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隻獵豹,與安里一般高的黑色獵豹,長着兩條尾巴,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環境裏依舊散發着冰冷的光芒,純粹的,屬於本能的殺戮冰冷。它的動作很快,龐大的身軀幾乎是違法重力般在周圍的樹幹上疾走,鋒利的爪子一瞬間就能將大腿粗的樹幹削斷。
「我看我們還是乖乖地當旁觀者好了」沒出息的安里訕訕地笑着,額頭落下一滴豆大的汗水,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跟小白一起退後,把戰場讓給真正有本事的和月凜。他們兩個的話,估計連;獵豹的身影都沒看清就會被它給一口咬斷脖子。
獵豹的動作很靈巧,閉着眼睛都能避開樹木,它沖和月凜發出低沉的咆哮,似乎在威脅着對手,緊繃的軀體與有力的四肢做出攻擊的姿態,凜冽的獠牙在光線不充足的情況下依舊是閃爍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不過它低沉咆哮了好一會都沒有攻擊,似乎只是在威脅。生物對危險的預知總是比人類要高許多倍,趨吉避凶是它們的本能。這麼說來,它不攻擊的原因是在懼怕和月凜嗎?安里看看在僵持對峙的一人一獸,表情微妙了起來。
和月凜的表情還是那樣的淡漠,他單手持着長刀,刀刃的鋒芒比獵豹有力的獠牙還要令人心驚,每一個人看見都會心跳加快,然後通體冰冷。或許着就是久經戰鬥後的那種氣場,充滿威嚴與殺意。
「你們要耗到什麼時候,天快要黑了。」安里指着已經昏暗到看不清臉的山林,說道:「而且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能感覺到,在那樹林的更深處」話音未落,忽然安里的表情就僵住了,「危險,在左邊!」
「刺啦!」
話落和月凜便依言往自己的左手邊砍去,但是原本應該什麼沒有的空氣中卻憑空多出了一隻觸角,並被他一刀砍了下來。空間在裂開,露出黑色漩渦般的內里,從裏面探出頭來的是一隻巨大的蝴蝶。
「為什麼在這裏?」安里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然後看着崩壞的空間無言以對,隨後像是懂得了什麼一樣,蹙眉思考了起來,眼睛盯着某一處,「對了,會不會是分散開來,然後從不同的方位慢慢將空間蠶食,最後就會形成一個巨大的裂縫」
「也就是說,在這裏進行的同時別的地方也開始考慮嗎,但是,究竟在哪裏」有點焦躁地咬着下唇,安里不知道它們製造一個裂縫的時間需要多久,但是和月凜一個人沒有辦法同時對付那麼它們,而她除了知道位置以外什麼也做不了?
並不是什麼都做不了,我聽得懂它們的語言,就這樣跟它們交涉的話,說不定就可以避免造成那種裂縫,不過它們會聽勸告嗎?
「不管了,什麼辦法都要試一試!」說完,安里就向還在放棄獵豹轉而攻擊起蝴蝶的和月凜說道:「我想到了一個辦法,但是只是試一試而已,這裏就交給你了!如果沒有辦法的話我就會回來的!」
「站住!就你一個人能做什麼?隨便一隻異度生物就能把你殺掉!」這一次和月凜沒有任由安里胡來,「要是你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現在可不是你一句試試就可以被允許的情況,你給我待在這裏。」
「」愣了一下後安里緩慢地笑了起來,她看着和月凜,然後看向那隻巨大的蝴蝶,它看上去很柔弱,但是身體可以隨時隱藏在空間夾層,展開的蝶翅也如利刃一般將周圍的樹木攔腰折斷。
壽命雖然短暫,但是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角色,他們不清楚一隻成蟲能夠在這段時間裏能製造多大的裂縫,不過有一件事很確定,那就是它們沒有那麼容易殺死,最終還是會演變成最糟糕的狀態。
「我會避開它們的,」安里認真地說道:「雖然殺不了它們,但是我會躲,只要提前感知到了它們的位置就能躲開它們。所以不會有事的,畢竟我的生命力也是很旺盛的!」說完,她的眉毛就抽了一下,一激動肚子上的傷口好像又開始出血了,好痛。
「你也知道這樣下去的不行的吧,不要再浪費時間跟我耗了!」安里的態度強硬起來,「說到底即使你不同意我也會去的,這是我的決定!如果你真的那麼擔心,那麼我向你保證,絕對會平安無事的回來!」
「那句試一試的話我收回,我是絕對會成功的!」充滿自信心的話語,不知道是在逞強還是別的什麼。
「」又一擊落空,狡猾的蝴蝶再次躲到了空間夾層,而獵豹在這個時候已經離開,不知道去了哪裏,一時間在場的人只有兩個人加一隻瑟瑟發抖的小獸。和月凜握着武器緊緊盯着安里,臉色晦澀不明。
