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密的雨絲拍打在臉上,不見減弱的雨勢還有依舊電閃雷鳴的天空,在這樣的雷雨天氣出行本來就已經很危險,而且還是在這樣的高樓之間跳躍,簡直就是引雷針,所以安里很害怕下一秒會有一道閃電降下把它們劈成焦炭。
但是呢,沒有辦法回頭啊。安里只能抓緊和月凜的衣襟然後集中精力感應那些異度生物的位置,然後指出它們的方向。不過她依舊是皺着眉頭,正如和月凜所說的,在這個時候受傷真的很不是時候。
而且安里摸着肚子的傷口,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不是關於那些異度生物的,而是關於自身的,好像異變的情況沒有那麼簡單,越來越麻煩複雜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略帶擔憂地聲音傳來,和月凜沒有去看安里,但手上的力道加緊了一點,速度也適當地緩了下來。雖然沒有說,但他真的很會照顧人,讓人很有安全感。
「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安里微微搖頭,然後抬眼看着被雨水洗刷着的世界,伸出手指着離開城市某一面的山林,說道:「在那裏,它們往那裏去了,速度也快了起來。抓緊一點,再遠的話我就感覺不到它們了,畢竟它們是在游離在兩個不同的空間夾層之間,波動要微弱很多。」
「空間夾層,連這種事都做得到嗎,和月凜似乎是第一次聽說,驚異地微微瞪大眼睛,「我一直以為它們是能任意在兩個世界來往,看來也不是這樣。那樣的話,要是它們躲在空間夾層,不是沒有任何辦法對付它們?」
「這一點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它們既然要開闢裂縫就會出現在這邊的世界,不可能躲一直躲在裏面。」安里呼了一口氣,低伏着眉眼,「現在也只好先找到它們,到時候該怎麼做只能順其自然了。」
「我知道了。」黑色的風衣下擺在獵獵作響,和月凜加快了速度,無視物理規則越過所有的障礙物,身影在陰暗的天空下如一隻黑色的飛鳥,朝着城市邊緣的山林而去。
雨中的山林到處都很濕滑,濕氣瀰漫縈繞,連綿稠密的樹冠將原本已經充足的光線遮擋,使得這雨落中的樹林更加陰冷,更深處的密林已經看不清有什麼東西,如同異次元世界的入口那般神秘危險。
「現在開始要用走的了,我感覺到它們就在這片山林里,但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雜亂的波動特別多,沒有辦法分清它們,所以只能一步步走過去。」看着長滿蕨類植物而寸步難行的山林,安里抖了抖自己半濕的外套,說道:「可能會有點麻煩,你沒問題吧?」
「有問題的是你,傷口還好吧。」和月凜抽出自己的刀走了幾步,一刀揮過去將直徑三米的植物全部清除,強勁的刀風將所有的殘枝掀到一邊,看得安里目瞪口呆,這就是大神,開路都比一般人厲害瀟灑。
「走吧,」轉身朝安里伸出手,和月凜淡淡地看着她,「抓緊我,小心不要摔倒了,你的身上還有傷,如果覺得累就告訴我」說着說着,他有些疑惑地看着笑起來的安里,問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安里輕輕搖頭,然後把手搭在他寬厚的手掌上面,那張臉上緩慢漾起了溫柔地笑容,「和月凜真的很溫柔,也很會照顧人,和你在一起的話會覺得很安心呢。」
「你誤會了,我只是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這是最合理的判斷與做法。」和月凜別過臉不去卡安里,然後自顧自地拉着她前進,手上的刀利落地斬斷所有礙手礙腳的東西,說道:「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好,現在你受了傷我還不是一樣把你帶出來,讓你面對危險?」
「這一點是沒有辦法的吧,因為擁有追蹤能力的只有我一個,而且受傷只是一個意外,因為我的能力不足」安里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睛沒有一點陰霾,永遠都是那樣清澈動人,「只不過是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到時候恢復訓練的話,我可不會再被你砍中!」
