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第19章

    屏幕上是一張四人的合照,分別是吳建成,吳秋,盛光德,還有個小女孩,盛家大小姐,盛馨語。

    背景是在花園裏,後面是藍天白雲,吳建成牽着外孫女,吳秋被盛光德攬着,眉眼帶着幸福的笑意。

    她挺着大肚子,快生了,身上散發着母愛的光暈。

    家裏很快就會添一個小生命。

    多麼溫馨的畫面。

    可誰知道,就在不久後,一場意外發生,吳秋一屍兩命。

    吳家完了。

    盛光德吞咽唾沫,剛才離太近了,有種被三個死人盯着的錯覺,毛骨悚然。

    現在隔遠了,那種瘮人的感覺也就沒了,不過是張照片。

    活着的時候,他都不怕,死了就更不算什麼了。

    盛光德把花茶喝光,頭疼有所緩解,他重新回到電腦前,沉默的看着那張照片。

    當他發現照片裏的自己額頭有一個紅點,近似是血窟窿時,一陣涼意從腳底竄上來,瞬間在心臟凍結。

    快速拿噴霧劑噴了幾下,盛光德才緩了口氣。

    墓碑前白菊里的米糖,還有這封郵件,都是有人蓄意為之。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小鬼在作怪,想興風作浪,也得看看有沒有那本事!

    盛光德捏了捏手指,他要儘快查查吳家人這些年都在做什麼。

    幾下敲門聲後,是王琴的問聲,「光德,怎麼了?」

    盛光德叉掉照片,「椅子碰倒了。」

    王琴推門進來,見他在看資料,猶豫着說,「光德,馨語那話不是有意說的。」

    「無意識的才更嚴重。」盛光德繃着臉,「還有你,王琴,你也給我注意點。」

    王琴攏頭髮,「我怎麼了?」

    盛光德冷哼,「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傳什麼?說我盛光德好本事,讓女兒跟後媽處的像親母女。」

    後三個字加重音量。

    王琴聽了,臉立馬就白了,她慌亂道,「光德,那怎麼辦?」

    「現在知道怕了?」盛光德沉吟道,「你找個機會,在公眾場合跟馨語鬧鬧。」

    王琴一愣,「明白了。」

    這是讓她演刻薄後媽啊。

    「對了,馨語說容夫人約了她明天一起逛街。」

    盛光德的臉色稍緩,「容振華是什麼態度?」

    「他對馨語也很滿意。」王琴說,儘是驕傲,「你女兒有多優秀,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怕容蔚然給不了馨語想要的幸福。」

    盛光德說,「那種東西不能指望誰給,要靠自己。」

    王琴笑了一下,「也是。」

    她就是靠自己,才有的今天的一切。

    如果不爭不搶,一輩子都會爛死在貧窮那倆個字裏面,卑賤的活着,不如一隻野|狗。

    「雖然容蔚然不學無術,風流成性,配不上我們馨語,但他是容家少爺,馨語跟了他,以後就是少奶奶。」

    她也是容少爺的丈母娘,走哪兒,臉上都貼層金。

    盛光德沉吟,「馨語如果真能嫁進容家,也不枉費我這麼多年對她的栽培。」

    王琴按着盛光德的太陽穴,「她什麼都懂的,我看她對這事不但不排斥,還很上心。」

    那容蔚然性子惡劣,桀驁不馴,花花公子一個,倒是有一副好皮|囊,騙了大把的小姑娘。

    女兒十九八成是着道了。

    睡前,王琴穿着微透的黑色睡衣,保養不錯的身子若隱若現,「光德,你好長時間都沒碰我了。」

    盛光德戴着老花鏡百~萬\小!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忙的焦頭爛額。」

    王琴拿掉他的書,又去拿他的老花鏡,幽幽怨怨,「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盛光德打量着王琴,當年也是屈指可數的美人,他還記得第一次見的時候,她穿了件碎花裙,梳着倆個長長的辮子,搭在腰際,就那麼站在樹底下,對他笑的羞澀,乾淨。

