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整個荊湖南路由於被本地士族和皇家壓制,商貿及手工業發展受到很大的制約,因此潛力遠遠沒有發揮出來。如今加在商家身上的束縛終於解除了,可以想見,不久的將來,整個荊湖南路將因為工商業的發展而變得更加繁榮!」吳麟激動地道,他仿佛看見了不久的將來那繁榮似錦的景象。
陳梟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儒家說什麼『商人唯利是圖』,其實他們自己不也一樣,而且更加惡劣,他們試圖利用道德的制高點和控制國家的權位來把持利益,相比於商人,儒生官員更加卑劣,不過就是真小人和偽君子的區別;儒家還說什麼『奇技淫巧』,其實若沒有技術的進步,現在人類還得在住山洞穿樹皮,他們講那番狗屁不通的達到你的時候,就得光溜溜的!」扭頭看了一眼吳麟,調侃道:「要是孔老夫子光溜溜地講大道理,那將是怎樣一番景象?」吳麟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即意識到不妥,連忙止住了笑。
陳梟道:「技術是社會發展的基礎,商貿是社會繁榮的手段,兩者對於國家至關重要,真不明白儒家那幫東西幹什麼要貶低壓制它們!說來,儒家似乎是在社會的方方面面試圖對國家進行閹割,如此混賬的思想,也就能幫助統治者愚弄百姓罷了!除此之外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吳麟雖然是儒生出生,不過吳麟其人從來就不是一個死讀書盡信書的人,早在他還在做儒生的時候,其實就對儒家經典中的一些說法心存疑惑,如今歸順了燕雲,雖然時候還不長,然而燕雲那種新的思想和不加束縛的氛圍卻對他的思想和靈魂產生了巨大的衝擊,令他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此陳梟這樣一番言論說來,他的心中便不由得產生認同的感覺,要是過去,吳麟就算認為陳梟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也絕對不會認同的。
陳梟笑道:「孔老夫子那幫人,大概是一位一個國家只要有他們認為的那種道德就能發展生存下去!這種想法挺好玩的!」
吳麟看了一眼陳梟,問道:「燕王難道不打算在將來使用儒家思想?正如同燕王所言,儒家思想或許一無是處,但卻是有利於統治者統治老百姓的!」
陳梟看向吳麟,不答反問道:「你是擔心我使用儒家思想呢,還是希望我使用?」
吳麟流露出思忖之色,道:「要是從前,屬下自然是希望燕王使用儒家思想的。其實也說不上什麼理由,就是覺得千年來都是如此,這理所當然地便是治國的正道,自然要使用這一套來治國。」頓了頓,微微皺起眉頭,「可是現在想來,為了咱們這一族人能有一個更好的將來,似乎決不能使用這一套!原因歸結為一句話,儒家那一套會令咱們這一個民族失去活力!『流水不腐戶樞不螻』,一個民族只有保持活力才可能有更加光明的未來!反之,就好似一潭死水,能有什麼前途?」
陳梟點了點頭,贊道:「說得好!儒家最大的問題就是害怕變革,一切可能導致變革的力量在他們看來都是危險的,因此商人也好,軍人也罷,那都是必須進行打壓的,因為這些力量都是會導致變革的!其實儒家一開始倒也不是就是要給君王做奴才的,他們只是有一種害怕求變,希望萬事萬物一成不變的思想,他們認為只有不變才是安全的!這種想法恰恰是最錯誤的,不過卻也是君王最喜歡的!不變,那麼一家一姓統治天下便是理所當然的了!」
吳麟抱拳道:「燕王所言極是!」
陳梟調侃似的道:「所以我們華夏要想真正的崛起,並且越來越好的話,就只能拋棄那些所謂的『傳統美德』!」吳麟忍不住呵呵一笑。想起剛才的話題,問道:「燕王,還沒有回答屬下的問題呢?」
陳梟笑道:「看來你現在是擔心我會重新啟用儒家啊!」
吳麟嘆了口氣,道:「屬下不能不擔心啊!」看了一眼陳梟,皺眉道:「這恐怕是在所難免的!將來燕王若君臨天下了,為了維護自己的統治,只怕就會重新啟用儒家了!」
