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侯定波臉上的神色變幻,張文定心中有點小爽快。
本來想給你送個成績吧,你居然還懷疑我別有用心,不敢接,現在沒你的份了,我親自去弄。
這一瞬間,張文定心裏對侯定波有了個評價——此人有小聰明,無大魄力。
侯定波心裏只是有點後悔,但也沒確定這個事情是不是真的有坑,就只能笑着道:「這個工作有班長你親自來過問,相信他們很快就能夠上市了,到時候,我們縣裏出了一家上市公司,這是全縣的大喜事啊!」
聽着他這言不由衷的話,張文定擺了擺手:「這事兒為時尚早,八字還沒一撇呢,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弄好?還是趕緊把眼前的工作做好吧!」
侯定波道:「嗯,那班長你忙,我就先過去,找他們開個會。」
「行,抓緊吧。」張文定點點頭,起身把侯定波送到了門口。
……
木灣的事情在網上很快就什麼關注了,張文定也沒再關心這個了,不過梅天容卻為木灣的事情打來了一個電話。
「聽說木灣那兒出事了?」梅天容問得很直接。
她現在在燃翼創業,整個人的氣質和當初在電視台的時候相比,大不一樣了,說話的時候透出一種輕鬆。
她不像以前要叫張文定的職務了,也不叫張哥,說話直接但也很親切。
不知道她的這種變化,僅僅是因為她現在的身份不同了,還是因為別的。
對這個女人,張文定不討厭,但也沒有想要收了她的想法。不過呢,如果再有當初在白漳的那種機會,心境和環境都對了,說不定也會收了她。
只是,收了之後,是和她長久交往,還是像苗玉珊、陳娟這二人一樣,基本上就是當朋友,那都不好說。
有很多事情,真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就像徐瑩,他和徐瑩之間的感情是很深的,但現在,二人各自忙着工作,連聯繫都很少了。只是,聯繫得再少,心中那份感情卻還在,不過,那感情中,愛情的成分已經少得可憐,更多的,轉化為了友情,也有一點點,轉化為了親情。
並不僅僅只有夫妻之間的感情會轉化為親情,有很多不同形式的愛情,也是會這樣的轉化的。
「你聽說了?」張文定反問了一句,不等她回答,又道,「最近生意怎麼樣?」
「生意還不錯。」梅天容道,「人挺累,不過很有幹勁,自己給自己做事,再累也開心。我很看好燃翼的發展啊!」
張文定道:「那就好,你生意好,我也開心。要不然的話,你因為我辭職了,搞得收入降低了,我也不好受啊!」
梅天容笑着道:「怕我收入降低,那你就幫我想辦法,支支招,讓我更好的為燃翼的經濟發展添磚加瓦,為燃翼的稅收多做點貢獻啊!」
張文定明白了,這個女人打電話來,肯定不是為了木灣鎮的事,那只是一個由頭。
「定點消費是不可能的。」張文定先就很有原則地來了一句,然後道,「經營上遇到什麼問題了嗎?給我說說。」
「經營上倒也沒什麼大的問題。」梅天容的聲音中還是充滿着笑意,話說得不快不慢,「我做生意就只是想憑本事,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接公家單位的單子。所以啊,這個方面,你完全可以放心,不會讓你違反原則的。」
這個話弄得張文定有點不好意思,想到這個女人的辭職,多多少少跟他有關係,也可以說跟燃翼縣有關係。
畢竟,當初是她向張文定通風報信了,張文定才能夠有所準備。這麼做了之後,她在省台里也呆不下去了,不辭職的話,那上班肯定是日日都是煎熬了。
想到這裏,張文定又想到,梅天容到燃翼創業之後,自己也沒對她有什麼照顧,還真是心裏有點慚愧啊!
「哈哈哈……」張文定笑了幾聲。
欠別人的人情最不好還,面對這樣的女人,張文定也只能幹笑幾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了,不然的話,這個話真是怎麼都沒辦法接。
總不能直接說,不違反原則,我也可以幫你吧?
這不是一個縣裏的一把手可能說的話。
梅天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她在省台混了那麼多年,對人心有足夠的了解,也很會說話,現在聽到張文定這麼笑,自然不會真的再讓張文定自己硬生生地扭轉話題,那樣雖然不至於會得罪張文定,可總會顯得她這個人不好相處,這樣就會讓張文定以後儘量避免和她相處了。
人與人之間,除了自己的家人之外,誰願意和一個不好相處的人一起玩?
