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連忙趕回司馬府,暗地打聽烏惠的來由。
下人稱是去年剛剛被聘為侍女,不過極少言談,為人謹慎,從不與人為敵,也不與任何人交往過密。
他再次詫異。
已有一年,瞧她的資質不錯,修為已至融通,如果僅是來報殺父之仇,早已動手或被司馬一族發現,為何依舊做一個低賤的侍女。
危險再度來臨。
恐怕是沒有時機暗殺征戰在外的司馬父子,可是王元姬卻在她的眼皮底下,萬一心存歹念,防不勝防。
畢竟是一個女子,不能無端殺死,金夕決意瞧準時機將她趕出司馬府。
時機馬上到來,眼見王元姬蹭蹭奔着自己跑過來,側面正是烏惠在端着水盆,他暗發陰招,鼓動行氣刺向烏惠手中的木盆。
嘩拉!
木盆一歪正好將水潑在王元姬的腳下。
「哎呀!」
王元姬瞪大眼睛瞧着金夕,腳下失去準頭。
眼見就要摔倒,烏惠閃身而近一把扶住,同時猛地轉頭瞪向金夕,她也是二境之修,定然能夠瞧出手中木盆的端倪。
「看什麼!」
金夕搖晃着大步抵達她身前,拉過王元姬裝作心疼般端詳一般,詳細詢問傷到沒有。
王元姬搖頭變笑,幸福無比,她從未體察過金夕如此關愛,雖然一出生便由金夕抱着掃蕩賊寇,以後更是入懷哭止,不過都是後來聽聞。
金夕當然知道無恙,還是佯作憤怒地對着烏惠喝道:
「如此莽撞,不配留在府內從侍,立即離開!」
尹虎聽見喧譁,快速從護府廳跑出,一見金夕冷眼相對,前面立着冷麵惠兒,他才不問緣由,得罪師父比得罪王元姬還罪孽深重,立即抬手驅離:
「聽見沒有,快,滾!」
身為總護府,一句話可以要命,何況驅離一個侍人。
王元姬剛要挽留,被金夕制止,絕不可留下這個惠兒。
「你!」
烏惠面色委屈,瞧瞧金夕,又狠狠看一下他的手掌,那是發動黑招的手,她自然探出真氣就來自那雙手,眼見尹虎怒不可遏,立即甩手轉身離開。
就在她猛然轉身一刻!
金夕忽然發現她的上衣襯內縫織着一道東西,那是黃布蓮花之狀。
黃結!
那是藏龍女才有的東西,他立即再喝:
「站住!」
尹虎隨着吆喝一嗓子:「聽見沒有,站住!」
烏惠停身,不過沒有轉過臉,瞧不見此刻的表情。
「觀府主之色,定是無意怪罪於你,還是留下吧,以後好自為之。」金夕陡然轉變臉色。
尹虎立即應聲:「聽見沒有,叫你留下!」
一唱一和之下,又把烏惠留在府內。
金夕知道凡界絕無藏龍女的存在,無論如何也要探清那道黃結的來歷,如是巧合,再想辦法驅除出去,遂沉聲道:
「惠兒,隨我來!」
大家知道府客公子要問話,便留在外面。
步入正廳,金夕迫不及待問道:「惠兒,你衣衫之內的那道黃布蓮結是從何而來?」
烏惠聽聞一愣神,似是明白過來,立即從衣內扯下黃結,輕手抬起,一字一句問道:「是這個嗎?」
「正是!」
烏惠冷笑一聲,兩手一抻,將黃結散開成為黃布條,再度離手,布條忽悠悠飄落下來,鎮定答道:
「時候娘親交的,怎麼,府客大人對這個也好奇麼?」
金夕勃然大怒,剛要抬手驅離,立即覺得太過難堪,連番反悔不是他的脾性,又是計上心來,沉聲問道:
「休要放肆,你可是烏姓,名烏惠,你的父親名烏頓?」
烏惠突然顫抖起來,蹣跚着扶住門棱,臉色變得煞白,額頭流下冷汗,已是張口結舌:「你你竟然暗探於我?」
「你身有修為,卻來為奴,究竟居心為何?」
「哼!既然來此,便不怕死,殺剮隨意,休想從我嘴中探出半字!」烏惠忽然振作起來,隨後再也不理睬金夕,轉身奔往殿外。
遇見奇怪之事就像得到寶物一樣,金夕立即熱血起來,此女的眼神中絕無懼怕神態,為何一談烏頓的名字便如此驚慌?
繼續查下去!
隨着戰局變幻,外面的天下早已不只日死數千,從前方交接而來的兵士口中探知,一場征伐就會死去萬人之眾,遍地死屍,流血成河,隨着魏國強盛,司馬父子幾人的勢力越發強大,魏民更是傾心於司馬一族。
也是因此,司馬父子極少回府,王元姬則日日以讀經書史冊盼望着夫君歸來。
府外有大斗,府內有斗。
金夕多次抓住烏惠的把柄,試圖令其道出緣由,可是她絕不開口,隨着時日一多,金夕發現她對王元姬甚是尊敬,骨子裏沒有敵意,稍稍放心下來。
秋,司馬昭短暫回府。
王元姬忽然發現他的胳膊上多出傷痕,立即撲在懷中大哭,兩人卿卿我我,好個蜜意。
金夕冷眼相觀他們。
烏惠冷眼相觀金夕。
又是四目相對,烏惠輕嗤一聲,轉臉瞧向司馬昭,眼神中卻是生出陰淒淒之色,似是做給金夕看個明白。
陰謀再現!