「你有這份覺悟就好,等下會遇到更加危險的事,我不可能分那麼多心神保護你,能躲就躲吧,正好鍛煉一下你的毅力。」和月凜的臉也柔和了下去,在安里看不見的地方揚起淺淺地微笑,還有真正溫柔的人,是你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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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時間的推移,天色越來越昏暗,越是往深處走能見度就越低,植物也漸漸地有半人高,每一步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寸步難行。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已經停了,但是殘留在樹葉上水跡仍舊將安里的頭髮與外套打濕。
她扯了扯有點沉重的衣服,抬頭看着高大樹冠間細小的空隙,眯起眼睛窺視着那灰濛濛的天空。即使雨暫時停了,但是雷聲還要閃電都沒有停止,直到現在還是很清晰地在耳邊迴響,恐怕等一下還會有一場持久的大雨。
「休息一下吧,」在安里有些心不在焉地時候,。和月凜清理出一片空地,然後鬆開她的手靠着濕滑的樹幹就坐在了地上,閉着眼睛沒有再去看任何東西。見此,安里也只好向他一樣坐下里,暫時緩了一口氣。
「」半晌,和月凜皺着眉睜開了眼睛,轉頭看着一直盯着自己外套看的安里,問道:「你在看什麼,這件衣服的話,我想你也是知道怎麼回事的。」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很糾結」安里的眉心糾結地擠在一起,嘴巴也抿了起來,表情非常的複雜。一方面她很羨慕和月凜能有這樣方便的衣服,可以根據外界的環境調節成最適合的溫度。
但是之所以會有這件衣服的原因,是因為和月凜的身體有缺陷,不然的話他也可以跟正常人一樣感受到外界的變化,不用依靠這種東西。所以說令人羨慕是真的,因為在雨天還可以當雨衣使用,只是一旦聯想到他的情況
「有點好奇,你的身體為什麼會存在這樣的缺陷呢?」簡直就像安傑一樣,因為身體緣故他也是從來沒有離開過醫院。
「我不清楚,或許我失去的那一段記憶里會有答案,」隔着手套,和月凜撫摸着一副舒適的面料,眼裏全是晦澀不明的光,「不過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放棄思考這種問題,在每個人都對我說我的體質沒有挽回的可能之後。」
帶着憐憫的欺瞞,惡意的嘲諷,詛咒的蔑視那些人的目光,我已經看夠了。都在隱瞞着什麼,都在編織着謊言,這樣的雷希特亞令人厭惡,所以才不想回去,也不想去糾結那所謂的真相。
「沒想到和月凜也會有逃避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會向前走,從來不會妥協呢。」看着從樹冠間灑落的點點微弱的光,她微笑地模樣也如落下的微光那樣動人,在昏暗的山林里閃閃發光。
「或許吧,」沒有反駁,和月凜看了她一眼,視線慢慢移開,「但我不認為這樣有錯。」
「我可沒有說你做錯了,只是真的覺得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選擇,不是旁人能夠左右的,」苦笑了一下,安里說道:「所以說要相互理解真的很難,聽了你的話我總覺得一直在追逐真相的自己像個笨蛋一樣。」
「本來就是吧」低聲念叨了一句之後和月凜站了起來,順勢也將安里拉了起來,「就如你所說的要理解很難,那麼就不要去理解好了,真正背道而馳的信念,就算能夠相互理解也不會改變的。」
「也就是說,你會因為我的幾句話而放棄至今付出的所有努力嗎。」聞言,安里搖搖頭,她只是覺得像和月凜這樣厲害的人也會有放棄妥協的時候,自己產生了一些莫須有的無力感,但如他所說,這些微弱的感情是不會造成什麼影響的。
「那就夠了,在我看來人類根本呢就不需要相互理解,」說完,他轉身繼續前進,背影有幾分蕭索。不需要理解,因為在我身邊的人的行動都是基於自身的利益,就算是你也是一樣的。
「嗯?」袖口被拉住,和月凜回頭正好對上安里嚴肅的表情,她移開視線看着前面漆黑一片的山林,露出些許困擾的表情,明確地傳達出一個訊息,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只是稍微放鬆了一會就已經那麼接近,稍微鬆懈一點就變成這樣,我真的太差勁了。」說完,安里收起所有的苦笑與無奈,說道:「是異度生物,只有一隻,從波動來看是獸類,而且行動的速度很快,預計是敏捷型的。」
「我知道了,你們退後。」和月凜攔在安裏面前,後者黯然地閉了閉眼睛,然後跟小白一起往身後跑去。簡直就是累贅,即使不停地訓練,但要追上和月凜還是一個妄想,最重要的是連自己的武器都沒有,太失敗了。
不過不要緊,總有一天,她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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