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當爐鼎：小小侍女來修仙 第一章 意外

    第1章意外

    這天是周末，大一新生顧靈犀和朋友們一起參加跆拳道協會的爬山活動。

    他們一大早就包車從學校出發，坐了兩個多小時的長途車，才到達這片山脈。

    這片山脈叫「雲霧山」，是一個尚在開發中的景點，只有部分山脈對外開放。雖然是周末，但因為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山上並沒有多少遊客。

    雲霧山雖不像其他景點盛名在外，但風景秀麗，山中景色幾乎沒有多少人工雕琢的痕跡，充滿野趣，尤其是滿山遍野的杜鵑花，燦爛絢麗。

    從山頂看過去，遠處的山層巒疊嶂，近處的樹駁雜叢生，霧氣蒙蒙中，一片一片的杜鵑若影若現。

    顧靈犀看着這秀麗的景色，心情大好。

    當然她心情大好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美景當前，更因為林依然。

    說實話，顧靈犀加入跆拳道社團完全是因為社長林依然。因為林依然長得有幾分像她兒時認識的大哥哥。她六歲時曾被拐賣，是那位大哥哥救了她才讓她免遭一劫。顧靈犀今年十八歲，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十二年。雖然她自己並不願意忘記，但幼時的記憶就仿佛一幅畫在腦海里的畫，被時光偷走了線條與色彩，越來越淡，越來越淡，大哥哥在她的記憶中也越來越模糊。其實，即便她記得分毫不差，兒時的長相長大後總有變化，所以她一點也不肯定林依然究竟是不是那位大哥哥。一開始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總找機會接近他。他大三，她才大一，關於大學校園的生活，她多的是各種機會請求指導。但隨着接觸越來越多，她對這位學長不禁暗生情愫，漸漸喜歡上了他。他話不多，但面冷心熱，還常常冷幽默一把，有時候是神補刀，有時候是神吐槽，看在顧靈犀眼裏，全是有趣，甚至連他偶爾在社團里聯機打遊戲的樣子，都十分可愛。林依然對社團里的新生學員尤為照顧，大家也喜歡找他幫忙，除非有要事，他一般都不拒人於千里之外。社裏有幾個女學員，似乎對他頗有好感，也經常以各種藉口找他幫忙，他對她們也如同對她一般，沒有特別熱情，也沒有特別避諱，跟對待其他男社員是一樣一樣的。靦腆的顧靈犀當然不好意思主動跑去告白，但只要是社團組織的活動，她一次也沒有缺席過，每次都是默默的看着，不敢主動示好。她完全拿不準，不知道他是否知曉自己的心思，更加不知道他對自己是何心思。所以，她也一直不敢開口詢問他是不是那位大哥哥，更加不敢開口表白。據說暗戀是會上癮的，久而久之，已經過去了大半年，顧靈犀一直沒有開口表白，倒對這樣的狀態十分滿意，這種默默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似乎還挺不錯。偶爾能在大學校園裏偶遇，就夠她驚喜一整天。

    這是社團組織的第一次遠途旅行，兩天一夜，晚上還安排了野炊與篝火晚會，睡覺則是睡在一個農莊裏，男女各一個房間的大通鋪。

    這樣的機會，讓顧靈犀激動許久，她精心準備了這兩天的服飾。

    為了營造讓人眼前一亮的效果，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條白色的雪紡長裙，搭配藍色的牛仔外套，和淺灰色的休閒板鞋，長裙優雅飄逸，外套大方隨意，搭配起來不會顯得太刻意，看着又文藝又清純，板鞋爬山也沒有任何問題。

