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振謙站在樓下一直沒走,文樂想着怎麼打發走他的時候,餘人力已經帶着一摞資料走了過來。
「張娜的和徐秀英的資料全都調查出來了。」
「很有意思?」
「堪稱精彩。」
文樂翻開一張張的紙,眼裏的笑意愈加的重。
果然如她所料,徐秀英也不是簡單的人。
曾經叱咤黑幫徐虎的孫女,能簡單到哪裏去?
徐虎被槍決他的部下接連入獄,而年幼的徐秀英被送到了孤兒院,成年後離開,十年之間沒有一點消息,直到前幾年突然出現,在都城的買了一個店鋪,開起了一家金店。
關於張娜的資料,完全是一個叛逆少女的成長史。
張娜在高中因為逃學打架被學校勸退,因為是孤兒,所以性格有點孤僻,但她卻有一個談了十年的男朋友。
她現在二十三,十年前也就是十三歲,早戀!
離開學校之後跟了自己的男朋友,一直到現在。
當然,這些東西全都是餘人力一點點拼湊的,警局裏的檔案庫了可是沒有這麼細緻的檔案。
把這些資料放在了桌子上,文樂坐了下來,手指在資料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
「張娜是在哪所孤兒院長大的?」
同樣是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她們是不是認識?
餘人力搬過電腦,噼里啪啦打了鍵盤,抬頭說道,「仁德。」
不是同一家孤兒院,但文樂總覺得她們肯定有什麼牽扯!
「張娜的男朋友查的到嗎?」
「聶曉峰,一家遊樂場的職員,以前是個小混混,進過教管所,出來之後就和張娜在一起了。」
「聶曉峰也得有一米七五以上吧!」
「一米七七。」
那麼昨晚張娜攬着的那個人就是聶曉峰的可能性很大了。
「頭,結果出來了。」楊瑞走來的進來,拖了拖他厚重的眼睛,把一張紙遞給了文樂。
「醫院送來張娜的血樣和現場玻璃碎片的血跡完全吻合。」
「好,人力,你去查查和聶曉峰電話聯繫比較頻繁的人,順便讓人把他帶來,我們要問話。」
「好。」
說話間,文樂的手機響起,是張華打來的。
他微急促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頭,出事了。」
「怎麼回事?」文樂皺緊了眉頭。
「張娜死了,你還是來現場看看吧!」
心裏一緊,文樂身上的氣壓也低了,站在她身邊的楊瑞明顯的感覺的到。
「怎麼了?」
「我們重要的線索斷了,走吧,醫院看看。」
文樂駕着局裏的車開出去的時候,那輛扎眼的保時捷還停在那裏。
而且,車上的修振謙顯然也看到她了,因為他的車已經尾隨上了她的車。
「後面那輛車一直跟着我們。」楊瑞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神經病,不用管。」文樂的口氣一下子變差了。
真不知道修振謙這神經病今天怎麼了?幹嘛一直纏着她?
到了醫院,文樂直奔樓梯間,警員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圍了不少看熱鬧的醫務人員和病號。
樓梯上,張娜的屍體被一個白布蓋着,張華看到文樂走過來趕忙讓了位置,趙欣欣面色發白,靠着牆站着。
文樂對着身後的楊瑞點了點頭,兩人戴上手套掀開了白布。
來的時候,看到樓道牆面上噴射的混着血漬的白色漿狀,文樂就把張娜的死猜了一個大概了,子彈從下頜骨穿射過腦袋。
屍體倒在樓梯上,腦袋朝下,血向下流了一地卻沒有沾在張娜的白色病服上一點,身體擺放很規整,雙手交疊放在腹部。
下頜骨一個血洞,傷口周圍的皮膚組織有烤焦的現象,初步鑑定是槍傷,子彈從腦後射出,造成一個半徑一厘米的傷口。
死者表情安詳,沒有掙扎的跡象,身上沒有其他傷口。
文樂把白布給張娜蓋上,和楊瑞的眼神在空中交匯。
「根據血流量分析,死於頭部的槍傷,死亡時間不足一個小時。」
文樂點了點頭,環視了一圈樓梯間,最後把視線落在了打開的窗戶上,窗戶有防盜窗,想從這裏爬出去絕對不可能。
收回視線,對站在一旁的張華和趙欣欣說道,「查醫院監控了嗎?」
「查了,但在一個小時之內沒有人出入過樓梯間」
文樂皺了皺眉頭,環視了一眼看熱鬧的人群,眼神微眯,一股寒氣由內而發。
「怎麼了頭?」張華發現了她的異樣,隨着她看過去,除了看熱鬧的人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
文樂倏的轉頭,看向地上的張娜,許久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死者頭部朝下,血液絲毫沒有污染她的衣服,面容安詳,沒有絲毫掙扎的跡象,從牆面上的噴射物可以測量出兇手是在牆角開的槍,而死者的屍體卻被端正的擺放在了樓梯上。」
