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薛凱揚只是個偶然,岑青禾對他自始至終全無愛情,所以內心特別坦然,商紹城也看得出來,所以他現在對薛凱揚的態度沒有以往那麼尖銳,只剩下勝利者的倨傲。
兩人點完菜,侍應生拿着點餐簿走開,岑青禾看了眼手機,上面有些許未接來電,都是熟悉和陌生的客戶打過來的,之前她沒接到,所以現在要一一打回去,告訴他們,她今天不上班。
看他表情一直如常,商紹城暗地裏琢磨着,蕭睿果然沒有找她。他既然敢親自當着蕭睿的面捅開,自然有他如此做的保障,他承認他是奸詐了些,拿岑青禾當開路先鋒,說是她告訴他真相的,這對於蕭睿而言,無疑是更加諷刺的傷害,但是沒辦法,情場面前,從來都是兵不厭詐。
他在賭,賭岑青禾這麼在乎的一個人,身上必然有些可取的優點,而上次兩人在醫院病房的初次見面,莫名的,商紹城覺得蕭睿骨子裏也是個很清高的人,他不會掉過頭來向岑青禾求證,到底是不是她說的,因為他媽媽一定回給他一個答覆。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如果蕭睿來找岑青禾,以她的脾氣,她早跟他鬧翻了,但現在卻沒事兒人的樣子。
兩人面對面坐着,岑青禾一直在打電話,打了能有五六個的樣子,店員已經端了第一道菜上來。
商紹城示意她先吃飯,岑青禾眼神回應,在電話中跟客戶敲定好明天見面的時間,這才掛斷。
他說:「明天就上班,你不多休息兩天?」
岑青禾回道:「不過年不過節的,總不好一直請假,而且現在售樓部風雲色變,我可不想在這時候觸誰的霉頭。」
商紹城雲淡風輕的說:「你連我的霉頭都敢觸,還有誰的不敢?」
岑青禾笑着說:「我知道你稀罕我,我觸你霉頭,你也不會把我怎麼樣,外面的人管我是誰?還不分分鐘弄死我。」
商紹城道:「誰動你,我動誰。」
他如說家常的口吻,但岑青禾卻知道他特別認真,她忍不住對他豎起大拇指,一邊挑眉,一邊低聲道:「牛逼!」
商紹城瞥了她一眼,岑青禾只是笑。越是熟人之間越能無所顧忌的說話開玩笑,讓她跟程稼和他們說牛逼兩個字,哈,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
說話間店員連續上了幾道菜,有岑青禾喜歡的蟹粉獅子頭,有松仁玉米,還有芝麻牛排。
淮揚菜不辣,卻特別入味,而且很多菜都是高湯澆汁兒,營養價值比較高。
店員用素色大碗呈上一份揚州炒飯,商紹城拿了小碗,用勺子盛了一碗先遞給她。
岑青禾餓極了,接過來拿起勺子就吃了一大口,商紹城說:「慢點兒吃,讓人看見還以為我們要逃單呢。」
岑青禾瞥了眼他隨手放在一旁的車鑰匙,出聲說:「有人開三百萬的車出來吃霸王餐的嗎?」
商紹城道:「這年頭什麼不能裝?車可以是借的,房子可以是租的,滿大街的牌子,你知道誰真誰假?」
岑青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即跟他八卦身邊同事有人買了假包,全公司上下都傳遍了,只有她本人還美滋滋的背着到處炫耀,說花了萬。
兩人在吃飯途中,商紹城手機響起,是沈冠仁打來的,約晚上一起吃飯,等掛斷之後,岑青禾問:「仁哥還跟他女朋友在一起嗎?」
商紹城淡淡道:「沒問,應該是,昨天那麼晚,冠仁不會讓她自己回江城的。」
岑青禾對孫筱菲特別好奇,如今就她跟商紹城兩個人,她忍不住停下吃飯動作,滿眼八卦的問:「筱菲姐是幹嘛的啊?」
商紹城說:「家裏是開飯店的,她自己也在經營一家私房菜館。」
岑青禾道:「她跟仁哥是同行啊。」說完,不待商紹城回答,她又徑自說:「聽你們那意思,好像仁哥跟筱菲姐談過挺多年了,怎麼平時筱菲姐都不來夜城,一直是仁哥去江城看她?」
商紹城垂目吃東西,聞言,依舊是淡淡的口吻,輕聲說:「沒空唄,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趕緊吃飯,你不餓了嘛。」
男人在規避一些問題的時候,無論演技有多精湛,可是在敏銳如雷達的女人面前,都是一眼就能看透的。岑青禾瞥着商紹城道:「不想說就不想說,幹嘛敷衍我。」
說完,她故意佯裝不高興的樣子,自顧自的低頭吃東西。
商紹城抬眼看她噘着嘴,忍不住出聲打趣,「你不用勺子,用嘴就能把飯盛起來。」
