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妙言一顆心被高高提起,鎮定微笑道:「許是桔子皮的味道,妹妹聞不慣。這桔皮不打眼,卻是好物,有理氣化痰、健胃除濕的功效。」見塗曼珍神色猶豫,便轉了口風道:「妹妹若聞不慣這味道,不若,我再給妹妹煎一杯別的?你再另外挑幾樣。」
塗曼珍不想喝,但她又不想再麻煩一次汪妙言,說是煎茶賠罪,但她畢竟不是丫鬟,有再一再二,哪裏還能再三再四?
她眼珠一轉,見到徐婉真面前擺着的那盅茶,薄荷葉在其中散發出縷縷清涼的香氣,伸手便拿了過來,笑道:「哪裏敢再麻煩汪家姐姐,我喝表妹這杯便是。」
汪妙言一呆,這塗二小姐總是有出人意料之舉。之前潑魚簍是,此時搶了徐婉真的茶也是。哪有不喝自己的,反而不拿分到別人面前茶的道理?之前平國公世子胡亂罵了一通,但好像「家教不夠」這一條,沒有罵錯人。
徐婉真無奈地笑笑,塗曼珍這樣的舉動,她都已經習慣了,倒不覺得有何意外。
只見塗曼珍豪氣的一口飲了,脆聲道:「好茶!這個味道我極喜歡。」
汪妙言這才反應過來,可不能讓徐婉真喝下這杯加了料的茶,忙道:「既如此,我便再給婉真重新煎一杯一樣的。」說着便要去拿塗曼珍面前的茶盅,欲要倒掉。
徐婉真伸手制止了她的動作,道:「不妨事,我喝這杯就是。妙言姐姐不是說,桔子皮功效不錯麼?」喝哪杯、什麼味道又有什麼關係,她只想快些喝了,離開此地,迴轉牡丹園。
見無法挽回,汪妙言垂下眼眸,掩住心底的情緒波動。事已至此,只看如何描補了,希望能挽回一二。不知冬雪那邊,進行的是否順利?
徐婉真一口飲盡了茶水,除了微微澀了一些,並不覺得桔子皮味道難聞。
兩人喝錯了茶水,汪妙言已平復了心中波瀾,錯便錯了,不過換個人罷了。塗曼珍也好,徐婉真也罷,是誰本也無所謂,只不過是徐婉真的話,自己在楚王妃那裏需多費些唇舌解釋。
她笑道:「從這邊下去,有一片杏花林。方才我在候着兩位妹妹時,在船頭遠遠看過。雖然過了花期,但大半還沒落完,極漂亮的,不若我們過去瞧瞧?」
塗曼珍本就沒有目的地,對公主府更是兩眼一抹黑,有人提議自然再好不過。徐婉真則一心想着離開此地,兩人都點點頭,起身離開茶室。
出了房門,畫堂、采絲都候在門口。
記起畫堂為救自己受的傷,塗曼珍忙問道:「畫堂,你的傷如何了?」
畫堂屈膝施禮道:「二小姐放心,婢子沒事。春紅姐姐帶我已經上了藥,敷好了。」
一旁春紅笑道:「塗二小姐,公主說了,這件事發生在公主府,便是她的不是。已將藥膏交給了外面候着的邱嬤嬤,帶回去每日換藥,可不留疤。只要留心着,別抓撓了便可。」
塗曼珍羞愧難當:「春紅姐姐快別這麼說,怎會是公主的不是,全怪我。」
見兩人的丫鬟都回到身邊,徐婉真道:「如此便不麻煩秋雨和春紅姐姐了,我們這就下畫舫,去前面的杏花林里走走,便迴轉『牡丹園>
汪妙言道:「我送兩位妹妹,麻煩秋雨姐姐轉告王妃,我直接過去『牡丹園』,在品評花王處等候王妃。」
秋雨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汪妙言笑語盈盈的站着,也不說話。
秋雨送了三人下畫舫,冬雪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跟在汪妙言的身側。主僕兩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冬雪微微點頭,汪妙言知道她那邊的事已辦好。
下了畫舫,前面不遠處便是杏花林,隱約可聞見清風吹送來的花香。
仍然是汪妙言和塗曼珍攜手走在前面,冬雪、畫堂各扶一側。采絲扶着徐婉真跟在後面。
才走了幾步,徐婉真便覺得身上有些燥熱,口也有些干。看來那么小的茶盅用來喝茶,果然是中看不中用,不頂什麼事。喝了兩盅,也沒有補充剛剛流失掉的水分。
此刻,她萬分想念在現代首都喝的那種蓋碗茶,溫度適中,一大口喝下去,那才叫一個解渴。又走了兩步,只覺得腳下發虛,舉步無力。腦海中卻開始亂七八糟的想起東西來,一大杯橙汁,可樂!對,就是可樂,來一大杯,還要冰鎮的!
她腦中胡思亂想,腳下卻沒有停留,跟着兩人往前走去。
卻見走在前頭的汪妙言,腳下一個踉蹌,一聲驚呼,向前摔去。冬雪一直扶着她的左邊胳膊,卻也沒扶住,被她帶得,一起摔到地面上。
與她攜手前行的塗曼珍,被帶了一個趔趄,好在畫堂手上一使勁,穩住了她的身子,才沒摔下去。
塗曼珍忙上前,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摔了。汪家姐姐你沒事吧?」
汪妙言坐在地上,揉着腳道:「我也不知怎地,被什麼東西勾了一下。」
此時已經接近杏花林,種了好些樹木。地面上都被樹葉和落花掩蓋了厚厚的一層。畫堂在汪妙言摔倒的地方,用腳踢開了那些樹葉,底下露出一根枯枝來,她稟道:「二小姐,汪家大小姐或許是勾到這根樹枝了。」
汪妙言揉着腳,畫堂好像也摔到了哪裏,試圖站了幾次,也站不起身。
見她們主僕摔倒,徐婉真停住了腳步,勉力拉回神智,吩咐道:「采絲你去看看她們怎樣了?」
或許是她的語氣有些漂浮,采絲猶豫了一下。徐婉真靠在一顆樹上,道:「快去,我只是有些乏,靠會便好。」
見采絲前來,汪妙言笑道:「我沒事,繼續走吧。」
塗曼珍伸出手,汪妙言扶着她的胳膊站起來,額頭上卻滾出了豆大的汗珠,連嘴唇都是顫抖的。
&可不行,汪家姐姐你一定很痛吧?」塗曼珍一見,驚呼出聲:「這裏離畫舫不遠,我們快回去。春紅那裏有藥,得趕緊回去上藥才行。」
汪妙言虛弱的自責道:「那這樣,我和冬雪先回去,你們繼續玩。今天都是因為我,哪裏都沒能好好玩一次。」手中卻緊緊抓住塗曼珍的胳膊。
塗曼珍雖然貪玩,但看她這樣,見畫堂情況也不好,頗有義氣道:「你們都這樣了,怎麼回去?我和畫堂送你們上畫舫,正好一人扶一個。」
汪妙言垂下頭,掩住眸中的一絲精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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