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沒有想像中那麼森然可怖,也許是因為那久違的晴朗天氣,從樹冠上落下的地陽光,如金色的花紋一直往前延伸,各種隱藏在灌木叢之下的野花、蘑菇也一一呈現在眼前。
其中還有着許多清澈的小溪流,還能發現很多其它生物的痕跡,這時候的樹林才是真正的活了過來,不再是暴風雨那幾天的死氣沉沉。聽着迴響在林間的鳥鳴,安里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
在這兩天時間安里是第一次回到樹林裏,循着那道熟悉的聲音,她很快就回到了當初的那個洞穴,視野也跟着開闊起來。腳下的野草變得鬆軟,其中綻開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陽光如光束一般落在上面,普通的場景都為之多了一份神聖的感覺。
聲音確實是從這裏傳來的,但是在這裏安里沒有看到任何的空間裂縫,有的只是一成不變,從洞穴中瀰漫出來的腐朽氣息。察覺到她到來的是那隻巨大的甲蟲,它自動自發地從洞穴深處鑽出來,大地又是一陣不大不小的顫動。
「已經可以了嗎。」不知為何,它的語氣中透出一點鄙夷與懷疑,不過瞪了兩天,它就開始不耐煩了,真是一隻沒有耐心的甲蟲,而且還意外的善變。「你已經讓我等了很久了,在這期間我做了一個決定。」
「」安里靜靜地注視着它,心頭騰升起一股不好的念頭,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它說道。
「現在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一天殺掉一個人,就從你身邊的人開始吧不要怪我,這也是你一直都沒能兌現承諾自找的。」出乎意料的賊呢,會用這種手段去威脅安里,真的不能小看它們。
「」聽着它說的這些話,安里想到的卻是別的問題,很多很多,足夠將她的腦子撐爆,但根據現在的情報根本沒有辦法搞懂的問題。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昆蟲還真是聰明,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
「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再不兌現我的要求,我就會將你的同伴一個個殺光!就憑你是沒有辦法阻止的!」威脅沒有取得預期之中的效果,它似乎非常的不滿,龐大的身軀湊近了安里,威壓一下子傾塌下來。
「怎麼回事,你這傢伙,在幾天前不是還很緊張那群人的嗎,現在我感覺不到一點所謂的擔心的情緒,莫非是知道自己做不到就放棄了那群人?」說着,它的身體顫動着,似乎在笑,「我就知道,這種情況你肯定在想着能保全自己就可以了吧。」
「不對,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比如人類的存亡,世界末日那樣的大事」安里冷靜地說道,她並不是不關心其他人的死活,只是在剛剛真的是在想別的事情。
「你這傢伙,是說我的事情根本不足一提的意思嗎?!看來你真的是沒有要幫我的意思,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要將你們統統殺光,現在就從你開始!」它真的說動手就動手,言語間已然是徹底失去了耐心的模樣,那笨重的身體挪動着,後背的甲殼打開,半透明的巨大翅膀轟然展開,動作一點也不笨拙地騰空而起。
「跟人還是有點不同的,」被陰影籠罩的安里抬頭注視着俯衝而下的巨大黑影,對方的武器是異常鋒利的螯口,她躲開那一擊衝擊十足的攻擊,看見後者將數棵大樹在一瞬間攔腰截斷,眼睛稍微瞪大了一點。
「威力真的不容小覷,而且佔了優勢」只要它飛上天,安里就那它沒有任何辦法,而且它身上的甲殼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抽爛的,有什麼弱點嗎?只是在這裏將它給打倒的話,那些還附在人身上的小蟲子怎麼辦?
