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跟商紹城形影不離的膩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飯前才打給徐莉,說是商紹城來了,約她出來吃飯。
三人約在一家飯店的包間裏面,徐莉推門進來,商紹城第一個站起身,笑着道:「阿姨。」
徐莉特別熱情,也很驚訝,「紹城,什麼時候來的?剛才青禾打電話說你在安泠,還給我嚇一跳,她之前都沒跟我提過。」
商紹城微笑着回道:「我也是剛到,想給青禾一個驚喜,事先沒跟她說。」
滴水不漏,完美的打消掉徐莉對岑青禾夜不歸宿的懷疑。
岑青禾更是,做賊心虛,都沒敢跟商紹城坐一塊兒,愣是坐在他對面,一副我們相敬如賓的模樣。
都落座之後,岑青禾問徐莉,「沒人知道你出來見誰吧?」
徐莉道:「我說我同學聚會。」
商紹城自嘲般的打趣,「怨我,弄得阿姨也跟地下組織似的。」
徐莉笑說:「沒有,我還喜歡這種感覺呢,跟拍電影似的。」
商紹城算是知道岑青禾像誰了,全家都沒什么正形。
人到齊了,叫服務員進來點菜,等到服務員走後,徐莉問商紹城,「能在這邊待幾天?」
商紹城說:「我明早就走。」
「怎麼剛來就走?」
「我有工作,經過安泠,過來看看您和青禾。」
徐莉滿臉笑容,「孩子有心了,還特地過來看看。」
商紹城微笑,「阿姨,其實我這次來,也是有些事兒想跟您商量。」
徐莉不曉得是什麼事情,滿眼認真的問:「什麼事兒,你說。」
商紹城道:「阿姨,上次在夜城的時候,也跟您聊了一些,關於年後公司的一些安排,其中包括我的身份,也要一定程度的曝光。」
徐莉點頭,商紹城繼續說:「青禾的意思,她不想我們的戀愛關係被大眾消費,也不喜歡您跟家裏人遭到不必要的滋擾,所以她連身邊的朋友都沒告訴,我這次過來,她也不讓我去家裏拜訪大家。」
徐莉說:「你們兩個決定好的事情,我完全贊同,我這邊什麼說頭都沒有,家裏人也一樣,只要你們兩個好好的就行。」
商紹城說:「您放心阿姨,我一定對青禾好,這次來的匆忙,只能跟您一個人交代,我怕以後萬一網上或者其他媒體新聞有什麼關於我的不好報道,給您帶來困擾,先提前跟您說聲抱歉。」
徐莉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既然岑青禾已經認定了這段感情,商紹城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紈絝子弟的不良習性,她是不會在這種時刻說難聽話的。
她點頭表示理解,然後用語重心長的口吻,頗為意味深長的說道:「我也經常看新聞,也看娛樂八卦,別人的事兒不管是真是假,我也就是看個熱鬧,如果以後有關於你的,阿姨不可避免的要多看兩眼,要是真有什麼不好的,我不會直接相信,我可以跟青禾聯繫,只要她信你,阿姨就信你。」
徐莉不會一味地對商紹城點頭,她的立場很明確,她站岑青禾。商紹城當然聽得懂,馬上就接道:「您也可以直接打給我,我親口跟您解釋。」
徐莉笑道:「不用,你平時工作這麼忙,阿姨不會打擾你,你跟青禾都在夜城,有什麼問題,你們兩個交流就行,我也不愛摻和孩子的事兒,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兩個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我跟青禾平時有什麼矛盾,都是敞開了聊,誰的錯誰改。」
岑青禾坐在一邊旁觀,看徐莉滿臉笑容,其實每一句話都不是廢話,都帶着一定的敲打和鞭策,這也是為何她起初不樂意跟家裏人說的原因,長輩說着不擔心,其實哪有不擔心的。
商紹城還想把岑海峰也約出來見面,岑青禾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兒女感情問題上,當爸的未必有當媽的理智,最起碼在她家裏,徐莉還算是有承受能力的,反觀岑海峰,一旦聽到有關商紹城任何不好的風吹草動,他一定理智全無,只想着坐飛機來夜城找商紹城討說法,到時候還不鬧得雞飛狗跳?
