夠重考慮將福伯調回本家。」夏6望說出了自己打算，雖然跟上一世說出話不同，可表達意思還是差不多，而聽完這席話夏天翌和福伯，兩人反應也和那時候並無太大差別。

    夏天翌畢竟是做了幾十年家主人，就算對着自己兒子再和顏悅色，這個時候也肯定要拉下臉，而且他確實也對夏6望會有這個念頭多少有點生氣。

    至於福伯則還是一聲不吭，既不反駁也不贊成，看不出他自己到底有何打算。

    「望兒，你這是何意？」

    「希望父親和福伯不要誤會，要知道福伯是我們族裏老前輩，6望這次下山試煉能夠得福伯幫助，實受益匪淺。如果可以話，我也不希望福伯離開我身邊，只是，福伯身手、能力和族裏地位本就不是我能隨意差遣得了，這幾年能夠得福伯助力已是大幸，再加上目前我江海省基礎已經打好……認真考慮過一段時間後，才今日提出想讓福伯回本家幫助父親您，父親擔子總比我重得多。」夏6望態度不卑不亢，雖然這番話說得不算漂亮，但夏6望也是故意如此。

    不過這番話比起前世那次已經不知好上多少倍了，至少從福伯現還穩穩坐着喝茶這點可以想得出，那時這位一直氣定神閒老狐狸可是頭回他面前生大氣。

    夏天翌眼神停夏6望身上，他自然知道自己兒子性格，也明白這幾年福伯和他之間相處模式，剛剛能婉轉一些說出這種理由怕是深思熟慮過了，如若他還是硬要將福伯留夏6望身旁，後說不定兩邊都不領情呢。

    這個念頭一轉，夏天翌沒有理會夏6望，只是對福伯點點頭，「福伯你也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呵呵，寧兒前幾天就回來了，現可能練武場。」

    福伯本來沒什麼意動，聽到後面這句臉上神色總算鬆了松。夏天翌這個族長說起來也是自己一路看着長大，彼此都對對方性格脾氣了解得很，這回自己算是得償所願，以後不用再對着夏6望這個小子了。至於江海省和夏6望事？哼，老頭子他可管不起，也懶得管了，只要不觸及本家利益由着這傢伙去吧……好弄個頭破血流灰溜溜回到夏家才好。

    甩了甩袖子再度對夏天翌一拜，福伯心裏輕哼着小曲把書房留給了這對父子。

    聽到父親嘴裏寧兒一出，感覺到福伯身上怒氣漸平，夏6望隱蔽地皺了皺眉頭。

    可過了半分鐘，屋內兩人依舊沉默以對，俱沒有開口。

    夏6望是因為心情有些波動，看着自己父親好端端站自己面前，也不想跟以前一樣說些過分話徒惹對方動怒。而夏天翌心思倒有些複雜，對於自己這個大兒子他是……又愛又恨。

    想他們夏氏一族年輕子弟好說有百來人，如果算上另外齊名幾個世家，幾大門派下那些年齡相近青年修者，聞不見經傳其他小門小派暫且不提，這代傳人可是有上千餘。可論起武道方面資質，不是夏天翌想要自誇，無論哪個現今稱得上小有名氣青年才俊，真跟夏6望實打實比起來，天賦卻依舊全都差上那麼一兩線，別看只是這麼區區一兩線，對於絕大多數追求武道極限修者來說便會修煉時顯出差別。天賦一說實氣人，同一個關卡，有些旁人需花上好幾年反覆專研才能通透境界，夏6望或許只要認真轉轉心思就能豁然開朗，撥雲見日。

    可無論怎樣，天賦也只是其一，修煉慢還需建立性情心境之上，對自身武道真意上追求也必須慢慢提升，否則不進反退，說不定哪天就走火入魔，或者鑽入死角再難有所寸進。

    而他這個年少時修行進度一日千里兒子，這幾年修煉速度確實落了下來，夏天翌雖然有心去撥正一二，但不知為何，夏6望雖然自三歲起夏家長大，十幾年相處下來他卻依然不太明白到底怎麼跟夏6望加深感情，父子之間話題不是練功就是族裏族外大小事。不能說異常冷淡，可跟自己同寧兒相處情況一比就差之千里了。有些親密一些話語，說出口反而居然覺得尷尬，無從下手改變這種關係夏天翌有時煩躁得真想直接一把抄過夏6望狠狠打他屁股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