戰爭如此的疲累,司馬昭狠狠抓着王元姬的手,不刻便倒頭大睡,似是日日瞧見屍首如山,終於尋到妙境,儘管如此,白兒還是如期立在一旁。
「你為什麼不允許兩人單獨一晚?」烏惠似是按捺不住氣憤,緊咬牙齒憤向金夕,畢竟是夫妻同房之事,他下去也是羞愧萬分。
金夕倒是發現別開生面之景,一則烏惠主動開口,二則面色難堪,遂精神倍增,詭秘言道:「若是將元姬換做你,我定當」
「你!」
烏惠更是又惱又羞,乾脆離身而去。
金夕還是覺得不放心,夜晚直直盯着府院,生怕發生什麼異常,尤其是司馬昭歸來,烏惠的臉色不對。
果然,一道黑影在窗前一閃而過!
金夕呼一聲衝出門外,就在司馬昭的睡廳外,一個蒙面人抬起了手掌,看似正在集結蓮氣想要刺殺司馬昭。
這還了得!
他怕驚嚇到王元姬,步速如飛,閃身抵達刺客身前,衝着蒙面人發出一盪行氣。
刺客受到金夕的打擊立即顫動不止,還是騰身欲逃。
想跑,絕無可能!
金夕撲簌而入,一手制住來人,卻見是雙手拿住刺客的前胸,而前胸之內是男人絕沒有的東西,一對軟綿綿的感覺。
女人!
他瞪大眼睛猛地扯下女子面罩,赫然發現是烏惠!
而此刻,烏惠的眼睛瞪得比他還大,痛楚之下不忘再次狠呆呆注視金夕雙手。
響聲似是驚動了警覺的尹虎,在屋內喝道:「外面可是有人?」
金夕立即答道:「為師正在運功,無妨。」
尹虎那裏立即沒了動靜,有師父在外面,睡得當即香甜,立刻傳出鼾聲。
金夕見烏惠遭受重創,面色慘白,極難支撐,立即心中大悅,終於拿住她致命的把柄,立即將她帶至自己的內廳,披頭蓋面喝道:
「竟敢刺殺將軍,真是膽大包天,你可知這是誅滅九族之罪?」
烏惠依舊不言,抖瑟地立在那裏,不刻便搖搖欲墜。
金夕總覺得這裏面定有極大的玄機,見她把持不住,立即將她拉至木幾坐下,雙掌搭肩井而注入行氣,運盪在烏惠體內,彌合她的筋脈,眼下之修已經不必去尋療傷丹。
「好強悍的力道!」
他不自覺誇讚自己,兩刻過去竟然沒有痊癒,只好繼續為她療傷。
不久,烏惠恢復,起身退至一邊,卻側過身子,再也不把前胸對準金夕。
「快,究竟為何暗刺司馬公子,難道是為了報仇嗎?」金夕再問。
烏惠依舊不言。
金夕畢竟摸了人家,心中倒是生出一些憐惜,瞧着那倔強之態,倒是想他時候那般,遂更換一套把戲,意味深長道:
「瞧得出來,你是個孝順之女,凡是孝敬自然通曉道理,司馬一家誰也不要碰,若是他們有個三長兩短,會死掉更多的兵士,你心何安?當年都督已經放過你,也算是挽你一命,不要再執意下去。」
他見烏惠稍有觸動,立即趁勢追擊,稍稍停頓一下繼續道:「其實,我真的希望那道黃結不是你娘所交,對於我太過重要,太過重要了」
金夕始終惦念着黃結。
烏惠轉過身來,忽然問道:「究竟有多重要?」
金夕一下子來了精神,「比命還重要!」
烏惠身子一動,不過欲言又止,轉過身去邁步離開,口氣中充斥着幾分譏諷微聲道:
「人稱你東海大俠,既然有比命還重要的東西,為何一直不去尋覓?我命歸你,隨時可以來取!」
算作是對金夕知情不舉以及救命的謝辭。
金夕被人稱讚,心裏還是一熱,也不知因為什麼,總感覺道烏惠哪裏不一般,便放過了她。
好在是針對司馬昭,這倒是可以提防,因為他次日便打馬趕赴戰場,只要因勢利導,定能開化此女。
因為烏惠得罪了金夕,尹虎對其不冷不熱,府內的士兵和下人也同樣疏遠了她。
「跪下!」
外面一聲怒喝將金夕引出正殿。
只見一個士兵手持長劍架在烏惠的脖子上,另一隻手揪住她的頭髮,定是不心衝撞到,責令侍女跪下受罰。
烏惠一抬手就會擰斷兵衛的脖子,此刻卻是毅然立在那裏,絕無跪下的意思。
金夕瞧在眼裏,不知道哪來的憤怒,大步衝上去抬起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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