    十|八|九歲的年紀,嫩的能掐出水來。

    如今眼角有了細紋,皮|膚不再緊緻,再往美容院送多少錢,也阻擋不了自然下垂,乾癟的跡|象。

    到底是老了。

    「怎麼會,你還是這麼美。」

    說着口是心非的話,盛光德抱着王琴,心裏想着那具更年輕,更柔|軟的身子。

    天氣說變就變,突然的降溫讓a市陷入的狀態。

    盛光德又在會上發了通火,他讓姜淮去叫施涼。

    一杯茶放到辦公桌上,施涼退後幾步,「董事長,我在茶里加了兩三樣中藥,這天氣喝,可以祛除體內的濕氣。」

    盛光德看一眼茶杯,熱氣熏了他一臉。

    「有什麼方法可以減輕失眠的症狀?」

    施涼思考着說,「可以試試薰衣草精油。」

    「董事長,您失眠?」

    盛光德端起茶杯,吹了幾下就喝,「也就這幾天。」

    施涼蹙眉,「還是要去醫院看看,對症治療。」

    盛光德捕捉到她的關心,「再說吧。」

    他失眠的原因是派人查了,一無所獲。

    吳家人散在不同城市,早就是泥地里的蚯蚓,不足為患。

    如果不是吳家人,那就是某個對手,手裏捏着什麼,等着要挾他。

    盛光德寧願是後者。

    能用錢解決的,都不算事。

    他後仰一些,靠着椅背,「小施,過來給我按按頭。」

    施涼繞過桌角,站到椅子後面,抬手放在盛光德的頭上,指腹一下下按着他的頭皮。

    盛光德舒服的閉上眼睛,「在財務部待的還習慣嗎?」

    施涼的力道不輕不重,「挺好的。」

    盛光德有些困了,「什麼時候你不想跟那些報表打交道了,就來我身邊吧。」

    她能輔佐沈肆,能力顯然足夠。

    施涼聽着,「董事長,我還是願意在財務部待下去。」

    盛光德睡着了。

    施涼把頭向外側,盯着中年人脖子上的大動脈,不知道在想什麼。

    盛光德徒然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像是受到了驚嚇。

    手上動作一停,施涼詢問,「董事長?」

    盛光德又躺回去,有某個瞬間,他隱隱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應該是查不到結果,心煩氣躁引起的錯覺。

    雨涼絲絲的,下了一天。

    車裏的盛光德掃到一個身影,他讓司機把車停靠過去。

    陳瀝瀝站在路邊打車,渾身都濕透了,她見一輛車停在自己面前,看到車窗降下來,露出一張臉。

    愣了愣,陳瀝瀝抹了把臉,露出歡喜的笑容,「董事長。」

    盛光德見了那笑容,心裏有東西作祟,導致他開口,「上來吧。」

    陳瀝瀝坐進去,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董事長,我身上濕,把您的車子都弄髒了。」

    「沒事。」盛光德拿了紙巾給她,「擦擦臉。」

    陳瀝瀝伸手去接,「謝謝董事長。」

    盛光德瞧見女孩扇子似的長睫毛輕輕顫動,顯示着她的局促不安,「怎麼站雨里?」

    話說出去,聲音是溫和的。

    陳瀝瀝垂着頭,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沒帶傘。」

    盛光德看着她,視線經過她小巧的耳垂,削尖的下巴,漂亮的鎖骨,玲瓏有致的身子,眼神就漸漸深了。

    車子衝進雨幕里,方向不是盛家。

    馬路對面,施涼把傘放下來,唇角勾着一抹笑。

    姜淮不知何時靠近,「怎麼站這裏不走了?」

    施涼唇邊的笑意沒收,「我在想晚上吃什麼?」

    姜淮看看面前的女人,知道她心情很好,估計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也有可能是喜歡下雨天。

