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屋子外的狂風驟雨還在繼續,在門前匯聚成涓涓細流,雲層中的閃電越發的明亮頻繁,而在那之下的山林,只有沉重跟壓抑在蔓延。自己身處的這間小屋也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發出不堪忍受的聲音。
「抱歉,我住的地方很破落,沒有什麼招待你,而且也漏雨」這間不大的房子的主人是一個黑色長髮的女性,年紀要比安里大,身高也差不多,或許是住在深山裏的原因有些偏瘦,但是笑起來非常的溫柔。
「沒關係,是我打擾了才對。」大概在一個小時之前,還在找着村莊位置的安里發現了一直尾隨在自己身後的這個女人,那時候天太暗,在閃電的襯托之下還以為是鬼,沒想到對方會是一個人。
「安里怎麼會一個人來這種地方?」這個女人的名字叫畫蔚,看穿着還有屋子裏的擺設應該是一個人住才對,她將爐子的火點燃,明艷的燈光立刻充盈了不大的屋子,似乎是準備做飯,「那個,食材有限,如果不合胃口的話」
屋子不大,間隔除了一間不大的房間,休息的地方用地板隔了起來,是個很簡單樸素的地方。
「不用在意我,你能收留我已經很感謝了,」真是個溫柔的人,但總覺得在那裏見過,給人很熟悉的感覺,只是在這種深山,不太可能吧,「我的話,因為有幾個朋友在這裏迷路了,所以來帶他們回去。」
「朋友?難道是來這裏探險的嗎?」畫蔚隨意地問道,而安里則遲疑了一會,沒有立刻回答,她不清楚獨自生活在這裏的畫蔚跟那個村莊的人有沒有關係,如果貿然將他們的事說出來,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如果實在不想說也沒有什麼關係!我的意思是如果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幫上忙的話!」幾秒鐘的沉默讓畫蔚立刻慌了神,她着急地辯解着,臉上因為激動而染上幾絲紅暈,「你看,我從小就住在這裏,對附近都很熟悉」
「我明白的,謝謝你,我剛剛只是在想別的事情,」總覺得這個慌張的表情也很熟悉呢,安里歪了下頭,問道:「你呢,剛剛為什麼會一個人在山裏面亂走,就算很熟悉這裏,在暴風雨的天氣也是很危險的吧。」
「是這樣的,因為我的弟弟他」話才說到一半,房子唯一的門就被粗魯地推開了,灌進來的風雨讓爐子裏的話搖晃了一下,安里抬起手擋住那些雨絲,看向眼前這個濕漉漉的人。
「欸?」眼前的人渾身濕透了,衣服還在往下滴水,他甩了甩頭髮,似乎察覺到了屋子裏有陌生人,轉頭眼神凌厲地看了過來,然後就愣住了,「你怎麼會在這裏?!」
「啊,原來安里是小岩的朋友嗎,真是太巧了!」看見他們兩個相差無幾的反應,畫蔚第一個反應過來,「難道安里是來找小岩的嗎?小岩你也是,回家都不跟自己的朋友說一聲的嗎,看她擔心的」
「閉嘴!才不是這樣,你不要亂說!」從嚴手上提着的那兩隻野鴨子來看,他是出去打獵了,不過什麼工具都沒有,難道他不過現在他應該把鴨子放下在揮手,都快要摔倒安裏頭上了。
「冷靜一點,小岩,有什麼話換了衣服再說吧」畫蔚走上前,拿過他手裏的東西,然後將濕漉漉的人推進了隔間,「抱歉,小岩的脾氣從小就是這樣的,不過他是個好孩子哦,只是有點不擅長交流。」
「」岩是個怎麼樣的人安里也知道,不過畫蔚給安里的那種熟悉的感覺現在是解釋清楚了,因為是姐弟,所以在相貌還有行為上都會有一點相似,難怪會那麼熟悉,「沒事,不過小岩這個稱呼真可愛啊。」
「有外人在的時候就不要這樣叫我!」在換衣服的岩大聲地反駁着,激動的聲音中似乎還有點害羞跟不知所措,「話說你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裏,別告訴我在這種大風大雨的天氣來旅遊不對,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你之前都去哪裏,不是失蹤了嗎?!」
「你一下子問那麼多問題,我該從哪裏開始回答比較好?」安里看了眼身旁放着的背包,然後將裏面的文件拿了出來,「我去了哪裏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總之平安無事回來就好了至於會來這裏的原因。」
「」岩將濕漉漉的衣服換了下來,出來後還是一開始看見他的那套雷希特亞的制服。他一邊拿着毛巾擦拭頭髮,然後走過去接過那份文件,坐在一邊看了起來,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又是那個村莊的事情,還真是一個麻煩的地方,」粗略地瀏覽過一邊後,岩的臉色難看了起來,「這爛攤子你都接,該不會那個失蹤的傢伙是你認識的人吧,還真是有夠蠢的。」
