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們決定回畫舫上藥,采絲稟了徐婉真,問道:「小姐,那我們?」
徐婉真靠在樹上,身上已冒出了密密的細汗,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定了定神,道:「我有些乏,就不回去了。你跟曼珍表姐說一聲,我就在這裏等她回來。然後我們一起迴轉『牡丹園』。」
徐曼珍扶着汪妙言往回走,經過時,汪妙言道:「婉真妹妹,這裏風大小心着涼。」用手指了指杏花林,道:「再走個一盞茶功夫,前面有一個亭子,裏面備有茶水,可在那裏歇歇腳。」
聽到有茶水兩個字,徐婉真也顧不得思考,汪妙言為何會對這公主府如此熟悉,只想立刻喝到嘴。扶住采絲的手,勉力道:「好,我在那個亭子裏等。曼珍表姐,你送了汪大小姐回畫舫,就回來這裏。」
塗曼珍見她神色不大好,關切的問道:「婉真表妹,你還好嗎?我看你不太精神,要不然我陪你留下?」因着在船頭時,徐婉真牢牢的護住她,她句問候倒也情真意切。
汪妙言也跟着道:「對,我看你臉色不對,莫不是病了。就讓塗家妹妹陪你,我自己回去沒問題的。」口中雖這樣說,空閒的右手卻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直痛的她眼中冒出了淚光。
塗曼珍見她都痛得哭了,還這麼好心的勸自己陪表妹,一時左右為難。
徐婉真撐着采絲的手,道:「我真沒事,你快去快回便是。」
塗曼珍這才點點頭,她扶着汪妙言、畫堂扶着冬雪,朝畫舫走去。她倒是想快去快回,無奈那主僕二人都是傷了腿,如何快得起來?
扶着汪妙言慢慢往前走着,塗曼珍心中想着,今天這都是叫什麼事?如今這四人,除了她,全都受傷。掛彩的掛彩,崴腳的崴腳。哦,不對,婉真表妹看上去好像也生病了。
她不放心的回頭看看,采絲扶着徐婉真的身影,已經逐漸消失是杏花林中。
此時的徐婉真,只覺得自己的身子狀況越來越糟糕了,口乾舌燥,腳步無力,有一股熱氣叫囂着要從身體中竄出來,渴望着快點涼快涼快。
若是放在平時,她早就察覺了自己的不對勁,但汪妙言放入茶中的料,還會使人神智迷糊,難以集中精力思考。
如今她一心一意,只想奔到汪妙言口中那個亭子,去喝上一口茶水來解渴。
采絲扶着她,只覺得她的身子越來越重,臉色也越來越紅,連呼出的氣都是熱的。擔心道:「小姐,我覺得你很不好。」
徐婉真無力的點點頭,道:「快,我們快去那邊的亭子。」
采絲看着林中露出來的那個亭子一角,手上使勁,加快腳步扶着她往那邊走去。心中疑惑,這哪裏是汪大小姐說的盞茶功夫可到?估摸着都已經走了一刻鐘了,莫不是走錯了路?
這杏花林地方僻靜,少有人來,地勢又偏西。初夏的陽光灑在石京澤的身上,暖暖的並不灼熱,他酒意上頭,抱着酒壺,蹬着樹杈美美的睡了一個午覺,萬分滿足。
此刻酒意已過,但他迷迷糊糊的並不想醒來,想再多迷糊一會。反正自己這個紈絝子弟,也沒什麼要緊的事不是?別的不多,就時間多的很,足夠揮霍。
正想着,聽到樹底下傳來一陣沙沙腳步聲。他探頭往下一看,只見一名丫鬟攙着一名小姐,路過他歇息的這棵樹,往那邊的亭子去了。
不過,這小姐的背影有些眼熟?凝神想了想,心中失笑,不就是自己用來擋住太子口的徐婉真嘛。只是,她來這麼僻靜的地方做什麼,而且看上去還不大好?
雖然這麼想着,但他仍懶懶的躺在樹杈上,不想起身。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這徐婉真還是離遠些才好。省得被太子知道了,真以為自己想要納她為妾,到時豈不是白白得罪了塗山長?
采絲扶着徐婉真到了亭子前,正要進去,卻見亭中竄出一人,面紅耳赤、氣喘如牛。
采絲大驚失色,這不是那個平國公世子劉祺然嗎?怎麼就他一個人在此?跟着他的那些僕從下人呢?在畫舫上時,楚王將他拘到甲板上,也不知道是怎樣處置的。
但,眼下可怎麼辦?劉祺然雖孤身一人,但瞧他的神色,來者不善。自己和小姐兩個弱女子,萬一他要是使壞,哪裏斗的過他?
徐婉真見到出現在面前的劉祺然也是一驚,神智稍稍回復,來不及思考他為何出現在此,只聽見劉祺然嘿嘿一笑,道:「徐家小娘子,私底下約小爺見面做什麼?想男人了麼?」
采絲氣得渾身顫抖,怒道:「胡說八道!我家小姐何時約了你?」
但劉祺然充耳不聞,步步逼近,采絲擋在徐婉真的身前,張開雙手,大叫道:「小姐快跑!」只要小姐沒事,她豁出去了!
徐婉真略微一猶豫,便踉踉蹌蹌的轉身跑開。但藥力上升,她雙腿乏力腳步虛浮,哪裏又跑得快?
劉祺然用力撥開採絲,就要邁過她追上去,采絲被推倒在地,一發狠,緊緊地抱住劉祺然的雙腿。把他抱了一個趔趄。
劉祺然本就是不講理的人,此時藥力發作,衝着采絲就踹了一腳。采絲吃痛,將身子緊緊蜷成一團。這是她還是翠袖的時候,在塗曼珍手底下學會的挨打之法,如此只會受些皮肉之苦,卻不會傷到要害。
她髮絲凌亂,痛得眼淚直流,手上卻絲毫不放鬆,口中直呼:「小姐快跑,別管我,跑去畫舫那邊就得救了!」
徐婉真聽到她的呼喊,理智也告訴她必須跑回畫舫那邊。她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辨認了一個方向跌跌撞撞朝前跑去。但她卻不知道,她跑的這個方向,與來路截然相反,越是往杏花林深處跑去。
石京澤撓了撓耳朵,底下動靜那麼大,他想聽不到也不行啊。
&我就是個天生的勞碌命。」他哀嘆了一聲,翻身下樹。雖要避嫌,但總不是坐視一個弱女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欺負吧?
這丫鬟如此忠心護主,是個有情義的,先去把她給救了。徐大小姐已經跑遠了,這一時半會的,劉祺然追不上,倒也不妨事。石京澤邊走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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