    書上說的,女孩子可以沒來由的喜歡許多東西,也會沒來由的就不喜歡了。

    總之是難以琢磨。

    他走近一步,傘微微上抬,隔着細雨,「想到了嗎?」

    施涼聳肩,「被你打斷了。」

    「這樣啊,」姜淮說,「那我請你吃飯。」

    施涼笑着,「我口味很挑的。」

    姜淮也笑了,眉目清朗,「跟我走就是。」

    話落,他有些不自然,這話聽着是有些曖|昧的,走在身邊的女人卻神情如常。

    張范的車經過,探出頭看了眼,坐在餐館的就多了一人。

    餐館在老街,面積不大,環境清幽,客人也不多,談吐得體,價格竟然是意外的實惠。

    這是一家老店。

    a市本地人皆有耳聞。

    施涼看着牆上的中國結,思緒疑似快要飛遠。

    不多時,菜上桌。

    有一盤豆腐蒸魚,就在施涼麵前。

    姜淮下意識去推眼鏡,落了個空,董事長每次跟大小姐出來吃飯,都是他提前點好菜,交代細節。

    豆腐蒸魚是大小姐最愛吃的,剛才想也沒想就寫上了。

    施涼一下都沒碰,她不愛吃。

    姜淮默默記着,下次不點這道菜了。

    有二胡聲在雨巷裏遊蕩着,試圖將那份悲涼鑽進每一個人的心裏。

    張范跟姜淮多年的同事,交情不錯,他們天南地北的聊着,施涼享受美食,好不自在。

    「施涼。」

    耳邊是張范跟姜淮的笑聲,施涼抬頭,「嗯?」

    張范指指她的臉,「想什麼美事呢,都吃到臉上去了。」

    他最後一個音剛剛落下,這頭的姜淮已經把餐巾紙遞了過去,作勢要給她擦。

    張范古怪的看他一眼。

    姜淮的手在半空停下,餐巾紙被放在桌上,推到施涼麵前。

    他的手心都是汗。

    這一插曲並沒有影響到輕鬆的氛圍。

    飯後,三人走出餐館,三把傘撐在雨中。

    來時大抵是只想着解決飢餓感,無心顧及別的,此刻才有心思賞雨。

    巷子裏滴滴答答的響着,青石板好似被寸寸刷洗過。

    施涼吸一口氣,清涼透底。

    張范的褲腿濕了,步伐一派悠閒,「第一次來吧。」

    施涼,「嗯。」

    「一來a市就忙着面試,工作,還沒好好逛過。」

    「a市的景點挺多的。」

    「游湖,爬山,看林園……」張范說着說着,就說到姜淮身上,「姜淮是本地人,他比我更了解。」

    姜淮抿嘴笑,「有些景點的說詞是形容給外地人的,華而不實。」

    「是嗎?」施涼說,「等哪天有時間了,我想逛了,就跟姜秘書要一份值得遊玩的景點單子。」

    姜淮應道,「好。」

    張范還以為施涼會說,想找姜淮做導遊。

    他掃向姜淮,怎麼覺得對方有點……情緒不高?