    山風吹拂之下，她身上的長裙微微擺動，女為悅己者容，喜歡的人就在身邊不遠處，有一種特別的小甜蜜。她假裝撩一下額前的長髮，微微側過身子，視線偷偷看向林依然。

    林依然正興致勃勃的跟一個小學弟談着什麼，完全沒有注意到她。

    見對方的視線完全不在自己身上，顧靈犀不禁有些意興闌珊的轉過身去。暗戀的甜蜜背後，總有着一點點酸澀。這種滋味，她已經嘗過很多。她深呼吸一口氣，一種山間特有的味道闖進鼻尖，有杜鵑花的芳香，有青苔的潮濕氣息，還有某種青草的味道，似乎還有某種昆蟲的獨特澀味。突然之間，她很想跑去告訴林依然，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她被自己的大膽想法嚇了一跳，心潮澎湃，忽的臉紅了。

    冷靜冷靜，她看着遠方的風景，慢慢平復着自己的心情。

    大家爬了一上午的山，觀賞了一會風景，這會兒都有些累和餓。

    林依然作為社長，當然是要體貼的照顧好大家。

    「大家都餓了吧，一起過來吃點東西吧。」

    他選了一處大樹下，鋪了一張野餐墊，招呼大家一起吃吃喝喝。顧靈犀已經轉過身，自然沒辦法看到林依然在不經意的環顧四周招呼大家時，順便看向她的那一眼。

    顧靈犀聞言，默默的走到樹下，找了個空處坐下。

    恰好這個位置是在林依然的右側，中間隔着一個男社員。這位男社員也是大一新生，和顧靈犀一起入社的，長着一張娃娃臉，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大學生。據說他曾經被戴着大鏡框的老教授攔住過，懷疑他是小學生走錯地方了。加之他性格又比較歡快活潑，大家都喜歡稱呼他為小學弟。

    這位學弟話很多，之前坐長途車時就說了很多笑話給大家聽。

    此刻，大家圍坐在一起吃東西，正是談話的好時機。這位學弟立刻發起了一個新話題，說的是那些變態的面試題。只聽他說道：「據說這是微軟的一道面試題。有九個小朋友在鐵軌上玩，那個地方有兩條鐵軌，八個小朋友在一條正在使用的鐵軌上玩，只有一個小朋友在另外一條廢棄的鐵軌上玩。很不巧的，火車來了，眼看就要撞到這八個小朋友。這個時候，如果你有能力讓火車變道，你會讓火車變道去救這八個小朋友嗎？」

    大家立刻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趕緊變道啊，變一下，就能救這八個小朋友。」

    「這道題有陷阱。那個地方只有兩條鐵軌，如果救這八個小朋友，就意外着要去撞死另外一個小朋友。」

    「撞死一個總比撞死八個強。」

    「大錯特錯！那名在廢棄鐵軌上的小朋友顯然是做出了正確決定，他脫離了朋友而選擇了在安全的地方玩。而他的朋友們則是無知或任性地選擇了不該玩耍的地方。那為什麼做出正確抉擇的人要為了大多數人的無知而犧牲呢？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後果負責任，那八個小孩本來就不應該在鐵軌上玩，他們被撞也是因為他們自己。」

    「話不能這樣說，畢竟那是八個小朋友，誰沒犯過錯？難道就因為一時貪玩就丟掉寶貴的生命……」

    「那怎麼辦，總不能為了救這八個犯了錯誤的小孩，而犧牲掉本來沒犯錯誤的小孩吧。」

    「你們想過沒有，那是條廢棄的鐵軌，萬一把火車挪到廢棄的鐵軌上，那一火車的人不是都有危險了嗎？」

    「要我說，乾脆大喊一聲，把所有的小孩都嚇走……」

    「你知道火車的聲音有多大嗎，而且時間那麼短暫，你確定小孩會聽見你的呼喊，然後跑離軌道嗎？」

    「那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閉上眼睛吧。」

    「……」

    顧靈犀聽了他們的討論，若有所思，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如果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八個小孩去死，那就閉上眼睛吧。

    她突然想知道，如果是林依然，他會怎麼做呢？

    她扭過頭去看林依然，林依然正低着頭在從包里往外掏東西，對大家的激烈討論十分淡然，嘴角還帶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顧靈犀心中突然一動，難道他有更好的答案？