「兇手了解張娜,知道她愛乾淨,所以張娜死的時候頭朝下,血跡絲毫沒有污染到衣服,連手都擺放的整齊,兇手對死者的感情不一般。」
現場一片寂靜,張華和趙欣欣張了張嘴許久沒有說話,楊瑞看了看樓梯上張娜的屍體又抬頭看着文樂說道,「那兇手為什麼還要殺她?」
「形勢所逼,為了秘密,為了讓張娜永遠閉上嘴。」
張華撓了撓頭,「兇手有心理疾病?」
「是個人多少都會有。」文樂對着工作人員使了手勢,示意他們吧張娜的屍體搬走。
「那麼,兇手是張娜的男朋友嗎?」趙欣欣看着張娜的屍體被搬走才慘白着臉走近。
文樂看着她皺了一下眉,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對着張華說道,「知道你今天犯了一個錯誤嗎?」
「啊?」張華一愣,一張苦逼臉,「做錯了什麼?」
「錯了什麼?!」文樂臉色瞬間變的清冷,「你放跑了兇手!」
張華怔然,他連兇手是誰,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放跑兇手?
「你查了監控,在張娜遇害的一個小時之內沒有人出入,可對?」
「對。」張華疑惑的點了點頭。
「然後你讓警員過來封鎖了四樓,並引來了看熱鬧的人群,可對?」
「對。」張華呆愣的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你做的可對?」
「對……吧!」張華大氣不敢喘。
「對?那你在看到死者的時候可有檢查過她的傷勢?在看了監控之後可有想過兇手的殺人方法?可有想過兇手是怎麼逃脫的?可曾猜到兇手就隱藏在人群中?沒有,你全沒有,不然不會這麼草率的解決這件事!」
文樂直直的看着張華,眼神清澈鎮定,沒有激怒,沒有狂風怒吼,但是她的眼神卻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張華愣了愣,垂下了頭沒有說話。
楊瑞拖了拖厚重的眼睛,頗為同情看了張華一眼。
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小年輕慢慢熬吧!
「現在你說說,兇手是這麼逃脫的?」文樂抱着手臂,看向了窗外。
張華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嗓音低啞的說道,「兇手可能一直待在了某一層的樓道里,等警員封鎖了四樓的樓道,他藉助看熱鬧的人群逃走了。」
「下次多長點心。」文樂轉身向外走去。
張華鬆了一口氣,一旁的趙欣欣撓了撓腦袋,看着文樂和楊瑞都走了出去她才湊過來問道,「你怎麼知道兇手是這樣逃走的?」
張華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走了。
兇手一個小時之內沒有出入,又加上文樂質問的那一番話,他再猜不出來,枉為重案組的一員了。
警員已經疏散了樓梯,楊瑞回去對張娜的身體進一步的屍檢,文樂走出樓道就向着徐秀英的加護病房走去,只是走了沒幾步,卻被一隻長臂攔住了去路。
「為什麼不給我回電話?」修振謙垂頭看着文樂清秀冷清的臉,眼底漣漪不斷。
「我現在是工作時間,請不要打擾我工作。」
對面前的這個女人,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裏的感覺。
他今年二十八了,被老媽逼得緊,之所以選着和她結婚,是因為在兩人相親時她說的一句話。
那天的咖啡館,也許剛執行完任務,她穿着利索,走到他面前,高傲的仰着下巴,清冷的說道,「合作吧,我們結婚,各取所需。」
或許是被她的氣場驚艷到,或許她是第一個在他面前敢這麼說話的女人,他鬼斧神差的點了點頭。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有一個叫文樂的女人他心裏擦出痕跡。
第二次見面是在民政局,這次他又見識了這個女人的另一面。
明明是她遲到了,她還理所應當的把他暗諷了一頓,原來她不光高傲,連嘴都是毒的。
後來,他讓手下的人留意了他的妻子,三個月以來,不知不覺他好像在無形中已經掌握了他這個老婆的一切。
但是……貌似只有他剃頭挑子一頭熱,文樂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陌生人?
修振謙看着一臉嚴肅的文樂,許久才嘆了一口氣,「真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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