    之後一路無言。

    施涼到家,門口站着另一個小朋友,手裏還拎着東西。

    林競打了個噴嚏,幾縷濕發搭在額前,有些狼狽,他見着人,滿眼的欣喜,「施姐姐。」

    施涼問着青年,「你怎麼在這?」

    「本來想請你吃飯的,」林競撇了撇嘴,「我去盛暉,沒接到你。」

    他又高興起來,露出小虎牙,「所以我上這兒來了。」

    施涼又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林競說,「剛回。」

    他笑眯眯的,「施姐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知道你家沒茶葉,我這回不喝茶。」

    施涼按了密碼,門打開,她對身後的青年說,「進來吧。」

    林競激動的跟着施涼,屋裏和他想像的一樣,乾淨,整潔。

    「隨便坐。」施涼拿拖鞋給他,徑自換了鞋去開冰箱,「喝什麼?」

    林競沒說話,他看着拖鞋,腳放進去,果然大了。

    這是容蔚然穿的。

    施涼端着果汁出來,發現林競穿着襪子走動,拖鞋被棄在那裏。

    沒問他為什麼不穿鞋,施涼把果汁放桌上,自己去了洗手間。

    林競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

    出差的這段時間,他很想施涼,也從張范那兒問她的情況,每天幾次,張范煩的說要跟他絕交。

    容蔚然在跟一個模特打的火熱,林競見過照片,有着和施涼相同的野性,妖|媚。

    這讓他震驚,隨之而來的是莫名的危機感。

    在容蔚然意識到自己的反常,以及施涼對他的影響前,林競必須做點什麼,不想像個小學生做作業那樣,一步步來了。

    因此,幾乎是施涼從洗手間出來,林競就開口問了,「施姐姐,你覺得我怎麼樣?」

    施涼拿遙控器開電視,「哪方面?」

    林競直直的看着她,「全部。」

    施涼隨意一掃,「年輕,英俊,家世好,事業有成。」

    林競的目光灼熱,「那你喜歡我嗎?」

    施涼輕笑,「林競,你要知道,這世上,出色的男人多了去了。」

    「也多的是美麗的女人。」

    林競反駁不了,卻不認同,「容蔚然可以,我怎麼就不行了?」

    施涼坐到沙發上,「他也不可以。」

    林競把頭偏開,唇抿的緊緊的,那你們還上|床了。

    施涼似是能看透他的內心,「林競,你只是想要跟我上|床?」

    「當然不是!」急忙否認,林競又緊張的表達心意,「施姐姐,我想要你把我當成一個男人,而不是一個小弟弟。」

    「你不如考慮考慮我。」他的姿態真誠,「我不花心,沒有不良嗜好,也沒跟誰交往過……」

    施涼出聲打斷,「你需要冷靜一下。」

    林競說,「我很冷靜。」

    施涼抬眼,他無端的心虛,作為林家獨子,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可是林競順從了二十幾年,現在有了想爭取一次的理由和動力。

    「施姐姐,你一個人,我也單身,我們試試吧。」

    施涼點煙一根香煙,「你想要的,我沒有。」

    林競呼吸一滯。

    他不過是想要她的特殊對待,一點關心,再然後,是一段感情。

    怎麼會沒有?

    除非……

    「你心裏有喜歡的人,是嗎?」

    煙霧繚繞,施涼有些疲倦,沒給答案,「不早了。」

    攥着的手鬆開,林競起身,「袋子裏的只是吃的,不值什麼錢。」

    他這麼說,是不想她有壓力,再拒絕掉。

    施涼深陷在沙發里,下巴擱在膝蓋上面,一口一口抽着煙。

    第二根煙燃盡,她出了門。

    西寧那地兒偏,快拆遷了,很亂。

    小蝦提着啤酒瓶子,邊走邊喝,無意間撞見一個女人被推進麵包車裏,他揉揉眼睛,還真是上次酒吧那御姐。

    一個壯漢砸上車門,他吐口唾沫,煙頭扔飛到地上,有車經過,光一晃,小蝦看見那人臉上那道疤,頓時倒抽一口氣。

    那不是彪哥嗎?

    他跟着趙家那小太子混,這事鐵定是對方指使的。

    搖搖頭,小蝦一邊可惜,一邊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趙齊誰啊,人在富家公子圈裏那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

