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並不是什麼肉眼可見的東西,也許是心魂……也許他在創作的過程中太喜歡這幅畫作了,嘔心瀝血地完成了它。」胡橙說的很委婉。
「他心魂很全的,什麼都懂的,他不傻。」阿細鼓起了包子臉,對於大表哥的這種說法多多少少有點兒不樂意,他機靈的很,雖然胡橙沒有明說,可是他卻護食,覺得胡橙是因為看到蘑菇現在的狀態才會做出以上的猜想。
「我不是那個意思。」胡橙趕緊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說,他留下了一部分的才華在畫作之中,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遭遇了不測,保留在畫卷之中的心魂也跟着消散,卻沒有完全成功,所以只燒掉了一半的畫卷。」
「唔,這樣啊,剛才是我沒聽明白,說話太冒失了。」阿細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他平時倒是挺機靈的,說話辦事也算大方得體,不過一旦觸及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就沒有平日裏那麼淡定了,這會兒覺得自己衝撞了胡橙,有些懨懨地垂下了小腦袋。
「是我沒說清楚,不怪你。」胡橙倒不是個小心眼兒的人,自從跟王敦確定了戀愛關係之後,他在人情世故上面也算是圓融了不少,一旦心裏有了什麼重視的人的話,就比較容易理解別人在這方面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心情。
「那你們覺得現在應該怎麼辦啊?」阿細見胡橙沒生氣,稍微鬆了口氣問道。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幅畫既然是蘑菇畫的,我覺得……他可以重新再畫出另外的那半副畫來。」胡橙看了蘑菇一眼,勉勉強強可以從他雜草叢生的一臉鬍子之間看清楚當年那種英俊逼人的輪廓。
「這……這怎麼可能嘛,我撿到蘑菇的時候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話也說不利索,跟我在一起這麼久了,好不容易才多了一點點的機靈勁兒,現在逼他畫畫兒,說不定腦子就更不好使了。」
胡橙的話剛剛說完,阿細就好像進入了防禦模式的老母雞一樣挺直了胸脯護在了蘑菇的身前,雙臂向後緊緊地靠攏着,試圖把蘑菇整個兒人都包裹在身後,不過因為體型差異的關係,他倆的姿勢看上去非常詭異,卻又帶着觸動人心的力量。
「你先別着急,我並不是打算逼迫他畫出來,不過如果能讓他跟這幅畫接觸的時間久一點,也許真的可以完成續作也說不定,畢竟他在這幅畫作之中傾注了心血。記憶這種東西很難講,有時候你以為忘記了的東西,其實只是潛藏在了腦海里的某一個角落裏,他為了這幅畫既然都付出了自己的心魂,我相信想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而且我們也會……」
「我願意試試!」
胡橙的話還沒說完,被阿細當成了雛雞一樣護在身後的蘑菇忽然說話了,他大手一揮就把身前的阿細抱了起來放在一邊,非常篤定地對着胡橙和王敦說道。
「誰讓你抱我的?我……」
「阿細,我想跟你在一起,真正的在一起,我知道你也是願意的。」一向少言寡語的蘑菇這一次忽然開掛了,沉聲說道,聲音之中透出了男子漢一樣的定力,跟平時說話的時候那種憨厚畏縮的態度非常不一樣。
「真帥氣啊,跟畫兒里的有點兒像了。」王敦伏在胡橙耳邊低聲說道。
「嗯,也許是跟畫作接觸過幾次,不,也許是因為阿細的關係吧。」胡橙小聲地回應着,他看到自己這個親友家的小表弟小臉兒漲得紅撲撲的,顯然是被男友力max的男票這番真情告白給說動了。
「好嘛,你要試試就試咯,我又沒說不行的,等下我打電話過去退房。」阿細憋了半天,終於點了頭。
「退……退房?」王敦抓了半天重點,似乎是抓錯了,不過顯然退房對他來說是個重大的打擊。
「是啊,要嘗試的話,不是應該長期跟畫作在一起嗎,那幹嘛還要花那麼多錢空着七星級哦。大表哥,我們住客房可以嗎?」阿細很不見外地說道。
我就知道哪裏不對,果然退房=他們要住進來=熊孩子胡桃的客房要讓出來=終極大殺器——胡桃要跟我們睡!王敦終於理清了自己潛意識之中對於阿細退房這件事到底為什麼警鈴大作了。
「當然可以了,歡迎你們入住,這樣的話在蘑菇創作的過程中我們彼此也能有個照應。」胡橙非常大方地補了一刀。
……
當天晚上王敦有點兒情緒低沉地收拾房間,包子臉鼓鼓的,可是又說不出來什麼。
前段時間揍了胡家大少爺之後,胡伯又來過一次,說夫人過意不去,如果不翻修的房子的話至少要加固一次,各方面翻新如舊,在維持原貌的情況下多快好省地給王敦家裏拾掇了一番,標準都是按照我在故宮修文物級別來的,估計比扒了蓋新的可能還貴,現在的房子說是人家胡橙的也根本不為過啊,這會兒不過是留下個親戚住幾天,自己有什麼權利叨逼叨。
