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紅玉看見陳梟痴迷地看着自己,不由的心頭一喜,白了他一眼。陳梟呵呵一笑。兩人繼續散步。梁紅玉道:「南嶺各處要隘均有兵馬把守,那吳玠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一早就為最壞的結果做好了準備。把守南嶺各處要隘的兵馬雖然不多,可是南嶺實在太過險峻,而且周圍不比中原,人煙十分稀少,瘴氣密佈,想要攻破南嶺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了一眼陳梟,「大哥對此有何打算?」
陳梟笑道:「一統天下也不能過於着急。先消化好荊湖南路和江南西路,至於最終解決宋庭,我看等明年吧。先一舉收服兩廣,然後兩路並進幹掉趙構。在收服兩廣之時,趙構還是可以利用的。」梁紅玉點了點頭,道:「是該穩紮穩打,過於冒進,恐怕是會出現問題的!」頓了頓,「那麼進入江南的這些軍隊便都留在江南?」陳梟點頭道:「或許我會對大軍佈置做一些微調,不過大體上不會改變。」
梁紅玉笑道:「好在金人正在高麗同倭人鏖戰,正好可以讓我們集中精力對付宋人。」隨即皺了皺眉頭,「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卻是我們被宋人牽制住了,令金人可以向倭人收復高麗!」
陳梟笑了笑,「這就叫做相互利用!」隨即擺手道:「咱們不要說這些了,現在就好好地玩!」梁紅玉嫣然一笑。
突然,一家脂粉鋪出現在兩人的面前,裝修華麗,大家小姐,豪門貴婦進進出出。陳梟立刻來了興趣,一拉梁紅玉的縴手,指着那家脂粉鋪道:「那家脂粉鋪好像很不錯的樣子,咱們進去看看吧!」梁紅玉也不禁來了興趣,點了點頭。於是陳梟和梁紅玉便手拉着手走進了脂粉鋪,而吳麟王開等人則守在門口沒有進去,畢竟燕王和王妃攜手逛脂粉鋪,那是夫妻之樂,外人還是不要不識趣得去打擾的好。
兩人走進了脂粉鋪,只見周圍貨架上琳琅滿目地放着各種不同包裝的胭脂水粉,牆壁上則掛着許多巨幅畫像,有濃妝艷抹的花魁舞姬,有端莊典雅的豪門仕女,左邊有小家碧玉,右邊有大家閨秀,或清純,或嫵媚,各樣美女,美不勝收。陳梟立刻就明白了這些巨幅畫像的作用,那便如同後世化妝品店掛出的明星代言圖一樣,讓大家能夠看見化妝之後的美麗效果,以便勾起顧客的購買。
原本在選購胭脂水粉的貴婦小姐,突然看見進來了男人,紛紛驚訝變色,隨即流露出懊惱羞澀之色,逃也似的離去了。片刻之後,整個胭脂水粉鋪便只剩下了陳梟和梁紅玉。雖然燕雲正在全力驅除儒家的影響,不過儒家統治中國千餘年,這影響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去除得了的,在民間男女之防還是非常嚴苛的,特別是那些較有身份地位的家庭。
陳梟摸了摸下巴,沖梁紅玉自嘲道:「我是狼嗎?怎麼我一來,就把人都給嚇跑了?」梁紅玉白了陳梟一眼。
這時,一個徐娘半老濃妝艷抹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迎了上來,眼光很感興趣地瞟了瞟陳梟,隨即滿臉堆笑地讚嘆道:「公子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啊!」梁紅玉嫣然一笑,看了一眼陳梟,對那女人道:「我們是夫妻。」女人抿嘴一笑,眼睛有瞟了瞟陳梟,笑着對兩人道:「看出來了看出來了!兩位手牽着手,夫人的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自然是一對令人艷羨的夫妻啊!」
陳梟笑道:「老闆娘真會說話。」
女人連忙道:「奴家可不是老闆娘!奴家只是這東家聘請的掌柜,別人都叫我五娘!」說話之時,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陳梟,頗有些饞貓看見了魚腥的模樣。陳梟早就是過來人了,看到女掌柜這個樣子,立刻就知道,這個叫五娘的女掌柜一定是一個風流的女子,這種女人便好似好色的男人,狩獵男人魚水為樂。陳梟不敢再看她,對於這種女人還是表現得像正人君子一些為好。
「掌柜的,你這裏有什麼好的胭脂水粉嗎?」梁紅玉問道,目光掃視着琳琅滿目的貨架,只感覺瞧花了眼。
五娘笑道:「我們這呀,什麼胭脂水粉都有,像的、玫瑰花的、牡丹花的,自然不在話下,還有波斯的香粉和西天天主國的香水呢!」梁紅玉笑道:「你說這麼多,我可不知要買什麼樣的好了。」