    會玩,特別喜歡多人玩法。

    過了今晚,那女的只怕是不死也得瘋了。

    俱樂部里,容蔚然正摟着一女的,叫她打保齡球。

    小蝦飄到一哥們身邊,「你猜我在外面看到誰了?」

    那哥們齜着牙,「你媽?」

    「屁。」小蝦轉了轉眼珠子,「是上回酒吧那女的。」

    哥們要走,他拽住了,「就特正的那個,你看一眼就能流哈喇子,硬上天的那個。」


    哥們立刻就來勁了,頭扭個不停,「哪兒呢?哪兒呢?」

    小蝦翻白眼,「我看到彪哥把她帶走了。」

    「現在估計正在被趙齊綁着玩兒。」

    哥們嘴巴張成鴨蛋,半天出一句,「臥槽!」

    他使勁搖小蝦肩膀,受不了這個打擊,那麼好的女人,怎麼會被趙齊抓去。

    後又一想,就因為好,趙齊才抓。

    容蔚然叼着煙過來,「你倆這是湊着腦袋在搞||基?」

    小蝦立刻推開哥們,雞皮疙瘩掉一地,他低着頭找,畢恭畢敬的喊,「六爺。」

    哥們猝不及防,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嘿,小矮子力氣不小。

    他鬼使神差的說,「六爺,趙齊抓了您的人。」

    說完就嘴抽,小蝦也抽,六爺這些天沒帶着那女人,說明已經沒關係了。

    依六爺的作風,死活都不會管,即便是被趙齊玩成個破布娃娃。

    容蔚然瞧着背對着他打保齡球的年輕女人,視線盯着那圓|翹的屁|股,隨口一問,「哪個?」

    聽他問了,把小蝦跟哥們嚇一跳。

    哥們解釋半天,一着急就語無倫次,小蝦看不下去,「六爺,就上回在酒吧打你那個。」

    容蔚然嘴邊的煙掉了下來,打過他的女人就一個。

    他一把揪住小蝦的衣領,神情再也不是前一刻的懶散,「再說一遍!」

    小蝦都快哭了,「說……說……說什麼?」

    哥們緊張的亂蹦,「蝦,你快說啊!」

    小蝦又翻白眼,這回是被六爺那樣子嚇的,要暈過去。

    他用力掐大腿,哆哆嗦嗦的把整件事說了,連自己喝那啤酒啥牌子都沒漏。

    扔開小蝦,容蔚然暴躁的罵|髒|話,轉身往出口方向跑,猶如一陣狂風。

    哥們抱住小蝦,連同其他人在內,均都一頭霧水,不管了,也跟着他跑。

    容蔚然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讓人查趙齊人在哪兒。

    「給你十分鐘,不,五分鐘,老子要知道那孫子的具體位置,如果辦不到,明天你他媽就會和你的家人滾出a市。」

    容蔚然結束通話,手有點抖,他要施涼陪自己一個月,不代表就只有她,不會有別人。

    他的伴兒多,這些天施涼身子不方便,他又是個耐不住的,自然就找其他伴兒玩。

    反正不過是個玩兒的。

    這一刻容蔚然猛然驚覺,根本不是那回事。

    他害怕。

    怕到那兒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不成樣子。

    更怕她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容蔚然咬緊牙關,口腔泛着血腥味,趙齊,你敢碰她,老子活閹了你!