要讓自己輕鬆,首先要讓別人感覺到輕鬆才行。
這裏面有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說話的藝術。語言最傷人,語言也最能拉近人與人的距離。
說話的藝術,梅天容自然是不缺的。
「你別笑啊!」梅天容的話中沒有了笑意,但卻夾雜了一點點撒嬌的味道,「違反原則的忙不要你幫,不過不違反原則的忙,我肯定會找你的啊!」
這個話,看着是耍賴,但實際上,卻是給了張文定一個自然而然的梯子,由他可以抬腳就下來。
「說,你的忙,我當然要幫。」張文定停止笑,說得很是肯定。
「你說的啊,那我就真找你幫忙了啊。」梅天容道,「我家的燈昨天晚上壞了,你今天晚上來幫我修一下好不好?」
「……」張文定差點就要回答好了,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這特麼哪是幫忙啊,這是……要人命啊!
梅天容啊梅天容,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我最近真是很經不起惹呢,雖然平時修為不錯,心性也過得去,但畢竟被黃老師給勾得靜不下心來了,你這麼做,很容易引狼入室啊!
梅天容仿佛看見了張文定那為難的神情,笑着道:「這個忙不會讓你違反原則吧?」
「不違反原則。」張文定也笑了起來。
這個是不違反原則,但我怕到了你那裏之後,一不小心,會犯錯誤啊!
梅天容道:「你剛才自己答應過我了的啊,不會不肯幫這個忙了吧?」
張文定略一沉吟,道:「行!我下班就過去,不過我下班可能有點晚。」
「嗯,那我等你,給你準備夜宵,你想吃什麼?」梅天容說這個話的時候,聲音中都透出了一種異常的高興,還帶着一點點意外的驚喜。
很顯然,她沒想到,張文定真的會答應她。
張文定一聽她這個高興的語氣,就知道她誤會了。再一想,貌似是自己剛才一句話讓她產生誤會了。
自己平時下班晚,這個很正常,畢竟管着那麼多事情,不可能做到準點下班的。只是,在她聽來,估計那個下班有點晚的話,就會誤解成另一種意思了。
我下班晚,那是有事情要做,不是想着晚上去你那裏就睡覺啊!
心裏這麼想着,張文定嘴上也懶得解釋了。
這事兒吧,本來就解釋不清楚。
「我不挑,只要你手藝好,我都可以。」張文定這麼說的時候,心裏也在想着,希望她不會誤會吧。
「行,那我在家裏等你。」梅天容道,「你先上班,我就不打擾你了。」
掛斷電話,張文定苦笑了一下,希望這女人不會想歪吧,不過呢,他也明白,她肯定會想歪,說不定還會歪想。
因為這個事情,張文定也明白,什麼燈壞了都是藉口,真要是燈壞了,她不知道找別人幫忙嗎?不說專門的水電工了,就她店裏那些人,總能夠找出一個人幫忙的吧?再說了,只說燈壞了,燈是什麼樣子的,壞的哪裏都沒說,就叫人家去修一下,這怎麼修?
很明顯,燈肯定沒壞,只是用這個藉口,想晚上見一面唄。
張文定敢肯定,晚上去她家裏的時候,她家裏的燈,肯定是亮堂堂的。
真要是燈壞了,做夜宵也看不見啊!
嘖,也不知道晚上去了梅天容的住處,到底會發生些什麼,還有啊,貌似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她是不是更加迷人了呢?
想到這裏,張文定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了當初在白漳的那一晚。
當時,自己是真的忍住了啊!
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當時真的是很不容易。
今天晚上,會和那天晚上一樣嗎?
這個問題,沒人能夠回答他,他自己都回答不了。只有經歷過今天晚上之後,才會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她,而不是叫她找一個水電工。
或許,內心深處,還是對她有些念想?
這些問題在腦海里翻騰,張文定花了幾分鐘才壓下去。
現在不是想這些事兒的時候,還是工作要緊。
燃翼的發展刻不容緩,自己沒那麼多時間去考慮兒女私情,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才是自己應該做的,才對得起燃翼的人民群眾。
縣裏的投資拉過來了,雖然像萬物公司那樣的大投資目前沒有了,但一些小規模的投資也是有的,而且,也有一些房地產企業要過來搞開發了。
這些企業,實力都還可以,張文定覺得,可以全面開啟燃翼的棚戶區改造工程。
燃翼的縣城區域,要擴大;燃翼的縣城面貌,也要更新了!
一個新的燃翼,要在自己的手上出現!
當然,大規模的棚戶區改造,利益太大,到時候,跟侯定波之間,又要有一波紛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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