岑青禾不理他,商紹城連哄了幾句,終是無奈的道:「你怎麼這麼愛聽別人八卦?」
岑青禾馬上抬眼回道:「女人都愛聽八卦,我身邊好些男的也愛聽八卦,好信兒是人的本能,你還要遏制人性?」
商紹城盯着她說:「你身邊有多少男的?我聽着數量可不少。」
岑青禾很快回道:「你別跟我轉移話題,這種小伎倆我早就玩兒剩下了。」
商紹城見一計未成,只能道:「你讓我在背後爆冠仁女朋友的料,不地道,我也沒這習慣。」
岑青禾說:「我是別人嗎?而且我就是好奇,你直接告訴我就完了唄,不然我心裏總惦記着,想起來就得磨嘰你,你就當買個消停,這事兒到我這裏就停了,我也不會拿出去跟別人講。」
說罷,生怕商紹城不告訴她,她又假模假式的補了一句:「當然了,你要是覺得朋友的更重要,當然不用跟我這個女朋友講了,女朋友算什麼嘛,說換就換,朋友才是一輩子的。」
邊說邊搖頭,岑青禾嘆氣,滿臉感慨。
商紹城又可氣又想笑,盯着她,幾秒之後才道:「你信不信我給你送電影學院去?你這說來就來的演技,不去演戲真是浪費了。」
岑青禾低頭吃飯不搭茬,擺明了他今兒要是不拿出些乾貨來,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商紹城拿她沒辦法,說到底還是寵着,他出聲說:「冠仁女朋友曾經跟別人訂過婚。」
「啊?」岑青禾聞言,頓時震驚的抬起頭,瞪着眼睛看着商紹城。
商紹城已經準備告訴她,所以面色鎮定,繼續說:「孫筱菲家裏原本是做食品出口生意的,差不多五年前出過一次事兒,你聽沒聽過罐頭裏藏槍,被定性為走私事件的新聞?」
岑青禾飛快的在腦海中搜尋着,不多時,她瞪眼回道:「我好像聽說過,當時各大電視台都有報道,說罐頭裏面查到手槍,那是筱菲姐家?」
商紹城嗯了一聲:「這種事兒就算在國內查到,都是很大的官司,更何況他們還是做出口,槍是在過國外過安檢的時候,被國外海關查出來的,馬上就上升到更厲害的衝突關係,反正上頭一紙律令下來,所有的工廠全部停業查封,公司也勒令停業,那陣子孫家也是倒霉,特別難過。」
岑青禾這個聽的都覺着後脊樑發冷,更何況是親身經歷的,她蹙眉問道:「好好的食品公司,怎麼會有槍混進去,是不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搞鬼?」
商紹城說:「這種事兒就說不好了,我也不是當事人,反正我覺得,沒什麼是國外查得出,國內卻查不出來的。」
岑青禾聽懂了,他言外之意,之所以扣了走私的大帽子,無外乎是槍支在國外海關被查收,東西要先經過國內安檢才能流到國外,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是有人故意要整垮孫家,故意為之。
她沉于震驚當中,久久不語,半晌才抬頭小聲問商紹城:「那筱菲姐跟別人訂過婚,又是怎麼回事兒?」
商紹城說:「這種事件,說大也大,說小也小,關鍵是看怎麼說,誰來說。我就知道當時孫筱菲跟江城市長的兒子傳出訂婚的消息,不到七天,往罐頭裏面藏槍的主謀就抓到了,是他們工廠下面的一個人,他主動投案自首,把所有事兒都攬到自己身上了。」
岑青禾跟聽恐怖故事一樣,一臉嚴肅的問:「然後呢?」
商紹城表情平淡的說:「還有什麼然後,往後就是善後了,反正孫家現在不做食品出口,改做飯店。」
岑青禾又問:「那跟筱菲姐訂婚的男人呢,怎麼突然沒後文了?」
商紹城還是挺不樂意說別人的私事兒,畢竟事關沈冠仁,所以就兩句話,草草了結,「誰還沒幾個追求者,關鍵時刻總有朋友跳出來幫忙,事兒過了當然就算了,難不成還真結婚?」
岑青禾隱約聽出幾分貓膩,意思就是江城市長的兒子喜歡孫筱菲,所以關鍵時刻願意出來幫她扛事兒,但是等到事後,兩人就拉倒了。
她沒問沈冠仁當時為什麼不出來幫忙,因為心知肚明,但凡能幫得上,總不至於叫其他男人跟她訂婚的消息都傳出來,而且這種事情,只有當官兒的才能伸得上手,普通身份的人,就算再有錢,還是沒權。
看向商紹城,岑青禾弱弱的道:「我再問最後一句,我想知道仁哥爸媽對筱菲姐是什麼態度?」
商紹城難得的露出唏噓表情,幾秒之後才低聲說:「不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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