    長豐小區,一公寓裏,趙齊突然打了個寒戰,他叫人關上窗戶,沖地上的女人笑,「又見面了。」

    施涼靠牆坐着,雙手綁在背後,嘴巴上貼着黑膠布,她的身上還是出門前換的灰色運動服,捲髮高高扎在一起,露出修長的脖頸。

    趙齊蹲下來,捏着她的臉,「上次輸給你,是我技不如人。」

    他左右開扇,直到施涼嘴巴上的黑膠布下面流出一縷血絲,才停了手,「這次我們來玩點刺激的。」

    還是飛鏢。

    「你不是厲害嗎,我讓你蒙住眼睛。」趙齊笑的陰森,「你輸一次……」

    他指着後面那些手下,「就跟他們其中一個干一次。」

    那些人個個盯着施涼,如狼似虎,眼神如果可以實質化,他們早就把她|凌||虐|了無數次。

    蒙住眼睛,連路都走不了,能幹什麼,太子爺這招夠陰。

    施涼沒反應。

    「不同意?」趙齊搖頭,「那他們可就一起上了。」

    房間裏的空氣越發混濁,有什麼在爭先恐後的釋放,吞咽口水的聲音亦是越來越響。

    趙齊啊了一聲,想到了什麼遺忘的,「還有我家旺財。」

    一人牽着條成年拉布拉多進來。

    施涼的瞳孔微縮,再無其他變化。

    趙齊既是驚訝,又感到憤怒,有種自己被當小丑玩的感覺,他拍拍拉布拉多的頭,「旺財,待會兒給你餵點東西,保證你爽死。」

    有人|淫|笑,「太子爺,我們呢?」

    趙齊哼道,「人人有份。」

    大家立馬都樂了,他們呼吸粗重,迫不及待。

    施涼還是那副樣子。

    趙齊又開始扇,這些年,他早就看容蔚然不順眼了。

    家裏老子有交代,叫他不要跟容蔚然對着幹,所以他才憋着那口氣。

    任由對方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那小模特是他看上的,結果卻被容蔚然搞到了手。

    這類的事不少。

    趙齊在酒吧就認出這女人跟容蔚然有關係,跟過對方的很多,這個是最好的。

    他看了,都想把人拖床上,綁幾天幾夜。

    憑什麼好的都被容蔚然沾了?趙齊當時把怒火牽到這女人身上,他想在她這裏泄憤。

    誰知道是自取其辱。

    趙齊是太|子爺,多少人捧着長大的,何時受過那種屈|辱。

    他那天回去,找幾個同樣嫵|媚的女人,拿鞭子抽了一夜。

    還出不了那口惡氣。

    他要討回來,包括容蔚然的那份。

    手下遞過來一把小刀,趙齊拿着,冰涼的刀尖抵在施涼的臉上。

    下一秒,運動褲刺破了,刀子大力扎進施涼的右腿,劃拉出一道血口。

    皮|開|肉|綻,鮮血往外涌,褲子很快就濕了。

    趙齊看着那血,再去看女人疼痛的表情,他興奮的渾身發抖,「雖然我不吃他剩下的,我這幾個兄弟可是喜歡的很。」

    趙齊問道,「你們想跟她玩嗎?」

    眾人齊聲,「想!」

    「聽到沒有?」趙齊對施涼笑着,他咋咂嘴,「我這些弟兄還真是喜歡你。」

    那是野獸的聲音,準備撕碎獵物。

    右腿血流不止,失血的感覺很不好,施涼終於開口,唇上沒有血色,「什麼時候開始?」

    趙齊一怔,他大笑幾聲,又不笑了,眼睛裏閃爍着光芒,「我都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這女人太特別了。

    換個爺們處在這種險境,被當做魚肉,都會恐慌不安,膽小的,能大小便失|禁,跪地求饒,她竟然沒有。

    趙齊覺得不太對勁,心裏有一點發怵。

    但很快被他忽略。

    容蔚然那小子絕情的很,興趣沒了,連人是誰都忘了,就算知道了這件事,也不會過問的。

    一塊布條遮住眼睛,施涼的視野陷入一片黑暗。

    她手上的束縛消失,有人把飛鏢塞她手裏。

    趙齊掛着笑,「鏢靶在你的正前方,二十五分以上,就算你贏。」

    他原本是想說五十分的,但是不知怎麼的,話出口,就改了。

    也許是良心發現?

    管他多少分,眼睛看不見,飛鏢能飛天上去。

    下一刻,趙齊笑不出來了。

    其他人也是張大嘴巴,滿臉呆滯。

    眼睛蒙住了,還能射|中紅心,這是玩特技呢?

    趙齊示意手下把飛鏢取下來,換了位子。

    「你輸了。」

    施涼眼睛上的布條被拿掉,她看見飛鏢在鏢靶邊沿上。

    眯了眯眼,施涼呵笑了聲。

    這是一場橫豎都會輸的遊戲,她在拖延時間,還是放棄掙扎,誰也不清楚。

    趙齊臉上火辣辣的,他抽口煙,「等什麼呢,挑吧。」

    施涼掃過去,那些個男人站成一排,緊張起來。

    她的目光停在最後一人那裏。

    那男的長的黝黑,身材高大,肌|肉硬實,他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結結巴巴的,「我,我,我嗎?」

