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凡非但沒鬆開,反而用力扣緊了蔡馨媛的手臂,直把她捏的蹙起眉頭。咻的伸手指向岑青禾,他變了臉,近乎咬牙切齒的沉聲恐嚇,「沒你的事兒,你給我閃遠點兒。」
他突然翻臉,一貫溫柔儒雅的模樣,陡然變得兇狠起來。岑青禾本能的愣了一下,蔡馨媛先她回過神,閃身擋在岑青禾身前,她用空着的另一隻手去推夏越凡的胸口,瞪着眼睛道:「你他媽跟誰說話呢?」
夏越凡眼皮一垂,睨着面前瞪着眼睛的蔡馨媛,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抓着她手臂的手,陡然發力。
「啊」蔡馨媛忍不住輕喊出聲,下意識用另一手去摳他的手。
岑青禾見狀,登時火冒三丈,再也管不得其他,她衝過去攥拳往夏越凡臉上招呼。
夏越凡拽着蔡馨媛往後躲,直把蔡馨媛拉得踉蹌。好好地吃着飯,這邊說罵就罵,說打就打,一時間大堂中的客人和店員皆是聞聲望來。
岑青禾擔心蔡馨媛,所以打了兩下之後,馬上過去拽她。夏越凡是死活要帶蔡馨媛走,岑青禾攔着不讓,他就用力推了她一把。
女人跟男人的力氣當然沒法比,岑青禾被夏越凡推得一個趔趄,要不是金佳彤快跑過來扶住她,她保證摔倒在地。
「夏越凡,我艹你媽!」
大堂之中,只聽得女人尖銳的叫罵聲。蔡馨媛蹦起來去撓夏越凡的臉,夏越凡抓住她的手腕,她就瘋了似的抬腳踹他,她腳上穿着七八公分的細跟高跟靴,這一腳用力踹下去,不掉一塊兒肉,也得戳破一塊兒皮。
夏越凡吃痛,加之被蔡馨媛弄得狼狽不堪,眾目睽睽之下,他顏面盡失,情急之下,回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伴隨着身邊人的驚呼和倒吸涼氣聲,只見一抹瘦弱的黑色身影撲倒在地。
「馨媛!」金佳彤慌張的喊了一聲。
岑青禾一轉頭,蔡馨媛已經趴倒在地上,眼睛陡然瞪大,她氣得衝到一旁餐桌邊,一手拎起一個白酒瓶子,玩命兒的朝着夏越凡的方向砸去。
「啊!」
「呀!」
尖叫聲此起彼伏,到處都是四竄的客人。夏越凡也沒想到岑青禾這麼彪,連忙抬起手臂,一邊護着臉,一邊躲閃。
桌上的幾瓶酒都被岑青禾砸過去,嘩啦嘩啦的破碎聲不絕於耳。這邊的酒瓶子沒有了,岑青禾就跑到隔壁桌去拿,她扔的又快又狠,夏越凡不可能每一個都躲過,有一個酒瓶子就恰好砸在他沒設防的胸口處,他生生挨了一下子,也正是這一下子,徹底將他激怒了。
只見他放下擋在臉前的手臂,露出的是一張格外兇狠的臉,那副表情,完全不見他平時偽裝的溫雅模樣,取而代之的儘是凶戾。
趁着岑青禾往另外一桌移動時,他大踏步走過去,移動速度讓人根本來不及阻攔。在岑青禾還沒抓到酒瓶子之前,他已經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然後輕鬆的將她拽到自己跟前。
岑青禾也不是省油的燈,另一手攥拳直擊他的面門,夏越凡頭一偏,與此同時,猛地扭她的手臂,岑青禾吃痛,卻咬牙沒出聲,順着他的力道,她背過身去,手臂被他掰在後背。
他以為他把她制伏了,可岑青禾卻硬骨頭,狠狠地抬腳,跺他的鞋面。她腳上一雙五公分中跟鞋,雖不如蔡馨媛的鞋跟細,可架不住她用盡全力的一跺,夏越凡嘶的倒吸一口涼氣,本能收腳。
金佳彤從後面跑來救岑青禾,她去拽夏越凡的手臂,夏越凡正在氣頭上,所以猛地一揮,金佳彤被他的手肘頂到下巴,頓時悶哼一聲,整個人往後倒。
她以為等待她的會是冰涼的地面,可退着退着,她卻撞進了一堵柔軟又結實的懷抱。下巴被重擊,她整張臉疼到發木,皺着眉頭,慢半拍才回頭去看。
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很是好看是誰?