陳梟笑着搖了搖頭,看了吳麟一眼,「你能同我說這些話,我很高興!」頓了頓,望向遠方的藍天白雲,流露出嚮往之色,道:「其實,君王之位對於我來說只是責任罷了,我是巴不得能夠卸下這副重擔呢!閒雲野鶴,幽游於山水之間,有嬌妻孩子相伴左右,如此便足夠了!」吳麟笑道:「這一點恐怕是不可能的!」
陳梟笑了笑,看向吳麟,「那卻不一定!」吳麟流露出不解之色。陳梟道:「其實儒家這一套根本就無法長保江山。在儒家出現之前,夏朝八百年,商朝八百年,周朝八百年,而自從漢武帝獨尊儒術之後又如何呢?兩漢加起來也不過四百年,之後的朝代即便強盛一時的大唐也沒有超過三百年,更有許多幾十年的短命王朝,可見儒術根本不可能保住江山!儒家自我閹割,或許可以令內部造反的情況有所緩減,卻根本無法抵禦異族的入侵!比如這大宋吧,先是被契丹壓得抬不了頭,後是被女真人打得中原陸沉!儒家把自己給閹割了,卻成為別人的美食!想想當年漢末三國的時候,隨便一方諸侯便可將當時任何一個異族打得抬不起頭來!因此我就算要千秋萬載,也絕不會用儒家!就算要解決將軍對國家的隱憂,也絕不會用儒家!辦法很多,幹什麼要揮刀自宮?」
吳麟笑着點了點頭,抱拳道:「如此,屬下便放心了!」
陳梟微笑着看着吳麟,他剛才本來是想將他的建國理念說出來的,不過最後卻打住了,說了另外一番言語。陳梟覺得此時還不是將那一番理念說出來的時候,況且此地也不是說那些的合適地點。
吳麟道:「燕王剛才對儒家和商家的說法,十分正確。不過商人卻終究是追逐利益的!那些有良心的商家還好,可是絕大部分商家卻是唯利是圖的,只怕剋扣工錢囤積居奇等等事情會層出不窮,因此屬下以為,應當針對這些情況做一些律法和管理上的準備。」
陳梟點了點頭,道:「我原本以為,憑藉國營部門的制約便可有效控制這些情況,然而根據最近的一些情況顯示,光靠國營部門的商業手段是遠遠不夠的。」看了吳麟一眼,「你的提議很好!關於這一點,其實我已經有所考慮了,打算今年年會中提出來與大家商議商議!」笑了笑,「既然你提出了這件事,那麼就由你做一份詳細的報告和計劃。等到年會之時,就由你提出來,交由內閣討論!」吳麟大感興奮,抱拳道:「屬下定不負燕王託付!」陳梟微微一笑。
陳梟一行人繼續在街道上遊蕩。突然,陳梟看見了一張絕美的嬌顏,正含笑看着自己。陳梟一愣,隨即大喜,三步並作兩步奔上前去,很自然地就拉住了她的縴手,柔聲道:「什麼時候來的?」原來這位大美人不是別人,正是陳梟的妻子,梁紅玉,她原本率領第九軍團走荊湖南路的東線一路南下,不過受阻於南嶺,隨後接到陳梟的命令,便將第九軍團留住原地,自己則率領飛鳳女衛返回潭州了。
梁紅玉嫣然一笑,道:「剛剛才到。聽說大哥在這裏微服私訪,小妹便來了。」陳梟笑了笑,調侃似的問道:「想大哥了吧?」
梁紅玉點了點頭,雙眸痴痴地看了陳梟一眼。陳梟不由的柔腸千轉,牽着梁紅玉的縴手朝前面走去,微笑道:「難得有閒暇,咱們好好逛逛!」梁紅玉笑道:「大哥說怎樣就怎樣吧!」吳麟等人遠遠跟在後面,儘可能地不干擾燕王和王妃。
陳梟看了一眼梁紅玉,笑道:「這幾天晚上,大哥我可是天天想着紅玉,輾轉反側無法成眠啊!」梁紅玉紅了紅嬌顏,隨即白了陳梟一眼,小聲嗔道:「你這個好色的傢伙,根本就是好色,才不是想人家呢!」陳梟捏了捏梁紅玉的手掌,道:「應該說兩樣都有!」梁紅玉噗哧一笑,美眸流轉,「我就知道。」陳梟見梁紅玉於剛強之中透出三分嫵媚氣質,不由的心頭一盪,便想吻她,不過礙於大庭廣眾之下,也只好強制忍住了。
梁紅玉和陳梟早就是老夫老妻了,一看見他的眼神立刻就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禁紅着臉頰嗔道:「這可是在外面,最多牽牽手就可以了!」陳梟笑呵呵地點頭道:「知道知道!待會兒回去,咱們先一起洗個澡,然後……」饒是梁紅玉性格豪放,也禁不住通紅了嬌顏,一跺腳,嗔道:「不許說!這可是在大街上啊!」梁紅玉輕怒薄嗔的模樣,真是別有一番動人的韻味,陳梟不由的失了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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