「你在幹什麼?」胡橙從浴室洗澡出來,擦着還在滴水的頭髮,看到王敦撅着屁股在那裏打地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問道。
「打地鋪啊,客房已經給阿細他們住下了,胡桃就得跟咱們一起睡了。」王敦倒是很主動地提了出來,自己心裏遺憾不能h是一回事,可是在胡橙面前千萬不能表現出自己不歡迎人家的親戚,自個兒老表來家裏幾次胡橙都是熱情招待的,這次換做自己也不能掉鏈子才行。
「呵,你想的倒是挺周到的,不過胡桃這會兒應該已經走了。」
胡橙看着王敦撅着屁股的那個小動作,不看臉也知道他的男孩兒現在肯定是一臉的委屈,本來還想逗逗他的,不過現在他改變了主意,不想讓王敦多心塞一秒鐘了。
「走了?」
果然,王敦一提溜腰就蹦了起來,臉上的霧霾在轉過來之前就已經一掃而空,現在的狀態簡直是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嗯,我看家裏地方不太夠,就打發他去我弟弟家裏暫住,我弟的男朋友是城隍,桃木種在他的附近對胡桃的身體很有好處的。」
「哦,是胡瓜家嗎?」王敦有印象,他男票好像是個半仙兒,胡桃種過去倒是挺合適的,之前因為打架的關係這貨的本體裂過幾次,正好趁此機會休養一下生息。
「嗯,就是他家裏,在我本家只有他跟我關係最好了,不用擔心,他是我帶大的,這點小事情只要我一開口他都不會為難。」
「哦,那我就放心了。」王敦點點頭進了浴室洗澡,溫文冷靜的表象只維持了幾秒鐘,浴室里就傳出了嘶吼一樣的搖滾歌聲。
……
與此同時的胡瓜家。
「啊啊啊啊啊離我遠一點!」
胡桃撕裂了自己高冷的防線,一個箭步就躥到了天井院兒中間的大樹上,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上面不肯下來。
「哥哥抱我!」
「哥哥抱我!」
「你們都走開啦,我才是胡桃哥哥的新娘。」
「你是男孩子怎麼當新娘?」
「爸比也是男孩子,不也是爹地的新娘嗎?」
「唔,那我要當胡桃哥哥的新郎,其實他也很漂亮啊,你們說是不是?」
「對對對!」
樹下一群熊孩子七嘴八舌地討論着,然後眼睛裏都冒出了綠色的光芒,似乎正在商議着如何瓜分胡桃的詭計。
「王敦,我再也不熊了,我要回家!」胡桃掛在樹上欲哭無淚,果然圍脖上說的沒錯,想要治好一個熊孩子,只要找幾個比他更熊的就行了。
……
「今天不來了,行嗎?」
胡橙坐在炕上給王敦擦着頭髮,他的頭髮比較短,有點兒自來卷,不用吹風機的話也很容易變得乾爽,之後會顯得更加濃密溫潤,有些淡淡的茶色,好像染過一樣,不過只有胡橙知道這是天然的顏色,因為他們住在一起,彼此都瞞不過對方最隱秘的部分。
「行,你表弟他們住的這麼近,而且又不能真正的在一起,咱們也別給人家添堵了。」
王敦非常通情達理地說道,胡橙家裏來了親戚,他如果還像平時一樣求愛就太沒有眼力見兒了,而且只要能跟胡橙在一起抱着睡他就覺得很幸福,胡橙真的好溫柔啊,有一次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枕住了他的胳膊,胡橙竟然就堅持着一動不動地讓他枕着,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他才發現,那時候胡橙的手臂都被壓麻了。王敦想到這裏,幸福地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不用交公糧,鬆了一口氣嗎?」胡橙的聲音從身後裹挾着寒氣席捲而來。
「不不不不不是啦!」王敦毛絨絨的小腦袋搖得好像撥浪鼓一般。
「因為你家親戚還在隔壁房間住,我不想對人家失禮嘛,要是我自己家親戚的話就沒什麼了。」
要是你家親戚來了我馬上就去胡瓜家借住還差不多,胡橙腹誹,就他們那幾個一身匪氣的老表,還是算了吧沒準兒聽牆根兒吹口哨兒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我是覺得,抱在一起睡也很開心的。」
「那好吧,睡吧,晚安。」胡橙其實心裏挺暖的,王敦顧及到他親友的感受也是尊重他的一種方式。
「不過其實,也許二壘的話不會弄出動靜,浪費的快樂素也會少一點。」
王敦趴住了一會兒,又試探着掀了掀胡橙的被窩,悄悄地暗示着什麼。
「……」
就知道不會那麼簡單,胡橙在心裏嘆了口氣,這傢伙撩起來殺傷力肯定比自己要大的,畢竟他從遠古走來,從以前的一塊石頭打暈喜歡的人扛到山洞裏嘿嘿到如今的一言不合就藍瘦香菇的橋段,天知道王敦都經歷了什麼,簡單來說,人類撩漢的手段他應該已經完全掌握了,現在正憋着一樁樁一件件在自己身上一一驗證呢吧?
胡橙的逆反心理被自己的腦內徹底激發了出來,點了點頭陰惻惻把手伸進了王敦的被窩裏,使勁兒掐了一把。
「嗷唔……」王敦受制於人,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又擔心驚嚇到了隔壁的小情侶,捂着嘴翻滾了兩下。
「這樣的二壘可以嗎?」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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