「」現在只是缺點時間而已,只能這樣拖延下去了。安里確定地點就是在這裏,只是它們什麼時候才出現,這是一個問題。而且在那之前,還必須保證眼前這傢伙不是認為她在拖時間或者是戲弄它而發飆。
沒點代價看來是不行的。
「可惡!這又是什麼地方啊!」讓一個方向感極差的人去找人的後果就是這樣,人好沒有找到就先把自己給弄丟了。葉傾和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現在她舉目四顧,除了樹木還是樹木,根本找不到一點熟悉的感覺。
「有誰在附近嗎?安里!和月凜!還有那個岩!都沒有人在嗎?餵——!」即使拉長了聲音,迴蕩在四周的依舊只有樹葉的聲響,還有她自己的嘆息。
為什麼一時興起就跑出了?明明就知道自己對附近的地形不熟悉,現在別說找人,等他們回來,發現我不見了,肯定會來找我的吧,這麼糗的事居然發生在我身上說到底我也不知道安里會去哪裏啊,這裏什麼地方都長一個樣。
就在葉傾和像幽靈一樣遊蕩在樹林的時候,後腦勺被人砸了一下,她猛然回頭看去,然後腦門也中了招。而砸她的那個人正坐在十幾米的大樹上,手裏拿着的是不知名的果實。
「你這混蛋幹什麼?!明明就在附近卻沒有回應,現在還用這種東西惡作劇,你是小孩子嗎!」葉傾和撿起地上的果實,朝坐在樹上的岩用力投擲過去,不過對方微微一側頭就躲了過去。
「因為你很吵,我跟你不是很熟所以不要叫我的名字,在這種地方也會迷路的白痴。」冷淡的俯視着她,岩拋了拋手裏的果實,「快滾,不要繼續打擾我。」
「怎麼回事,你這傢伙」揉着被砸紅的額頭,葉傾和眼神奇怪地看着他,為什麼姐姐人那麼好,而弟弟卻是個問題兒童呢?「我不認路還真是抱歉啊,不過想也知道你不會給我指路的,所以我只能大喊了——喂!安里,在附近嗎?」
「你這傢伙」眼神厭厭地俯視着葉傾和,岩捏碎了手裏的果實,他現在需要冷靜下來,但是聽到那兩個字就覺得異常的煩躁,「你的左手邊是那店主方向,一直走就能回到小屋,所以現在立刻給我閉嘴,安靜地離開。」
「那能不能告訴我安里在哪裏?她現在不在小屋,貌似從剛才起就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似乎覺得這招有效,葉傾和說道:「她要是去做什麼都不會一聲不吭地離開地,所以我有點擔心她」
「不知道,她的事別問我!」話落,岩已經消失在那棵樹上,留下一臉茫然的葉傾和,她撓了撓臉頰,「這是怎麼了啊,不知道就不知道唄,居然還發脾氣」
轉身似乎想要回小屋,但葉傾和思索了一會還是繼續一邊喊人一邊前進,她越來越好奇三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雖然他們不一定會說,但她真的很想知道,或者說是純粹地想湊熱鬧。
「切,那個傢伙去哪裏了關我什麼事。」用一種幾乎是逃竄般的速度離開那裏,岩現在就是聽到安里的名字都會覺得很不對勁。那時候的那個表情真的令人很不爽,光是想起都覺得生氣。
「該不會是去找那個傢伙了吧。」想起和月凜離開時安里的表情,岩的臉色是更加地不爽了,「那傢伙,應該不會將我的事給說出去才對,那她打算怎麼解釋?可惡,怎麼又在想這些無聊的事情了!快忘掉!」
儘管在心裏這樣暗示自己,但岩還是下意識地留意起了周圍的動靜,眼睛也在樹林將尋找着些什麼。最後停了下來,人雖然沒有發現,不過從某處傳來的動靜確實很明顯的。
「發生了什麼事嗎?」他抬起頭看向因被驚擾而飛起的鳥群,收斂起了臉上的表情,朝那個方向而去。
同一時間,葉傾和走着走着已經在朝反方向走去了,她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樹林,也驚起了無數的飛鳥。有人會嫌她吵鬧,像岩就是直接警告然後將她給趕走,到那時也有人是完全無視的。
「」和月凜就在很久之前就聽到了葉傾和的聲音,而起從聲音就判斷她正在同一個地方打轉,或遠或近,但從來沒有斷絕。在兩人最接近的時候不過隔了幾棵樹,但他沒有出聲,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離開。
現在的情況很顯然三個人都需要安靜,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就是來搞事的,光聽着聲音就讓人心煩。而且也不是和月凜所期待的那個人來找自己,他默默舉起了手中的刀,想着要不要直接敲暈這個呱噪的女人算了。
「我跟你說,都躲起來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最重要的是你們都不出來,我一個人怎麼回去?為了避免到時候又浪費時間來找我,現在就出來帶我回去怎麼樣?」時間一長沒有人理她,葉傾和差不多都放棄了,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去。
其實她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不過和月凜選擇拒絕。他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朝着反方向離去,徹徹底底將她給無視。
「」看上去像是累了,但是葉傾和扶着樹低下了頭的表情卻很嚴肅。是錯覺嗎,剛剛好像有人在窺視着自己。令人很不舒服的目光,並不屬於任何一個熟悉的人。
那麼究竟是誰?在這個深山裏,還有着跟他們一樣來自外界的人嗎?必須將這件事通知其他人才行。只是前提是葉傾和能立刻找到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950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