直徑十幾米的山林已經一片狼藉,倒塌的樹木讓原本被樹木遮擋的天空肆無忌憚地暴露出來,完全黑暗的夜空只有偶爾的閃電傳來的光亮,讓對方的身影與周遭的樹木都只剩下黑色的剪影。
安里看不清和月凜的表情,只有在閃電出現得一剎那看見他冰冷的眼神,令人手腳冰涼,沒有任何感情的,就像要完全否認她一樣。只是同樣的,看見和月凜表情的安里,對方也能看到她的表情。
那是一雙完全沒有恐懼與絕望的眼睛,她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心裏很清楚,所以早就做好了覺悟。
「不想死了之後屍體還被我帶回去解剖的話,那就努力活下去吧,」轉身不再理會安里,和月凜開始專心對付那隻狡猾的蝴蝶,「但是,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回到這裏,我還需要你指路,把它們統統宰掉。」
「我知道了,這一帶的空間似乎很不穩定,所以它會一直待在這裏不會到別的地方去,」點點頭,安里說道:「所以它會在那個細小的空間裂縫周圍出現,你小心一點。」
「囉嗦死了,要去就快去。」再次舉起手中的刀,和月凜說道:「要知道,時間可不等人。」
「小白留在這裏,如果和月凜解決了它但我還沒有回來的話那麼你就帶他來找我,」蹲下揉了揉它濕答答的毛髮,安里笑了起來,「現在是用上你靈敏的嗅覺的時候了,不要中途掉鏈子啊。那麼我走了。」
獨自一個人走在這種地方,不害怕是假的,加上天色昏暗,密集的樹林濕氣瀰漫更加的難以前進。而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有很多異度生物聚集在這裏,比當初在廢棄的工廠里還要多,波動還要強烈,簡直就像在等待着什麼一樣。
「是它的原因嗎,那個巨大的異度生物。」心裏很不安,見到那個傢伙的時候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況且,為什麼那樣龐大的身軀卻沒有任何人發現呢?不科學,真的太過不科學了,就算這是個玄幻世界,也是講究科學的吧!
「最好不要是我想像的那樣」眯起眼睛,安里喃喃自語着一邊朝山林的深處前進,因為天黑視野有限,她一路走得磕磕絆絆的,好幾次都摔倒在地上,還壓到了傷口,真的是禍不單行。
「居然就這樣流血了,我還以為經過半個多月的鍛煉身體就算比不過和月凜也會好上許多,結果到最後還不是證明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凡人?」鬱悶地站起來,安里抹掉臉上沾着的泥土,抬頭看着密集樹冠間偶爾出現的亮光,雷鳴從一開始就沒有停過,現在又開始下雨了。
「得快點才行,」打起精神,安里繼續朝着那個熟悉的波動跑去。那隻蝴蝶,那只在醫院看到的蝴蝶或許可以跟它溝通,不知為何對它有種熟悉的親切感,或許這是因為當初差點把她弄死的那隻幼蟲在自己的身體裏埋下了什麼東西。因為是母蟲所以感應才那麼強烈嗎?
這樣下去的話,我會不會也變成它們的一份子?安里忽然之間有點茫然,她不是聖痕者,也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一個因為意外才出現得變異者,現在還可以和這個異度生物進行溝通那麼她到底是誰?雷希特亞真的會是她停靠的港灣嗎?
「現在想這些也沒有用了,還差一點就到了,堅持住!」那該死的傷口又開始滲血,這個月的大姨媽還沒有來啊,到時候失血過多而死怎麼辦?!關鍵時刻還一臉咬牙切齒想些有的沒的還是安里這傢伙才會這樣,不過或許這也代表了她並不打算死在這裏的那種決心。
「快了,在那裏!」感應到越來越接近的波動,安里不禁揚起笑臉加快了腳步跑了過去,前方出現了比周遭要光亮的場景,恐怕是比較快開闊的地方。不用再待在這種走兩步都會被樹枝絆倒的地方,讓安里鬆了一口氣。
轟隆隆——
響起的雷聲嚇了安里一跳,雷雲中閃電更是讓她一瞬間看不清前方的事物,腳跟一個打滑向前撲了過去。然而她這一撲是到了目的地,但那是一個斷崖,雖然只有十米多高,底下是一片毛茸茸的草地,只是草地也好,這樣摔下去絕對不會好受。
「幸好,差一點跳崖了,」勉強穩住身子的安里還來不及鬆一口氣,腳下鬆軟的土地就塌陷了下去,她整個人一呆,任由自己高空墜落。
「不會吧,這麼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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