「認識也不奇怪,他又不是自願留在這裏的,而且失去聯繫的人也不止他一個,」想到和月凜,安里眼神黯然了下去,「還有三天前來這裏執行任務的和月凜也失去了聯繫岩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有沒有看到他們?」
「你看我像知道些什麼的樣子嗎。」聽到和月凜的名字岩的臉色不爽了起來,語氣變得有些冷淡,「如果連那個傢伙都沒有辦法將人找回來,那我勸你也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而且那些傢伙也不是什麼好人。」
「岩跟畫蔚都是村莊裏的人嗎?為什麼會一個住在這裏?」安里看向一邊的畫蔚,她身上的衣服都很破舊,而且一個人過得並不好,岩也是離開了,「該不會是你丟下了自己的姐姐跑了吧?」
「不是的!小岩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安里也猜得到,其實他們姐弟的感情其實很好,不然畫蔚也不會那麼着急着解釋,「那是因為」
「都說了不要這樣叫我,而且這是我們的家事,不要隨便地跟外人亂說!」岩瞪了畫蔚一眼,並且轉頭惡狠狠地盯着安里,「你也是,不要探究這件事,不然的話立刻就給我出去!」
「真是的!小岩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那些不是什麼不能開口的事情!」畫蔚生氣了,毫不相讓地跟他互瞪,「安里是客人,還是你的朋友,你的態度是不是該改一下了?!」
「誰說這傢伙是我的朋友了?!你不要自己亂下定義!」岩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沖,不過安里已經習慣了他的口是心非,而且看着他們姐弟吵架,自己夾在中間還真的有點尷尬。在她想着是不是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就先打了噴嚏。
「你這傢伙,頭髮濕了都不擦一下嗎,身上的傷還沒好吧,還綁着繃帶就跑過來」岩走過去將自己手上的毛巾扔到安裏頭上,然後非常粗魯擦拭着,「這裏可是深山,你要是感冒了可沒有藥給你吃。」
「只是打個噴嚏而已,我身體還沒有那麼差」頭髮被岩扯得有點痛,他還一個勁地往下壓,讓頭抬都抬不起來。安里伸出手握住岩的手掌,「好了好了,我的頭都要被你壓斷了,不用那麼生氣吧。」
「」沒有人搭話,但是頭上的力道減輕了,安里抬起頭看着岩,在不甚明亮的火光下,他的臉色似乎有點不自然,眼神閃爍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兩人對視了幾秒,岩回過神來後把手一甩,站起來別過身去,「自己擦!」
「啊啦,小岩這是害羞了嗎?」畫蔚一臉瞭然地看着他們,臉上是意味深長的笑意,「小岩這麼關心一個女孩子還是第一次見呢,他這種心口不一的人能有朋友真的太好了!姐姐我超級感動的!」
「」岩沒有再反駁,而是坐到一邊無視了他的姐姐,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我大概三天前回來的,因為某些原因從小就被村落里的人排斥,所以姐弟兩人搬到了這裏。如你所見,因為在深山裏,所以什麼都很落後,思想也是一樣的封建保守,非常排斥外來人,怎麼可能會讓那個人留下來。」
「所以絕對是出什麼事了,」安里蹙起眉,擔憂地看向門外,暴風雨依舊沒有過去,一片漆黑也做不了什麼,至少也等到明天早上才行。只是除了不知道行蹤的和月凜,還有人跟着她來到了這裏。
「喂!你要做什麼,要做點什麼至少等到早上吧,現在出去很危險的!」看着安里重新將那件風衣給穿上時,岩拉住了她的手臂,用力地將她扯了回來,「你是不是找死!」
「只是想出去看看,因為他們也來了」安里只是想到門口看看,在黑夜中這間小屋的燈光是非常顯眼的,或許希爾他們會朝這裏前進也說不定,反過來的話,看見樹林裏有燈光的話,說不定就是他們。
「真是,那幾個傢伙到底在湊什麼熱鬧啊。」岩煩躁地揉了揉頭髮,然後放開了安里的手臂,「我知道了,我會將門打開的,你也不准在外面站太久,聽到了沒有。」
「嗯,」雖然語氣很不友好,但岩跟畫蔚果然是姐弟啊,一樣那麼溫柔,「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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