五娘打量了一眼梁紅玉,道:「夫人風華絕代,卻身着男裝,頗有些巾幗不讓鬚眉的味道!嗯,這樣胭脂一定適合夫人!」隨即便轉身走到一座貨架前,取來了一隻小巧的紅木盒子,遞給梁紅玉,笑道:「這是玫瑰花與英雄花混制的上等胭脂,正合夫人的氣質!」梁紅玉接過木盒,打開了蓋子,一股濃郁的香氣登時撲鼻而來,似玫瑰花又非玫瑰花,讓人不由的感到了一種野性的味道!梁紅玉登時便喜歡上了這種香氣,看見盒子中是滿滿一盒粉紅色的粉末,顏色也挺喜歡的。
梁紅玉問五娘道:「這要多少錢?」
五娘笑道:「不貴不貴,只要五兩銀子。」
梁紅玉吃了一驚,皺眉道:「太貴了!」原來一般的胭脂水粉,這麼一盒不過一錢銀子,這一盒胭脂居然要五兩銀子,可以說相當昂貴了!五娘笑道:「夫人不知,這種胭脂製作起來十分的費時費料,單就這樣小小一盒就要消耗十斤玫瑰花又十斤英雄花,老師傅花費兩個月的時間,方能製成!因此價格自然不便宜!」
陳梟笑道:「好東西自然不便宜,我們買下了。」梁紅玉轉過身來,溫柔地看了陳梟一眼。陳梟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五娘。五娘接了過去,見是一張五十兩的票子,而且是信譽最好的燕雲銀行的票子,不由的滿臉堆歡。連忙讚嘆道:「夫人真是好福氣,嫁了這樣的好男人!」梁紅玉與陳梟相視一笑。五娘羨慕得不行,連忙指着最里側的那一座貨架道:「那裏放的都是來自波斯和西天的稀罕貨,夫人也看看吧。」
兩人便跟隨五娘走到貨架前,見貨架上碼放着的果然都是充滿了異域風情的貨品。梁紅玉感興趣地一樣樣看了起來,陳梟則站在梁紅玉的身後。
那五娘趁着梁紅玉看貨品的時機,湊到陳梟的身旁。陳梟不由的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竟然滿臉紅暈媚態十足的模樣。陳梟嚇了一跳,當即便想移開一些。哪知就在這時,臀部突然傳來刺痛,陳梟差點驚叫出聲,連忙避開了,沒好氣地瞪着五娘。五娘抿嘴一笑,橫了陳梟一眼,隨即挺了挺規模驚人的胸部,朝陳梟投來一個飛吻,一副要投懷送抱任君採摘的模樣。陳梟打了個寒戰,連忙咳了兩聲,扭頭對正饒有興致看胭脂水粉的梁紅玉道:「紅玉,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五娘朝陳梟投來一個幽怨的眼神。
梁紅玉自然沒看見背後發生的事情,聽見大哥的話,當即轉過身來,手中拿着一隻裝着淡藍色液體的水晶瓶,興趣盎然地道:「大哥,這是天主國的香水,香味好特別呢!」陳梟笑道:「這應該是薰衣草的香水,喜歡的話,就買了!」看向五娘,驚訝地發現五娘竟然一副正經的模樣,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的樣子,問道:「這個多少錢?」五娘笑道:「這些和剛才夫人買的一樣,都屬於最精貴的胭脂水粉,要五兩銀子。」陳梟道:「好,買了。」
梁紅玉開心地道:「謝謝大哥!」雖然這些胭脂水粉並不是什麼值錢的寶貝,不過卻是大哥買給自己的,那意義可就不同尋常了。
陳梟笑問道:「還有想要買的嗎?」
梁紅玉看了看周圍的貨架,搖頭道:「沒有了。」陳梟道:「要不每一樣都買一盒?」梁紅玉搖頭道:「不要了,其它的我都不喜歡。」陳梟笑道:「那好吧。」隨即對五娘道:「掌柜的,找錢吧。」五娘應了一聲,奔到櫃枱後面,麻利地找出四張十兩的銀票,回來雙手遞給陳梟。陳梟伸手接過,卻感覺四張銀票中似乎還夾着一張東西,不禁微感詫異,看向五娘。五娘的眼眸中閃過之色。陳梟心頭一動,趕緊移開了目光,將手中的銀票抓成一把揣進了懷裏。
陳梟和梁紅玉離開了脂粉鋪,陳梟看了看天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梁紅玉點了點頭。一行人便朝驛館走去。陳梟對吳麟道:「吳大人,你去忙自己的吧,不用陪着我了。」吳麟抱拳道:「那屬下便告辭了!」陳梟點了點頭。吳麟朝陳梟行了一禮,離去了。
一行人沿着大街走着,陳梟和梁紅玉有說有笑。突然,陳梟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迎面而來。那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她也看見了陳梟,面露驚喜之色,正是先前被陳梟在城外救下的那個周冰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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