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神劍赫赫生威,玉掌策動風息,劍影掌痕白光交織,行氣蓮氣同發,簌簌湧向劍刺獸,山洞內頓現雷霆,四壁微微震盪,塵埃碎土呼啦啦灑落下來,
嗖!
未及氣風臨前,白毛獸忽然不見。
一團白影拔地而起化作飛霧般沖向上空,猛地脹大許多,似乎是全部絨毛倒立而成,接着漫空白氣噴射而下。
「閃!」
金夕沒想到劍刺獸能夠飛空而避,耳聞上空泄下的氣流帶着錚錚之音,那不是戾氣,而是劍刺,蘊藏在毛髮之中的針刺。
他旋轉身體拿住諒天音,借勢向針雨之外後躥而退,白襯與灰袍像光影一般飛離。
慢之須臾,刺入肩頭!
金夕肩部被一道厲刺擊中,肩井立即受制,手中的鑿齒神劍險些脫手,又見白影疾速折飛下落,一團白氣再度橫穿而來,他踩踏而起,攬住諒天音橫飄穿越,在劍刺獸與針影之間飄出山洞。
逃!
「你受傷了!」諒天音急忙撥開金夕的白襯,低頭向右肩部紅腫之處吮去。
金夕疼痛之處有雙唇蠕動,忽覺柔滑細膩,立即喝道,「笨,走開!」
他立即納氣尋探針刺之處,抵行氣將其逼出,剛要拿捏觀看,那根細微的白針微微一彎風化無蹤,暗叫一聲:
「是它的絨毛!」
金夕剛要再入山洞,覺得肩部經穴仍然受制,仿佛那根劍刺在裏面繁衍出無數細毛一般,只好作罷。
「太慢!」他責怪諒天音。
在涿鹿山內,他早已煉就無尚之速,就在程傑咧嘴動作尚未完成前,兩把武器已經先後刺擊完成,再起五行八宮陣。
諒天音剛要瞪眼,發現金夕已經奔至氣泡前,依靠在外面打坐修養。
「如果我被困在這氣陣之內,」諒天音歪頭瞧着滿面焦急的金夕,「你也會如此緊張嗎?」
「當然不會!」金夕喝答。
諒天音臉上愁雲密佈,痴痴望着氣泡中的冰婉兒,很快陰雲消散,不自主地探向漫無邊際的遠方。
許久,低下頭撫摸身上的灰袍,側臉看向金夕的背影,又現出感激之色。
她親眼目睹了金夕慘痛的一幕幕
次日,金夕只好獨自闖入洞中。
速則近,快則隨,眨眼間行氣與劍霧交織在一起。
一團白,是劍刺獸化影翻飛一片白,是毛絨化作刺穿氣場的針霧一道白,是脫去灰袍的金夕如影隨形追殺劍刺獸一列白,是鑿齒神劍化作無數劍影操控着行氣擊退劍刺,激盪怪獸。
呼呼!
劍刺獸急促喘息。
吼吼
金夕吶喊騰飛。
山洞內亂作一團,人與獸遁於無形。
行氣嘯叫,劍刺瑟瑟。
很快,火行真氣在鑿齒神劍的催化下壓制住白毛獸,白霧漸漸遲緩,怪獸現出原形,四隻短小的白足偶爾彈出絨毛外,不斷擺動蹬躥。
「喝!」
金夕發現機會,側身避過一團白刺而上,迎面擊出十足的火山術!
嘭!
烈火罷金,傾山轟裂,重重的行氣直衝沖打在劍刺獸的軀體上,白毛瞬間貼下去,竟然凹進去兩尺有餘,可見怪獸身形嬌小。
「滋」
劍刺獸突然敗陣,從體內發出一根細長的白色劍刺,隔空向金夕穿來。
就是此刃!
金夕欣喜若狂,儼然冰婉兒就會步出氣團一般,起手拿向飛馳而來的終極劍刺,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動作太慢,手臂尚未抬起,劍刺已經身邊掠過。
哧!
劍刺沒入牆壁,仿佛根本不需要力量,不需要速度,牆壁瞬間恢復如初,那劍刺也定然消失無蹤。
極快,無形。
再一回頭,怪獸已經不見。
「你爹娘的!」
金夕破口大罵,悻悻走出山洞。
「拿到了嗎?」諒天音急忙奔過來,上下打量金夕一番,臉上的擔憂之色換做安然,更是有一種幸福。
「滾開!」
金夕垂頭喪氣回到冰婉兒身邊,抬手拍打軟綿而無法攻破的氣膜。
快,已到極致,可是仍不及怪獸掉落終極之刺的速度,那種快,才是無尚之速。
劍刺獸始終在半空之中,無法施展八宮陣壓制,一旦擊敗又無法獲得至寶。最重要的,那並非真正的劍刺,只是它的絨毛,賦予無比的力量和速度之後才成為劍刺。
「拿到劍刺也沒有用,怎麼辦?」金夕見諒天音跟來開口問道。
劍刺一旦停止,定會折彎下來,要麼隨風而化,要麼獸毛一根。
諒天音一怔,根本沒想到金夕還能夠詢問的樣子,思忖片刻,將目光停在氣泡上,「第一,你比怪獸更快二,讓劍刺獸刺破氣泡」
「哈哈,好主意!」
金夕頓時來了精神,像拿捏仇丁媚一樣抬手探向諒天音黑俊的臉頰。
諒天音稍稍後退避開,羞澀之紅再次蓋過臉色,緩緩低下頭去。
金夕已經見到冰婉兒,哪有時間去操練速度。
次日,兩人推起氣泡趕入劍刺洞,將冰婉兒安放在牆角處,金夕奔到另一側,再起劍雨絨風,廝鬥在一起。
他始終在一個方向消耗着劍刺獸,團團絨針刺入洞壁,岩粉土末層層剝離,噼啪作響,僵持一個時辰後,金夕發現劍刺獸達到枯梢之末,立即以細微招法壓制住,慢慢調轉位置,掌控高度,將一團小劍刺的底端引向氣泡頂部。
毫無反應,針刺落在上面瞬間融化。
「只有終極劍刺才可!」
金夕終於露出勝利的笑容,這樣就不再懼怕白霧針刺傷及冰婉兒。
他漸漸退至氣泡旁邊,依舊不忘喝令諒天音一番,「躲開!」
喝退為他琢磨住計策的諒天音,感念五行草嬰,驟發十足行氣。
「起!」
左掌猛拍地面,拿捏好氣力向氣泡下灌入行氣,氣泡砰然上升與胸部平齊,未等它下落,金夕瞬間斜飛到氣泡前面,確保身體在冰婉兒之上,揮揚神劍撥開一團毛刺。
「借刺!」
一道霸烈的行氣滾盪而出,不偏不倚擊中在翻飛不止的劍刺獸。
嘭吱!