    她正要開口詢問，那個發起話題的小學弟卻替她問了出來：「社長，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

    林依然笑了笑，將從包里拿出來的垃圾袋抖了一下展開，道：「大家把垃圾稍微整理一下，放到這個袋子裏，我來去丟掉。」

    社員們依言將零散的包裝袋和食物殘渣放進袋子裏。

    趁着大家整理垃圾的空擋，他繼續說道：「這個話題沒有意義。現在的鐵軌大多是圍起來，禁止非工作人員進入的，兩撥小孩同時在鐵軌上玩，同時又被人發現的概率非常低。」

    「而且這道題是假設人正好站在鐵軌的分道口邊，這種設計現在極少用，大多都是電腦智能控制。所以，假設有人有能力改變火車的前進方向，除非是英雄電影中的超能力。」

    顧靈犀往垃圾袋裏丟了一個餅乾袋，有些不依不饒的問道：「如果你恰好擁有這種超能力呢？」

    林依然看了她一眼，嘴角帶着一抹酷酷的笑，道：「如果我有超能力，為什麼非要在撞死八個小孩和撞死一個小孩之間選一個？我完全可以讓火車停下來，或者將所有小孩都帶到安全地帶啊。」

    那個學弟聽了不禁拍手：「還是社長厲害，想到了我們都沒想到的答案。」

    顧靈犀卻在心裏不以為然，這答案是不錯，皆大歡喜。關鍵是，林依然對這道問題的解答是用超能力迴避了選擇本身，並沒有直面問題。如果碰到無法保全所有小孩的情況，到底該如何選擇呢？要知道，即使是超能力英雄，也會遇到力有不逮的時候，超人，蝙蝠俠，綠巨人，哪一個沒遭遇過巨大的挫折，哪一個沒遇到過各種反派大BOSS。即使是超級英雄，也面臨各種艱難的抉擇。就這道題來說，它的本質是要考察在無法做出完美選擇的情況下，面試者在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時所呈現的各種能力和價值選擇。

    其他社員們顯然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紛紛以林依然的回答為完美答案。

    吃飽喝足，大家稍作整理，正準備出發繼續爬山。

    「我們照張合影吧，這是我們社第一次出來旅行呢。」

    學弟吵着說要合影，立刻得到其他社員的響應。

    當社長的林依然笑了笑，讓大家站好隊形，掏出早就備好的相機，卡擦卡擦，給大家拍了幾張合影。

    「社長，合影沒你怎麼行呢？」

    小學弟又起鬨。

    對啊，合照怎麼可能沒社長呢？大家紛紛表示同意。

    那就需要一個外援了。找誰呢？

    這雲霧山雖然不是遊人如織，但還是有一些遊客的。

    那位活潑的學弟似乎發現了合適的人選，衝着前面的一位女子喊道：「美女姐姐，能幫我們照張相嗎？」

    這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大約二十來歲，身着黑色連衣裙，長相出眾。

    她聽見有人叫她，疑惑的回頭，看着他們這群活潑的青年男女，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喊我嗎？」

    學弟道：「是啊。」

    一看就是一群大學生啊，朝氣蓬勃，讓人羨慕。

    女子笑了笑，點點頭說好，然後朝他們走了過來。

    林依然見她同意了，忙將手中的相機從脖子上取下來，遞給女子，再簡單教了她如何操作，就趕緊跑到社團人群中站好。

    正巧不巧，林依然恰好就站在顧靈犀身邊。他比顧靈犀高半個頭。兩人靠得這麼近，顧靈犀的鼻尖全是林依然的味道，年輕男子本身的氣息，混雜着淡淡的汗味，和某種很好聞的不知名的香味，一陣陣的往顧靈犀鼻孔里鑽，撓得她心裏痒痒的。