    那又驚又喜,還有點害羞的樣兒,就跟被女王選中,得到侍|寢機會似的。

    趙齊踢他一腳,沒出息。

    同胞們咬牙,被他搶先了。

    施涼看着朝自己走來的男人,「你想怎麼玩?要我躺着,跪着,還是趴着?」

    男人更結巴了,「都,都,都……」

    其他人學着他。

    男人憋的臉漲紅,「都想玩!」

    施涼沖他笑,「哦,那就先躺着吧。」

    所有人都瞪着倆眼睛,準備看現場直播。

    卻在這時,門被撞開了,一伙人衝進來,帶頭的那個滿身戾氣。

    見了來人,趙齊的眼皮跳了一下,就被一腳踹中腹部。

    毫無防備,他痛的跪到地上,「操,你幹什麼?」

    容蔚然把趙齊踩在地上,暴怒的吼,「她怎麼着你了?」

    這話耳熟,施涼在酒吧說過,趙齊不敢以同樣的回答對付容蔚然。

    他的心裏打鼓,這容蔚然向來是玩過了,就不會再管的。

    現在一副自個老婆被人搞了的架勢,是怎麼回事?

    「六少,她不是你甩了的嗎?」

    「誰她媽告訴你的?」

    容蔚然看到地上有一灘血,順着施涼的褲腿往下滴,她的嘴角破了,臉也被扇腫了。

    他吸一口氣,不知道哪兒疼,就感覺疼的喘不上來氣。

    「我|操|你|媽!」

    容蔚然紅了眼,他抄起一把椅子砸到趙齊頭上。

    「老子都不捨得打她,你他媽竟然敢讓她流血!」

    趙齊眼冒金星,心想媽的,這回要遭了,他痛的抽|搐,鬼哭狼嚎,「你們還愣着幹什麼?」

    那些傻站着的手下這才反應過來,和容蔚然的人拳腳相對。

    施涼揉揉滲血的手腕,她拖着腿走出去,地上留下長條的血珠子。

    容蔚然扔掉椅子,看也不看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團,他把施涼攔腰抱起,快步離開。

    趙齊在施涼右腿上劃了一刀,容蔚然廢了他一條腿。

    這回是把趙家得罪了。

    家裏知道,事情會很麻煩,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施涼拉着容蔚然的胳膊,「不去醫院。」

    容蔚然奔跑的身形一滯,想罵她,又忍住了,他低頭瞪懷裏的女人,惡狠狠的,「你想死是不是?」

    施涼垂着眼帘,「死不了。」

    「不行,」容蔚然又繼續跑,到了車前,他把施涼放進去,「必須去醫院,你這刀口要處理。」

    施涼抓他的手,眼中是從未出現過的情緒,「容蔚然,算我求你。」

    容蔚然反手去抓她,喉嚨嘶啞,「為什麼?」

    施涼只說,「我不想去醫院。」

    她一字一頓,「我要回去,容蔚然,送我回去。」

    容蔚然自打認識這女人,就沒見過她服軟,更沒有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他低罵了句,沒去醫院。

    「告訴我,趙齊那孫子還碰你哪兒了?」

    副駕駛座上的女人歪着頭,血腥味濃到令人作嘔。

    容蔚然一拳頭打在方向盤上,「說話!」

    「他說他不想吃你吃過的,」施涼扯扯嘴角,疼的她蹙了下眉心,「只不過是給我準備了十幾個人,你來那會兒,正要開始第一個。」

    容蔚然的面部肌|肉|顫|動,呼吸也是,「那他有沒有往你裏面塞什麼東西?」

    趙齊是個出名的變|態,喜歡塞一些個什麼高爾夫球,玻璃珠等玩意兒,慢慢的喝着紅酒欣賞。

    施涼說,「糖炒栗子倒是拿了一袋……」

    一個急剎車,容蔚然的表情猙獰,「老子回去剁了他!」

    施涼接着那話,「沒趕上時間用。」

    幾秒的功夫,容蔚然的後背全濕了,他一口咬在施涼的唇上。

    「嚇我,啊!看我傻|逼樣,好玩?」

    「行,看就看吧,老子也覺得自己是個傻|逼。」

    施涼弄開黏在臉頰的碎發,「你動了趙齊,回去怎麼交差?」

    容蔚然煩躁的說,「那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逼仄的車裏,變的安靜,沉悶。

    容蔚然開着車,餘光一直揪着身旁的女人,來的路上已經查到事情緣由。

    她像是在……故意挑釁,激怒趙齊。

    為的什麼?