這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一直都是商紹城跟徐莉在聊天,等到結束之後,三人一起往外走,此時不早不晚,差不多九點鐘。
岑青禾挽着徐莉的手臂,徐莉對商紹城道:「你明天早上幾點走?我跟青禾去送你。」
商紹城說:「不用麻煩,我走得早,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就不去給家裏人拜年了。」
徐莉道:「得送,必須送,你就來這麼短時間,不然阿姨一定好好招待你。」
商紹城心想,不用招待,把白眼兒狼留給他一晚就行,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可能的事兒,一看徐莉這架勢,就是要把岑青禾帶回家,讓商紹城自己回酒店住。
商紹城跟岑青禾也是早就看開了,所以才儘可能晚的約徐莉出來吃飯,想多在一起待一會兒。
三人出了飯店,商紹城開車送她們回家,他去過她家,所以起初幾個拐彎都輕車熟路,岑青禾一直沒反應過來,商紹城卻突然說了句:「前面往左還是往右?」
徐莉接了句:「右拐。」
岑青禾看向後視鏡,那裏面映照出商紹城的鼻樑和嘴巴,筆挺又性感。她暗嘆他太雞賊了,如果一路開到她家門口,那才真的尷尬了。
到地方之後,商紹城下車把車鑰匙給了岑青禾,說過幾天回來接她。
岑青禾依依不捨的望着商紹城,那眼神兒幾乎能把商紹城的魂兒給勾出來,她特想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親足一分鐘,但是奈何身旁有徐莉站着,岑青禾心裏急的快要哭了。
商紹城心中何嘗不是同樣的想法,急中生智,他忽然認真臉,看着徐莉身後道:「阿姨,您東西掉了。」
徐莉轉身的剎那,商紹城一把扣住岑青禾的後腦,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徐莉有輕微的夜盲症,商紹城說她東西掉了,她回頭沒找見,甚至彎下腰看了看,可地上什麼都沒有。
「哪兒呢?」
商紹城已經鬆開岑青禾,一本正經的回答,「是我看錯了嗎?」
徐莉道:「你這孩子,眼神兒還不如我呢。」
商紹城笑而不語。
徐莉對一旁一聲不吭的岑青禾說:「那咱們回去吧,讓紹城早點兒回去休息。」
岑青禾應了一聲,臉通紅通紅,她沒想到商紹城膽子這麼肥,敢當着徐莉的面兒搞小動作,關鍵,關鍵她心跳如鼓,渾身都軟了。
商紹城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頂,低聲道:「跟阿姨上去吧,我到酒店給你打電話。」
「嗯,明早我去送你,不讓我媽去了,我自己去。」
「太早了,你在家睡覺吧。」
「沒事兒,我想去。」
她已經儘量克制自己的依賴和想念,可在徐莉聽來,自家女兒是真的很喜歡商紹城。
外面天冷,路上有輛空車經過,商紹城招手攔下,然後催着她們上樓。
眼看着商紹城上車離開,岑青禾喉嚨一緊,鼻尖兒有些酸。
徐莉問道:「他是今天來的嗎?」
岑青禾晃了一下,趕緊豎起防備回道:「是啊,下午才到。」
徐莉說:「你可別騙我,昨晚是跟馨媛住的,還是跟紹城住的?」
岑青禾佯裝不爽,蹙眉回道:「你不信打電話問馨媛。」
徐莉信不信,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岑青禾要的是別再繼續追問。
兩人挽着手臂上樓,期間徐莉說:「他這樣的家庭,我還真擔心你倆以後,你們這是剛在一起,新鮮勁兒還沒過,如膠似漆的也很正常,但你可想好了,太早把自己交給他,能不能跟他走到最後,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別人不敢說的話,岑青禾最害怕的話,只有徐莉可以不避諱的直說,岑青禾微垂着視線,出聲回道:「我就想好好談一場戀愛,沒有那麼多的前提和門檻兒,人家不都說了嘛,希望兩個人在一起,只是因為一句簡單的喜歡,愛,而不是合適,有車,有房,所謂的門當戶對。」
徐莉說:「你年輕,可以把愛情掛在嘴邊,我都不用等你像我這個年紀,你再過個三四年,等你二十七八的時候,自己就知道最想要的是什麼了。你長大了,我也不能像你小時候那麼管你,凡事兒我說了,聽不聽在你。」
岑青禾心裏有些難受,卻說不出具體難受的原因,噘着嘴,她撒嬌般的說道:「你勸就好好勸唄,一副消極的態度,你這是不想讓我跟商紹城在一起?」
徐莉道:「媽怕你現在這麼認真,以後得不到你想要的,心裏會難受。」
岑青禾的心驟然被什麼東西猛地戳到,她不敢細想,也不容自己退縮,她堅定的語氣說道:「我想好了,我看上的是他這個人,我就喜歡他,只要他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就行。」
徐莉說:「你倆總不能談一輩子的戀愛,以後呢?結婚也是他自己說了算的?」
岑青禾垂着視線,聲音平靜的回道:「我們大學老師說過一句話,凡事總要盡力試一試,就算不能證明自己能行,最起碼也能證明,確實不行。」
不試過,又怎知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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