「你沒事吧?」男人攬着金佳彤,垂目問她。
金佳彤疼的說不出來話,只轉頭看向岑青禾所在的方向。
商紹城不知何時出現的,金佳彤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拽着夏越凡的衣領,一拳將夏越凡摟了個趔趄。
夏越凡散腳往一旁退,還沒等站穩,在眾人的失聲驚呼下,蔡馨媛拎着個啤酒瓶子,猛地朝他頭上砸去。
砰的一聲,酒瓶子在人頭上崩碎的聲響,並不清脆,反而有些沉悶。
這不是空酒瓶,裏面裝着一滿瓶的啤酒。隨着瓶子的崩碎,裏面液體也跟着四濺。
夏越凡被敲懵了,維持着要倒不倒的狀態,有長達三秒中的時間,整個人都是靜止的。
蔡馨媛手裏攥着個碎酒瓶子頭,手背應該是被碎片劃破了皮,所以刺目的血道子正慢慢往外滲血。
氣得渾身發抖,蔡馨媛惡狠狠地瞪着夏越凡,恨不能吃了他的肉,扒了他的皮。
岑青禾被商紹城摟在懷中,看着蔡馨媛那半張被夏越凡扇腫了的臉,她怒急攻心,當下衝到一旁,抄起桌上另一個酒瓶子,再次砸向夏越凡的腦袋。
這次的是個空酒瓶,所以聲音清脆了不少,可饒是如此,還是嚇壞了滿店的賓客。
夏越凡連着挨了兩下,腳步略顯虛浮,往後退了兩小步,然後動作遲緩的伸手捂着頭。
岑青禾拉着臉罵道:「你他媽是不是人啊?自己結了婚有老婆,老婆在國外挺着個大肚子就快要生了,你還好意思在國內同時腳踩幾條船,得誰跟要娶誰,得誰勾搭誰,你真以為誰都稀罕你那倆破錢呢?我告兒你,你家人民幣就他媽鑲了鑽石,我們不稀罕,那也是一文不值,呸,雜碎!」
夏越凡摸了下頭頂被砸的地方,收回手,手上有血。
冷眼看着面前的岑青禾跟蔡馨媛,他氣焰並不囂張,可眼神卻分外冰冷陰毒,活像是你今天不弄死我,回頭我就弄死你的偏執報復狂。
「你看什麼看?沒錯,今天這個局就是我故意設的,我就是故意要讓你難堪,我要讓你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頭來。你不是有錢嘛,你不是深情嘛,我他麼就讓你演戲演個夠。」
蔡馨媛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伸手將脖頸處的金鑲鑽項鍊活活拽折,她抬手把項鍊扔在夏越凡身上,「去你媽的,我蔡馨媛是喜歡錢,可我更喜歡我這張臉,你自己丟人現眼,別拉上我,戴你這種人渣送的項鍊,我怕出門讓人把脖子抹了。」
女店長叫了店內保安過來,她不敢報警,因為怕不小心得罪有頭有臉的人物,她只是勸,勸兩方都冷靜一點兒,儘量息事寧人。
夏越凡這回是丟人丟大發了,餘光瞥見大堂牆邊一水兒圍觀的客人,他輕輕點了點頭,似是認栽,轉身要走。
岑青禾厲聲道:「站住!」
夏越凡腳步一頓,岑青禾冷眼看着他,「演完戲,打完人,現在說走就想走?」
夏越凡重新轉過身,面對蔡馨媛,他沒有看她,只低聲道:「你要我的對不起嗎?」
蔡馨媛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可繞是如此,渾身還在不停地發抖。
紅唇開啟,她沉聲道:「滾。」
夏越凡面不改色,再次轉身欲走。但這一次,是商紹城出聲叫住他,「你只欠她一個人的道歉嗎?」
這是窮寇偏追,趕盡殺絕,把人往死里逼。
夏越凡是一個人,但對方有五個人,他就是再不願,也得打碎了牙往肚子裏面咽。
他一直垂着視線,轉身跟岑青禾說了句對不起,又對金佳彤的方向說了句對不起,說完,他快步往門口方向走,身影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店長慣會看眼色,一看商紹城跟陳博軒的穿着,就知道兩人家庭背景一定不普通,她賠着笑臉,儘管跟她,跟飯店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可她還是一個勁兒的道歉。
商紹城從錢包中掏出一張卡,低聲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做生意,打壞的所有東西我們來賠償,大堂所有桌的單也由我們來買,你清算一下。」
店長聞言,更加篤定商紹城身份顯赫,所以連忙陪着笑說:「要不幾位先去樓上包間坐坐,我叫後廚沏壺好茶送過去,正好我們這兒也有藥箱,先讓幾位女士稍稍處理一下。」
蔡馨媛臉腫了,手背也有劃傷,樣子很是狼狽。岑青禾過去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握,在她最需要人支持的時候,給她力量。
轉過頭,她又看了看站在陳博軒身旁的金佳彤,金佳彤一直捂着下巴,岑青禾眼帶擔憂的問:「佳彤,你怎麼樣?」
金佳彤搖搖頭,很快說:「我沒事。」
蔡馨媛心裏既感動又愧疚,主動走到金佳彤面前,她去看金佳彤下巴的傷勢。
她下巴那裏紅紅的,略微有些腫,倒也不太嚴重。
陳博軒小聲說:「先上樓吧,別跟這站着了。」不想留下被人看熱鬧,他們決定先上樓。
等到進了包間,金佳彤這才猛然想起,她轉身看向陳博軒,小聲說:「陳先生,剛剛謝謝你。」
陳博軒微微一笑,「客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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