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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都只有這一身衣裳,就連頭髮也全都纏到了一起。
府里下人幾乎都認不出他來。
府里管事猶豫了片刻,先跑進祠堂跟青侯爺低語了一陣,「侯爺,還是先帶二爺去沐浴更衣再進來的好。」
青侯爺這才反應過來。
在沒被族中除名之前,青錦芝就是青侯府的人,他丟臉就等於大家丟臉。
二少爺正眼巴巴等在門外,忽見幾個下人過來,對他道:「二爺,您先隨小的們把衣裳換了再進祠堂吧。」
此言一出二少爺立時便怒了。
「怎麼着,你們覺得小爺身上髒了?」青錦芝越看他們這些人越覺得來氣,前陣在大理寺大牢裏受的氣全都發泄出來,他一腳踢過去。
那向個小廝都是手腳麻利的,見他踢過來全都閃開。
臉上卻賠着笑道:「二爺莫要生氣,老爺們都在祠堂里等着呢,您快點換了衣裳也好進去說話。」
二少爺罵罵咧咧的跟着小廝們去了不遠處的耳房洗漱。
玄玉帶着大理寺的人守在耳房外面。
那些侯府的下人們見了這陣勢,再看他們二爺的那副嘴臉,一個個眼中全都露出不屑之色。
還在他們這些人跟前耍威風,也不看看自己現在的處境。
就連他們這些人都聽說了,二少爺在大理寺一口咬定是青侯爺派了他去大理寺,他難道以為只要他父親不承認,一切就會不了了之嗎?
笑話,大理寺可從來就不是個講道理的地兒。
也難怪,之前他們都覺着世子與二爺的性子截然不同,卻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看人家世子離開青侯府,就算是被族譜除了名,人家依然能得聖寵,穩坐少卿的官位。
可是他們二爺呢?
要是被族譜除了名,他還能剩下什麼。
青錦芝在小廝的服侍下換了衣裳,重新梳了頭髮,又喝了半壺茶,要他們拿來了些府里的點心,吃了幾塊,這才從容的出了門。
一切都好像變得舒心起來,大理寺的噩夢也漸漸遠離了他。
二少爺心情極好的長舒了一口氣。
轉頭,忽地看到玄玉身邊帶着二十幾名大理寺的官差站在那裏,一個個眼晴全都盯在他身上,就像……在盯着犯人。
二少爺剛舒展開的心情一下子就縮緊了。
「你……你們還站在這裏做什麼?」
對於他的質問,玄玉就像沒聽見一樣。
小廝皮笑肉不笑的道:「二爺這邊請,別讓祠堂里各位老爺等急了。」
二少爺跟着他們出了耳房,往祠堂那邊過去。
越走他心中越發生疑。
「我父親呢?」二少爺問前面引路的小廝。
「侯爺正在祠堂呢。」小廝笑道。
「今天為何要開祠堂?」如果他父親是為了救他,或是幫他洗清嫌疑,完全不用選在這個地方。
小廝恭敬道,「二爺您到了那裏就知道了。」
二少爺站住腳步,猶豫的望着四周。
剛才他只顧着高興了,這時才注意到,祠堂外面站滿了大理寺的官差,就連府里的下人也全都屏息凝神的立在邊上,一個個如臨大敵。
二少爺猶豫着,腿都邁不開了。
小廝恭敬道,「二爺,您快着點,老爺們都等了好久了,您有什麼冤屈只管進去跟他們說,他們總不能看着您受委屈不是?」
這話說的極為誠懇。
二少爺心中微動。
說的也是,他好歹都是青侯府的少爺,雖說他在口供上咬了自己父親一口,可是大牢裏屈打成招之事也是常有的,等進了祠堂,他抱着父親的大腿哭訴一番,父親定然也是能夠理解的。
想到這裏,他跟着小廝進了祠堂。
一抬頭,只見上首的位置上坐着神色冷峻的青墨顏。
再看他的父親,還有族中那些長者們,全都坐在下首位置,一個個低頭喝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二少爺的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青墨顏的腿上,蹲坐着一隻毛茸茸的黑色香狸,咧着嘴巴,齜着雪白的小牙,仿佛正在望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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