    想看看她在他容蔚然心裏的分量,是不是和那些女的不同,究竟有多不同。

    能為她做到什麼程度,是否敢不顧一切,甚至跟趙家鬧翻。

    又或者,目的就是為了趙容兩家關係破裂。

    這個念頭剛竄出來,就被容蔚然頃刻間捏的粉碎。

    簡直荒唐。

    如果不是恰好被小蝦撞到,他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隨意的問了句,今晚面對這個女人的會是地獄。

    就算僥倖不死,一輩子也會被噩夢糾纏,永無休止。

    容蔚然承認,他的確看不透這個女人,但他認為,這世上不會有人拿自己打賭。

    更不會有人能把未知都算進去,精準到一步不差。

    「今晚如果我不在俱樂部……」

    他沒往下說,喉頭陣陣發緊,有一絲腥甜。

    紅燈亮了,容蔚然渾然不覺,後面的喇叭聲響着,施涼喊他。

    他回神,罵罵咧咧,又悶悶的說,「疼就哭出來。」

    施涼問他,「哭出來就不疼了?」

    容蔚然的神色僵硬。

    施涼嘆了口氣,「既然都得疼着,那哭什麼。」

    她還不如省點力氣。

    容蔚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好半天他才有了聲音,「這事怨我,趙齊跟我有仇,憋太久了,指着拿你發|泄。」

    施涼沒再說話。

    到了住處,容蔚然把施涼抱下車,儘量避開她右腿的傷。

    電梯裏有人出來,容蔚然背過去,彎着背把施涼遮在懷裏,他凶神惡煞的吼,「看什麼看?」

    那小姑娘本來還犯花痴,被這麼一吼,戰戰兢兢的跑了。

    施涼催他,「快走。」

    容蔚然把唇一抿,鞋子蹭掉滴到地上的血。

    進了門,施涼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臥室,她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很大的箱子。

    門外,容蔚然拳打腳踢,「給老子把門打開——」

    這他媽又怎麼了?

    說不去醫院,行,那就不去。

    你發神經,老子就陪你。

    醫院不去,傷口總要處理吧,真當自己是只妖精,躺房裏睡一覺,就能自動痊癒了?

    容蔚然氣瘋了,他心煩意亂。

    一門之隔,施涼拿剪刀剪開褲子,她看了眼傷口,就去拿一次性無菌縫合包,雙氧水,生理鹽水等需要的專業醫用物品。

    「阿涼,你不能隨意就去醫院,知道嗎?」

    腦子裏回憶那人說的,仿佛就在耳邊,施涼閉了閉眼,在心裏說,我知道。

    去醫院就有暴露的風險,無論大小,都不能存僥倖心理,因為一旦暴露,就會前功盡棄。

    所有的,一切都沒了。

    不能去。

    那人不在,她不能冒險。

    施涼深呼吸,再睜開眼睛,手臂穩了,她擦掉滴到眼帘的汗水,拿塊毛巾塞嘴裏,按照那人教的,一步步來。

    ——阿涼,你有一雙適合拿手|術|刀的手,所以你沒問題的。

    「沒問題的。」

    施涼告訴自己,她做過很多次了,這次一樣也會很順利。

    門不停的發出震動,容蔚然狂躁的踢着,像一頭困獸,卻不知道被什麼困住了。

    忽然從裏面傳出壓抑的聲音,撕裂不堪。

    容蔚然猛地抬頭,死盯着門。

    那種疼痛又出現了。

    他揪住胸口,脊背弓出痛苦的弧度,粗聲喘氣,有些茫然。

    片刻後,門發出劇烈的響動,大力撞到牆上,終於打開了,容蔚然衝進去的那一霎那,整個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駭住了。

    ...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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