劍刺獸遭受到致命打擊轟然消失,與此同時探出一道閃動厲光的長長劍刺
一切都在眨眼間。
「不」
就在金夕拍起氣泡移身之時,諒天音窺破端倪,金夕要用身體引來劍刺,用身體的高度掌控氣泡的的刺穿部位,在穿破身體的同時打開氣泡。
這絕不是她的主意。
自此開始驚恐發聲,不過,話音未落,一切已經結束。
撲哧!
白毛怪獸的終極之刺剛剛射出,金夕的身體猛然前傾,劍刺已經穿透他的胸膛,同時氣泡崩裂。
「哈」
金夕意識到自己沒有死。
又是笑音未落,折身倒轉撲入冰婉兒身下,隨着氣泡的爆裂消失,冰婉兒身體驟然下降,噗一聲落在金夕的身體上。
「金夕!」
虛空消逝,氣入丹田,冰婉兒立即清醒。
她忽然發現身下有着金夕,急忙側轉身體,剛要起身卻被金夕狠狠按住,又是嬌聲一道,「金夕」
在她的記憶里,仍是進入鏡虛之前的十年未見,而進入鏡虛之內昏睡三千多年毫無察覺,十年,也是如此漫長,她更是捨不得離開,側壓在金夕身體上,抬手去撫摸他的臉龐,似要印證這不是夢境。
「這裏還有人,他還有傷!」
諒天音急得一腳跺在地上,慌不擇言。
冰婉兒一愣,來不及甄別聲音出處,眼見金夕後背處盪出血跡,趕忙起身相扶,抬起手制住金夕的血脈,方才探向一旁的諒天音。
「蒙面姑娘?」
她驚異出聲,在三界之時,諒天音因蒙面被程傑發現而弄出誤會。
「婉兒姑娘。」諒天音微聲。
冰婉兒瞧看一番諒天音身上寬大的衣袍,再看一眼金夕只餘下內襯,不過沒有過問,因為她曾經說過:
身為女兒之身,果真遇見心儀男子,縱使他有萬千分身,無數情絲,哪怕其中有一份真真正正歸於我,理當心滿意足
不久,諒天音灰袍下面多出一層女子的內襯,再也不用躲閃金夕的目光,因為以前身體的哪個部位都很明顯的顫動在金夕面前。
她的身上擁有着兩人的衣裳,而她的衣裳,仍然在空心手裏。
亮天下,平谷巔,古道之源。
金夕訴說往事,將鏡虛遭遇一併說出。
雖然他隱瞞了施展復魂法之後的詳細情節,冰婉兒又怎會不知,當初姚珧被九蓮陣喚出之時,也是一絲不掛,得知睡在鏡虛之內早有三千年,她隨之一味唏噓。
「獸陣不是穴陣,」冰婉兒神情一怔,暗指金夕口中的釋懷獸陣,「那是金姑」
「金姑?」
「是的,還有喚娘!」
「喚娘?!」
最終,冰婉兒斷言,金姑絕不會有意廢除諒天音,而是鏡虛時空有限,不可能撐就三千載,所以才佈陣強行廢術,在金夕無賴一般的抵抗下,金姑違抗天命擴展了鏡虛,否則早已灰飛煙滅,不知眼下金姑是否遭受天罰,而此刻,喚娘也一定守護在天鏡邊,不容有絲毫瑕疵碰觸天鏡
金夕聞聽喚娘還活着驚喜交加,隨後又向天際悲戚施禮,金姑是金村先主少昊的妹妹,他的先祖!
諒天音更是惶然不止,衝着遠方緩緩跪拜下去。
三人休憩幾日開始準備降修,諒天音瞧准金夕不在的機會突然問道:「婉兒,金夕好像很笨的樣子。」
她連續遭到金夕問怎麼辦,親眼目睹不顧一切拯救她自己,捨命救出冰婉兒。
「不!」冰婉兒甜甜一笑,「他單獨之時,永遠是最聰明的人可是身邊一旦有在意的人,倒像是世界上最笨的人」
諒天音一下子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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