    真是好聞啊，顧靈犀仔細嗅了嗅，她好像還沒聞過這麼好聞的味道。

    她突然有幾分害羞，不好意思看鏡頭，一低頭，又看見林依然自然垂着的雙臂。

    他胳膊上的肌肉，這麼好看，充滿了力量卻看着十分秀氣，一點也不像健美先生那麼可怕，配上那白白的肌膚，更是秀色可餐。

    她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瞧着真不錯啊，不知道摸起來怎麼樣？

    顧靈犀這麼想着，也這麼做了。她鬼使神差的伸出一截手指，在林依然胳膊上那塊誘人的肌肉上，輕輕戳了一戳。她纖細的手指，按到那光滑的皮膚上，那一處的肌肉立刻凹進去一小塊。她輕輕鬆開，那肌肉又很快恢復了原樣。她渾然不覺此刻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急色」，似乎也忘記了正在拍集體照這回事，也沒發現林依然的肩膀隨着她按壓肌肉的動作輕輕抖了一下。

    彈性真好，皮膚真好，她感嘆着，這可是她喜歡的人的胳膊啊，這就是她喜歡的人啊。難得有機會靠這麼近，好幸福啊。

    只是輕輕戳一下手感就這麼好，不知道摸幾下會怎麼樣？

    哎呀，羞死人了，自己怎麼會怎麼想？

    顧靈犀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念頭是多麼少兒不宜。她飛快的看了一眼林依然，見他正用好笑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趕緊將眼神挪開去，然後飛快的收回自己的手指，將整個右手伸到背後，再緊緊捏成一個拳頭，將剛才「犯罪」的手指捏住，假裝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假裝那個剛才戳別人胳膊的不是自己，甚至還故意左右看看，好像是無意中又看到林依然的樣子，和他對視一眼，眼神中佯裝淡定的露出一絲微笑。但是，她的心卻不受控制的砰砰跳了起來，撲通撲通，仿佛要從心臟裏面飛出來衝上雲霄一般。

    撲通撲通，林依然，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可是我卻一直不敢對你告白。

    撲通撲通，林依然，只是這樣靠近你，就覺得好幸福啊，簡直不能呼吸了。

    ……

    她完全沒注意到此刻的自己在林依然的眼中是多麼可愛誘人。白皙姣好的臉上飛起兩朵紅暈，長發中分，一頭烏黑的秀髮宛如瀑布一般又長又直，皮膚白皙細膩，雙眼明亮，眼波流轉，長睫毛自然卷翹，紅紅的小耳朵十分動人，微微張開的小嘴更有讓人一品芳澤的衝動。

    這小丫頭，居然主動勾引他。

    在顧靈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時候，給他們照相的年輕女子看看鏡頭，再看看眾人，朝他們比劃個勢，讓他們稍微往後靠一些，她說旁邊有一叢杜鵑花，當背景會很漂亮。

    大家依言往後挪，心不在焉的顧靈犀，猝不及防的被前面後退的人擠了下，被擠的半倚在欄杆上。

    風景區為了旅客安全，在山頂上設置了護欄，並標明了小心安全不得倚靠。

    「好，一二三……」

    女子話音未落，只聽到咔嚓一聲，顧靈犀倚靠着的那段欄杆突然歪倒，顧靈犀腳下一滑，整個身體都不可控制地後仰了出去。

    「顧靈犀……」

    林依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想抓住她，但只來得及抓住顧靈犀的長裙一角。

    很顯然，雪紡裙的韌性不足以承載顧靈犀的體重。

    斯~~，顧靈犀的雪紡長裙被她暗戀了半年多的林依然撕扯下一條。

    顧靈犀的身體快速向山崖跌去，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她再不說出來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於是她不顧一切的大喊道：「林依然，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但是她下墜的速度太快，而墜落的風聲呼呼嘯嘯，也不知道上面的人能不能聽到。

    ……

    顧靈犀最後的念頭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在她墜崖的那一瞬間，不知道她有沒有走光，被林依然看見她的小內內呢。如果被看到的話，那她就糗大了。而且，那條內褲是玫紅色的，上面還有草莓圖案，比較田園，會不會和今天的這一套歐美簡潔風不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